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鴉突然跳起來,搖晃着腦袋叫道「呱!這是『降維打擊』嗎?哇喔,太酷了!但是……誰幹的?」
「沒有誰幹的,降維只是一種客觀存在的規律,並不需要一個二向箔或者別的什麼東西。筆神閣 www.bishenge.com」蘇蕙蘭笑道,「青木,你家的鳥兒是不是很喜歡看小說?」
「小說?什么小說!」烏鴉叫道,「降維打擊是個熱門詞兒,酒吧的客人都知道。上回有兩個客人喝醉了打架,一個人拿着威士忌瓶子,說要讓對方嘗嘗『水滴』的滋味,另一個人抄起板凳,就要實施降維打擊。經過實戰演練,最後我發現,降維打擊比水滴厲害一點。你看,連醉漢都知道的事兒,還要看什么小說呱!」
蘇蕙蘭哈哈大笑,說「原來酒吧這麼好玩啊,以後我也要多去光顧一下。」
「你沒去過酒吧?那實在太可惜啦!」烏鴉來了勁,嘰嘰呱呱的絮叨起來,「酒吧是個好地方,裏面都是未婚的俊男靚女。結婚是不可能結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結婚,做家務又不會做,只有去酒吧喝喝酒、講講葷段子這樣才維持得了快樂。去酒吧就好像回家一樣,裏面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超喜歡裏面的呱!」
蘇蕙蘭笑的越發厲害了,彎腰捂着肚子說「你的鳥好好玩!」
烏鴉得了誇獎,興奮起來
「蘇大美女,酒吧里有很多帥哥哦,別說我沒教你,如果你要釣凱子呢,一般流程是這樣的呱……你可以坐到離帥哥比較近的地方,但不要太近了,那樣顯得你很俗氣,也不能太遠,太遠就釣不到了……呱……你先點一杯酒,不要太貴,血腥瑪麗或者瑪格麗特呱呱的都可以,然後假裝很熱,把上衣領口的扣子解開,一個、兩個,最好三個,露點溝……呱呱……」
烏鴉說得忘乎所以,突然被青木瞪了一眼,強大的精神力湧入它的大腦,讓他瞬間清醒過來,連脖子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喔哦……」烏鴉有點不好意思,轉過頭對酣然說,「咳咳,那個,還有什麼吃的嗎?」
酣然喵嗚一聲,用肥嘟嘟的爪子把身下壓着的食物都掏了出來,然後眉目含情地看着烏鴉,扭捏着仰頭露出脖子前柔軟的皮毛,用前爪做出解扣子的動作……
烏鴉連忙嘩啦一下用翅膀按住貓爪,叫道「no!no, no, no, no……你是如雪!如雪不是這樣的!」
蘇蕙蘭正聽得饒有興致,責怪青木道「幹嘛不讓它說下去,說不定我以後用得着呢!」
青木說「你可不知道它嘴巴里會吐出什麼來。」
「會吐出什麼?」蘇蕙蘭問道。
青木想起煤老闆喝醉的樣子,胡杏和畢生花都體會過。他笑着搖了搖頭,說「行啦,別管他,我們繼續聊。你剛才說的觀點都很有趣,讓我大開眼界。但是為什麼我從來沒有聽梅教授說起過這樣的觀點?我和教授不止一次探討過夢、意識和精神世界的話題。」
蘇蕙蘭輕描淡寫地說「他的觀點未必和我一樣,科學本來就是百家爭鳴。」
「那在吳中的時候,你為什麼不說這些?我覺得你的思想和梅教授可以碰撞出更大的火花來。」青木問道。
「和你就碰撞不出來嗎?」蘇蕙蘭咯咯笑起來。
「那不一樣,我只是個普通人,而教授是大科學家。」青木道。
蘇蕙蘭卻低下頭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抬頭看着青木說「因為我不信任他!」
「啊?!為什麼?」
如果此時拿過一面鏡子來,青木相信能看到自己臉上一定寫滿了問號。他不明白蘇蕙蘭為什麼不信任梅以求教授,那個白髮炸開的可愛老人難道有什麼值得懷疑的地方嗎?
「不為什麼。我所了解的世界和我身上的使命,讓我不能隨便相信任何人。」
「難道你信任我?」
「為什麼不呢?」
青木搖了搖頭「我們剛認識不久,而且……」
蘇蕙蘭笑道「信不信任只是一種感覺,和別的無關。」
「那我呢?」旁邊的佩特魯也疑惑地問道,雖然他不知道他們說的梅教授是什麼人,也知道蘇蕙蘭剛才說的東西看樣子主要是說給青木先生聽的,但他們一直在用英語交談,在他面前沒有任何避諱,說明在蘇蕙蘭心裏,至少他也是值得信任的。
蘇蕙蘭一愣,說「你不在我的懷疑名單里。」
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她本來就有懷疑名單,也可以理解為佩特魯實在太普通,連讓她懷疑的資格或價值都還沒有。
佩特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在強大的精神力面前,他是服氣的,哪怕他曾經是不可一世的紅鬍子。他以為蘇蕙蘭是為了給他留面子才不把話說透,心裏還存了三分感激。
青木卻覺得蘇蕙蘭不說透的原因可能是不方便說,便也不再追究,說道
「好吧,感謝你的信任。那麼,我們該做點什麼?或者說,在你的理論指導下,要做點什麼呢?」
「當然是向上突破啦!」蘇蕙蘭說,「從三維的泡泡里鑽出去,從這個群體夢裏出去,回到上一層夢境,重複這個過程,直到回到真實的世界。」
「可按照你的理論,七十億人的精神力不可撼動,虛無和現實沒有區別,又怎麼出去呢?」
「一個人不可撼動,但如果有很多人一起呢?如果有很多像你一樣的精神強者一起呢?」
「你是說……」青木突然眼睛一亮,腦中靈光一現,不過馬上又昏沉起來,話還沒講完,就頭痛欲裂了。
蘇蕙蘭臉上露出了笑容,十分迷人,青木仿佛又聞到了那種沁脾的香味。
「沒錯,我不是第一個有這個想法的人。」她說,「在很久以前,地球上就有一個古老的組織,聚集了很多具有大能力的覺醒者,組成了聯盟。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向上尋找真實,同時阻止世界墜入到更深的夢境裏。」
青木伸出手指,在杯子裏蘸了點水,然後在桌上畫下了那個符號,就像幾個月前,在酒吧昏暗的角落裏,那個面容模糊渾身異香的女人畫給他的一樣。
「是這個嗎?」
「是。」
兩個人會心一笑,他知道她明白了,她知道他知道了。他在等着她解釋,她嘴角含笑,看向洞外的天光,仿佛清晨剛剛醒來的少女,正在回憶昨夜的美夢。
……
佩特魯死死的盯着石桌上那個符號,線條邊緣因水跡漸漸乾涸而出現了鋸齒和殘缺,就像從古老的遺蹟上復刻下來一般。
「就是它!」佩特魯大叫道,「那個木乃伊懷裏抱着的盒子上就有這個東西。告訴我!這是什麼?是不是他們在追殺我?」
蘇蕙蘭說「沒錯,這是一個組織的符號。」
「什麼組織?」
「覺醒者聯盟。」
「覺醒者聯盟……」佩特魯喃喃地重複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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