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娘如果穿上白衣裙還是挺好看的,三圍突出,前凸後翹中間細。再加上白衣裙加成,竟然還能有種飄然的女鬼感覺。
「沒想到啊,沒想到,原來一顆樟樹也能長得這麼水靈!」邢路走過去,坐在石凳上,示意白衣裙的樟樹精也坐下來。
母樟樹精目瞪口呆的看着邢路,臉上現實震驚得目瞪口呆,緊接着就臉上的表情變得惶恐起來,站起身來福了一福:「賤妾惶恐。」
「不惶恐,不惶恐。我見慣了,比你長得還噁心的都見過……不是,比你長得醜的……」好吧,邢路不說話了,上下打量母樟樹精。
母樟樹精被看的不好意思,有些不安的說道:「妾身並不是有意欺瞞,本來也只是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只是……只是今日那道長又多看了我幾眼,心裏不安,便想和主家您說一說,又怕會嚇着您。還是我錯了,能和道長做朋友的人,又怎麼是平常人家呢……」說着還有些自嘲的不好意思起來。
邢路就點頭:「誠實是個好品質啊,我喜歡。」
母樟樹精臉都紅了,心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是手指頭繞着裙帶子,繞來繞去的。
「想什麼呢,我喜歡的是這樣的品質,又沒說我要把樟樹精怎麼着了。」邢路搖頭,「安心住下來吧,我在這裏一日,你便可住一日。我不在這裏了,你也可以住,對了……花姑子是你的孩子?」
「不是,是我姐姐的孩子,我姐姐……」母樟樹精的眼睛有些紅……
「回去睡覺了。每個人都有故事,說給自己聽就好了。」邢路打了個哈欠,就轉身搖搖擺擺的進去睡覺,「還有……以後晚上別穿得這麼白,還以為是個女鬼呢。」說着就進了房間,咯吱一聲把門關了。
由春入夏的檔口,天氣總像是女人的姨媽,喜怒無常不說,還燥熱的厲害。邢路早上起床就能感覺到燥熱,只穿了一件背心。花姑子也只穿了個對襟,露出兩條胳膊,還有小短褲,長長的褲襟都到了膝蓋處了。
小丫頭一出門就看到了穿着背心出來的邢路,就「呀」的一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還轉過背,低聲的嘀咕着:「看不見我,看不見我。」一邊說着,小腳丫還試探着在台階上摸摸索索的走下去。
「咋的啦?」邢路就覺得好笑,「你這個笨丫頭,屁股都露出來了,還遮住眼睛幹嘛?」
花姑子就「啊呀」的驚呼一聲,雙手鬆開,就去捂住屁股,發現屁股並沒有露出來,就瞪着邢路噘嘴:「沒有露出來啊。你是個壞家主。」
「那你見到我蒙住眼睛幹嘛?」邢路就坐在她面前,一本正經的問。
「不讓你看到奴奴。」小丫頭說話還害羞,快速的將兩隻胳膊抱起來,跳了跳,就往房間裏跑過去了。過了一會兒,才見到這小丫頭穿着長袖長裙子出來。只是赤着肉嘟嘟的小腳,穿着木屐,吧嗒,吧嗒的跑過來。
邢路把小丫頭一把提起來,揍她的小屁股:「以後我在家也那麼穿,這麼熱的天,裹得這麼多,悶紅燒乳豬啊!」
小丫頭就「呀呀」的驚呼着,掙扎着跳下地,雙手捂住小屁股,飛也似的逃了去,不過還是換成了之前的對襟的短褂,還有那齊膝蓋的寬大短褲子,一跳一跳:「娘親說了,以後在外面玩耍就穿長裙子,在家裏不用了,家主不是別人家的。」
「你娘親就是個傻大姐。」邢路就摸了摸花姑子的頭,花姑子擺了擺頭,表示很厭煩這樣的撫摸。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要叫我小娘子——」花姑子一本正經的瞪大圓眼睛對着邢路說道,「過了秋天,娘親說就要教我結髮髻,以後我就是大人了。」說着嘴巴還一鼓一鼓的,就像是要鳴叫的青蛙。
「真是個傻孩子!」邢路就嘆氣,「你娘親蒙你的,女孩子要十八歲才算是大人了。你幾歲了啊?」
花姑子就伸出手指,很認真的算了算,這才有些泄氣的說道:「我娘親說了,女孩子十歲就是大人,我娘親不會騙我的。」
「我會不會騙你?」邢路問。
花姑子想了好一會兒才,才有些猶豫的搖頭:「不會。」
「這不就結了?我不會騙你,那肯定你要滿十八歲才能算是大人的。小孩子現在就該沒事掃掃院子,讀讀書,做些小孩子該做的事情。」邢路最後是以去做好吃的終結了這次談話的,畢竟花姑子是最喜歡吃的,不喜歡這麼嚴肅的談話。
邢路經常自己在廚房鼓搗吃食,開始章娘還勸,勸了幾次,也就由他去了。再說邢路做的東西確實好吃,二十一世紀的美食做法,加上他新鮮的調味和蔬菜,總能讓人胃口大開,很多菜的做法都是邢路教她的。
在廚房做了一盤椒鹽牛肉,但是總感覺沒有辣椒的椒鹽牛肉味道不太正宗。邢路覺得這是個遺憾,於是將擦了擦嘴說了一聲「吃飽了」。
花姑子的眼睛都亮了,等邢路一站起來,她就將剩下的大半盤牛肉抱在懷裏,小腦袋就悶在上面,就沒有停下來過,嘴巴吃的「吧嗒」「吧嗒」的響。
「花姑子,說過多少次了,吃東西不能『吧唧』嘴巴,你現在快要成大人了。」章娘聽到邢路進了廚房,就趕了過來,正好看到了花姑子將臉埋進盤子裏吃肉,就忍不住教訓起來,「禮曰:毋固獲,毋揚飯。飯黍毋以箸。毋嚃羹,毋絮羹。你這樣吃的嘖嘖有聲,還將頭都埋進盤子裏,我都替你羞愧,將來怎麼嫁人啊……」
花姑子覺得大事不妙,端起盤子就跑了出去,章娘要在後面追趕,被邢路攔下來:「小孩子管她做什麼,她這麼大的孩子,要求太多了。」
章娘不好在邢路面前發作,只是勉強笑道:「唉,您就是太寵溺她了,她這樣的姑娘,以後大了,性格養不好,只怕是沒人要的。」
邢路就哈哈大笑:「像花姑子這樣的女孩子都沒人要,那才是老天不長眼呢。」
章娘一聽這話,不由得臉都白了,趕緊搖手說道:「這是對上天不敬的話,公子您就不要說的這麼大聲了,當心老天會懲罰您的。」說着還拍了拍她胸口的波瀾起伏。
「你這麼怕老天,我可不怕!」邢路就不屑的在院子裏對着天空豎起了中指,「看到沒有,我這麼侮辱老天,他都不敢放個雷來劈我。」
章娘嚇的臉煞白的,不敢再說這個話題,只說:「昨天花姑子說了,你要請個先生教她讀書?女孩子,明白事理就行了,讀不讀書的,她也沒那個福分。」
「小孩子就是應該讀書的,花姑子也應該喜歡讀書。」邢路就搖頭,「她倒是能幫着做點灑掃的事情,不耽擱讀書的。這事就這麼定了,女孩子讀書明事理,也是好事。」
章娘眼睛都有些濕了,只是千恩萬謝。
「我出去幾天,可能三四天,也可能六七天,這幾天你守在家裏,家裏事情你打點,有人求上門來,讓他們多等幾日。」邢路說着,自顧自的出門。椒鹽牛肉沒有辣椒也叫椒鹽牛肉?不行,還真的有辣椒這種東西。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沒有什麼美洲,還是去看看。
邢路喜歡做某件事,就會立即去做。想去美洲那就立即去。只不過那邊是什麼狀況,還真不清楚,或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美洲這個地方。
邋遢道人坐在街道的一旁,看着忽然一顆閃亮的流星消失在了天空,不由得眯起眼睛。邢路肯定是出門了而且應該是出遠門了。搖搖擺擺的就去了邢路的家裏。
章娘想不到道長會趁着邢路出門的時候再次迴轉,有些不安的牽着花姑子站在院子中,邋遢道人就坐在她們面前的石凳子上,還捋了捋鬍鬚,臉上很嚴肅。
「我知道你們倆都不是正常人。」邋遢道人就停止了捋鬍子的手,「邢公子不知道你們不是人吧?」
「知道,他知道我們是什麼。」章娘沒有以前那麼慌張,有邢公子給她撐腰,邋遢道人也不會對她怎麼樣,但是到底心裏還是有些不安。
「說說,你們為什麼要賴上邢公子?」邋遢道人就問。
章娘想了想,覺得還是實話實說的好,就點頭說道:「我們章門一脈,在百年之前,就氣數已盡了。我等本居住在郊外數十里之外的莊子裏,忽然遭到大妖的欺凌,一門數十口,死的死,逃的逃,我和花姑子也僥倖逃了出來,託身在城內。這幾年來,又冥冥之中感覺到雷劫要到了,就投身公子家中,公子天機混沌,或可以讓奴家和花姑子躲過雷劫。」
邋遢道人就捋須而笑:「你倒是聰明,也有些本事,能夠看到邢公子天機混沌,倒也不算差,花姑子也算是個有精純之氣的小妖精,算了,你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裏,不得利用邢公子的善心,行為非作歹之事,若叫我發覺了,定然要將你挫骨揚灰,萬世不得翻身。你可知曉?」最後一句話聲如雷霆霹靂,震得章娘連連告罪。
只是沒想到花姑子被這一嚇,臉都白了,眼眶內水珠盈盈,都快哭了。看着邋遢道人揚長而去,花姑子這才「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
「家主說過,勇敢的孩子不哭的。」章娘哄不住,就那邢路說事。
果然花姑子就不哭了,回頭想一想,覺得邢路不在家裏了,好像缺點兒什麼。等章娘去屋裏忙了,就溜到廚房裏,爬到櫥櫃邊,摸出了一碗點心,這才圓滿了,心滿意足。邢路收藏的那些做好的點心,她總能找得到地方。
第八章 章娘教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