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荒 第九十章 冰尊之威

    &是冰天神閣的人麼？」老者見狀，也是被墨凡的表現所感動，這麼多年了，還有人在為自己當年留下的祖訓努力着，深邃眸子中掠過一抹欣慰的笑意。

    &祖，是我啊，我是凡兒啊，當年那個小屁孩……」墨凡此刻哪還有半點強者風範，雙眸微紅，看着老者，連說話都帶着些許輕顫。

    &兒……」老者眼睛有些濕潤，腦海之中，猶如是一道雷霆劈開了重重迷霧，一個稚嫩的身影，徐徐的從記憶深處湧現而出，最後猶如烙印一般，狠狠的印在心底。

    &祖，真的是您，天不負我，哈哈！」墨凡仰天大笑，此時的他，渾身血跡，披散的長髮緩緩飛舞，氣息微弱卻掩飾不住他雙眸之中的精光。

    &是感人啊，不過，現在可不是讓你祖孫二人敘舊的時候！」葉寒冷笑出聲，五指翻轉，寒氣急速匯聚，竟化作一柄數十丈大小的寒刀，而後大手一揮，對着老者襲去，其所過之處，連空間都為之坍塌。

    &便老夫只是一道殘念，但你一個後輩也太沒禮貌了吧！」老者虛幻的身影似乎在這一霎凝實了許多，旋即乾枯大手一揮，那來勢洶洶的冰寒大刀便是瞬間崩碎開來。

    此時的老頭，虛浮半空，一陣陣寒氣自下發寒潭傳出，最終徐徐融入他那虛幻的身體中，而他的氣息也是一點點渾厚起來……

    &獸噬天！」一擊未果，葉寒雙手結印，流動的寒氣在其周身交織着，而後那漫天的寒氣化為一道猙獰巨獸，如同活物一般，對着老者猙獰衝去。

    冰寒巨獸仰天咆哮，攜帶着氣吞山河之勢，張開血盆大口，似乎要將老頭子一口吞下。

    &輪虛空轉！」

    面對着這凌厲的攻勢，老頭子面色依舊古井無波，五指微張，九個奇異的冰輪浮現虛空，旋即以一種詭異的方式融合在一起，在眾人驚駭的注視下，一個上百丈大小的漆黑空洞悄然浮現，直接將那冰寒巨獸吞噬而去。

    葉寒的寒獸噬天確實厲害，但若攻擊不到老者的本體也沒用，冰寒巨獸被漆黑空洞吞噬，下一瞬間，陡然間自遠處的飛雪峰上閃現而出。

    轟隆隆！

    偌大的山峰，在老頭子這一招轉移下，被那冰寒巨獸正面擊中，崩碎開來。

    &死的老傢伙，竟然直接跟本命元神開始融合了麼！」葉寒雙目一寒，看着那氣息愈發渾厚的冰尊，心頭也是有着不好的預感出現。

    &凌，還等什麼？」

    &呵，你何時變得如此謹慎了，不過話說回來，真不愧是我的祖師爺，一道殘念而已，上百年後還如此強悍！」莫凌看着那憑藉寒潭傳出氣息逐漸凝實的冰尊，幽幽的道。當初冰尊隕落時，他可還沒出生呢。

    &你親手殺掉祖師爺，這種有趣之事可遇不可求啊！」葉寒陰冷一笑，話音一出，如同天雷一般，狠狠砸在眾人心頭。

    &師滅祖，倒是個不錯的建議！」莫凌也不反駁，嗜血一笑，跟葉寒對視一眼，兩人竟是默契十足的發動攻勢，看這勢頭，明顯是打算一擊必殺了。

    &霜滅世！」

    &蒼掌！」

    看着二人那凌厲的攻勢，所有人眼中都是有着驚懼之色涌動，那墨凡更是一臉的不甘，好不容易才到了今日，卻沒想遇到這種事。

    &心啊，老爺子！」古諺看着那逐漸閉目的老頭子，大喊道。

    &呵，上百年沒有真正出手了，真的被小瞧了！」老者古井無波的雙眸，猛然睜開，原本暗淡的眸子，也是在此刻變成妖異的白色，而後，那低沉的聲音，仿佛穿破虛空自遠古傳來。

    &寒封神陣！」老者話一脫口，原本平靜的寒潭之上，憑空出現無數道隱晦的光線，光線縱橫交錯，隱隱間組成一個極為深奧的陣法。

    &

    龐大而隱晦的陣法一出現，整片天地仿佛都是為之凝固，只見老頭子大手一揮，一道道光束暴射而出，撞擊在二人的攻勢上，僅僅一個照面便是將二人那凌厲的攻勢化解。

    &死，居然能藉助這陣法來對付我們！」看着自己的殺招被輕描淡寫的化解，葉寒二人終於有些慌亂了。

    &呵，此言差矣，這陣法乃是老夫當年親手所置，現在不過是搬出來救急罷了！」老者淡淡的聲音響起，卻是沒人會有絲毫的懷疑這陣法的駭人威力。

    &上百年了，這陣法的力量也差不多消耗殆盡了吧！」葉寒雙目微眯，當即冷冷一笑，憑藉他毒辣的眼光，自然看出了一些端倪。事到如今，他說什麼都不會放棄。

    &錯，小友眼光果然厲害，若非上百年的消耗，剛剛你二人都已經被封印了！」老者聞言，大點其頭，這陣法的力量也是在久遠的時光中消耗殆盡了，剛剛啟動陣法，已然將其徹底毀滅。

    &然如此，老頭，你自行了斷，免得讓莫凌兄弟犯下弒師滅祖的罪行！」葉寒陰寒而笑，既然陣法的威脅解除了，他們無疑穩穩的佔據着上風。

    &夫現在的實力，自然是沒辦法擊殺你二人，但是……」

    老頭子話音未落，其身形已然消失而去，下一瞬間，寒潭下方傳來一道滔天氣息，在那股氣息的震懾下，仿佛連天地都為之顫抖。

    &死，快阻止他！」葉寒見冰尊深入寒潭與那本命元神開始融合，嚇得大驚失色。

    &年玄冰，乃是老夫當年本命元神封印所在，不知道憑藉此物，能不能誅殺二位！」老者霸道的話音，自寒潭深處傳來。

    葉寒二人匆匆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神中看到了一絲慌亂，憑藉多年的經驗，他們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隨着老者的聲音響徹天際，一股極端恐怖的寒意，自在場每一個人心底陡然升起，而後，整片空間也是開始凝結、碎裂……

    &葉寒強壓心頭的不安，深吸一口氣，當機立斷，對着莫凌沉聲喝道。

    聽得葉寒的喝聲，莫凌拳頭頓時緊握起來，滿臉的不甘，好不容易才有今日的機會，沒想到……

    不過所幸，這莫凌也並非意氣用事之人，他也明白，今日的行動，已經沒有了任何翻身機會，當下只能點了點頭，手掌一翻，一枚空間玉符閃現而出，而後直接將其捏爆，身旁空間便是迅速被其撕裂出一道空間裂縫，而兩人身形一閃，便是對着裂縫中掠去。

    &然來了，又何必着急着走！」

    隨着老者話音落下，那空間裂縫頓時凝結，一股無以倫比的可怕寒氣，直接是穿透空間，掠進了那空間裂縫中，隱隱間，傳出兩道低沉之聲。

    噗嗤！

    遠處的空間裂縫也是徐徐的消散，然而葉寒二人那憤怒的嘶吼聲，卻是透過空間，在這片天地徘徊不散，聽這咆哮中蘊含的痛楚之意，顯然剛剛老者的攻擊，讓他們傷得不輕。

    &咳……」

    葉寒莫凌二人敗退離開不久，老者的身影自寒潭之中緩緩浮現而出，雖然虛幻的身體已變得跟正常人一般，但狀態卻是極差，臉龐上的疲憊讓乾枯的臉龐更加蒼老。顯然剛剛強行發動攻勢，讓他受到不小的反噬。

    &爺子，您沒事吧！」古諺見狀，急忙問道。

    &礙事，只不過強行撕開陣法，加上勉強出手，本身受到一些反噬罷了，休息一下就好……」老者腳踏虛空，來到岸邊，饒是狀態極度虛弱，還是第一時間來到了墨凡身旁。

    &兒……」

    低頭看着渾身鮮血的墨凡，老者渾濁的目光射出，最後停留在墨凡的臉龐上，瞬間，身體便是僵硬了下來，老淚幾乎是立刻從雙眼中滾滾而出，沙啞的蒼老聲音，讓得人無比的心酸。

    &祖……」

    墨凡也是眼眶一紅，一幕幕往事在腦海中閃掠而過。

    當年的墨凡尚且年幼，天天像個跟屁蟲一樣圍着師祖要他講故事，祖師雖然平日事務纏身，卻也是樂得為他每日說故事，而那故事，似乎都是在說他自己的經歷。

    直到那一天，本該屬於墨凡安安靜靜聽故事的日子，冰天神閣上方突然出現十數道氣息恐怖的身影。頓時，風雲色變，整個冰天神閣被那恐怖的氣息籠罩着，一道讓墨凡銘記一生的聲音，自虛空傳來，響徹整個宗門。

    &老頭，今日則是你消亡之日，出來受死！」

    師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竟然直接開啟了那早已準備多時的陣法，將宗內年輕弟子盡數傳送離開，包括年幼的墨凡，在師祖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下，小墨凡含淚踏入陣法之中。

    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震驚了大千世界，在諸多勢力的聯手下，最終聯手擊落了當年大名鼎鼎的冰尊。整個戰鬥持續了三天三夜，恐怖能量風暴，將方圓千里席捲的一片狼藉。

    整片天地，寂靜無聲，只剩爺孫兩個靜靜呆在那，任思緒蔓延開來……

    &雪門眾徒孫，見過祖師爺！」飛雪門眾人看到這位傳說中的祖師爺，雖然震撼的讓人難以相信，但還是忍不住在老者面前跪拜了起來，宗門內最大莫過於創派祖師了。

    &好，當年將一部分弟子傳送到此，創建飛雪門，也幸虧將本命元神封印在這寒潭之中，如今看來，是多麼重要的決定！」老者緩緩收起心緒，轉身看着飛雪門眾人，眼眸深處有着大難不死的劫後慶幸閃過。

    &非師祖當年就知道自己不敵，所以才會提前構建傳送的陣法吧！」墨凡摸着胸口，用寒氣封住那些致命的傷口，而後對着冰尊皺眉道。

    古諺見二人身受重傷還沉浸在那往事沉重的回憶中，當即走向前，利用本源靈力替二人療傷。

    &年老夫就預感到事情早已不是我冰天神閣能應付的程度，所以我早就在佈置陣法，為了讓後人發現，我還特意設立了數個陣點，更是將秘密隱藏在《九輪冰典》之中，那元神當然是最後關頭，才被迫送入陣法，封印至此！」提及這些陳年往事，老者語氣中都忍不住帶着些寒意，乾枯的手掌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着，顯然，此事讓他不能平靜對待。

    &個，老爺子，您那麼厲害，到底是什麼勢力才能將您……」古諺話沒說完，但其言下之意卻是很明顯了，想來最後出手的那個勢力，足以站在大千世界之巔了。

    老者乾枯的手掌緊握，一股滔天的寒氣席捲開來，掩飾不住的冰冷殺意掠過在場眾人的心頭，而他那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也是凝重的響起。

    &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