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求和?哼哼~」曹瑋把手中的一封書信扔到書桌上,臉上也帶着幾分不屑的冷笑,下面的李璋等人聽到這裏也是都是精神一震,因為這封書信是城外一直不肯退走的李德明派人送來的。
李德明上次雖然吃了敗仗,但並不甘心敗走,反而重整旗鼓再次殺來,不過他這次不敢再和宋軍硬碰硬,反而分數兩路,一路在拓遠寨這裏牽制大宋的主力,另一路則繞到後方想要偷襲慶州城,但曹瑋早有準備,慶州那邊也防守森嚴,攻打慶州城的那一路非但沒有佔到便宜,反而被曹瑋派出一支騎兵偷襲了他們的後路,使得党項人再次損失慘重。
「將軍,仗都打到這種地步了,而且咱們已經佔據了上風,絕不能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党項人!」這時只見拓遠寨的守將王方立刻站出來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道。
現在大宋佔據着上風,另外攻打慶州的那一路党項人深入到後方後,沿路的百姓也遭了殃,無數村莊被毀,為此慶州上下也十分氣憤,這也是之前曹瑋派出騎兵偷襲對方的後路時,下手也是極狠,如果不是李德明派兵接應的話,恐怕偷襲慶州的這支党項人都得死在慶州城下,不過就算是這樣,最後逃回來的党項騎兵也不到三分之一。
王方是軍中的老將,而且他的態度也代表着軍中大部分將領的態度,因此這時其它將領也紛紛表態一定要打到底,党項的軍隊損失極大,而且又是勞師遠征,後勤的壓力肯定很大,只要他們死死的拖住對方,說不定能把這支党項主力全部留在這裏。
「當然不能這麼輕易的放他們離開,全軍準備,今天晚上夜襲党項大營!」曹瑋這時卻是冷笑一聲,隨後就開口命令道。
曹瑋的話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愣,畢竟他們沒想到曹瑋竟然要主動出擊,而且時間還這麼緊,不過緊接着他們就再次興奮起來,因為他們想到這倒是個好機會,李德明把求和的書信送來,恐怕根本不會想到宋軍今天晚上就偷襲他們的大營,畢竟按照常理,大宋接到求和的文書就算是不同意,也需要幾天的考慮。
「王方,命你率領三千騎兵,充當夜襲的先鋒,務必沖開對方的大營,然後在宮中放火,儘量在對方營中製造混亂……」曹瑋看到手下將士的反應也是微微一笑,隨後就將一道道的命令發佈下去,接到軍令的將領也一個個領命而去。
旁邊的曹俁和呼延守信剛開始也十分的興奮,可是聽到最後時,曹瑋也沒有叫到他們的名字,這讓他們也都有些着急,直到其它人都走光了,曹俁這才急切的問道:「父親,我們火槍軍有什麼安排?」
「你們……」曹瑋這時卻露出猶豫的表情,因為火槍軍其實並不適合參加夜襲,畢竟夜間視線不明,火槍很容易誤傷到自己人,再加上這次是主動出擊,到時雙方短兵相接,火槍這種遠距離殺傷的兵種很難發揮作用,反而若是被敵人近身,恐怕還要付出不小的傷亡。
「你們就不要參加這次的夜襲了……」
曹瑋的話剛出口,只見曹俁就十分着急的道:「父親您不能厚此薄彼啊,我們火槍軍在夜間雖然受到限制,但其它軍種也差不多,而且党項人在晚上都是瞎眼鬼,只要我們能殺進大營,同樣也可以發揮不小的作用!」
看到兒子着急的樣子,曹瑋卻是淡定的一笑道:「着什麼急,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只見曹瑋說到這裏故意停頓了一下,甚至還端起旁邊的茶碗喝了口茶,這讓曹俁和呼延守信也都是急的抓耳撓腮,最後這才見曹瑋再次道:「你們不參加這次的夜襲,但我卻另有安排!」
曹瑋說到這裏從桌子上取下一份地圖,然後指着党項大營後方的一個位置道:「這裏叫鬼馬道,如果這次偷襲成功,李德明的敗後肯定會從這裏退走,因為這裏是回党項的必經之路,你們的任務就是立刻繞過党項大營,然後埋伏在這裏,等到党項的敗兵從這裏經過時,再次殺他個措手不及!」
「明白!」曹俁和呼延守信聽到這裏也立刻興奮的大叫一聲,雖然不能參加夜襲有些遺憾,但他們火槍軍中在夜間的確是很受影響,也容易傷到友軍,但埋伏在党項的退兵之路上就沒有這個顧慮了,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他們還能活捉或殺死李德明,當然前提是李德明能在宋軍的夜襲中活下來。
接過命令後,曹俁和呼延守信他們也立刻回去準備,事實上他們的時間更緊,因為他們必須避開党項人的耳目繞到後方,同時還要做好埋伏,可是他們的時間卻不多了,所以在回去後不久,火槍軍就在他們的率領下悄悄的離開了拓遠寨,一路急行軍趕往鬼馬道。
李璋其實也很想和曹俁他們一起去,可惜曹瑋根本不許他出城,為此還交給他一個任務,那就是把傷兵營暫時交給他管理,這段時間李璋也將一些傷兵營的章程寫了出來,傷口縫合的辦法也教給了軍醫,其實這種辦法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人體也遠不像人們想像中那麼脆弱。
另外李璋還有一個發現,那就是古人身體的抵抗力遠比後世人要強,比如他上次救治的那些傷兵,傷口縫合後只用了草藥,根本沒有用消炎藥、抗生素之類的,但其中大部分人竟然沒有感染,想想當時的衛生條件,如果放在後世的話,相同條件下能活下來的恐怕只有少數。
當然這也很正常,畢竟後世因為抗生素之類藥物的濫用,不但讓人體也變得有些脆弱,對外界病菌的抵抗力降低,而且還讓細菌、病毒的耐藥性增強,甚至還出現「超級細菌」,如果日後的細菌都進化成這種超級細菌,到時就算人類不滅亡,恐怕也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沒辦法參加夜襲,李璋也只能在拓遠寨呆着,傷兵營雖然交給他暫管,但李璋也沒打算越權,畢竟這裏本來就有專門的官員,所以李璋也只是檢查了一下,發現傷兵營已經按照自己的要求做出很大的改變,特別是衛生條件,不但紗布經過沸水的蒸煮,連地面也被打掃的十分乾淨,這讓他也十分的滿意,隨後就讓原來的官員各司其職,他只是掛個名頭就行了。
初春的夜晚還是頗為寒冷的,但李璋卻在夜色降臨後,頂着寒冷的北風登上城頭,然後極力向遠處的党項大營張望,党項大營距離拓遠寨約有五里左右,本來上次李德明戰敗,一下子將大營後撤數里,但現在為了牽制城中的宋軍,於是又搬回來。
五里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平時白天時很難看清大營那邊的情況,但現在李璋站在城牆避高臨下,再加上晚上党項大營也是一片燈火通明,所以李璋還是能看到大營那邊的火光。
李璋抱着皮裘站在城頭,極力的打量着遠處的党項大營,其實他懷裏有望遠鏡,只可惜這東西在晚上沒什麼用,哪怕對面的大營中有火光,但依然看的不清楚,還不如肉眼的視線更開闊。
等到快三更天時,党項大營中的火光也慢慢的暗淡下來,只有營門等位置還能看到燈光,同時整個大營中的喧囂也慢慢的沉寂下去,好像整個大營都陷入到沉睡中一般。
李璋這時雖然被凍的雙腳以麻,但精神卻十分的亢奮,因為按照曹瑋的命令,襲營的時間就在下半夜,現在三更已過,已經悄悄潛出城的宋軍隨時都可能發動偷襲。
就這樣李璋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結果四更天剛過,忽然只聽遠處的党項大營外傳來一陣喊殺聲,緊接着整個党項大營也似乎一下子被吵醒,從左側大營的位置開始,營中出現了一條長長的火光,就像是一條火蛇在蜿蜒前行一般,顯然是王方率領的騎兵殺進了大營。
緊接着這條火蛇就變成了一團火藥,開始在大營中四處放火,哪怕隔着這麼遠,李璋也能感受到党項大營中的混亂,隨後喊殺聲越來越大,大營四周也出現越來越多的火光,顯然是其它的宋軍也開始殺進大營中,更讓党項大營的混亂加劇,李璋甚至能想像到大營中的党項人四處亂竄的情景。
不過李璋雖然激動,但這時卻無人分享他的喜悅,因為曹瑋也親自出城指揮這次偷襲,呼延守信和曹俁也不在,至於金山這些外人根本不知道今晚的行動,畢竟要保密,而他身邊也只有野狗一人,只是野狗顯然對這種事不感興趣。
隨着時間的推移,党項大營的混亂也在加劇,不過李璋畢竟離開太遠,再加上晚上又太黑,所以他也不敢肯定這場偷襲是誰勝誰負,這也讓李璋更加焦急,可是卻幫不上什麼忙,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前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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