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國師!」看着自陰影中走出的王知遠,元徽上前作了個禮。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國師王知遠,元徽自然是認識的。這幾乎是神都道門的「扛把子」,皇帝信佛,以佛抑道,在受打壓的大環境下,王知遠猶能混得風生水起,深受皇帝信任,足見其不凡。
至少鑽營能力是很不錯的!
一身八卦紫金道袍覆體,手持拂塵,面相飄逸,有那麼股子出塵的氣質。乍一看,絕對是位得道高人。活躍於洛陽的神棍們,不論佛道,至少面子功夫是做得很足的。
親自將王知遠引至貞觀殿前,元徽指了指裏邊:「陛下正在殿中等您!請!」
「有勞將軍了!」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王知遠雲淡風輕地入殿而去。
瞥了其背影一眼,元徽眼神冷淡下來,他就等待着,看此人接下來究竟如何動作。他已然想好了,宮外的厲鬼,由得狄仁傑去查。這宮內的鬼,連帶着救駕的功勞,他元徽要了!
但這個時機的把握,還有太平公主那邊......眼神之中,閃過些許亮光。
耳邊傳來殿門再度開啟的動靜,扭頭一看,太醫署令沈南繆出來了。皇帝身體有恙,既是內寵,又是太醫,沈南繆主動前來探視問安。僅此點,這沈太醫就比還在白馬寺瀟灑的薛懷義討寵多了。
沈南繆的醫術是不錯的,此來還欲診斷一番的。只是如今皇帝深信自己是受惡鬼所纏,身體除了虛弱些,又查不出其他異狀。最終也只開了些安神調理之藥,至於侍寢,皇帝那狀態,不存在的......
沈南繆出殿時,儒雅的面龐間,尚且泛着些疑竇。見其神情,元徽眼珠子稍轉,湊了上去:「沈太醫!」
「元將軍!」回了個禮,注意到元郎君那一臉「有事」的表情,不由問道:「將軍有何事?」
左右張望了兩眼,將沈南繆請至殿角,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疊起薄絲帕,似乎包裹着什麼:「有一事拜託太醫。」
「這是何物?」面帶好奇,沈南繆接過展開,發現包着的是些許殘渣。
「素聞太醫極擅藥理,您能否替末將驗驗,這些粉末是何藥物,有何效用?」元徽低聲請道。
稍顯疑惑地看了元徽一眼,拿起藥渣在鼻間嗅了嗅,無絲毫異味,眉頭稍皺。
「需要些時日!」重新疊起絲帕,在手裏輕掂了兩下,沈南繆對元徽:「不知此物何來,元將軍這是?」
當然能感受到沈南繆的懷疑,在禁宮之中,突然拿出藥滓讓人「化驗」,不懷疑才有問題。
「事關重大,請太醫盡力為之!」元徽抱拳,顯得鄭重了些。
表情也凝了起來,目光游移幾許,深深地看了元徽一眼:「在下儘量!」
望着沈南繆撐起雨傘南去的背影,元郎君嘴角淺笑而過。
藥渣自然是自皇帝服藥的御碗上偷偷刮下的,他心裏有底,大概率是「迷幻藥」。從藥渣上下手,算是元郎君正式插手此事。
但他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向皇帝稟報藥有問題,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呢?找人驗一驗,總歸沒大問題的,至於為何找沈南繆,自然是看上了其人與皇帝那層關係......
此人雖是男寵,卻十分低調,涵養極好,性格溫和,醫術也的確不差。比起張揚跋扈的薛懷義,沈南繆更值得交好。
......
寢殿中,武曌靠在圓枕上,精神委頓,臉緊繃着,看起來又蒼老了些。
「臣拜見陛下!」入內打了個道禮,王知遠還稍端着架子,瞧瞧地瞥了眼皇帝的狀態。
「國師來了!」神情間多了些喜色,武曌當即吩咐着:「來人,賜座!」
「謝陛下!」
稍稍側過身子,打起精神,女帝看着王知遠道:「知遠,你雖是修行之人,朕卻一直倚為心腹,交以機要之務!」
「此皆陛下對臣的信任,臣感激涕零!自兩年前得陛下密詔,臣已於暗中引出了大小十數個叛逆組織,一網打盡!不久前在河東,又破獲一起逆案,臣具表以聞!」說着,王知遠便朝道袍中摸去。
聽其對話便知,二者之間有貓膩。
若是以往,得知消滅了一支逆黨,武曌怎麼都會關心一下。然而眼下其心力交瘁,無心這些紛擾事,一心撲在對抗惡靈鬼怪上,只是擺了擺手:「朕知道了!」
頓了頓,武曌方輕聲道:「朕對你是信任的。此次宣你來,卻是禁宮之中那些不乾淨的東西,糾纏於朕,晝夜攪擾......」
「近來尤甚,朕已經好幾日未嘗安寢了,而致精神恍惚,心智混亂。再這樣下去,朕恐大限之日不遠矣!白日朕請淨光神尼入宮做法,卻無效用!其言擅推演,而短於驅魔之能,只說朕身上惡魂纏繞!」說着,武曌有些期待地看着王知遠:「不知國師,可有法解朕於困厄?」
聞言,王知遠心中冷笑,那所謂的淨光神尼,亦不過一江湖騙子罷了,他心裏門清。
臉上露出了些凝重,剛欲說些什麼,忽得神情大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口中大喝一聲「吒」!
「你怎麼了?」武曌嚇了一跳,驚聲問道。
外邊的元郎君聞得動靜,再度闖了進來,直至御榻前,逼向王知遠,看向武曌:「陛下?」
「快看看國師怎麼了!」女帝抬指吩咐道。
眉頭微蹙,元徽打量着王知遠。只見這神棍,閉目走到中央,渾身似羊癲瘋一般抽搐了一陣,突然雙目大睜,眼球繃出了血絲,拂塵一掃,朝御榻怒聲道:「大膽妖孽,竟敢逾越雷池,于禁宮作祟,貧道在此,還不速速退去,否則莫怪貧道無情了......」
一通花里胡哨的裝x,演得更真的一樣,王知遠朝女帝明示着他看到了李賢與王、蕭等人的陰魂。而後胡侃一番,忽悠着女帝,雲厲鬼已深附宮中,只暫時喝走,一時無法徹底驅除。
一番言語,完全將武曌忽悠住了,趕忙問道:「國師,可有法根除之?」
王知遠長嘆一聲,微閉目,並未接話。
看王知遠在這裝模作樣,元郎君反倒心中大定,至少證明,這傢伙果有問題。眨了下眼,元徽指着上方,故作疑問:「國師,聽聞鬼混陰靈,最懼雷霆之威,眼下外邊雷電交加,其敢出來作祟?」
聞言,瞥了下元郎君,王知遠眉頭一揚,眼瞼微垂,似在盤算着當如何解釋。
「元徽,不得無禮!」女帝卻有些坐不住了,直着身體,看向王知遠:「國師,當真無法,還朕以安寧?」
王知遠這神棍,還故意吊着武曌,沉吟了許久:「陛下,容臣幾日,想想法子!」
見狀,武曌只能無奈地點頭。
元徽嘴角扯了扯,女帝當真是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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