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這條冰瀑竟然就地圖上標註的所謂小徑?
秦濤換上專用攀登的登山鞋冰鞋身先士卒的走在最前面探路,每隔一段距離將岩釘釘入岩壁,結繩索、釘落腳點,跟在秦濤身後的花田慶宗負責固定安全索。
隨着不斷攀爬,秦濤發現這條所謂的小徑是貨真價實山體崩裂斷帶,往往一個岩釘能夠固定的地方,總是需要釘下三枚形成品字型加以固定。
經過狹窄通道,眾人漸漸的擺脫最困難一段盤旋上升路徑,開始在地勢不太陡峭的山坡上,能手腳並用的攀爬。當再上去幾百公尺,突然一個凸崖露在眾人攀爬的視線前。
秦濤看着探出一大塊的凸崖,看看花田慶宗道:「地圖上有標註這個斷崖嗎?」
花田慶宗看看地圖道:「地圖上沒有任何的標註。」
秦濤深深的呼了口氣道:「這個斷崖的延伸差不多有十幾公尺,我們這裏極大多數人是爬不上去的,而且我們的岩釘也不夠了,我先上去固定安全索。」
花田慶宗看了一眼身後已經十分疲憊的眾人無奈點頭道:「恐怕只能如此的,這個斷崖我沒有把握攀爬。」
秦濤卸下了全部裝備,只留下一支手槍,插在背囊上的護龍鐧也被秦濤留在了崖下。
秦濤小心翼翼的沿着崖壁攀爬,由於風化的關係,很多凸起可以用來當支撐點的岩石都不太可靠,秦濤幾次差點失手,無奈之下秦濤只好用攜帶的地質錘先敲打在當做着力點,在攀爬的過程中秦濤發現崖壁上竟然有很多碗口粗的洞?這些碗口粗的洞降低了秦濤攀爬的難度也節省了體力。
很快,秦濤的身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片刻之後,只見一條登山索從凸台垂了下來,就聽秦濤大聲喊:「沒什麼問題你們上來吧。」
於是所有人依次抓住登山索,毫不費力的就被秦濤像乘坐電梯般的拉扯上升,直到所有物資全部被搬運到崖頂,而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條被冰雪覆蓋的山脊直通向主峰方向。
白雪皚皚的山峰,甬道仿佛被巨靈神在山峰中硬生生的劈出來一樣,秦濤驚訝的發現甬道上面能看出有清晰的台階,明顯是人工鑿刻的痕跡。
回想起崖壁上那些碗口粗的洞,秦濤在腦中還原了一下攀爬斷崖的情景,顯然斷崖哪裏之前一定是有攀登設施的,只不過在惡劣的環境下很快就垮塌了。
秦濤整理了一下裝備道:「我們的人穿插在隊伍里,保護好陳教授,拿破崙說過讓讀過書的和驢子走在隊伍中間,郝簡仁你陪着陳教授。」
郝簡仁無奈笑道:「濤子哥你這罵人不帶髒字是不?我這不明不白就成驢了?」
秦濤也笑道:「讓你走中間是照顧你,你要不願意就陪我一起當搜索尖兵。」
郝簡仁擺手道:「別介了哥們,我還是當黔之驢吧,我這警覺性,你還敢讓我當排頭兵?一準把你們帶溝里。」
在秦濤的帶領下救援分隊開始沿着甬道攀行,還好石階並不陡峭,有些易於絆人或者打滑的積冰,也被秦濤在前面全部清理掉了。
石條壘砌的甬道似乎越來越寬?再後來漸漸可以兩人並肩前行了。而兩邊夾着甬道的山峰,山勢也趨於低緩。甬道的盡頭是主峰山腳下的絕壁,舉目望去前面豁然開朗出現一片開闊地帶。
四周都是山峰峭壁,所謂的開闊地不過是山間的一個雪谷,雪谷的另外一端隱在濃霧中。
雪谷中瀰漫的霧氣讓能見度驟降到僅僅只有幾公尺的距離,秦濤提高了警惕。
雪谷內開闊地被冰雪嚴冰覆蓋,秦濤在星羅棋佈的雪丘中尋找一條最近能到達對面谷口的通道。
曹博望着雪丘喃喃自語道:「怎麼這麼像墳地啊?」
郝簡仁瞪了一眼曹博:「別烏鴉嘴,這裏是貢嘎山,怎麼可能有亂葬崗出現要說是古戰場遺蹟還靠譜。」
一旁陳教授的眉頭深鎖,看着周圍的情況好像憂心忡忡的在擔心什麼。
陳可兒也覺得這個雪谷實在是太詭異了,如此之多的這樣奇怪雪丘確實很像一個墳場一般。但是卻沒有藏族人在墳包上設立的瑪尼旗,還有就是土丘壘的太小了,也不符合藏區的喪葬傳統。
陳可兒正在邊看着邊猜想着,就感到一股莫名的刺骨寒風在谷中颳起。寒風一起積雪冰碴飛揚,颳得人臉皮疼痛、睜不開眼睛、於是眾人紛紛扣緊衣服,戴好雪地鏡。然後頂着寒風繼續前行。
陳可兒一不留神被寒風一刮就覺得身形有些踉蹌,再加上走了一段山路屬實有些疲倦,竟然不由自主的跌倒。
陳可兒向前倒下手按觸在一個土丘上,她下意識的手裏一握就感覺有一件東西入手。與此同時可兒被身後的父親和搶步上前的郝簡仁拉起,可兒在看自己手裏赫然竟是根人腿脛骨。
陳可兒嚇得一喊,甩手將脛骨拋出。郝簡仁拉扯着可兒趕快走道:「姑奶奶就當沒看見,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隊伍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秦濤示意眾人停止前進,掏出指南針秦濤的眉頭緊鎖在一起,因為與猜測的一樣,指南針的指針在瘋狂的亂轉,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自從進入貢嘎山脈之後電台也好,指南針也罷,就幾乎沒正常過。
墨龍來到秦濤身旁低聲詢問:「秦連長怎麼了?」
秦濤疑惑的舉目四望:「我感覺我們在兜圈子,進入霧區之前我們是能夠看見雪谷大體出口方向的,如果按行進的時間和距離的話,我們早就應該走出雪谷了。」
此刻疾風卷着谷里的雪花冰碴越來越猛烈了,迷失方向無疑是最糟糕的情況,況且雪谷中的濃霧似乎並沒有因為疾風有被吹散的跡象,反而更像是在循環?
墨龍摘下雪鏡擔憂道:「秦連長我們還可能原路返回嗎?」
秦濤無奈的搖了搖,拿出指南針:「我們現在無法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原路返回是不可能了。」
午時太陽移到雪谷的正上方,忽然,濃霧中似乎出現了一道光芒?秦濤下意識的一閉眼睛。
似乎一陣清風帶着莫名的粉塵吹過,花田慶宗下意識的微微閉眼,覺得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當花田慶宗再次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切震驚了,站在花田慶宗面前不遠處有是一支隊列整齊似乎整裝待發的軍隊。
整個隊伍悄無聲息的列隊背對着花田慶宗,方隊所有的軍人都穿着侵華初期的昭和五式軍服,軍官佩戴大盤帽,士兵清一色的佩戴十八式鋼盔,為首的一名軍官騎着一匹戰馬腰胯一柄武士刀端坐在馬背上?
花田慶宗揉揉眼睛,走到看似怪異的方隊側面,當他定睛一看頓時嚇得腿一軟,原來方隊中的官兵全部都是一具具的骷髏。
花田慶宗喃喃道:「諸君,幾十年前戰爭就已經結束了,還請魂歸九坂段吧!」
已經變成骷髏的日本軍官緩緩轉頭望着花田慶宗,從抽出腰間雪亮的軍刀,勒馬咆哮道:「帝國不會戰敗,帝國忠勇的勇士不會失敗,迎着朝陽讓我們邁向勝利!」
軍官將軍刀在頭頂揮舞一周,刀背靠着肩膀上開始低聲吟唱道:「吾皇盛世兮,千秋萬代。砂礫成岩兮,遍生青苔。我皇御統傳千代,一直傳到八千代。直到小石變巨岩,直到巨岩長青苔。皇祚連綿兮久長,萬世不變兮悠長!」
花田慶宗自然知道這名枯骨軍官唱得什麼歌,於是箭步衝到那名軍官面前,只見軍官骷髏白骨面目猙獰,馬頭和馬身也腐爛大半。
花田慶宗張開手臂攔住軍官目中含淚道:「戰爭已經結束四十一年了,諸君你們都已經陣亡了,我們失敗了,不要再做蠢事了,回歸吧!」
那名軍官仿佛看不見花田慶宗一眼,根本不搭理花田慶宗的阻攔,催馬向前。花田慶宗反手抽出利刃寒光一閃劈向帶頭軍官道:「我不允許你們再犯當年那樣愚蠢的錯誤和罪行,休想!」
但讓花田慶宗詫異的是他這一刀竟然如同砍在空氣中一樣?眼前的日軍方隊就像是電影投影一般抽動了一下,花田慶宗手中刀一陣揮舞,就是在徒勞劈砍空氣而已。
那名日軍軍官也無視花田慶宗的存在,手中武士刀一揮帶領隊列開始行進,浩浩蕩蕩的開拔,整齊的腳步聲迴蕩在花田慶宗的耳邊,似乎一名士兵再用低沉的聲音唱起了「歸鄉」!
花田慶宗追着行軍隊列的幻影,胡亂的揮刀道:「你們給我回來,戰爭已經結束了,戰爭已經結束了!你們聽見沒有?」然後無力阻止唱着「君之代」整齊前行的隊列消失在濃霧中,花田慶宗不由得跪在地上啜泣。
與此同時,胡一明則似乎回到了兒時,蹲在爺爺身旁看着爺爺給自己熬麥芽糖,忽然胡一明發現爺爺有些不妥?哼着小調的爺爺整個人竟然在腐爛?
秦濤則面對自己的護龍鐧,護龍鐧仿佛有了意識一般在於陳可兒交談?犧牲的那些戰友似乎聚集在一起爭論着什麼?而地點就是白山的第三重遺蹟的祭壇。
這不可能,白山第二重遺蹟都沒清理完成,怎麼可能進入垮塌的第三重遺蹟?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
這到底是什麼世界?我又是誰?又為什麼能袖手旁觀?我是真的明晰這個世界?還是只不過是在夢裏?
秦濤忽然記起一位國學大師說過,世界上最快的速度不是光速。因為光速還有傳感距離,世界上最快的是思想。一念之間就千山萬水,一念之間就是百年光陰、思想的快捷。
當秦濤在睜開眼睛,幾乎所有人都神情茫然在站在原地,有的滿臉淚痕,有的驚恐不已,還有人木訥無神。
秦濤掏出了法螺用力吹響,超低頻音波迅速擴散,救援分隊的眾人恍然驚醒?
此時,太陽開始偏西,山谷的疾風已經停止,濃霧也散去了,唯有腳下的開闊地和兩端的雪谷都還是原來的模樣。
秦濤抬眼看周圍,就見不遠山峰上,一道反射白光在他的視線里一閃,然後湮沒。
所有人都如夢初醒一般的恢復了自身存在感覺,這段恐怖的經歷讓每個人都心有餘悸不含而已,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經歷過很大的悲愴,但是卻又絲毫不記得,那種無法言表的狀態,讓人心裏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陳國斌眉頭緊鎖道:「我們很有可能被谷中的特殊強光刺激,陷入了記憶漩渦,特殊的磁場和特殊強度的光線是能夠對人造成潛意識催眠的,如果陷在自己的回憶中無法自拔,那麼這雪谷就真的會成為眾人的墳墓。」
陳國斌的猜測讓眾人心驚不已,秦濤再次檢查電台,電池電量充足,信號、波段正常,就是無法與上級取得聯繫,秦濤無奈的搖了搖頭,恐怕現在總部基地方面比他們更加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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