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地內,古門泛出妖異的紅光,一陣狂笑從裏面滲出,讓人毛骨悚然。
「嘎嘎嘎嘎!算你們九華城識相,否則我不介意將這女娃變成魔族一員,和那個姓陸決裂做得很好,希望他死在外面,他居然還想吃天鵝肉,真是該死的傢伙。」
子車媛把丫鬟嚇得不輕,哭啼啼迅速回到自己房間,屋內嚶嚶了好久,直到夜幕西垂。
「喂,你知道嗎,大小姐好不容易看上個小白臉,還被城主大人攆走了。」
「聽說那傢伙去了流雲城,簡直柳暗花明啊,這下因禍得福,更多的女修士會跳到面前,簡直不要太幸福。」
「閉嘴,你是不想在這幹了,大小姐以後會很暴躁,更要多加小心,否則女人發瘋會變成魔鬼的。」
「啥?原來老哥是有故事的人,而且經驗豐富,教教老弟唄……」
「滾開!但是不值班的時候,我會根據誠意等價付出的,一般人休想得到真傳。」
陸寒又開始修煉『玄絕冥獄功』,暗暗稱讚子車媛好大的謀劃,自從知道他對魔靈產生了威脅,就千方百計套近乎,甚至不惜以身相許,將其牢牢牽制住。
十當魔念大成的傢伙,陸寒在前世也沒見過,畢竟未經歷過界面亂戰,只知道那東西很強,神魂非常變態,對肉身幾乎失去依賴。
自己才進入化神後期,所有修為和神魂,都暫時被封印,防止魔靈感應到異樣,此刻都未發生意外,證明滅魔計劃還算順利。
再變態的東西,在仙境面前都是渣渣,那扇古門內到底有什麼,能讓魔靈存活至今,事出反常必有妖。
擺在陸寒前面,非常誘人的一件事,就是絕神丹的配方,本來便可以固神凝魂,若再加上一味藥,用十當魔念做藥引,煉製出極品貨出爐,效果又該如何?
嘖嘖嘖!
自從把子車媛氣哭,三四天都未見到她的影子,轉眼去古門秘地的時間到了,『子車飛雄』陰陰一笑,向『女兒的』閨房走去。
經過兩處小院,到達大小姐院落,丫鬟似乎早已等候,見到城主駕臨,立刻俯身跪拜。
咦?正廳內,已經端坐一個身影,似乎又瘦了,身穿正藍色長裙,上面百花齊放,還打扮的格外耀眼。
只是站起來時,看向『父親』的目光有些冷,茶水已經泡好,裊裊香氣掩蓋不住壓抑的氣氛。
「寶貝女兒早上好!」
「……?給父親問安!」
子車媛有點詫異,自己的老爹從不會這些發嗲詞彙的,更沒有主動降低身份先說話的時候,但自己決不會被這點甜頭融化。
「這是我弄到的一對『養陰玉簪』,戴在頭上能起到些固神清明效果,畢竟也是要渡劫凝嬰的小修士了。」
「不要!不想活了,太累,坐等崩解!」
『啪——!』
忽然清脆有聲,美女的翹臀上,莫名被挨了一巴掌,然後就被大力拽過去,那對玉簪強迫性的降臨頭頂,子車媛感到有些疼,也有些懵。
「被魔靈知道,它又會作妖發怒了,你就是他的護身符,這點念頭就休要再提。」
然後,『子車飛雄』伸手,拉住美女的胳膊,拽着她向後方走去,一處未開墾的荒地里,十幾顆茂密巨樹遮住陽光,也阻擋了外面的視線。
走到黑灰色的一塊巨石前,城主令牌飛出繞了兩圈,石頭轟隆隆向兩旁裂開露出地下悠長的甬道,點點亮光無限延伸。
一股陰風撲出,卻主動繞過父女二人,似乎他們有什麼規避秘術,身影一前一後,很快消失在巷道里。
近丈高五尺寬的道路還算平整,斜坡一路向下,偶爾陡峭之處,有近百台階鋪就,一走就是將近大半個時辰。
陸寒估計不但深入地下千丈,還向前飛遁了至少七八百里,早已出了九華城,這工程着實不小。
當面前豁然開朗時,就是第一處古蹟的挖掘地點,巨大深坑方圓十幾里,刀劈斧鑿的痕跡歷歷在目,只是早已探查完畢,留下一張吞噬大嘴。
前方的路,還要下降到百丈深處,是在深坑峭壁上開進的,距離第二處山谷上古秘地不遠,相隔大約七十里即到。
雖然好東西都被移走,但是陸寒從感應到的殘留氣息里,尋覓到了某種熟悉的感覺,在前世某個時間段,他還處於類似環境下苦修了二百多年。
這九華城開鑿兩處上古秘地,實力恐怕較往日暴增,或許子車飛雄信心大增,一旦達到圓滿境,敢於大膽的去硬懟極其危險的上玄境天劫。
『不錯,就是那東西的生長痕跡太久,想欲蓋彌彰都無法遮掩,這裏如此乾淨,子車老鬼恐怕一年前就猜到我的欲擒故縱之計,因此早早把這裏的東西都搬空了。』
過了第二處空蕩蕩的秘地,氣氛陡然壓抑起來,有絲絲熱量開始產生,道路的坡度又開始下降,連陸寒也無法估計大概深處了,至少感覺兩千丈的深度絕沒問題。
但是當他的餘光發現,有些熱氣從腳下冒出,溫度卻忽高忽低的時候,心中冷笑幾次,當時間差不多過去兩個時辰,巷道的顏色開始泛紅。
古門終於到達,距離九華城真的不近啊,各界亂戰的時候,這裏恐怕都沒有村落,這魔靈頭頂的演變簡直天翻地覆,他竟然沉穩的一匹。
所謂古門竟然是個形容詞,實際上就是深紅色頑石,被鑿刻成大門的形狀,根本沒有一絲縫隙,前面還是個十丈大的小廣場。
這裏已經成為紅色的世界,抓把碎土也同樣如此,一個圓圈和一道白線融入眼帘。白線有攔截警示用途,圓圈內就是這對父女接受申飭之地,堂堂巨城之主,以及尊貴的公主,必須強顏歡笑低三下四。
按照魔靈的規矩,此刻石門上,隨着滾滾紅霧,逐漸在上面凝聚出一幅魔祖畫像,子車飛雄和女兒要對其虔誠的祭拜。
然後拿出兩萬靈石,以及五瓶法華丹,作為必備之禮送出去,接着就跪在圓圈之內,開始接受魔靈怒火發泄的破口大罵,罵的卻是整個人族。
接着子車媛的噩夢降臨,體內的一絲魔念將入侵神魂,並非進行奪舍,只是懲罰性的折磨,將頭痛欲裂好久。
最後才針對兩人,進行一番呵斥與訓示,並且重複無數遍的一句話:鑑於人魔兩界早已和平數萬載,我們也要秉承意志,任何一方不得產生歹毒心思。
「嘎嘎嘎!大城主啊,你難道越來越不濟了麼,氣息萎靡壯志不在,還不如將肉身送給我,反正你活不到飛升的。」
「爾等跪下吧,有請魔祖大人肖像!」
石門上,忽然紅霧扭曲幾下,就露出個醜陋的魔影,兩條粗壯巨腿上,還生出一對小腿,肌膚全是噁心的鱗紋。胸膛寬敞卻有點發黑,脖子下還有個小腦袋,正緊閉雙目似乎沒有生機,面部和牛臉差不多,簡直是妖族的魔化版。
但是那股威壓貨真價實,充斥着讓人悸動的恐怖氣息,雙眼血紅泛光,看見兩人就哈哈大笑,又瞬間變臉成為上位者。
「咦?女娃娃,你頭上那對簪子,先拿過來給我瞧瞧,感覺很古怪。」
子車媛冷冷的看了『父親』一眼,『子車飛雄』面無表情,仍舊錶現的很頹喪,這次陸寒把程度又加深兩分,任誰位高權重,被迫對魔族俯首帖耳,都沮喪無力愁眉苦臉。
魔靈對多出的東西總有些警惕,一臉凝重的結果那對『溫陰玉簪』,在石門前五尺處停下,越來越露出興奮神情。
「怎麼會呢,就這東西竟然含有一絲玄陰之氣,嗯嗯……不會錯的,好東西啊,好寶貝啊!你們父女暴殄天物,不知這玉簪的真正價值吧,哈哈哈哈!」
然後就被他收走了,『子車飛雄』滿臉疑惑不解,子車媛頓時愣住,就要張口理論,忽然就感覺頭腦微微眩暈,頓時臉色微變。
「下次減免三千靈石即可,為了和睦嘛,現在第二十七次申飭正式開始,快點祭拜魔祖大人,嘿嘿!」
還在狂喜中的魔靈,把玩着一對玉簪,繼而緩緩消失,石門上再次出現的,就是傳聞的魔界之祖,誰特麼也沒見過。
現場氣氛立刻莊重嚴肅,子車媛痛快的普通跪下,她已經習慣了,自行陸寒跑了後,更加陷入絕望。
而身旁的『子車飛雄』,也嘆口氣撩起已經,雙膝開始彎曲,上身已經下沉,在欲要跪下的途中。魔靈已經微眯雙眼,對兩人留了三分注意,大半都在仔細感應玉簪裏面蘊含的東西,簡直妙不可言啊。
絲絲涼涼的,已經幾萬年沒見到過了,就要差點忘記了,沒想到這個界面出現,雖然少的可憐,玄陰之氣啊……!
噗噗!
忽然異變突起,那兩隻玉簪瞬間碎裂了,裏面兩絲銀月色細絲,閃電般融入魔靈體內,身影是虛的,根本沒有肉身。
『子車飛雄』也動了,閃電般出手,立刻摁在『女兒』頭頂,一股玄陰氣體度入,直接將其真箇嬌軀包裹了一層皎潔的膜,然後此女才哎呀一聲驚叫起來。
小廣場頓時光線大亮,有股同樣顏色的淡淡光柱,唰的一下從陸寒頭頂射出,石門在光柱里被直接忽略,精準打在某處。
也在此刻驚怒聲大作,魔靈幾乎瞬間醒悟,城主要再次謀逆啊,以前的苦頭又忘了,真該死!
玉簪里的玄陰之氣自主附身,他並未放在心上,魔鬼幽靈畢生追求的,就是這至陰至純境界啊。但是剛要動用手段懲罰子車媛,就見一面小鏡子向他照了一下,立刻大驚失色的狂駭,以為自己肯定看差了。
「還有玄陰之氣,竟然這麼多,怎麼可能啊,你……你不是子車飛雄?」
『嘎巴吧……!』
在此時刻,陸寒袖筒里有一道光射出,立即在脆響中暴漲變高,靈傀儡對着古門就打出一道黑洞式的詭異攻擊,同時寂滅般的恐怖威壓,徹底在百丈內布下一片領域。
「啊——?!」
魔靈再次狂駭,靈傀儡的氣息,比他還深不可測,但最暴怒驚駭的是,自己被小鏡子盯住,竟然無法動彈閃避逃遁。
「我要那女娃化魔,你們敢陰我,再次謀逆本尊,都去死吧。」
轟隆隆——!
以往何等堅固如斯的古門,在黑色光柱觸及時,頃刻間炸裂成碎片,這石門足有三丈厚,內部全是怪異的各種符號,破碎後四處亂飛後崩潰消失。
裏面露出的情景,竟然是一片世外天地,目測大約有三里方圓,但當下並非觀摩的時候。
陸寒咒語聲起,先前沒入魔靈體內的玄陰之氣,在虛影內開始閃光,一聲普通至極的冷哼就在這時悄然出聲。
「嗷啊——!」
即便被禁錮住,魔靈仍舊竭力掙扎,身軀逐漸淡化,似乎要回歸虛無的十當魔念狀態,還嘴唇蠕動催促子車媛腦海的那絲魔念痛下殺手。
美女都傻了,視野內模糊一片,呆愣愣的回不過神,異變在快速間發生着,不到兩個呼吸已經結束,她竟然沒感覺到頭疼。
在那聲冷哼後,魔靈的嘴唇直接僵住,陡然間悽厲嚎叫起來,虛影如癲癇般抽搐着,逐漸癱軟要昏厥過去。
「姓陸的,你算計我……」
「收!」
廣場上光華頓時黯淡,仿佛從白天墜入黃昏,陸寒頭頂的小鏡子沒了,魔靈也詭異消失,靈傀儡卻大踏步上前,魁梧身軀堵住了破碎門口,嚴肅監視着小空間。
領域之力控制着這裏,子車媛眼中熟悉的一切,正不斷產生重重疊疊的影子,大有空間錯亂法則失效的感覺。
『姓陸的,你算計我。』
大美女喃喃自語,脖頸有點僵硬,努力轉過頭,看着身旁的這個『爹』,沒任何一樣啊,為啥如此陌生。
「這也沒難度啊,就輕易被搞定啦,害得我還準備了其他後手,另外,寶貝女兒你自由了。」
「陸……陸寒?」
子車媛聲音有些顫抖,聽到果然不是他爹的聲音,立即抽泣幾下,隨後又哇的大哭起來,她的噩夢徹底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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