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本月便是下月,我會呈上三個日期,餘下的聖上會定奪。」
圍獵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傷天和的,自然要在開獵之前祭天,然後由皇上開箭,這自然就需要選定一個適合的日子。
「持續幾天?」
「今上好享樂,對於類似的事情一向很熱衷,圍獵這種事,每年都有,今年春搜、秋獮,明年就是夏苗、冬狩,興致來了,四場圍獵都不會落下,皇家獵場就有好幾處,輪換着來,狩獵的時間最少三天,前年得秋獮時間最長,半個月。」
圍獵這種事,三五幾年的來一次,其實也沒什麼,也算是另類的彰顯皇恩與武力了,不過,如果年年不歇,至少兩場,那就是縱情享樂,荒淫無道了了。
然而,對於這樣一個君主,裴真言依舊只是陳訴一個事實,沒有私人情緒,沒有起伏。
識薇挺想問一句,這麼一個君主,真的值得他用三十年的壽數去幫他改國運麼?就該早點讓人將他給掀翻了才是。不過,這種事情,問出來,才是真的逾越了,他們之間還沒熟到過問對方私事的程度。
不過,想到這個,識薇就托着下巴想到另外一個問題,沒了三十年的壽數,這男人還能跟她白頭偕老么?唔,這個問題很嚴肅,也很嚴重。
只是,護衛已經抵達湖心島了,沒辦法再愉快的聊天了。
有裴真言這樣一個全知全能的「主子」,最方便的一點就是,不用多說多做,自「主子」就已經拿定了主意,簡直不要太輕鬆。
因此,不用那護衛進湖心亭,裴真言就抱着琴出去了,護衛的作用好像僅僅是為了給裴真言「擺渡」而已。
識薇轉了身,背靠在桌子上,雙手向後搭在桌子邊緣,動作很隨性,當然,也相當的沒形象就是了,微微的偏着頭,瞧着不緊不慢離去的裴真言,步態就跟他的人一樣淡然,廣袖寬袍,腰間卻束着腰封,讓腰身看起來倒是頗為勁瘦,就是不知道脫了衣服是個什麼情況,國師大人穿得比別人厚實,所以真心不怎麼能看得出來。
依舊是一半的銀髮披散,發尾垂至臀部上方,一等一的發質,隨着他的移動,微微的晃動,識薇腦子裏多了那些廢料,感覺鼻尖有點癢啊。
話說,她在大周的時候,雖然沒娶夫君,也沒沾染過男人,但是,該有的成人教育,她還是一點沒少啊,同樣是她家父上大人命人給她弄來的各種教材。她家父上,對於教育她這個女兒,還真是面面俱到,必須學的就不說了,可以不學的,那也是學了無數。
識薇無數次的感嘆,也是虧得自己聰明,要不然,就憑那些學業,早就死八百回了。
事實證明,她家父上確實是有先見之明啊。
別的不說,萬一哪天將國師大人扒拉上床了,卻完全不知道怎麼做,豈不是太丟人了。
顯然,識薇還沒意識到,在印國,有些事情,她只需要躺平就好了,不過,這也不能怪她不是,原主兒完全沒接觸到這方面的東西,她接受的教育也是女子掌控主動的。
對於這一點,就不知道她父上出於什麼心思,居然沒多「教點」,識薇永遠不會知道,她家父上跟母王,閨房的時候,永遠都是他父上強悍的佔據主權,夫妻二人大打出手也在所不惜,某親王對自家夫君也是不忍下狠手,本來嘛,這種事夫君偶爾佔據主權是情趣,但是在床上老是被夫君壓制,那就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了好吧,所以,她大概是大周最鬱悶的夫主了,還憋屈的不能與外人道也。
細究起來,或許也是某位父上的雙標了,自己在女尊國,也絕對不被女人壓,他女兒嘛,不管到什麼地方,自然都能壓男人。
不過,識薇依舊不確定這位國師大人會不會武啊。
只是,或許識薇的眼神太過灼熱,被某個仙人似的過國師察覺到了,回頭看了識薇一眼。
識薇在他回頭的時候揚起一抹笑,真是要多純良有多純良。
等裴真言離開之後,識薇慢條斯理的將桌上的茶點全解決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餓死鬼投胎呢。本來肚子就有點餓了識薇,現在有點貨了,怎麼來的湖心島,就怎麼離開。
怎麼從譽王閣里翻出來的,還是沿着原路翻了進去,至於剛剛翻上迴廊,就正好與剛走到窗邊的一男子四目相對,識薇沒有絲毫窘迫,沖對方點點頭,「一樓既然有人了,那我就去二樓好了。」說着,瀟瀟灑灑的轉身走了。
那男子大概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場景,稍微的怔了怔,隨即目光露出點好奇,轉身,對落在他身後幾步的祭酒大人露出和煦的笑,「這姑娘是哪家的,倒是頗為與眾不同。」
祭酒宋大人心裏其實有點一言難盡,不過面上不顯,「回世子,她乃是大將軍的嫡長女。」
「大將軍的嫡長女?」男子面上的訝色實實在在的,「以前好像耳聞過那麼一點,好像與方才所見……」
「傳言畢竟是傳言,秦大姑娘才思敏捷,文章錦繡,棋藝超群,不可多得。」
男子眸色微閃,「能得宋大人如此讚譽,足見這秦姑娘的的確確是不凡。只是不知道宋大人所言的棋藝超群,能達到何等程度。征一向痴迷此道,奈何天賦平平,一向欽羨納那些棋藝高絕的人,國師當屬首位,一直想着能與國師手談一局,定是一大快事,奈何,棋力微末,實在羞於與國師提出這等請求啊。」千愁百緒的一嘆。
宋大人摸摸鬍鬚,「昨日秦姑娘與國師手談一局,雖未下到最後,瞧着旗鼓相當啊。」
「宋大人此話當真?」男子原本溫和的面容,瞬間激動得漲紅起來,那狂喜的模樣,就如同愛琴的人聽到絕世名曲,愛書的人見到絕世孤本,喜得難以言喻,完全失了儀態。
「這等事,自是不敢亂言,棋局依舊在譽王閣五樓放着,國師言明日後要續棋局,下官也不敢妄動。」
「征可有幸一觀?」男子興奮半點不減。
「世子哪裏話,凡是進入譽王閣的,哪裏自然都去得瞧得。」
男子興沖沖的就想要出去,不過走到一半,又停住腳步,瞧着祭酒宋大人,卻帶上了幾分忐忑,「其實比起觀一殘局,征更想與那秦姑娘手談一局,雖是自不量力,不過,徵實在是心癢難耐啊,不知道對秦姑娘發出邀請,她會不會同意?」
「世子哪裏話,你是譽親王世子,哪有她不同意的道理。」
「宋大人此言差矣,」譽親王世子一本正色,「征只想與秦姑娘單純的切磋一下,征這般水準,對方拒絕也是應當的,豈可以身份相壓。」
「確實是下官失言,不過秦姑娘性情豁達爽朗,是個真性情的人,世子誠意相邀,想來秦姑娘是不會拒絕的。」
「是嘛?」譽親王世子明顯很心動,卻又躊躇不前,來回的走動,拿不定主意,就仿若那情竇初開的少年郎,不知道在七夕這樣特殊的日子裏去邀請心儀的姑娘。
對於皇家難得真性情的人,宋大人自然是願意幫一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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