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何出此言?」松木道長問道。
李伯清白須一捋道:「這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哦」松木道長倒是詫異,臉色略白道,「莫非這和《無名古卷》有關?」
「我正是此意。」李伯清將秘密慢慢說出,「料是西夏王也沒有想到,那個獻計的謀士卻也是貪戀那《無名古卷》和游龍劍的!」
松木道長聽他一說,卻從未聽說有此一遭,心中尋思道,天下人皆知《無名古卷》上面記載有最高深的武功秘訣,游龍劍乃是上古神兵,只要得其一便可號令天下群雄,莫敢不從,但是真正見過《無名古卷》和游龍劍的卻沒有幾人,如今先師已逝,想這世上卻沒有人見過這兩天外神物,如今卻聽得劍神李伯清說道如此,料想他是見過這《無名古卷》,於是訥訥問道:「不知前輩怎麼知道此事?」
「實不相瞞,我也是偶然得知這一秘密,至於秘密的來源我現在只能保密。」李伯清接着解釋道,「想當年那名謀士將《無名古卷》、游龍劍以及小皇子......」他說道此處,又看了一眼松木道長,接着道,「也就是你的授業恩師拓跋元術,一起秘密送出宮外,那謀士本想在黑水城處下手。」
「前輩指的是那名謀士是想將《無名古卷》和游龍劍據為己有,甚至要殺害小皇子!」松木道長臉色鐵青問道。
「沒錯!可是人算終究不如天算!」李伯清眼眸清光一亮。
「莫非這途中卻還有意外之事發生?」松木道長低聲問道。
李伯清神情舒展道:「正當那謀士想趁着小皇子熟睡將其殺之,然後拿走神物逃之夭夭的時候,卻發生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怪事。」
「什麼怪事?」松木道長急切問道。
「那《無名古卷》上的文字一夜之間全無,還有那游龍劍恢復原狀,如同一把破銅爛鐵,令那謀士如何也想不到,這世間還有此等怪事,那謀士暗中心驚,莫不是這《無名古卷》和游龍劍只屬於帝微星下凡的天魔童子,外人根本無法涉獵,此人當時雖然旨在奪得兩件神物,但也還不至於心狠手辣,他念小皇子年幼,且又是天魔童子轉世,不忍殘殺,遂按照原計劃將小皇子帶到了中原之地。」
「不知後來如何?」松木道長打斷李伯清問道。
「不想這中原一呆便是十年,這十年間西夏國內亂不斷,再加上契丹女真等部落崛起,在他二人離開西夏三年後便覆滅了。」李伯清感慨道,「世事無常,物是人非,當那名謀士得知此消息後,遂打消了帶小皇子回西夏的念頭,須知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十年中那謀士對待小皇子就如自己的親生子女一般,呵護有加,不但將畢生所學傳授給了你師傅,還將所有有關《無名古卷》和游龍劍的秘密都告訴了你師傅。」
「哦,原來如此,不知道這名謀士姓甚名誰,想來他也算得上我西域一派的恩人了!」松木道長豁然道。
「這謀士的姓名可能也只有他本人和你師傅才知道了。」李伯清雙手負背,衣袂隨風飄擺,「歷史總是記住它想記住的人,這途中又有多少人默默無聞。」
松木道長拂塵一掃道:「不知這謀士死後,小皇子......」他自覺失禮,便又改口道,「恩師最後又發生了什麼事呢?」
「你師傅就是後來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劍魔啊!」李伯清頷首略抬,「當時江湖上有兩個使劍的行家,一個便是你師傅拓跋元術,老朽慚愧,一個便是我,一南一北,江湖人稱『南魔北神』!你師父早年心高氣傲,因此惹上了不少仇家,後來頓悟凡俗,索性歸隱這青雲山一帶,創立了你們這西域一派。」
至於這後來之事,松木道長自然瞭然於心,但他還有一事不明,於是又問劍神道:「前輩說了這麼久,可我還是不明白,這和《無名古卷》有什麼有關?」
「唉......你真是愚鈍啊!怪不得你師傅沒有將《無名古卷》上的功夫傳授給你!」李伯清輕笑兩聲,「連你師弟白面書生早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松木道長聽劍神笑自己愚鈍也並沒有多大在意,但一聽得白面書生來,不禁怒意橫生,道:「趙元歡改投他們,乃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前輩怎麼拿我和他相提並論!」
「嘿嘿!」李伯清又笑道,「那你可知你師弟為何改投別的門派?」
松木道長不料他會如此一問,憤慨道:「沐猴而冠,認賊作父,陰險狡詐之徒,我豈會知道!」
李伯清聽他言語犀利,索性將事件還原:「你師傅晚年因沉迷於《無名古卷》上的功夫,後來走火入魔,這你可知道?」
松木道長聽他一說,倒是心頭一顫,細想往事,似乎覺得卻有其事,但又不確定說道:「我只知道我師傅晚年閉關於火雲秘洞內,後來趙元歡帶着那人一起攻入山門,我遭那人暗算打落山崖,我師父也定是被他們害死的!」
「錯了,錯了!」李伯清搖頭道,「你師傅是自斷筋脈而死的,至於你師弟,勿忘了那紅葉滿山,十年之約之事,到時你自會明白個中原委。」
「前輩......你說......我師傅是自斷筋脈而死!」松木道長吞吞吐吐問道,他聽得了前半句,也不知後半句話聽清沒有,接着問道:「有何證據?」
「這便是證據!」松木道長緩緩從衣袖內取出一黃色信函,遞給松木道長道。
松木道長接過信函,看那信封字體,卻真是自己師傅的筆跡,再看那紙張泛黃,應該已經有了數年之久,他狐疑問道:「這是我家師給前輩的書信?」
「你看看便知!」李伯清道。
松木道長連忙拆開封蠟,將薄如蟬翼信箋一展,只見那泛黃信紙上如此寫道:「伯清吾兄,見字如面,吾自感時日不多,近來更覺身體虛寒,料想是那《無名古卷》上的心法所噬,吾研究此卷多年,頗有所獲,只是自感時日不多,吾雖死不足惜,但還有心愿未了,此事關係中原各大派關係,如有不慎,皆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局面,至於詳細諸事愚弟已經安排妥當,只盼吾兄作個見證,日後若發現吾門中弟子相爭之事自會明白,望吾兄竭力勸止,勿讓他們同門相鬥,手足相殘,至於吾兄前月來信所說之事,吾已決定好,也一併交予後人吾門下弟子完成,切記,切記!愚弟元術親筆手書天啟年寒冬臘月!」
松木道長念完手中書信,一時呆若木雞,其中又有諸多疑問,不禁問道:「前輩,家師真的是自斷筋脈而死的嗎?」
「千真萬確!」李伯清確信答道,「我當年請鬼醫郎中親自驗過你師傅的屍身,的確是因為練功走火入魔,最後導致筋脈盡斷而死。」
「那師傅在心中所交代之事又是什麼?為何我師弟趙元歡知道此事,而我卻是不知?」他現在只覺得自己有冤枉自己師弟趙元歡之處,所以心中有愧,又把趙元歡當做師弟。
李伯清覺得他有冰釋前嫌的心意,遂想傾囊相告,只是如今時機並未成熟,相信松木道長也定是揣摩到了一些東西,只是還不敢相信而已,故而繼續打着啞謎道:「你和你師弟,以及那人的約定之期就在眼前,何不自己去問弄個明白。」
「可是......」松木道擔憂道,「我當初和他們約定只是生死之約,我當初只想着為家師和門下弟子報仇,卻不想另有蹊蹺,此事只怕另有隱情,這十年之約又豈能作數?」
「哈哈!」李伯清撫掌笑道,「你去了便知,此事便也是你師傅算好在內,順便你師弟還有一件東西交給你。」
「什麼東西?」松木道長問道。
李伯清笑而不答,只是微微搖頭道:「天機不可泄露!」
松木道長見他不說,也不再想問,只是在心中暗暗盤算着十年之約的期限,又問道:「那前輩可否告知我之前所提到的《無名古卷》之事?」
「此事卻該早告訴你了!」李伯清道,「你記住,這世上本沒有什麼天魔童子,誰都可以練那《無名古卷》上的功夫,還有就是『無名非無名,天地生二卷』!」
松木道長又是一怔,這天魔童子古老相傳之事卻是子虛烏有,「無名非無名,天地生二卷」又是何意?心中千絲萬縷,一時茫然無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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