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沒上課麼?」接起電話,唐梟先開口問道。
奚星河那邊沉默了片刻,小孩兒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梟梟姐,李天昊是不是在小莊橋派出所?」奚星河忐忑的問道。
唐梟眉頭一蹙,沉聲問道:「你認識李天昊?你怎麼知道的?」
奚星河吐出一口氣,乖乖解釋道:「我們一個學校的,他高二我高一,算是認識吧。今天一早就聽同學說他被警察抓起來了,犯了罪,我打聽到事兒發生在小莊橋轄區,就猜他可能在小莊橋」。
唐梟眉頭蹙的更緊。
按說這種嫌疑人和受害人都是未成年人的案子是會嚴格保密的,特別是這類案子,就算從受害人或者嫌疑人處有消息泄露出去也不該傳播的這麼快才對啊。
這才一天不到的工夫,跟李天昊同校不同級的奚星河都知道了,如果李天昊真的是無辜的,那等他回學校肯定會遇到許多他這個年紀很難承受的情況。
「案子還在調查中,我沒什麼好說的。你好好學習,別整天琢磨別人的事兒」,說着,唐梟作勢要掛電話。
「梟梟姐」,奚星河忙叫住她,「我不是想跟你打聽案子,我就是想跟你說,這事兒絕對不可能是李天昊乾的,裏面肯定有誤會」。
不可能是李天昊乾的,就從這一句便可聽出奚星河挺了解李天昊,至少比很多人都了解,畢竟就連二師兄都不敢下這個結論。
「你憑什麼說不可能是李天昊乾的?」唐梟問道。
奚星河支支吾吾不肯說。
唐梟嘆息着勸誘道:「如果你知道什麼足以證明李天昊不可能行兇的證據一定要告訴我,說不定你的一兩句話就能改變現在的情況呢」。
奚星河不確定道:「這是他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兒,我不確定我說了是不是真的對他好」。
「那只能你自己衡量了」,唐梟點到即止,沒有步步緊逼。
又猶豫了一會兒,奚星河才下定多大的決心似的說道:「梟梟姐,你答應我,如果我說的話對他這個案子沒有幫助的話您千萬要幫忙守住這個秘密」。
得到唐梟的允諾後奚星河才道:「他跟我一樣,都只喜歡男的」。
李天昊是同g戀???
他不剛打了小卡片上的電話約人家去酒店嗎?怎麼就成了同性戀!
難道現在小卡片已經不光有包小姐還有包小哥兒了?
「你確定麼?」唐梟確認道。
「確定」,奚星河解釋道:「我以前加過一個同城交流群,就是同城的同g戀群,他就在裏邊兒。他剛入群的時候問過群里的人怎麼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同g戀,其實我們這些已經確定性向的人都知道,只要有了這個疑問,那這個人百分之九十九就是同g戀了。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他也是高中生,直到九月開學偶然的機會我加了他的q號,才知道我們早就在群里認識了」。
說了這麼多似乎是怕唐梟誤會,奚星河又忙道:「我……自打上次那事兒之後我再沒有跟誰私下見面過,加他的qq號是因為他有體育器材室的鑰匙,我是體育課代表,有時候得找他給我開門」。
唐梟輕輕「嗯」了一聲,接了個特別偏門兒的話題。
「你是體育課代表?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會是學委什麼的呢」,唐梟語帶笑意,像是在夸自家有出息孩子的家長,「行了,你說的情況我會仔細斟量的,好好學習吧別瞎琢磨」。
掛斷電話,唐梟特別無奈的嘆口氣。
奚星河說的事兒確實挺讓人驚訝的,不過對這個案子並沒有什麼實際幫助。
即便確定李天昊是同g戀也不能排除他有女性的嫌疑,畢竟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屁孩兒只要有精力,甭管對着什麼都能來一發。
唐梟申請跟李天昊單獨談話,陳副所就給了她五分鐘。
時間緊迫,唐梟開門見山說道:「你是同g戀這事兒如果交代出來對你自己興許有點兒幫助,雖然微乎其微,但值得一試,你確定要隱瞞下去嗎?」
震驚過後,慍怒侵襲李天昊的大腦。
「你怎麼知道的?誰跟你說的?王八蛋!」李天昊恨恨的說道。
「我是警察,只要我想查你在我這裏就沒有秘密」,唐梟含糊的說道。
不管怎麼樣,不能出賣奚星河。
李天昊冷哼一聲,「我們家不光有警察還有一屋子的軍人呢,我的事兒也沒見誰知道。我是被冤枉的,早晚都會還我清白,你少管閒事!」
換句話說,他不想對外說出自己的性向。
唐梟輕笑一下,「行吧,這是你自己的選擇」。
跟李天昊談完的幾個小時候後,dna結果出來,跟李天昊沒有關係。
李天昊暫時可以回家,不過暫不能離京,一有情況還要隨時傳訊。
既然那根毛不是李天昊的,會是誰的呢?
比對的結果出乎很多人的預料!
那根毛的主人跟受害人有血緣關係!
一起案變得迷離起來。
分局直接下達指令,責令受害人所有關係較近的男性血親接受檢查,同時再度核實受害人筆錄。
這時候案件基本上已經被分局接手,小莊橋派出所不過就是提供個審訊看押場地順便再幫忙打打下手。
唐梟以記錄員的身份參與到對受害人的問話中。
整個問話過程非常程式化,第一次問話的時候問的什麼問題,這次還會原封不動的問一遍,唐梟一邊做記錄一邊查看第一次的筆錄,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情況。
敘說整個事件的梗概的時候,受害人的語速非常快,幾乎是脫口而出,好像整個過程在她腦海里循環了無數遍。可當問到一些細節問題的時候,她又需要花費很長時間來回憶,給出的答案十有四五跟她第一遍回答的不一樣!
第一次問話的時候受害人還處於極度的驚恐之中,情緒不穩定記憶也會紊亂,所以出現兩次回答不一樣的情況很正常,不正常的是有這麼多不一樣的地方。
唐梟心下有一個判斷。
受害人,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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