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一郎和山川大夫來到毛利十兵衛身前查看了一下傷勢,野田一郎搖了搖頭,山川大夫僵硬的詢問道:「為什麼要衝上去?你明明可以不死?」
毛利十兵衛虛弱道:「不死有什麼意義?帝國?家人?我們為之奮鬥的一切都沒了,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能夠獲得永生,無知、無嗅看不到任何顏色?我們如同一塊冰冷的石頭一樣活在黑與白的世界中,難道這就是我們所追求的嗎?僅僅是為了活下去?」
「八嘎!」山川大夫似乎有點亂了分寸。
毛利十兵衛阻止了山川大夫道:「我的路走完了,剩下的路屬於你們了。」毛利十兵衛的身體迅速的枯萎沉入水中,這時大門傳來一陣機械響聲,沈瀚文興奮的與舒文彬對視了一眼,舒文彬臉色蒼白喘着出氣。
「大門開啟了,大門開啟了!」幾乎所有的人都湧現大門開啟的那道門縫,水潭中那個恐怖的存在令人不寒而慄。
舒文彬徑直倒在了水中,秦濤上前扶起舒文彬才發現,舒文彬的腰部竟然有近五分之二的肉被咬掉了?腰間流淌的鮮血染紅了水面。
郝簡仁見狀一把奪過秦濤手中的集束手榴彈拉出保險環徑直投了出去!
轟!巨大的水浪帶着一陣白煙散去,水潭上飄起一條近一米長直徑三十公分白色的蠕蟲一樣的玩意?讓人只打冷戰的是蠕蟲的一端竟然是一張三百六十度佈滿了尖牙利齒的大嘴?
「這是什麼?」秦濤用手電照了照白色的蠕蟲一樣的東西?
野田一郎皺了皺眉頭:「一種變異的蠕蟲,我們叫它死亡使者,這東西沒有視覺,靠口中發出的聲波識別方向,靠獵物自身的體溫捕捉獵物,口中能噴射出強酸,在陸地上行動遲緩,在水中十分靈活。」
「那掀起大浪的是什麼?」面對秦濤的詢問,野田一郎不置可否的聳了下肩膀:「反正都已經被我們擊退了,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秦濤雙目赤紅環顧左右,舒文彬以及失去意識了,舒楠楠哭的傷心欲絕,郝簡仁站在一旁完全束手無策,大部分人都已經通過大門開啟的縫隙進入門內,以躲避潭中的怪物。
巨大的石門僅僅開啟了一條縫隙,勉強通過一個人,很多裝備和設備被之前的涌浪沖走,更多的浸泡在水中也無法使用了,輕裝簡行四個人對現在的科考隊來說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郝簡仁將哭暈的舒楠楠扛在肩膀上,看了一眼飄走的舒文彬的屍體抬手敬了一個軍禮,秦濤也意識到舒文彬遇襲的時候恐怕正是在拼命扭動青銅盤將八卦中的『乾』最後歸位。
舒文彬竟然能忍受常人根本無法忍受的痛苦?幾乎每個人都沉默不語,就連白骨祭壇和第一遺蹟慘烈的激戰都沒有出現太大的傷亡,或者說沒有一次性損失如此之多對秦濤重要的人,一股悲憤之情從秦濤心底升起。
難過的不止是秦濤一個人,徐建軍抹了一把眼淚,拿起武器繼續前行,黃精忠一臉木訥,讓他感覺羞愧的是從開始到結束他一彈未發,他完完全全的被震撼到了。偌大的科學考察隊現在僅僅只剩下十三個人,準確的說還有三個不是人。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還要前進,尤其身邊還有兩個威脅存在,山川大夫和野田一郎。費山河與羅傑似乎很幸運,兩個人除了受到驚嚇之外沒什麼大礙,一個被涌浪衝擊撞破了胳膊,一個劃破了腿,站在一起正好湊成天殘地缺。
費山河與羅傑慘是慘了點,相比死去的他們還是幸運的!
秦濤環顧四周,大門之後黑漆漆的一片,郝簡仁在階梯一側發現了油槽,不知名的油脂體已經成了膏狀,還帶有一絲微微的香氣?沈瀚文看過後連聲驚呼這難道就是之前墨典提到過「鈎龍脂」?可燃燒千百年不息?
秦濤不屑的看了一眼油脂:「什麼千百年不熄,現在不是一樣熄滅了?哪有什麼長生不老,也沒有什麼萬古不腐。」
郝簡仁見舒楠楠一臉抑鬱,為了轉移舒楠楠的注意力,好奇靠近詢問道:「龍聽說過很多,鈎龍是什麼龍?剛剛在外面襲擊我們的就是鈎龍嗎?」
郝簡仁的提議果然引起了舒楠楠的注意,舒楠楠用力握着隨身的挎包,裏面還有一枚手榴彈,是之前郝簡仁交給她防身的。
陳可兒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山川大夫,轉身對郝簡仁道:「鈎龍不是龍,山海經內中山經曾有記載,東流注於江海,其中多有怪蛇,更詳盡的就是西漢時期異聞錄中昌郡有異蛇,數丈長,尾有股,卷食人畜吞噬,準確的說鈎蛇應該是一種已經滅絕的巨型異變蟒蛇。」
「真的滅絕了?」面對郝簡仁的追問,陳可兒也啞口無言,雖然說是物競天擇,但是必須要承認人類才是真正大自然的殺手、摧毀者和破壞者,滅絕只不過是相對而言,地球上還有很多人跡罕至之地,誰敢保證那裏不會發現什麼新物種?
鈎蛇油被一發照明彈點燃,階梯,一眼看不到頭的階梯,與其說是階梯倒不如說是好像什麼融化凝結的一般,更像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不過被巧妙的利用而已。
或許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去,但自己一定要將這一切搞個清楚,弄個明白,不但是給自己一個交待,更是給犧牲的戰友一個交待。
秦濤的心結一瞬間打開了,步伐也變得更加堅定起來了,眼前的台階也似乎沒那麼難攀爬了,扶着陳可兒,秦濤一步一步向第三遺蹟走去。
台階的盡頭是一處如同古羅馬鬥獸場一般的凹地,鈎蛇油已經將整個遺蹟照亮,遺蹟中隨處可見丟棄的骸骨和各個時代不同的鎧甲武器。
不遠的地方在石灰岩壁上還留有一個二米直徑的洞口,洞口下方有鏽跡斑斑的鋼結構梯子,秦濤不用問也知道那就是山川大夫當年走的捷徑。
沈瀚文、馮育才等人興奮不已的跑向遺蹟中心區域,就連一向穩坐釣魚台的山川大夫與狡猾多端的野田一郎也行動起來。
郝簡仁扶着舒楠楠站在秦濤身旁,費山河竟然也出人意料的站在上面,乞討好奇道:「你難道不想擁有那種力量?永生不死?」
費山河搖了搖頭:「我從小就清楚一件事,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永生不死?既然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他們幹嘛還窩在這漆黑陰冷潮濕終日不見陽光的地下?如果是這種永生打死老子也不要。」
秦濤突然發現聰明是相對的,並非智商高還是成績好就能夠被認定為是聰明,費山河的選擇何嘗不是一種聰明的表現?
站在高處一覽眾人,有痴迷,有驚喜,有無助,有激動!可謂眾生百態。
整個第三遺蹟給秦濤只有一個感覺,這裏更像是一個控制中心?
風雪呼嚎,黑壓壓的樹林隨着狂風呼嘯搖擺已經接近了三十度角,如果林木隨着暴風雪出現大量折斷倒下,身處在林中的分隊也會遭到重創,隨着雪勢和風勢越來越大,能見度也在不斷的降低,李建業略微猶豫一下揮手命令部隊進入洞穴搜索前進。
畢竟相比不斷落下的樹枝和倒下的樹木,洞穴內還算是安全一些,如果電台能夠進行聯繫,李建業得知秦濤等人之前的各種堪稱離奇的遭遇,李建業寧願在裝甲車中蹲一夜也不會冒然下命令進洞搜索前進。
杜曼如和王大海走在隊伍的中間,顯然李建業是有意將兩人保護起來,杜曼如無奈的瞪了王大海一眼,笨手笨腳的王大海基本算毀了八處的金字招牌,一個走路都能摔跟頭的主。
走在兩人沈身旁的李建業對於八處了解的不多,既然呂長空批准了二人前來就說明這兩個人對自己接下來的任務會有幫助,否則呂長空不會無緣無故派兩個拖累給自己。
「你們八處這次前來就是為了找周世軍?而你們所說的周世軍就是之前尋求我們駐軍協助的地質勘探029所的錢永玉專家?」
面對李建業的詢問,杜曼如無奈的點了點頭:「情況確實有些特殊,我們八處一直以來只有一個行動組就是由周副處長負責的,而八處的主要任務是調查取證和研究,我們並不是行動組,大多都是各個方面的科研專家和學者。」
李建業有些奇怪道:「既然如此,那麼這次你們為何要主動參加任務?把你們所知道的全部情況轉交給我們,我們可以替你們完成任務。」
王大海心有不甘道:「我們八處確實主要擔負科學論證和研究工作,但前方負責行動的同志大多又不了解他們所面對的未知層面存在的危險性,所以總部領導指示成立一支79危機部隊,我們八處作為79危機部隊的科研分隊,協助共同開展工作。」
「79部隊?」李建業記得呂長空和他提過這個相關番號,要求抽調精幹人員組建79部隊,因為當時無法確定79部隊級別,無法抽調對應級別的幹部,所以就暫定參加此次行動的秦濤擔任這支新組建的79部隊的『代部隊長』。
李建業似乎有些明白了79危機部隊擔負任務的真正意義,一支專門解除處理應對各種未知危機的特殊部隊,秦濤似乎確實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而八處的人迫不及待的加入搜尋一名他們曾經負責行動的副處長?這裏面似乎隱藏着一些杜曼如和王大海都不願意透露的密辛?
「政委有情況!」前方尖兵班的呼喊警醒了正在思考如何從杜曼如與王大海口中套出實情的李建業。
通道中的戰士紛紛推開保險,嘩啦、嘩啦子彈上膛的聲音響成一片,經歷了第十六號場站詭異的一切之後,幾乎所有人的神經都處在高度緊張之中。
李建業微微皺了下眉頭,這些戰士雖然經歷了一次短暫的交火擊退了怪物,但是依然缺乏戰鬥經驗,嘩啦一聲拉動機柄推彈上膛的聲音,無異於是在提醒躲藏在暗中的敵人我們來了。
李建業快步來到尖兵班面前,杜曼如和王大海緊跟其後,王大海抵達事發地域就看了一眼直接哇的一口吐了出來,遍地傭兵的殘肢斷臂,李建業自然無法得知這支由日裔組成的傭兵隊是野田一郎當初佈下的殺手鐧。
只不過這些殺手鐧全部都被人給處理成了兩截甚至肢解成了零件,李建業順着傭兵的屍體前行了一段,赫然發現地面上幾處不同的腳印,甚至還有一行腳印似乎帶着血跡?
「會不會這些入侵者還有倖存者?」杜曼如謹慎的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李建業擺了下手:「不會的,那些遇害者的武裝分子穿的是進口風琴底的專用雪地作戰靴,而我們的官兵穿的是網底翻毛大頭鞋,而這個帶血跡的腳印穿得則是光明350廠的冬季皮暖靴,這種短靴只裝備寒區部隊的團以上幹部。」
李建業轉身看了杜曼如和王大海一眼,杜曼如與王大海似乎也有些驚訝,李建業對身旁的幾名戰士擺了下手:「後續分隊停止前進,留下半個班在洞穴入口處配合裝甲車實施警戒,尖刀班繼續向前搜索,發現情況立即報告。」
分隊配合尖兵班迅速開展行動,片刻功夫就只剩下李建業、杜曼如、王大海三人,李建業假意咳嗽了一聲道:「有什麼事情就直接說吧,我們都是為了同一個目標,沒有必要相互隱瞞,如果因為你們的隱瞞導致我的戰士出現了意外傷亡,你們也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發生意外實屬正常,也非常容易。」
李建業用赤裸裸威脅的口氣警告了杜曼如和王大海,王大海一臉驚訝似乎不知如何是好,杜曼如則微微一笑:「李政委,請您稍安勿躁,關於白山地區的各種秘聞傳說可以說近千年來層出不窮,但案卷當時大都掌握着周世軍手中,我們對白山地域的密檔知之甚少,周世軍此番不惜冒用組織名義調集人力物力,更是糾集了一批他身旁的亡命之徒,周世軍為人一向小心謹慎絕對不會無的放矢,我建議我們應該加快速度,無論周世軍懷有何種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們一定要搶先組織他。」
李建業沉思片刻:「現在周世軍的隊伍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從慘烈的現場來看這不是一般的兇案,是有周密計劃的突襲和屠殺,我唯一費解的是兇徒為何還要將屍體肢解?這是一種病態的行徑。而秦連長負責保護的科學考察隊在內包括支援和增援的分隊,現在全部進入了這個區域並且音訊皆無。」
李建業的目光來回審視着杜曼如和王大海,如果提到信任二字,李建業能夠無條件的相信秦濤,也能信任自己的老上級張師長,杜曼如和王大海顯然不在被無條件信任的行列。
杜曼如一臉無奈聳了下肩膀:「李政委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掌握的情況也並不比你們多,我們需要你的支持和幫助,緝拿叛徒周世軍歸案。」
李建業見杜曼如和王大海不像說謊的模樣,也點頭道:「你們的一切行動要聽我的指揮,明白嗎?」
杜曼如和王大海交換了一下目光點頭道:「請李政委放心。」
李建業點了點頭:「命令尖刀班保持警惕搜索前進,後續分隊跟進。」
黑暗中,鄂倫春嚮導伊格吉發現前方有火光閃動,急忙躲藏起來,檢查了一下半自動步槍的彈倉。
二名尖兵小心翼翼的前進,十六號場站的怪物到底是什麼?政委不讓說也不讓問,每個人心底都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解釋,看過山海經的認為那是妖怪,去過動物園的認為那是生病的猿類或者猴子,總而言之沒人知道那是什麼?也沒人關注為什麼怪物還穿着破爛襤褸的軍服?
緊張的氣氛在悄然之間漫延,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情,參與行動的幹部戰士都清楚,之前秦連長和幾次增援的兵力已經超過了一個連,現在連團政委都親自帶隊冒着暴風雪進行搜索,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缺口、準星、目標,三點成一線,伊格吉深深的呼了口氣,目標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是咱們自己的部隊。
伊格吉興奮的站了起來,全然忘記了在陰暗的洞穴中他只不過是一個黑影,剛一揮手就被尖兵發現,一個張牙舞爪的黑影突顯,本來處於十分緊張狀態的一名戰士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噠噠!一個長長的點射,槍口噴焰照亮了射擊戰士的臉頰,鮮血噴濺,伊格吉如同麻袋一樣噗通一聲摔到了地面上,發出了痛苦的呻吟。
「為什麼開槍?」突如其來的槍聲讓李建業的神經猛得意一緊,杜曼如與王大海迅速跟進。
李建業沒見過伊格吉,也不知道科考隊途中臨時僱傭鄂倫春嚮導的事情,發現受傷的竟然是一個鄂倫春人李建業十分驚訝?
伊格吉虛弱的告訴李建業自己是被沈瀚文僱傭的當地嚮導,兩次跟隨科考隊進入關東軍基地,與徐建軍和焦大喜等人失散後一路憑着記憶摸索到這裏。
伊格吉告訴李建業在關東軍秘密基地內部還隱藏着幾個巨大的古代遺蹟,科考隊遭遇了怪物的襲擊,從白骨祭壇大殿退入了地下的井中中斷了聯繫。李建業查看了伊格吉中彈的位置,急忙安排人將其送往醫院,杜曼如和王大海交換了一下目光,兩人一瞬間明白了周世軍的目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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