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收好的郝簡仁對巨石上的陳可兒揮了揮手臂,陳可兒則對郝簡仁擺出了一個k的手勢?秦濤有些好奇:「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那?」
陳可兒微微一笑:「剛剛下面那群科考隊員無聊就開始八卦你我,你的好朋友郝簡仁利用我與你單獨相處設局,讓人誤以為我們是情侶贏了科考隊員不少錢,你的朋友很有經濟頭腦。」
秦濤瞪着眼睛盯着陳可兒道:「我就說郝簡仁這小子一準沒憋好屁,這你都答應他?」
陳可兒一聳肩膀:「挺好玩的,而且你也蠻優秀的,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只能降低標準選你做我男朋友。」
自己是被降低標準才選中的?秦濤聽着陳可兒的話覺得十分彆扭,卻又不好發作,只能盯着郝簡仁的身影惡狠狠道:「今天晚上我們需要一個通宵守夜巡邏的哨兵。」
秦濤舉起望遠鏡看了一眼戰神殿的方向,一個身影似乎在把什麼東西搬來搬去。
秦濤詢問得知馮育才沒有吃飯,獨自一人留在戰魂殿清理之前發現的幾十塊銅板,又研究員反映這些銅板上刻的並不是以往的墨氏祭文圖文,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象形文字?
「象形文字?」秦濤之前讀過一部名為《世界古文字同釋》的書籍,這部書主要介紹的就是世界上的各種形象文字的起源和來歷,諸如埃及的象形文字、赫梯象形文、蘇美爾文、古印度文以及中國的甲骨文,都是獨立地從原始社會最簡單的圖畫和花紋衍化而來的。
秦濤記得沈瀚文曾經與馮育才爭論過春秋圖騰文與墨氏祭文的細微區別,但是兩人都認同墨氏祭文與春秋圖騰文都是從一種古老的象形文字中衍化而來的。
所以,一個遺蹟裏面出現兩種古老的文字也是實屬正常,陳可兒還對此進行了推論,認為沈瀚文與馮育才的觀點都是正確的,因為隨着春秋時期墨氏門徒的勢力抵達開始建設經營墨藏,墨氏門徒缺少大量的勞力,附近的遊牧部落就會成為墨氏的目標,他們很有可能把墨氏祭文當做溝通手段傳授給附近的部分鄂倫春的先民。
隨着時間的流逝,衍化自古象形文字的墨氏祭文對遊牧民族來說過於複雜,所以才會出現生澀難懂甚至無法破解的所謂春秋圖騰文。
沈瀚文與馮育才研究的實際上是一種古形象文字的衍化體,唯一不同的是沈瀚文的研究方向從一開始就被誤導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天坑裏面開始逐漸的暗了下來,秦濤看了一眼手錶,十七點一刻,冬至後天黑得越來越早了,沒有了外界自然反射光源,天坑頂部的高純度韻母礦脈反射的光也黯淡逐漸消失了。
六、七堆篝火組成了一個環形的營區,秦濤查看過後建議全部人都到戰神殿的平台上過夜休息,沈瀚文採納了秦濤的建議,畢竟把軟梯拽上去,戰神殿距離地面三十多米距離,即便那些怪物再度出現,面帶三十多米的高度也束手無策。
即便如此,秦濤依然安排的值班機槍和哨兵,郝簡仁成為了不二人選。
幾名科考隊員很快在山體裂縫的平台上燃起篝火,驅散了黑暗帶來的濕寒!
馮育才似乎也找到了幾十塊銅板的排列順序,一邊與沈瀚文和舒文彬小聲討論,一邊快速記錄着什麼。
一會工夫,兩人來到篝火旁,馮育才似乎刻意選了一個遠離篝火的位置翻開筆記道:「這些銅板記載的就是我們前往第二遺蹟的線索,不過我們在這裏還有更大的發現。」
馮育才看了沈瀚文一眼,沈瀚文有些神情激動道:「經過我與馮育才同志共同翻譯確認了這些銅板記載的內容很大一部分竟然是《秦紀》,《秦紀》啊!《史記》是我們第一部有證可查完整的史料,但史記多經後朝後人杜撰修改,很多地方模糊不清甚至模稜兩可,就是因為秦統六國後,大量銷毀列國史料所造成的認為斷代,而《秦紀》也在阿房宮大火中被焚燒一空,沒想到在這裏能找到《秦紀》的一部分,這對我們研究歷史斷代定年無疑有巨大幫助。」
陳可兒也驚訝的站了起來,來到排列整齊的銅板前仔細觀察:「《秦紀》的年代要遠於《竹書紀年》,如果兩者之間記載的內容相同的話,那麼我們就能夠確定《竹書紀年》所記載的才是真實的歷史,而不是後世杜撰的產物。」
馮育才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竹書紀年》因為其史料中記載與儒家刻畫宣揚的歷史與人物故事經歷大相徑庭,在宋代遭到了朱熹等儒家門徒的修編刪改,如果能夠找到完整的《秦紀》,或許就能夠證明《竹書紀年》的真實性,這也是對我國歷史真實史料的補充。」
《竹書紀年》?秦濤的記憶中史記似乎是最為權威的史書,但是在這些專家眼中《史記》的真實性卻有待考據。
沈瀚文頗為感慨道:「我們認知的歷史是堯舜禹湯禪讓互助,而《秦紀》與《竹書紀年》中卻告訴我們,舜逼堯,禹逼舜,湯放桀,武王伐紂,此四王者,人臣弒其君者也。《竹書紀年》相對於漢儒經典太異類了,可以說《竹書紀年》衝破了儒家古代歷史體系,讓儒家編造的美好世界觀崩坍,因為,《竹書紀年》沒有相關佐證,更無從尋得之前國家史官編輯的史料,野史等雜記不足為證,現在《秦紀》的發現正好佐證了《竹書紀年》,這將是一個驚人的大發現。」
陳可兒點了點頭:「我父親認為《竹書紀年》有非常大的研究價值,可惜的是春秋時期的文字在晉國時期已經無法完全辨認,很多內容當時可能有誤,最為關鍵的是《竹書紀年》被儒家門徒篡改面目全非,使得研究價值大大降低。」
舒文彬將一截乾枯的木棒丟入篝火中:「《竹書紀年》的問題在於所紀錄的史料與《史記》所描述的不單只內容不同,而是價值取向大相徑庭。《竹書紀年》描述了從夏朝到戰國時期歷代所發生的血腥政變和軍事衝突,這是當時儒家學說所無法接受的。」
秦濤微微一愣:「那麼《秦紀》與第二遺蹟之間有什麼關係?」
秦濤的問題讓沈瀚文微微一愣,馮育才用沙啞的聲音回應道:「在銅板的背後有一副墨武破陣圖,這幅圖就是我們尋找第二遺蹟的關鍵所在。」
「墨武破陣圖?」秦濤來到銅板前,大約三十多塊二尺見方的銅板被擺成了一個圈子,銅板的正面雕刻的是先秦小篆的《秦紀》,後面顯然是利用《秦紀》銅板刻上去的花鳥魚蟲篆體。
而且,就連秦濤都能看的出來刻制的手法似乎十分粗糙和倉促,加之花鳥魚蟲篆體本身就是一種嵌入式的象形文字,刻得又不十分規範,馮育才大致的按其的意思將銅板圍成了一個圓圈,每塊銅板旁都有白紙寫上翻譯過來的內容,這些天長地短,山高潭深之類的話更加讓人莫名其妙。
舒文彬私下與秦濤嘀咕,刻在《秦紀》銅板後面的花鳥魚蟲篆體中起碼有三分之一左右是無法識別的,沈瀚文與馮育才也只能憑藉着經驗進行推論和猜測,更為主要的,舒文彬認為自從進入墨藏之後,墨氏的一些都是精工細作,機關更是一環套一環,充分的利用了史前遺蹟的一些設施。
以墨氏的作風怎麼可能如此潦草的將開啟第二遺蹟的關鍵刻在《秦紀》這樣重要的銅板史書後?要知道古人尤其春秋時期對史書是相當的敬畏,秦皇大肆焚燒史書列國傳記也為大秦帝國的覆滅埋下了伏筆。
舒文彬認為這很可能是當年充作遺蹟勞力或者囚徒悄悄刻在銅板上的暗記,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夠逃出生天。
秦濤看了一會感覺有些頭暈腦脹,因為這些銅板背後所刻的花鳥魚蟲篆體翻譯過來的所表達的意思根本是九不搭八,秦濤甚至懷疑表情嚴肅的沈瀚文和馮育才是一邊靠猜一邊靠蒙翻譯出來的。
望着沈瀚文和馮育才親力親為將銅板搬來搬去,似乎在尋找規律,秦濤有些迷惑不解?古人就真的閒的難受?什麼東西都要編個密碼暗語?難怪那麼多古籍、工藝、技術都能失傳,除了敝掃自珍之外,更多的恐怕就是門戶之見了。
《墨武破陣圖》到底要表達什麼意思?秦濤想幫忙卻只能幹着急,沈瀚文將馮育才剛剛搬動的銅板又調換了位置,馮育才則將沈瀚文定位的銅板替換搬離,兩個人幾乎都是低着頭各忙個的,最後兩人一抬頭,銅板排列的亂碼七糟。
一旁的陳可兒卻安逸的靠在秦濤身上睡着,秦濤小心翼翼的給陳可兒披上大衣,皺着眉頭盯着圍成一個圓圈的銅板發呆,陳可兒也起身無奈的搖了搖頭:「考古往往就是這個樣子,一旦陷入死循環,很可能就要等下一個線索或者契機出現。」
為了避免兩位老教授把自己累到,費山河和幾個僱傭兵被廢物利用起來,幫忙搬銅板,在沈瀚文和馮育才的指揮下幾名傭兵忙得不亦樂乎。
下一個線索和契機?秦濤非常清楚科考隊現在面臨最大的問題,那就是時間,危機四伏的地下遺址中,彈藥和物資補給只有消耗沒有補充,就算能夠解決食物問題,那彈藥怎麼辦?子彈打一發少一發,耗盡彈藥用刺刀對付那些怪物?秦濤突然想起了之前開啟通往第二遺蹟大門的背後有人刻下的「死亡才是解脫。」
秦濤看着銅板圍成的圓圈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當即大喊道:「李壽光、郝簡仁你們過來一下。」
很快,八堆篝火在天坑的八個洞口被點燃,天坑中間也被點燃了一大堆篝火!
秦濤看了看篝火,又看了看排列的銅板,面對沈瀚文等人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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