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老臉上表情緊繃着,狄仁傑盯着元徽,語氣竟有些急躁。
稍稍抬手,以作安撫,元郎君表情間似乎還回味着,嘴裏感嘆道:「皇帝陛下,當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瞞得過的……」
瞧着狄胖胖眉頭跳了跳,見堂間幾人表情再度沉下來後,元徽方將皇帝召見的情況,講了一遍。
「大人……」注視着若有所思的狄仁傑,元郎君道:「皇帝威嚴籠罩之下,末將實在不敢欺瞞與她,只能實話實說,勿怪!」
聽其言,李元芳立刻急了,狠狠地瞪向元徽:「元兄,你怎能如此,這不是出賣大人了!」
曾泰臉色則有些發白,他可是在皇帝面前,替老狐狸做「偽證」了……
一邊的美人瑩玉,看向元郎君的目光,有些冷。
「閣老,現……現在怎麼辦?」曾泰看起來很是發慌。
狄胖胖則不似幾人的反應,摸着老須,稍微思量了一會兒,抬眼望着淡淡然站在那兒的元郎君,鄭重地向其拜道:「元徽啊,我得向你拜謝,替壽春郡王、替皇嗣殿下、替大唐天下感謝你!」
見老狐狸這番作態,元徽嘴角扯了扯,沒這麼誇張吧……心中腹誹,動作卻不慢,趕緊扶起狄仁傑。
狄胖胖的反應,讓在場幾人都有些愣,滿臉厲色正打算再與元徽「說道」一番的李元芳也不禁一呆。
還是狄春這小廝與狄仁傑感情好,口不擇言:「老爺,您是不是糊塗了……」
「都不要緊張,這是好事!」老臉上堆出點笑容,指着元徽解釋着:「有些話,從不同的人口中說出,效果是不一樣的。」
「聽元徽之言,皇帝對此事顯然也有所疑慮的!」狄仁傑眼中泛着欣喜的光芒:「只要她心存懷疑,那麼我們還殿下以清白的可能就大大增加了!」
「可是?」曾泰提出一點隱憂:「那瞞騙陛下之事……」
瞥了舔靈一眼,狄仁傑呵呵笑着,再度教育一句:「你,還是太年輕了!」
雖然仍舊有些不明了,但見老狐狸的表情,不似作假,幾人也暫安其心。李元芳站在一邊,迎着元徽的眼神,不由訕訕一笑:「元兄,在下失禮之處,請多包涵!」
見狀,元郎君只是露齒一笑……
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狄胖胖看向元郎君的目光,柔和了不少。
走至門前,狄仁傑望着外邊漆黑的夜,冷聲道:「現在,我們反擊的時候到了!」
「大人,那設下此等陰謀的紫袍內衛,究竟是什麼身份?」元芳忽然問道。
「如果我猜測不假的話,應該是那個人,那個已經死掉的人……」高深莫測地,答道一聲。
夜闌人靜,銅鏡前,元郎君拿着熱毛巾輕柔地擦拭着額頭,細心處理着傷口,他元郎君算是暫時破相了。再度塗抹上藥粉,一陣涼意慢慢地自額角擴散開來……
「怎麼樣,情況如何?」盯着鏡子中那張帥氣的面龐,元徽低聲道。
身後,烏勒拱手回答着:「那紫袍人離開悅來老店後,來了趟館驛,半個時辰前,又潛出至北城一棟老宅。東西在他手上,狐危派人詢問,要不要動手拿下?」
「不!」手賤地碰了下磕傷,還有些疼,元徽稍稍齜牙,淡淡道:「盯准我要的東西即可,等候我的命令!」
「是!」
「這傢伙,在城中的窩點,還真不少啊!」眼神中帶着哂意,元郎君呵呵輕笑了兩聲。
翌日清晨,天一放亮,女帝擺開儀仗,冠蓋齊展,旌旗飄揚,鼓角聲聲,欲起駕回京。
聞御駕現於長城縣,湖州刺史是連夜奔來,沒能面聖自陳,卻也趕上了送行。在狄仁傑與一眾湖州官吏百姓恭送聲下,龐大的的護駕隊伍,緩緩起行。
元郎君,作為千牛衛中郎將,直接被皇帝喚至身邊,侍奉於御前。
行至太湖畔,御駕暫止稍歇,少頃,一支數百人的精幹隊伍便脫離了大隊,一路向西,直奔劉家莊。
劉家莊,昔日熱鬧富庶的豪富莊園,已然徹底冷清下來。自處事之後,莊中的僕役奴婢們俱被官府遣散,只有各處門面上貼着的封條,訴說着淒涼。
「這便是劉家莊!」滿目的蕭條之景,武曌眉頭皺了皺。
「回陛下,正是!」元郎君在旁答道。
冷冷地笑出了聲,女帝嘴裏呢喃着:「朕倒要看看,這狄仁傑祈朕多留一日,他究竟打的什麼主意!」
說着,女帝玩味地瞥了元郎君一眼:「元徽,你可知曉?」
聞問,元徽答非所問:「想必狄公不會無的放矢」
「陛下,此莊處地僻澀,安危不定,太危險了。湖州有叛逆作祟,懇請陛下儘早回歸大隊!」一旁,那羽林郎將,再度開口了,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勸諫了。
都說北衙禁軍是皇帝最信任的軍隊,如此看來,卻也不假,眼前的羽林郎將的確忠心。
「好了!」女帝有些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只一夜,有數百羽林護衛,能出甚問題!」
「你們下去安排吧!」一甩袖,武曌冷冷地念道一句:「狄懷英,你所言好戲,若是不夠出彩,朕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
數百衛士,一部分隱蔽於莊後,一部分潛藏於莊中。很快,莊子顯得更加冷清了,連鳥雀都不曾落腳叫喚了
臨近傍晚時分,狄胖胖這老狐狸也悄然而至,也跟着佈置了一番,等待着對手上鈎。
「大人,若是對方不選擇今日來,您打算如何向皇帝解釋?」接待老狐狸,元郎君悄聲提了個值得老狐狸深思的問題。
「嘶」狄仁傑忽然也意識到了,摸了摸下巴,貌似也有些不確定:「皇帝『走』後,便再沒有值得他忌憚的。謀算了那麼久,料想他早已按捺不住了。不過,倘如你所言,那我這張老臉,只怕要丟一次了」
看起來,狄胖胖還是蠻自信的。
「將軍,拿到手了!」悄悄的,烏勒終於帶給元徽一個精神一振的好消息。
「哦?」兩眼發亮,元徽瞪着烏勒。
「自北城的老宅藏圖地點挖出!」烏勒簡單解釋了一句:「對方已離城向西,自今晨起,李元芳就一直盯着他」
「彼輩小心!」元郎君笑了笑:「反倒成全我,省卻不少功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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