「墨哥哥,你為什麼不娶我?」李沐婷忽的一指蘇朝夕:「是因為蘇姐姐嗎?沒關係,你以後若想娶,我不在意的。」
躺着也中槍啊,蘇朝夕舉手:「跟我沒關係啊,別扯上我。」
墨歡禮冷倪:「是我不願意,你指別人幹什麼。」
李沐婷還想說話,花園裏卻走進了人,那人笑吟吟的說:「北蠻公主還真是豪放,連請婚之事都想強買強賣?」
蘇朝夕聽聲耳熟,回頭一看,發現周影帶着幾個丫鬟款款而來,她不禁咂舌,這周影什麼身家,竟然在老少先皇都逝世,新皇女帝登基之後還依舊能存活於後宮,其他妃子不是早就被拎去守陵了嗎?現在該叫她什麼?太妃?蘇朝夕瑟縮了一下,微微惡寒。
「皇上金安。」周影行了一禮。「周夫人免禮,賜座。」
蘇朝夕看着周影大方的坐到女帝一旁,有些驚訝,手指頭捅了捅明書陌:「怎麼是周夫人?」明書陌輕聲:「新皇賜的虛名,免得在宮中不好做。」
老妖婆跟周影什麼時候這麼好了?蘇朝夕皺眉。
李沐婷也看出了周影不一般,將心中的怒火壓了壓:「不是強買強賣,只是希望陛下知道我的心意,北蠻與東洛交好的誠意。」
周影嗤笑:「這麼說,公主此次是為了和親而來?那這對象可選的不准,和親怎麼也要是王爺才能保住公主的身價,我看安王就不錯,今日正好都在場,不如認識一下也算緣分,怎麼樣?」
李沐婷順着她的目光看去,一個綠袍男子斜倚着椅子,臉上儘是不羈,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四公主嗤之以鼻:「周夫人當本王是什麼人,什麼樣的貨色都能接?就這樣的人,怎麼好做我的入幕之賓?」言語間的諷刺尖銳入耳,李沐婷何曾被人這般嫌棄,頓時冷言:「我北蠻公主也不是什麼貨色都能帶回去的,王爺莫要自視太高,小心摔得更慘。」
「窮極惡蠻之地,果然不出好鳥。」朱子桑桀笑道。
「你!」李沐婷還要說話,洛慈帝眉頭一沉,冷喝:「夠了!你們當這裏是什麼地方,出言不遜,是都不想好過了嗎?」
洛慈帝沉眉冷聲道:「北蠻既願以東洛交好,自然是好的,四公主若真想嫁,安王也不會失了你的身份,今日之事莫要重提,朕不舒服,你們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拂了墨歡禮的事,黑了兩個人的臉,但眾人都沒敢出聲,行了禮便紛紛散去。
蘇朝夕剛走沒幾步就被墨歡禮冷着臉拉走了,明書陌想要把蘇安辰交過去都沒機會,只得搖頭輕嘆下次再說,卻不成想沒走幾步就被李沐婷攔了下來,李沐婷翩翩有禮道:「九里明公,請借一步說話。」明書陌看着她微沉的臉龐,微微一笑,側步先行。
朱子桑看着李沐婷和明書陌走在一起遠去的背影,咬牙道:「那個女人還想嫁給我?門兒都沒有!」
「人家是想嫁給墨歡禮,不是你。」丁公藤微笑。
朱子桑眯着眼:「反正是個禍害。」早晚除了她。
李沐婷此時當然沒想到自己脊梁骨已經被人戳穿了,她跟着明書陌到了一處僻靜之地,她將袖中的絹帕拿了出來:「九里明公,這是我那五妹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交到你手裏的東西。」明書陌單手抱着孩子,卻並沒有去接,只是淺笑:「北蠻公主的絹帕,在下恐怕是不好接啊。」
李沐婷一笑:「只是一個閨閣小女的心意,沒什麼好不好接的,九里明公權當是撲通帕子就行,我那五妹孩子心性,三分鐘熱血,已經許給了北蠻老臣之子,決計不會來此叨擾九里明公的,公子還是放心收下,我這個做姐姐的也能安心。」
明書陌看着絹帕上的雙面繡倒也新奇,一針一線都仔仔細細,還透着女兒家的嬌羞,不敢繡交頸鴛鴦之類的事物,只在上面繡了高潔的君子蘭,倒也素淨,他微微一笑,也看不出想不想接,倒是懷裏的蘇安辰小手一伸,將帕子搶了過來,把玩在手裏。明書陌眸光微動,笑道:「多謝公主美意了。」
李沐婷微微頷首,孤男寡女不便多留,便施禮離去。
明書陌低頭看着蘇安辰輕笑:「這帕子你搶的倒是積極,只是這其中的心意也不知你懂不懂。」蘇安辰見他笑了,也扯着絹帕咿咿呀呀的一笑。
而這邊蘇朝夕被拉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兒子背着她收了這麼個東西,她現在渾身都疼,手腕更疼,因為被一個冰山死死抓着。「墨歡禮,你有病吧,拉我走算怎麼回事?」
急促的腳步頓時停下,墨歡禮渾身寒氣的轉身看她,眸光像是要殺死她一樣,怒瞪着:「蘇朝夕,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幹什麼?反咬一口的節奏嗎?蘇朝夕使勁的掙脫,卻依舊被他死死抓着,墨歡禮冷喝:「是不是回了東洛,你又要各走各的路了?那北蠻那些算什麼?報答我救了你的逢場作戲嗎?蘇朝夕,你耍我很好玩嗎?」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蘇朝夕太陽穴直突突,看着他青筋暴起,怒目圓睜,顯然是真的很生氣,可到底是為什麼啊?她不懂啊。蘇朝夕停止了掙脫,平靜的看着他:「墨歡禮,是你先扔下我的。」
墨歡禮一愣,手上的力道卻沒松,蘇朝夕對上他的目光繼續說:「北蠻的那些都不是因為感激你而做的戲碼,而是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縱容你那麼做,可我知道我不討厭那樣,我以為我和你之間可能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我也開始後悔當初發現安辰的事時那樣對你,後悔我說過的話,可是就在那時候,你把我扔下了,讓我自己回來,而你卻和別人在一起,墨歡禮,我也想問你,你耍我很好玩嗎?」
蘇朝夕低頭,將手腕上墨歡禮緊攥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頭也沒回的走了,留下墨歡禮在原地,看着被蘇朝夕掰開的手指,目光如陰雲蔽日,毫無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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