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馬走出老遠,石老大勒馬停下。
身後那些人本就腸痛,又慌亂失神,眼下又被栓在馬後連跑帶扯的這麼遠,哪裏還有一絲反抗的氣力和念頭。
石老大跟狗二翻身下馬,數了數餘下的人,比方才少了幾個。只怕是倒在了半路上,多半是要餵狼了。
將餘下的人雙手絞在背後,重又綁縛起來,這下這夥人徹底沒法逃走了。
做完這一切,石老大長吐了一口氣,突然笑道「多少年沒他娘的這麼痛快過了!」
狗二也笑了起來。
頓了頓,石老大又看向了韋仁實,臉上露出些歉然之色來,問道「嚇着小郎了罷?」
韋仁實搖了搖頭,說道「要是我能入勛,你們他娘的就是我的供奉家將!」
石老大跟狗二同時都是一愣,繼而瞪大了眼睛,看着韋仁實,一臉的不可思議「小郎說的是真的?」
「廢話!」韋仁實說道。
二人臉色一喜,立刻一下單膝跪倒在了地上「願為小郎家將!謝韋家收留!」
家將的地位不一般。
雖說明面上看,就是富貴人家雇來的武裝僕役那麼簡單。但實際上卻絕不是這樣的。
一家之安危,家主之親隨。入則守衛一家,出則拱護家主。
只有極其信任的人才會由此殊榮。
家主會付出信任和優厚的條件來善待家將,家將也會為了這份信任而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就好似春秋戰國時期的門客。但是門客比家將多些自由,反過來,家將也比門客更加忠心。
家將與家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且一般而言,家將一直都是隨着家主行事,許多時候可謂是同生共死。
「只要你們幾人不嫌我韋家門小。」韋仁實笑道「不過,日後我必會光大門楣。」
「願為小郎效力,永不背叛韋家!」石老大臉色的表情十分肅穆,沉聲說道。
狗二也同樣說了一句。
韋仁實點了點頭,說道「眼下,是如何將這些人交給官府。此處也不知道是哪裏。」
「這些人關乎叛亂,且涉及軍中,事情尤為重大。」石老大想了想,說道「小郎如今有東都留守府的關係,不若將他們押到洛陽,交給王將軍。此功便不會被旁人侵佔了。」
韋仁實想了想,說道「直接交給王將軍,的確不會被別人搶功。不過,終究不周全。這樣,咱們趕回福昌,先將這些人交給福昌縣衙,你則直接從福昌直接去洛陽,將此事報於王將軍府上,也說我已經將人交給了縣衙。你隨我去過留守府,他們應該會認得你。」
「好!如此周全!」石老大點了點頭。
三人在此稍事休息之後,便復又上了馬。牽着那些人沿路走下去。
因牽着這些人,三人一商量,決定也不上官道,不走大路。以免被在外縣發現了,多有麻煩。
福昌縣衙的縣令,好歹與韋仁實又一面之緣。且又跟鄭里正認識,自己更好辦事。
三人牽着這些人往福昌回去,途中那壇主方一醒來,就會被狗二再度打暈。想要咬舌,卻被又狗二堵住了嘴。
中間他要水喝,狗二便拾了木棍塞在他的嘴裏掰着牙,然後才將布頭取出,往他的嘴裏灌水。
如此三日過後,眾人終於到了福昌。
便總算能夠上大路了。
果不其然,一上大路,立刻便被人注意到了。
畢竟,拴着這麼好幾個人在路上走的沒幾個。
「石叔,你回家換身衣服,直去洛陽,將此事向王將軍府上稟報。」韋仁實交代道。
那些賊人趕路幾日,一路上又是餓着,此時就算是撐過來了腹瀉,也沒力氣逃走了。
因而石老大將人交給了狗二,自己先頭打馬而去。
又沿着官道走了一段距離,就被迎頭而來的官差給堵住了。
這是有人在官道上見了,便去報了官。
「韋郎君?」這群官差領頭的正是田大利,見居然是韋仁實,便大吃一驚。
「一言難盡,這伙是賊人,涉及之事重大,到了縣衙再說。」韋仁實一看是田大利,心下大喜,這又省卻許多麻煩事。縣衙其他的差役不認得他,興許就要將他也扣起來了。
田大利招呼這一眾衙役圍了上去,押了人,又帶着韋仁實和狗二押到了縣衙。
到了縣衙,縣尉見狗二渾身浴血,又見居然是韋仁實。便往後去報給了縣令。
不多時,縣令便大步出來,坐上了正堂,問道「韋郎君,這是怎麼回事?」
韋仁實便將來龍去脈告訴給縣令。自然,中間有所改動,說是自己暗中聽見他們提到鄜坊軍中的何朝宗準備叛亂,自己才冒充何朝宗的家人。
縣令聽完一驚,繼而神色凝重的問道「叛亂?!這可不是小事情!倘若真是這樣,卻需八百里加急報於朝廷,傳於鄜坊!」
「不錯,事關叛亂,且涉及到了鄜坊軍中,茲事重大。學生正好認識東都留守王翃王將軍,便派了家人前去王將軍稟報,言是明府與學生一同剿滅了這伙準備去參與叛亂的賊人。」韋仁實答道。
「什麼?!韋郎君識得王老將軍?!」縣令大為震驚,連忙問道。
韋仁實點了點頭,卻也沒有多說,只是又道「學生終究年少,言學生能剿滅這伙賊人,也容易不為人信。故而斗膽借明府之名,還請明府恕罪!」
這是故意讓功給縣令,縣令哪裏聽不出來。
反正只要王將軍知道具體是怎麼回事,這份功勞韋仁實便少不了的。
所以均些功勞給縣令,便在縣令面前好說話,好做事了。
果然,就見縣令眼中一喜,笑道「哪裏,韋郎君機敏過人,身邊隨從也是端得本事。本縣是沾了韋郎君的光啊。哈哈哈哈,韋郎君做的好!早日通傳給王將軍,也好將這個消息早日傳達。哼,這伙邪教賊人真是膽大包天!來吶,將他們盡數收押死牢,嚴加看守!日後必有上官來提。」
一眾差役紛紛上前,將眾人押解了下去,投入了打牢之中。
縣令看着韋仁實,又道「韋郎君又立此功,本縣理當上書,替韋郎君表功啊!」
「學生豈敢!」韋仁實又道「學生只是碰巧發現了這伙反賊,都是明府有方,才將其一舉剿滅啊!」
言下之意,縣令上書的時候便可以這般去寫了。
縣令如何聽不明白,當即便拍了拍韋仁實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哈,韋郎君果真是個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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