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坦克導彈來襲!小心!」
一陣熟悉的叫喊聲伴隨着一陣足以讓整個重達80噸的車體搖晃起來的劇烈爆炸,猝不及防之下的程凱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在巨大反作用力的衝擊下一頭撞在了面前的火控計算機上失去了知覺,整個世界隨之像是天黑了一般很快暗淡了下來。
也不只是過去了多久,再度恢復知覺的程凱是伴隨着一陣陣響徹在耳邊那如雷貫耳般的嘈雜槍聲以及爆炸聲回到這個世界的。
晃了晃依舊很是劇痛的額頭以那依舊模糊的視野向着周遭坦克內的環境看去,目視所及之處皆是四濺的火星以及車載系統短路造成的細小火苗不斷舔舐着四周的電子元器件。
「還好,被反坦克導彈擊穿居然沒缺胳膊少腿」
安定下來之餘稍許恢復了腦中的記憶,回想起來那枚數分鐘之前飛向己方坦克側面的反坦克導彈,慨嘆自己命大之餘的程凱緊隨其後便聽到了身旁傳來的一聲熟悉話語。
「真是活見鬼,程凱你還好嗎?」
追隨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向着一旁的車長位置上看去,同樣是剛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安娜正起身離開了座位跳至了底盤車身之內,確認自己並無大礙之後的她第一件事便是詢問自己這兩位下屬的生命安危,畢竟再多的一切只有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聞言之後調整了自己的語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是一幅平安無事的樣子,完全將頭痛之感拋在了腦後的程凱抬起頭來以面帶微笑的狀態向着自己的車長出聲開口。
「我還行,長官,沒缺胳膊少腿,你呢?」
「我也沒事,你趕緊重啟火控系統和其他車載設備看看能不能重新投入戰鬥,我去駕駛艙看看張健,剛才喊了他幾聲一直沒動靜,千萬別出什麼意外情況才好。」
「了解了,我這就開始調試,稍等。」
一語結束,分頭行動。
忙碌於面前車載火控計算機以及所有相關系統的程凱開始發揮自己的特長試圖讓這頭高度依賴於電子信息化的裝甲猛獸重新投入戰鬥,而佝僂着身姿透過守護者坦克的底盤貓着腰前進到了駕駛艙之內的安娜則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自己駕駛員的此刻情況究竟如何。
與大多數西方現代主戰坦克的設計理念一樣,誕生於紅警3盟軍陣營的守護者坦克同樣擁有着相較於蘇聯坦克來說更加寬大的車身底盤與更優異的成員舒適性以藉此發揮最大化的人機功效提從而升車組成員的整體戰鬥力,就好比這採用了45度斜傾躺姿勢來確保駕駛員在長期戰鬥中不會因固定姿勢而疲憊的駕駛座椅正是其中之一。
當一路彎着腰摸到了駕駛艙伸手掰動了這張寂靜座椅的安娜正準備出聲開口喊出自己駕駛員那熟悉的名字時,那伴隨着手心裏一陣粘稠感霎時間出現在眼前的無頭屍體幾乎是以這世間最唐突的方式出現在了安娜眼前。
難怪自己和程凱會相安無事,難怪炮塔內的戰鬥艙雖然火花四濺但卻沒有一絲遭受重創的跡象,原來這發直衝車體側面而來的反坦克導彈是擊穿了薄弱的底盤側裝甲之後將其所有的毀傷效果都傾瀉在了狹小的駕駛艙之內得以盡情釋放。
來自紅警世界並不代表着無敵,即便是先進如現代主戰坦克一般的存在遭受二戰時期老舊的虎王坦克以穿甲彈命中底盤側面裝甲帶一樣得跪,何況這還是一枚至少從科技上來說並沒有代差,破甲能力達到了1200毫米勻質鋼裝甲的現代反坦克導彈。
並不能將這樣的結果怪罪於守護者坦克防護不佳,任何一台以防護著稱的現代坦克都不會愚蠢到以自己的車身側裝甲甚至於菊花來試探現代反坦克武器的威力。銅牆鐵壁與不屈之牆形容的是守護者坦克那完整佈置了第三代喬巴姆複合裝甲的車體正面以及炮塔,而不是這隻有勻質鋼裝甲來做到基本防護的車體側面。
短暫的沉默之後伸手取下了這名駕駛員放置在上衣口袋之中的塑封身份牌置於自己的口袋,倉促成軍的陳鋒至今仍舊沒有搞來一台像樣的軍牌衝壓機,以至於末世兄弟會麾下的所有部隊至今都在用這種看上去更像臨時工一般的玩意兒來作為自己的身份標識。
甩了甩手上未乾的鮮血在制服上隨便抹了兩下自認為還算乾淨以後起身爬出了底盤迴到了炮塔之內的戰鬥艙,已經忙的是滿頭大汗的程凱隨即向着剛剛回到車長位置上的安娜出聲抱怨。
「從沒有見過這麼該死的情況,老大。火控系統全部當機了,重啟也沒有反應。液氣懸掛的管路被打爛基本漏了個精光,主炮俯仰高低機也被破片卡死沒法動彈,我們現在就是一頭沒了牙的老虎。」
傾聽着耳邊的抱怨不置可否,伸出依舊沾有些許血跡的右手在自己面前車長計算機的觸屏上隨便劃拉了兩下,完全不見其有任何還能搶救一下跡象的安娜隨即轉身取下了座位旁懸掛着的人體動能卡賓槍拉動了槍栓。
「別試了,程凱。張健已經陣亡了,車載電子系統也全部當機,不想死的話就趕緊跟我棄車離開這兒。」
聽完安娜的一番話語後霎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的意思,一想起那個不久之前還跟自己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的同齡人已經悄無聲息中離開了這個世界,從未在如此近的距離感受過戰友殉職感覺的程凱竟一時間有些茫然起來。
「動作快點,還愣着幹什麼?你想留在這鐵棺材裏給他陪葬嗎!?」
來自長官的訓斥總是對戰場上的士兵最好的強心劑,在安娜揭開頂蓋的過程中一陣大聲訓斥後終於被罵回了神的程凱隨即輕輕一聲哀嘆,伸出右臂抄起了自己座位旁一直懸掛着但卻甚至沒有發射超過一個彈匣的人體動能卡賓槍起身揭開了頭頂的頂蓋。
伴隨着推開鋼鐵之後重新出現在自己視野內的深藍天空,瞬間灌入領口內的寒風依舊是那樣冰冷刺骨,頭頂飛揚的雪花也依舊是那樣的形影交織。
唯一讓人感覺異樣但卻又是在情理之中的,也就只有那密集如除夕夜一般的爆炸聲與各式輕武器交織在一起的槍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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