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邪教徒猶如做法一般,禱告完了之後繼續趕路。
韋仁實坐在馬背上面,石老大在前面牽馬前行。
又一夜過去,韋仁實也不知道他們到了哪裏。
天亮之後,這群人又開始停下休息。此刻停下的地方已經是山路,加之又是往西向而去,所以韋仁實覺得,自己至少已經出來了福昌,甚至已經過了伊闕。
沒了馬車,韋仁實反倒可以好好打量一下這些人。
七八十個人,多數都像是一般的農戶獵戶。
只有十來個,看起來有些兇悍,不是軍伍出身,就是悍匪出身。
可以說,只要能搞定這十來個人,其他的人便都不是問題了。
韋仁實看了一圈,見這些人的乾糧都是些干餅而已,轉念想了想,然後對看守自己的那群人中,距離自己最近的那個人說道「這位大哥,我是在吃不下干餅子,我給你些錢,一幫我捉只野兔兒、麻雀兒之類的東西,成不?」
那人轉頭看看韋仁實,沒有吭聲。
「大哥,我身上還有些銅錢,你幫我捉個野兔兒什麼的,我就將銅錢全都給你。做了野兔兒肉來,也分你吃!」
一邊說着,韋仁實一邊摸出些銅錢來,遞了過去。
那人看看韋仁實手裏的銅錢,猶豫了一下,接了過來,一把趕緊塞進了自己的衣服中,嘴裏卻說道「我可做不了主,不過我可以替你問問壇主。」
說着,他推了推旁邊的人,說道「他想吃東西,我去問問壇主。你看緊些。」
那人挪了過來,坐到韋仁實正對面。
不多時,那個人又回來了,不過令韋仁實意外的是,那個領頭的壇主也隨着他一起來了這裏。
韋仁實做出一副擔心的樣子盯着他。那個壇主走到韋仁實跟前,盤腿坐了下來,盯着韋仁實看看,問道「你叔父讓你去鄜州,是如何說的?」
韋仁實一聽他這麼問,便知道他這是一路上沒有遇到埋伏,所以有些相信自己昨晚的話是真的了。
於是心中讓自己鎮定下來,面色上卻是一副擔驚受怕的樣子,說道「我叔父給我的信上沒多說什麼。就說似乎是誰要死了,他馬上就要發達,教我過去享福……還交代讓我看完之後燒了信。」
「你這般年紀,想必不是一個人罷。」那人又問道「你家裏其他人沒跟你一起上路?」
韋仁實答道「我叔父的信里只說讓我自己一個人過去。我阿耶走的早,家裏就剩個阿娘。」
那人又問了些東西,但是韋仁實早有準備。而且也交代過石老大和狗二,他們二人也沒有說漏嘴什麼。
問了半天,那人想了想,對旁邊的人吩咐道「去給他捉幾隻野味便是。」
那壇主問完了問題之後,離開了那裏老遠,這才問向跟他一起的人,道「你怎麼看?」
「說不準了。」他身旁那人搖搖頭說道「咱們一路也沒有遇見埋伏,若真是有人埋伏,不可能不留下一絲痕跡。可我又總覺得不對勁兒,不可能會這麼巧,正好讓咱們撞見何將軍的家人。」
「他說的話的確像是何將軍與他書信聯繫過的。」壇主說道「他能說出何將軍的名諱,又知道他在鄜坊軍中。還知道王棲曜快死了。何將軍讓他過去,是要保下他。他若不在何將軍跟前,一旦何將軍起事,他必然是活不成的。」
「他對鄜坊的事情知道的必咱們手下的人都還清楚。」壇主旁邊的人又說道「如今何將軍真正要做的事情,只有你我知道。但他能說上來,能對上號,這要不是奸細,不是埋伏,那必定是真的了。可我眼下還不能排除他是得知了消息,埋伏在這裏的奸細。」
那壇主想了想,道「不對。他許不是奸細。你想想,就算是鄜州那邊何將軍跟前走漏了風聲,被發現了。那朝廷也不知道咱們啊。就連何將軍都不知道咱們的真正身份。朝廷就更不知道咱們會參與其中,更別提知道咱們要從哪兒走,好提前在那裏派個小娃娃埋伏?這絕無可能。」
「那壇主是認定這小子真是何將軍的家人了?」旁邊那人問道。
壇主想了想,說道「也不能掉以輕心。一路上還這麼看着他們,多派出去探子小心留意探查。若是他有些個小要求的,也就滿足他,也不太折磨於他。等咱們到了鄜州,自見分曉。若不是何將軍的家人,咱們看得這麼嚴,量他三人也鬧不出什麼動作。若真是何將軍的家人,那咱們也沒怎麼他。到時候何將軍還要跟咱們合作起事,見咱們又沒有怎麼着他,便不會太惱,咱們是小心行事,也說得過去。」
他身邊那人想了想,點點頭道「好!還是壇主想的周全!」
此處荒山野嶺,野物本就不少。那個壇主下了命令,底下的人便沒花多長時間就抓來了幾隻野兔。
「多謝這位大哥,待會兒做成之後大哥一起吃。」韋仁實說道,然後又對石老大和狗二說道「你們把這幾隻野兔宰了乾淨,然後在地上刨兩個坑,點了火,再削幾個樹枝。」
石老大跟狗二點點頭,也不問周圍的人要刀子,從身邊挑揀了幾個薄些的石片用力摔幾下摔碎開,然後從裏面找出邊緣鋒利些的,將幾隻野兔開腸破肚,收拾乾淨。
「這位大哥,能給點個火不?」韋仁實又問道。
因為得了壇主的交代,看守韋仁實的人也不再為難他,於是給他點了火來。
韋仁實用樹枝穿野兔,在火上翻烤了起來。
肉香漸漸散發出來,周圍的人紛紛扭頭尋找過來。他們吃了一路的干餅子,此刻聞到肉味,不由得嘴饞不已。
不一會兒,就能聽見時不時的傳出呲溜呲溜的吸口水的聲音了。
韋仁實嘆了口氣。
好不容易弄回來的孜然,沒想到先被這些個邪教徒給嘗了。
「石叔,把孜然給我。」韋仁實張嘴說道。
石老大將包裹卸下來,從裏面掏出一個布包解開,遞給了韋仁實。
韋仁實將孜然捏出少許,往兔肉上面少少的撒了一層上去。
頓時,空氣當中便立刻瀰漫開一種奇異而獨特,又充滿了誘惑的香氣。
而周圍那些人,則都開始朝着這邊圍聚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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