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燕也去客廳坐着。
「我聽樓里的軍嫂說,聶志傑有對象了,有沒有這麼回事?」李香燕壓低聲音問,她今天去鎮上郵東西,她出門的那會,王婷還沒來,她回來的時候,王婷剛剛走,沒有碰到,因此不知道聶志傑有對象的事。
她一回來,在樓下帶娃的軍嫂們,圍着她跟她說了這事,一個說幾句,說得不完整的,其他軍嫂補充。聽說聶志傑那個對象,人長得好,白白嫩嫩,衣着打扮像城裏姑娘。樓里姑娘都認為聶志傑對象是城裏人。
樓里軍嫂還跟她打聽,聶志傑對象的事,她哪裏知道,要不是聽樓里軍嫂說,她都不知道聶志傑有對象。
聶志傑跟自家男人關係很不錯,他要是有對象,自家男人肯定知道。
「有這麼回事。」陳豪邊說邊往兩個兒子那邊看了眼,同樣壓低了聲音。
「以前都沒聽他說過,怎麼突然就有對象了。」李春燕特別吃驚,老家的堂妹過幾天來看她,她還想着將堂妹介紹給他,她在信里也問過,堂妹想找個什麼樣的人,聽她意思,部隊的軍人也行,她不怕吃苦,如今看來這個算盤落空了。
「我也是剛知道這事,應該沒處多久。他上次不是回了趟老家,應該是家裏給他相的,今天才來又送走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見面。」陳豪特不理解聶志傑的作法,部隊有旅館,聶志傑又有房子,咋就不多留他對象住久點。
隔得遠就這點不好,想要見個面都不容易,寫信都要七八天才能收到,一來一回,差不多半個多月才能收到回信。
李春燕一聽才處的,心思又活泛了。
「聶志傑那小子很看重他的對象,特意跟我說了,你以後見着人多照看點。」陳豪喝完水,起身去洗澡。
李春燕聽到他這麼說,她堂妹跟聶志傑的事真不成了,太遺憾了,她很看好聶志傑的,下次聶志傑對象來,好好看看,是不是比她堂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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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呢?叫它出來吃飯。」
一家人一塊吃飯的時候,錢小鳳沒有看到大白就問王婷了。大白也是奇怪,天天跟囡囡廝混一塊,囡囡走哪跟到哪,現在只看到囡囡出來,大白不見影子。
「你們倆又吵架了?」錢小鳳說着又敲了下王婷的頭,不怪她那麼想,之前兩人吵過架,大白生氣不出來吃飯,後來還是王婷跟它道歉了,才出來吃飯。
王婷翻了個白眼,她就說了一回大白,阿嗲老記得這事,看不到大白跟她一塊,就覺着她跟大白吵架了。到底誰是她老人家的親孫女。
王婷吃味了。
「大白還小,你得讓着它。快去喊它出來吃飯。」要不是大白只要囡囡哄,錢小鳳都要去哄大白了。
梁山雖沒說話,但看着的目光,也是那個意思,哄大白出來吃飯。
王婷撇撇嘴,心酸,這日子沒法過了,人不如鵝。
「我看到它出去了,應該有事,一會就回來了,我給它留着,等大白回來再吃。」王婷放下碗筷,將大白的飯菜端進灶屋,跟它溫着。部隊路程那麼遠,誰知道大白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它會不會迷路,要是迷路了,今晚上都回不來。
「不用等了,我們先吃。」王婷從灶屋出來後說。
「大白晚上從沒出去過,這麼晚了出去做么子?」錢小鳳邊吃飯,邊擔心地往門外看。
「我哪裏知道。阿嗲,快吃,菜都快涼了。」王婷一心虛,就會瞪大眼,表情就越發的無辜,給錢小鳳夾菜,轉移她的注意力,「今天好險啊,我從部隊回來,聽到村里人喊,警察來抓人了,我還以為是來抓大阿噠的,可嚇死我了。」
王婷拍着胸口,一副嚇壞了的樣子。
「還好虛驚一場。我回來的晚,只看到警察抓着二賴子走,二賴子犯了什麼事?我聽香梅說,是紅花她爹帶鄉的人跟警察來村子的。」
「我早就說了,水田一家都是白眼狼,你們還不信,」說起這事,錢小鳳就來火,狠狠瞪了眼梁山,「你們兄弟倆就知道做好人,紅花推囡囡下溝,我就說了報警,讓他們去牢裏反省,你們不同意,說什麼一個村的人,抬頭不見低頭見,做人要留一線,事情不要做絕了,現在怎麼樣?他領你們的情了嗎?他才狠毒,想送你們老梁家的人去牢裏。」
梁山沉着臉不說話,默默吃飯。
王婷咂舌,阿嗲發火的時候真可怕,知道惹禍了,瞅了瞅可憐兮兮,乖乖挨罵的阿噠,手一轉,給阿嗲夾了一筷子菜。
「阿嗲,菜快涼了,快吃飯吧!這事真不怪阿噠,誰能想到水田叔是那種人。阿噠也知道錯了。」王婷給阿噠使眼色,讓他老人家順着點阿嗲。
梁山頓了頓,老臉發燒,當着乖孫的面,他老人家臉皮薄,做不出哄媳婦的事,可又不想媳婦生氣,對身體不好,只好厚着臉皮,給錢小鳳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她碗裏,然後眼巴巴看着她。
王婷睨了眼明明快氣炸了的阿嗲,偏偏又發不出火來,看的她好笑,又怕阿噠難為情,忙低着頭吃飯,當做沒看到。
王婷三兩口將碗裏的飯菜,狼吞虎咽吞下,丟下一句「我回屋了」,然後麻利地溜回房間去,給二老騰出空間來,省得她在,阿嗲阿噠不自在。
屋裏光線有點暗,王婷往火籠子裏添了兩根油松枝,火苗一下子升起來了,屋裏也亮堂了。拿出書本,將老師佈置的作業寫了。
現在的課業對她來說太容易了,很快就寫完了,收好課本放進書包里,就看到大白扇着翅膀,從窗戶里鑽進來。
「大白,回來了。」王婷掛好書包,撲過去抱着它蹭,「我好擔心你,怕你迷路了,回不來了。幸好你平安回來了。」
大白本來還想拿喬,再跟王婷嘚瑟下,它罵了聶志傑的事,看到王婷眼角紅紅的,又說擔心它,囂張的氣焰頓時就消下去了,揚起翅膀抱着王婷,鵝頭也蹭着她的臉。
「鵝鵝鵝,鵝鵝鵝」
有什麼好擔心的,小爺我這不是回來了嗎?小爺我厲害着呢,這片山脈對我來說,就像自家後花園,不會迷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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