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秋高,涼風送爽,歸義坊南,一條嶄新的白石步道已然修砌而成,平坦齊整,包裹着「新潭」。一筆閣 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道上隔五步便種有一棵銀杏,都是花了大力氣挪植而來的,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茂葉盛開,金燦燦一片,形成一道不錯的風景線。
道邊,尚有一些匠人在石柱上做着雕刻。元郎君在兩名冬官郎中與一眾監事的陪同下,視察着他辛苦近三個月的成果。
原承福、玉雞二坊,已經被徹底拆除,而替代之的,是一片被洛水淹沒的湖潭。這是一個大工程,雖說拆毀比建造難,但真拆起來,卻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再加上還要營建新潭。
朝廷徵調了兩萬多勞力完成此大工,元郎君這個監工頭子,這三月以來忙得幾乎是腳不沾地。總體規劃、物料準備、人員調配,元郎君這個不通工程的門外漢,硬是要主導這一切,畢竟王命在身所幸,冬官那邊派了不少官員與名匠輔弼他。
新潭既成,歸義坊便三面環水了,北漕渠,東瀍渠,環境更加秀麗,元郎君都有心於此置一別院了。
新潭中,秋波蕩漾,洪澤涌動,伴着落葉飄零,一片唯美之景,很是養眼宜人。
「國公,還差最後的少許修砌完善,新潭便成!」說話的是工部郎中王申,很是殷勤地向元郎君稟道。
這廝一臉儒雅像,性格屬於懦弱型的,一直踏踏實實地輔助元徽掌控着工程進度。元徽對此人的觀感,還算不錯。出於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元郎君對他的妻子卻是有些好奇,沒有刻意調查過,就是不知是否叫白潔
「不錯!」按着石欄,欣賞着滿目秋景,元郎君點頭讚許:「不枉諸位這數月的辛苦,總算不負陛下所託。陛下已親自擬名,新潭就叫『福澤』!」
「澤被天下,這陛下以潭名表愛民之心啊。陛下真乃聖天子」話音落,立刻有人拍着馬屁。
元郎君也就笑笑,想了想,吩咐着:「後續的處置,便交由各位。徭役勞工的安排,務必妥當,不得使民有所怨。開工之前,本公提醒過諸位,現在將完工了,本公還是那句話。勿使我腰間寶劍出鞘飲血!」
「謹遵命!」一干人趕忙應道,表現敬畏。沒有人,會覺得元郎君是在開玩笑。
歸義坊距離皇城十分近,可惜元郎君並不能直接走宣仁門,硬是得過浮橋至洛陰,西行到天津橋,再從皇城正南入宮,兜這一個大圈子。
沒有騎馬,選擇了舒適的車駕,獨處於馬車內的元郎君,露出了他的「本來面目」。毫無形象地癱靠在上好的羽絨枕上,車內的裝飾都是極其華麗奢侈的,元郎君近來,卻是越發愛享受了。
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元郎君臉上露出一個安逸的表情,總算可以交差了。當監工的這三月,元徽可是憋得慌,累死累活,還不能出差錯。元郎君深切地感受到了,來自女帝的「打壓」。
不過思及在江州「休養」的狄仁傑,以及近來有御史上奏彈劾其三子魏州司功參軍狄光昭的事,言其貪暴黷貨,為非作歹。譽滿天下的狄公,卻有這麼個不肖子,還被直接曝到朝堂上,雖然發難的御史屬梁王一黨,卻難不令人聯想背後是否有什麼其他「隱情」。
每想到這,元郎君的心情又會好些,娶得佳配的好處這便體現出來了,若不是太平公主殿下,元郎君只怕也逃不脫一個被「發配」地方的結果。
當然,這三月的低調生活,卻也不是沒有一點好處,至少完美地避開了「復立太子」的政治風波。前前後後,還是折騰出了不少波瀾,武家人以武三思為首,還是做了些「反抗」的動作,比如糾集一干「百姓」請願,結果為皇帝強勢鎮壓。
武承嗣拖着病體,結果得到李顯確立太子之位,未幾日便鬱鬱而終了。名義上是病薨,估摸着是被氣死的,這廝本不是個氣量大的人。
朝局的動盪,只是暫時的,隨着塵埃落定,一切也都平息下來。不過,似武三思這等權勢欲望重的人,可不會就此罷休,只是識趣地蟄伏起來,當有機會的時候,絕對會躥出來吠兩嗓子,只是下一次,目標當會放到李顯身上。
同時,也許是為了平衡勢力,也許是為了給那些彈冠相慶的朝臣降降溫,讓他們冷靜冷靜,女帝對鳳閣、鸞台、南衙諸司進行了一次人事調整,從宰相到寺僚,不少人都挪了挪位置。
似內史王及善就以其年老,「被致仕」了;被自地方召回的鳳閣侍郎、同平章事杜景儉,被降為秋官尚書而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點,是故皇嗣的支持者。
元郎君對這些變化盡收眼中,常與太平私議。他甚至在懷疑,狄仁傑離朝,是不是也與李旦有關。
與之相對的,是武三思等武氏宗親的權勢持續加強,武三思直接以文昌左相、同平章事,執筆政事堂。武曌這般做法,顯然是在提醒那些盲目樂觀的大臣,這天下,還是她武家天下,都給她安分些。
對皇城,尤其是南部,元郎君已是十分熟悉了,順着天街直入。在往億歲殿南,很巧地見到了三個人,太子李顯、韋妃以及新封的安樂郡主李裹兒。瞧着一家三口的樣子,是又進宮給皇帝請安了。
自從被召還,及至復位太子,李顯是恍在夢中,不過十幾年的打熬下來,應該是聰明了些,知道討好武曌。隔三差五便入宮拜謁,侍母極孝,雖然,女帝並不一定樂意見他。這一次,乾脆帶上妻女了。
隔得一定距離,元郎君目光平視前方,迎着三人走去,悄然打量着。李顯四十多歲了,一臉庸像,有些發福,整體看起來比李旦還有年輕些。皆言其在房州過了十多年的苦日子,不過看他這白白胖胖的外貌,想來生活優渥,又真能苦到哪兒去。最難的,估計是從天子位上被趕下,流居外州,圈養地方,前後的落差太大。
「臣元徽,拜見太子殿下!」離得近了,元徽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
李顯有些訥,看了看元郎君,和善地點點頭。倒是他身邊的韋妃明顯更機靈些,探手扶起元郎君,十分熱情地說:「妹婿快快免禮!都是一家人,何必拘禮?」
說着,還輕撞了一下李顯。李顯這才反應過來,呵呵笑了兩聲:「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太子殿下為君,我為臣,禮不可廢!」元徽則稍稍退後了兩步,躬着身,活似一個古板保守的腐儒。
不過,他這副表現,卻甚得李顯夫妻好感。韋妃那花容玉貌間,笑意更甚,一雙妖冶的美眸觀察着元郎君,饒有意味。
當然,以元郎君的尿性,比起李顯,自然更關心他的妻女了,畢竟名氣那般大。韋妃自不必說了,姿色美艷,身材飽滿,就像一顆熟透了的紅蘋果,誘人去咬上一口,只是蘋果可能有毒
李裹兒,這小丫頭雖然還沒徹底長開,不過姿色更是出眾,要知道,武曌甫見之,便表喜愛之意。這還是第一次照面,此時打量着元徽,李裹兒有些任性地指着他:「你就是太平姑母的駙馬?長相果然不錯嘛」
「裹兒,不得無禮!」韋妃當即斥道一聲,隨即朝元郎君嫵媚地笑了笑:「孩子不懂事,妹婿不要見怪!」
聞斥,李裹兒別過腦袋,輕哼了聲。此女的驕橫刁蠻,顯然是從小便養成了的。
「太子妃言重了!」元徽隨口笑了笑,挺直了身體目光灑在李裹兒身上,笑眯眯地說:「論起輩分,安樂郡主,可還要叫我一聲姑父喲!」
美男子總歸是容易引起少女好感的,李裹兒扭過頭,又瞧了瞧元郎君。英俊的面龐,遒勁的胡茬,明亮的眼神,挺拔的身材,再搭配着愈加成熟自信的氣質
清亮的眼珠子轉悠了幾圈,李裹兒俏臉上忽地掛上了點竊笑,甜膩地拜道:「裹兒拜見姑父。」
沒有多少時間,元郎君以覲見皇帝為由,結束了寒暄,主動給李顯一家讓開路。
進殿之前,元郎君又自後打量了幾眼,李顯不足為慮。倒是那對母女,只小接觸下來,果然不是安分的主。
李裹兒如今不過一黃毛丫頭,那韋氏。方才伸手扶禮的時候,這人妻小指可勾了勾自己,這個女人,好像在撩他元郎君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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