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戀愛過程中,女生很容易受到各種各樣的質疑,而寶寶的一句話,更是把這種質疑推向了高潮。
喬琳知道大人們腦子裏都在想什麼,畢竟她也帶着焦(qi)慮(dai)的眼光瞟過文小姐的小腹。但不管面對什麼樣的疑問,她都是很強硬地表示:絕對不可能,別瞎猜,少操心。
喬楠還在北京養傷那段時間,曾經語重心長地跟妹妹說:「要是你男朋友帶你出去玩,錯過了最後一班車,或者最後一艘船,不得不留下來住店,你就得留個心眼了;要是店裏面偏偏剩下一間房,你更要留意了,這百分之百是他的套路。」
喬琳無邪地看着哥哥,撓了撓鼻子,問道:「那你用過這樣的套路麼?」
……
……
……
目光齊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其中還有一束目光來自文小姐。
「哈哈哈哈,像我這麼光明磊落的人,還用得着這樣的套路麼。」喬楠大聲笑完,又冷不丁地敲了妹妹頭一下,咬牙切齒地用唇語說道:「再這麼問,打死你個小兔崽子。」
喬琳白了哥哥一眼,讓他別瞎操心。對於他們擔心的那些事,孫瑞陽對她的想法表示出了極大的尊重。他常說,反正二人是要攜手度過一生的,有些事情,何必那麼着急呢?
於是乎,除了日常崇拜他,依賴他,喬琳還對他多了一份感激。
寶寶那天一咋呼,趙艷芬聽到了。看着喬琳氣吹似地圓滾起來的身材,她當然有了那些不可名狀的聯想。她想了又想,還是將自己的憂慮告訴了李蘭芝。李蘭芝一驚,又急忙問喬琳。喬琳無奈地癱倒在了沙發上,捏着肚子上的肉,說道:「我瘦回去就是了,省得你們胡思亂想。」
有時候吧,雖然她覺得自己很灑脫,但是在面對某些意圖不明的眼光時,她還是挺難受的。她從年前就開始減肥,除了去練功房跳舞,她還拉着孫瑞陽一起去二中操場上跑步。
對於她種種行徑,李蘭芝表達出了極大的不屑,她常說:「你知道你姐為什麼那麼苗條麼?那是因為人家一回來就幫家裏幹活。不讓她干,她還難受。你要是也去店裏幫一兩天忙,保准能瘦五斤。」
喬琳才不上當:「媽,你是不是還把我幼兒園小孩?以為我那麼好騙?」
「……」
「不就想說我懶嗎?嘿嘿,這個假期我還真就懶到底了。」
姐姐回來的那天晚上,她倆嘰嘰喳喳地說到半夜。在姐姐呢喃着睡着的時候,喬琳卻突然靈光一現,終於找到放飛自我的原因了。
今年寒假,孫瑞陽沒有去做義工,一考完就老老實實地回來了;姐姐沒有被美國人為難,她在國內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雖然實驗環境跟美國有差距,但是她每天都很踏實,很開心,一放寒假就回家了;最讓人揪心的喬楠,今年他不會再因為見義勇為躺進醫院了。面對家人的擔心,他拍着胸脯保證,除非外星人入侵地球,除此之外,他不會有任何危險。
他說除夕夜會組織官兵們一起包餃子、吃燒烤,他還將佈置好的活動室照片發給爸媽看。喬琳湊過去看了一眼,一群大老爺們佈置的活動室,要多粗糙有多粗糙,跟她們班開團日活動的教室還差得遠呢。喬琳癟着嘴唇說不好看,被爸爸敲了一下:「軍營生活哪兒能像你們想得那樣花里胡哨?」
喬琳雖然擠兌哥哥,但那也是有了閒情逸緻之後的擠兌,電工能安全地過年,她還是非常開心的。
家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她就什麼都不管了,只顧放飛自我。反正家裏有爸媽,有姐姐,她干不幹活也是無所謂的。
嗯,這個放飛自我的理由清新脫俗,理應鼓掌。
這個假期,喬琳幫家裏乾的活屈指可數,除了幫爸媽打掃一下衛生,就是把小童送到了車站,幫他買了回家的車票。
沒錯,小童雖然快三十歲了,但他還是不會坐公交車,經常在這個城市裏迷路。每次他回家,喬家人總是不厭其煩地將他送到車站,叮囑他一番。
喬琳替他買了汽車票,幫他檢查了行李,跟爸爸一樣,又叮囑道:「小童哥,錢一定要藏好了,千萬別丟了。」
小童憨憨一笑,大聲道:「喬叔都給我藏好了,喏,這裏藏着我的工錢,右腳裏面是喬叔給的紅包,給我老娘買禮物的。」
……
……
……
行人紛紛側目,喬琳懊悔地咬住了嘴唇。唉,要是給他一個大喇叭,他能喊得更響亮,唯恐別人不知道。
「好啦好啦,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萬別跟別人說哈!」喬琳把車票遞給他,說道:「你得坐六個小時才能到家,中途停車不要亂跑,一定要坐到終點站,知道了嗎?」
「知道了!你快回家去吧!」
上了車之後,小童還一直憨笑着,沖喬琳揮手。喬琳也笑着沖他揮了揮手,一點兒也沒覺得他丟人。
雖然他腦子不太好使,賬也算不明白,但喬家人還是很愛護他的。爸爸常說,像他這樣的孩子,還能自己出來掙碗飯吃,不容易,得幫他一把。
送走小童,就是喬琳幫店裏做的貢獻了,其他時間,她還是拉着孫瑞陽一起去二中運動。迎着凜冽的西北風跑步,常常被迎風而散的鼻涕糊一臉。孫瑞陽也會跟着她跑,但考慮到他那顆脆弱的心臟,只跑兩圈,喬琳就不讓他跑了。他就去超市買水,再買點紙巾,為她做好後勤保障工作。
雖然喬楠總是嫌棄喬琳跑起來搖搖擺擺的像海狗,但是在孫瑞陽眼中,女朋友跑起來很像小兔子,蹦蹦跳跳得很可愛。跟小兔子唯一的區別,就是她沒有兩隻長耳朵。
這樣看着她也很好,不說話也很好。只要在一起,他們就會過得平靜而又快樂。
那天晚上,孫瑞陽照例帶着妹妹去給他們家送年貨,喬琳咋咋呼呼地告訴了他一個消息,那消息還是姐姐帶回來的。
喬璐回家之後,很擔心跟徐威偶遇。大過年的,她可不想找那些尷尬。按照徐威以往的活躍程度,他出現在大街上的頻率還挺高的,但這次喬璐沒有見到他。後來,聽二中一個老師說,徐威過年恐怕回不來了,就連他媽媽也去北京了。
「徐威他表弟出車禍了,貌似還挺嚴重的。」
喬璐說道:「聽說他的腿粉碎性骨折了,也有人說他腦子撞壞了。誰知道呢,反正怕是好不了了。唉,年紀輕輕的,自己作孽啊!」
跟他表弟有過交集的幾個孩子,並沒有覺得大快人心,倒是覺得心裏涼涼的。
得到這個消息不久,從文婧那裏也傳來消息,她聽說的就比較詳細了。在年前最後一次閨蜜聚餐中,她聽說了知名三代子弟關某,在一次鬥氣飆車途中發生嚴重車禍,不僅本人重傷,還誤傷了幾名無辜群眾。
說是閨蜜,其實都是朋友的朋友,文婧跟她們並不熟。但是聽到受傷的是關某,她還是挺吃驚的,便追問了那人幾句。那人頗為不屑地說道:「他平時自我感覺良好,但是我們那個圈子的,誰瞧得起他啊?他自詡父親是部隊高官,還吹噓某個爺爺住在玉泉山……真是的,又不是親爺爺,就跟我們沒去過玉泉山似地……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們也就是陪他玩玩而已。」
文婧心裏不太舒服,但是什麼都沒說,而是把這些跟男朋友說了。喬楠靜靜聽完,沒有太吃驚,就是嘆了口氣。
「喬楠,你沒有覺得太突然了麼?」
「突然?生死都是一瞬間的事,更何況他自己作死。年紀輕輕幹什麼不好,非要跟人飆車?這還不是他自己作的?」
喬楠聽出了文婧不開心,還以為她又動了慈悲心腸,寬慰了她半晌,她才說道:「其實不是因為他啦,是因為我……」
「怎麼了?有人欺負你?」
「就是那個人說,平時他們都是看不起他的……我就在想,可能在背地裏,他們也會這麼說我吧!畢竟,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就有人說,我不過是個暴發戶的女兒,跟那些名門望族沒法比……」
「文小姐,權力是沒有頂的,財富就更沒有了。他們這樣說,那就說明他們在私底下會比來比去,有意思麼?所以,他們愛怎麼說就怎麼說,不用太在意。」喬楠翹着嘴角笑了笑:「更何況,你找了這麼棒的男朋友,誰敢瞧不起你?」
文婧一下子就明朗起來,衝着話筒,雲親吻了男朋友一口。
關某某的車禍掀起了一陣小波瀾,但很快就被孩子們遺忘了。就在大年三十那天,喬琳還去操場上跑步。聽着此起彼伏的鞭炮聲,他們心裏反而有種恬淡的歸屬感,那種只有在家鄉才會有的安全感。
喬琳跑完之後,擦了擦鼻子,說道:「秀才!要不咱倆以後回港城吧!」
孫瑞陽臉色微微一變,沒有說話。
他的專業本身就很冷門,若非非常時期,在醫院也算很邊緣的學科。若想從事科研,他只能留在北京上海那樣的大城市。只有那樣的地方,才有專業的設備、實驗室,才能為他提供最完善的科研條件。
喬琳敏銳地察覺了他的神色,便哈哈一笑:「開玩笑啦,以後我還不知道自己去哪裏呢。」
孫瑞陽感激地一笑,親吻了她的臉頰一下,二人手拉手往回走。但是二人牽手的時間不會太久,因為喬琳一跟他在一起就很開心,一開心就蹦蹦跳跳。人在遛狗的時候還抓不住狗繩呢,更何況孫瑞陽又沒有狗繩,只能看着她一躥一躥的背影,咧開嘴傻笑。
他們上大學之後,家屬院跟學校之間鑿了一個門,從小門過去,直通二中大操場。喬琳每次都要抓着那個門發一通牢騷:「我們上學那會兒怎麼沒有?要是那時候也有這個門,每天早上就能多睡十分鐘了!」
喬琳一時興起,非要跟男朋友打賭,看誰能從那道鐵門上跳過去。孫瑞陽二話沒說,當即脫掉羽絨服,來了一段助跑,雖然不算輕盈,但也很順利地跳了過去。
喬琳興奮異常,摩拳擦掌,非要展示比男朋友強,連助跑都沒有,直接跳了起來。結果她像一根連根拔起的蔥,直挺挺地跳了起來,腳尖被絆了一下。幸虧孫瑞陽手疾眼快,她才沒摔個狗吃屎。
……
「你居然贏了我!」
孫瑞陽急忙跨過門,準備重新跳一次。起跳之前,他還急急地解釋道:「這次我也不助跑了,我肯定比你還笨……哦,不,我肯定沒有你靈活!」
那天還有學生來看李蘭芝,喬璐送客人下樓,就看到了孫瑞陽跳來跳去的那一幕。她張着嘴巴,最終無奈苦笑:「……他都二十幾了?還陪喬琳這麼玩?」
魏成林正在幫媽媽準備年夜飯的食材,他們母子倆也看到了孫、喬二人圍着一道門玩來玩去的場景。趙艷芬捅了捅兒子:「你能陪喬琳這麼玩麼?」
魏成林吃了一塊黃瓜,將頭搖成撥浪鼓:「不能,小時候就不能。其他的還行,這個太幼稚了。」
很多在廚房準備年夜飯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都在暗中圍觀這場幼稚的遊戲,不少老教師搖頭嘆息:「從小到大,孫瑞陽沒被喬琳帶成個傻子,也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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