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又一枚地雷被引爆,騰起更大的一團橘紅色火團,點燃的汽油肆意飛濺,如同天降火雨一般。
這兩枚地雷都是秦濤叮囑特別加過料的詭雷,每個地雷都加裝了十升汽油。
該來的總會來的,秦濤原本也不相信僅僅憑藉一個井口就能堵住那些瘋狂至極,連自己都充當人體實驗的軍國主義狂熱分子。
連續三次爆炸,沒有了橘紅色的火團,取而代之的是黑色的煙柱和漫天的水花,二隻怪物殘破的身體被旋轉着拋上空中,水面上盪起一層白色的煙霧,五顆地雷接二連三被引爆,怪物們也似乎駐足觀望。
恐懼?這些怪物竟然也能感受到恐懼?這些傢伙很可能還保留着一點人性?只要怪物能夠感受到恐懼就不怕了。
秦濤拉動機柄推彈上膛:「郝簡仁,立即帶領科考隊搬運物資向第二遺蹟方向撤退,一班隨行,二班留下跟我實施阻擊。」
陳可兒面露擔憂來到秦濤面前:「炸斷兩條金屬臂還能支撐一會,或者我們可以對大門實施爆破,我們一起撤吧,你們這麼幾個人是擋不住的,不要做白白犧牲。」
秦濤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我們沒有那麼多炸藥了,你們先撤,我隨後會趕上的。」
一聲類似長嘯的聲音迴蕩在巨大的溶洞群空間內,這些身着破爛日本軍服形容惡鬼的實驗失敗品開始緩緩的整隊,大致上竟然還能排出日軍陸軍經常使用的前後三角的進攻隊形。
這更加使得秦濤斷定,這些怪物很有可能還保持有人性的記憶,隨着長嘯中斷,怪物們開始對殿宇發起進攻,而它們的目標集中在三條通往山腹平台的金屬臂上,除了中間一條金屬臂大約有六十公分寬左右,其餘二條金屬臂的寬度都在大約四十公分,所以怪物的數量和速度優勢被極大的抵消和削弱了。
李壽光的六七式通用機槍最先開火,射擊經驗十分豐富的李壽光並未使用連發,而是有節奏的扣着二發的短點射,沿着中央金屬臂前行的怪物不斷頭部中彈墜落水潭,秦濤則與另外三名戰士配合守住左側金屬臂,精準的單發射擊讓試圖前進的怪物只能徒勞掙扎。
一顆顆子彈將怪物打得腦漿橫飛,秦濤也發現,似乎只有對頭部射擊效果才最明顯,而且怪物中也似乎有強弱之分?有的體型稍大,略顯強悍的怪物至少要命中頭目三或五次才能將其擊斃,而有些怪物似乎靈活敏捷一些,往往一顆子彈擊中頭部就能打得起腦漿橫飛。
緊張的射擊中,秦濤忽然覺得自己眼前的一切似乎都變慢了,彈殼帶着青煙蹦出落地發出清脆的響聲,叮噹落地的彈殼伴隨着彈夾,槍口噴焰的瞬間爆發到消失。
就在秦濤心底默數到第二十七個數的一瞬間,秦濤敏捷的從胸前的彈帶中掏出一個彈夾,微微一側槍體,在擊發射擊的同時用彈夾敲擊卡筍,擊飛原有的彈夾,完成新彈夾更換,繼續實施射擊。
秦濤也注意到了怪物似乎開始改變了戰術,一些提醒稍大的怪物開始拎着同伴的屍體當做盾牌,或者直接拿同伴當做盾牌頂着彈雨前進。
「打膝蓋,打膝蓋!」秦濤幾次試圖射擊金屬臂上的怪物無果,順勢跪姿射擊瞄準怪物粗短的膝蓋,被擊中的怪物身體失去平衡不斷墜入幽潭之中。
「能打頭打頭,能打膝蓋打膝蓋!」
在秦濤的指揮下,雖然怪物數量近千,卻拿平台上阻擊的十個人毫無辦法,付出了近百的代價卻未能前進一步。
怪物的進攻在不斷持續,大有一種不衝上來誓不罷休的架勢,秦濤感到深深震撼的同時,發現彈藥出了大問題。
五六式七點六二毫米口徑的三九彈是用木箱密封的,每箱一千四百四十發,箱內是二個鍍鋅鐵的密封箱,單個帶有易拉扣的鍍鋅鐵密封箱裝有七百二十顆子彈,讓秦濤完全措手不及的是怪物的進攻竟然沒有間歇,之前準備的每人二個基數的彈藥很快消耗大半,而新開箱的子彈則是連壓彈橋都沒有散包裝子彈,需要一顆一顆的壓進彈夾內。
作為主要的火力支持,六七式通用機槍的風冷結構使得其無法長時間持續火力壓制,即便李壽光一直在儘量使用短點射,甚至扣出單發射擊,依然不能阻止槍管過熱和抽殼鈎過熱變軟。
因為,根本沒做搞強度戰鬥準備,六七式通用機槍並未攜帶可靠率有問題的半可散彈鏈, 攜帶的都是可散彈鏈,可散彈鏈的特點是成本高,但提高供彈可靠性、降低士兵負重,最要命的是無法人工填裝。
六七式通用機槍的彈鏈不足二百發了,情急之下秦濤無意中看到了那個依舊在緩緩轉動的能量轉換爐?靠着龍骨提供的動力打開了通往第二遺蹟的大門,如果自己炸了這個能量反應爐會怎麼樣?
秦濤一直自詡是個行動派,十幾秒工夫就抄起一具四零火對準了能量反應爐扣下扳機,火箭彈帶着長長噴焰的尾翼扭動了幾下命中了反應爐,一團火光中破片肆意飛濺,幾個在平台上的怪物被擊中落入幽潭中。
由於使用的是碎甲彈,能量反應爐並未被擊穿,大幅度的震動了一下,停止了轉動,歪在金屬平台上。
兩扇圓形金屬大門失去了動力的供給緩緩轉回,秦濤立即一邊組織撤退,一邊繼續不停向試圖突進的怪物進行射擊。
當全部人都撤入通道後,金屬大門緩緩關閉之際!
咔咔,咔!卡殼了?你大爺的,秦濤猛的連續拉動機柄,終於將那顆啞彈推了出來,大門的緩緩關閉,潮水一般湧來的怪物發出了絕望的嘶吼。
突然,一個碩大的黑色身影從天而降,重重的落在了大門前,在黑暗中向秦濤伸出一隻巨大的爪子,用帶有金屬划過的沙啞聲音緩緩道:「小伙子,聽大爺給你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大爺原本準備爛在肚子裏的。」
「小伙子,聽大爺給你講個故事吧!這個故事大爺原本準備爛在肚子裏的。」秦濤想起了那個冬雨夜,想起的咆哮的大風,當聽到這句令他記憶猶新的話,團衛生隊病房那滿牆墨氏祭文,那是能夠開啟殿宇四方青銅密鎖的九宮格密碼推圖,老李頭到底是什麼來歷?
秦濤恍然間又回到了那個冬雨夜,老者似乎坐在忽明忽暗的煤氣燈旁,喃喃自語:「我原本不姓李,我姓那木都魯氏,是旗人,日佔時期我在營口水產生物研究所和關東軍的憲兵司令部充當漢滿蒙翻譯,那是一段不光彩的過去。」
老李頭說得都是真的嗎?但秦濤清楚的記得自己讓郝簡仁去調查過關於老李頭這個人,最後的結果是查無此人?或者說自己照顧了一年快二年的這位孤寡老人根本就不存在?難道這二十二個月的經歷都是一場幻覺?
眼前這一切的一切,讓秦濤當即石化,似乎這才是一切的真正起因。
秦濤抬起槍口卻沒扣動扳機,神情呆滯的望着緩緩合攏的大門。
大門合攏關閉,能量爐中的龍骨已經燃燒殆盡,那些試驗失敗的關東軍變成的怪物緩緩的退去,站在門外的巨大黑影似乎有些不甘心,依然在喃喃自語反覆嘀咕一句話:「說了一輩子假話了,第一次說真話卻沒有人相信?」
一個身穿日軍關東軍軍服,披着長呢子大衣的日軍軍官從陰影里走出,提着武士刀用仿佛來自地獄一樣壓抑的聲音道:「自分の誓いを覚えてほしい!」(我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誓言)
黑影用爪子在一旁的石灰岩上撓出了三道溝,悶聲悶氣:「私たちはもう地獄の中で!」(我們已經身在地獄中了)
日本軍官緩緩轉身:「帝國は灰にきえ、身は地獄で私たちは一刻もあきらめない希望を覚えて、私達は距離神最近の人は、私たちにもなる神!」(帝國已然飛灰湮滅了,身在地獄中的我們一刻也不能放棄希望,記住,我們是距離神最近的人,我們甚至可以成為神!)
黑影從大門的陰影中走出,青面獠牙如同神話故事中的夜叉一般,用中文大吼道:「你是一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
日本軍官毫不在意,同樣用流利的中文反擊道:「毛利十兵衛,你沒資格說這些,三千多帝國忠勇的將兵只有我們三個成功轉化,能夠維持正常人的常態,千分之一的幾率啊!每一次轉換是一百比一的交換,一百條生命的代價進行一次轉換試驗,我們用光了全部的神之淚,我們必須前往第二遺蹟,並且開啟他,野田一郎那個叛徒回來了,把他抓來見我,開啟第二遺蹟的關鍵就在他身上,明白嗎?」
黑影沉默片刻,幾個彈跳消失在黑暗之中,只有每次彈跳的着落點會迸濺起一片的火星。
幽潭中似乎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暗影,怪物們驚恐的遠離譚邊,原本漂浮在幽潭中的怪物屍體全部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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