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濤現在最怕聽到的就是「有情況」這三個字,二座緊挨一起的小木屋內看起來近期有人居住過的模樣,石頭壘砌的灶台內還有木炭的余火,鋁鍋還有餘溫,鍋裏面煮得是壓縮乾糧和午餐肉罐頭?
罐頭和壓縮餅乾都是軍用的,很顯然,丟失的兩車補給物資一定落到了這些匪徒的手裏了,押車運輸的四名戰士看來也是凶多吉少。
秦濤潛意識裏將這夥人全部劃為武裝匪徒,殺害森林公安,劫殺軍車,秦濤用勺子在鍋里攪動了幾下。
午餐肉和壓縮餅乾這兩樣東西分開吃都還可以,不過要是煮在一起,恐怕就是豬食了,秦濤十分佩服這個廚師的勇氣與才華,成功的毀了兩樣好吃的東西。
秦濤微微皺了下眉頭:「小書生,你跟小耿上山啟動電台進行聯繫,其餘人跟我在附近設伏,爭取抓個活的,搞清楚情況,如遇抵抗,當場擊斃,格殺勿論。」
焦大喜知道連長發狠了,命令幾名戰士各自檢查武器,子彈上膛後關閉保險。
秦濤帶着王二牛、廖滿林幾個人埋伏在小溪旁的草叢內,這個營地異常詭異的情況讓秦濤十分緊張,望了一眼正在攀爬山坡的焦大喜、小耿和小書生,秦濤看了一眼手錶,還有三個小時太陽就要下山了,而現在唯一能夠做的就只有守株待兔了,這樣被動的情況讓秦濤很不適應。
車隊沿着顛簸的密林小路抵達了山谷,伊格吉等三個獵人下車辨認了之前秦濤車輛通過的痕跡,確認了前進方向後,伊格吉帶着二個夥伴走在前面給車隊開路,隨行的戰士全部下車徒步警戒。
舒文彬望着高聳的山谷眉頭緊鎖,似乎想起了什麼不愉快的回憶?一旁舒楠楠則驚嘆山谷的奇險秀美。
秦濤沒等到幾間小木屋的主人,卻等到了車隊,車隊抵達,營地內人頭攢動,在埋伏下去也失去了意義。
秦濤將廢棄營地的情況給沈瀚文和陳可兒做了簡單的介紹,將收繳的大洋、金條和一部分日本關東軍的軍用物資全部清理集中,登記造冊。
沈瀚文掂量着手中一塊大概一公斤印有菊紋標誌,昭和年號似乎被刻意抹去的金條:「看來他們是真的挖到寶藏了,日本軍國主義分子侵華戰爭期間掠奪了大量的白銀和黃金,這些白銀和黃金只有很少一部分運回本土,其餘的大部分都被日軍秘密儲備了起來,這很可能就是當年藏金的其中一個秘密基地。」
陳可兒有些奇怪:「日本人為什麼不提前將掠奪的黃金和白銀運回去?而要選擇就地隱藏的方式?」
歷史和軍事方面陳可兒確實是弱項,畢竟術業有專攻。一旁的郝簡仁急忙抓住時機賣弄道:「日本是島國,二戰期間日本制定了大陸政策,如果不是美國投放原子彈和蘇聯出兵東北結束戰爭,日本打算利用本土節節抵抗拖延時間,最後放棄本土,以東北、華北作為主要戰場繼續抵抗。」
沈瀚文點了點頭:「簡仁同志說得沒錯,所以民間才會有關東軍藏金的傳說。」
沈瀚文轉身詢問秦濤道:「秦連長,一路上為什麼不與我們進行聯絡?後方的同志都十分擔心先遣偵查分隊的安危。」
秦濤無奈指了指山頂方向,已經看不見人影的小耿和小書生:「電台通訊的問題,在山裏鞭行天線基本沒有用,除非是架起四十米高的雙極天線。」
沈瀚文點了下頭繼續詢問:「營地廢棄了,但是這些金銀物品大多還在,會不會是林場的人在關東軍的秘密基地內出了意外?找沒找到秘密基地的入口?」
秦濤搖了下頭:「我們發現了幾個木屋還有人生活的痕跡,其中一個做飯的鋁鍋還有餘溫,原本想打個埋伏抓活的,現在車隊主力抵達,估計那幫人不敢回來了,我建議今夜加強防範以防那伙人狗急跳牆,明天一早開始搜索附近,尋找關東軍秘密基地。」
沈瀚文與陳可兒都同意秦濤的建議,在小溪旁的一塊高地上,車隊開始安營紮寨,望着廢棄的營地,秦濤把徐建軍拽到了一旁:「我離隊這段時間,沈教授和陳可兒有沒有什麼異動?對了,我怎麼沒看見老黃?」
徐建軍一臉不解:「什麼叫異動?老黃留在第十六號場站了,那裏作為前進基地,呂首長那邊增派二個排的兵力給我們和前進基地。」
秦濤點頭:「這就對了,呂首長那邊不會無緣無故給我們增派部隊的,其一我們並沒有請求,其二我猜測可能是任務的性質變了,需要增派兵力,其三就是沈教授和陳可兒有事情瞞着我們。
徐建軍摸了秦濤腦門一下:「沒發燒啊?別胡言亂語,讓人聽見了影響多不好,破壞團結。」
秦濤瞪了徐建軍一眼:「我們負責的保護這些專家學者的人身安全,我也是為了這個行動集體着想,現在不是我懷疑那個通知,而是他們首先要信任我們。」
秦濤氣沖沖的離開了,徐建軍一轉身沈瀚文正好站在卡車的拐角,兩人都是一臉尷尬,相互打了一個招呼離開。
沈瀚文走了幾步停止了腳步,想喊住徐建軍解釋一下,剛剛秦濤與徐建軍的爭論沈瀚文恰好都聽到了,對此沈瀚文也十分無奈,秦濤的擔憂實際上也是沈瀚文的擔憂,七年前有一支地質礦產勘探隊一行二十餘人在附近失蹤,後來出動了近千人尋找,連一點痕跡都沒發現,二十多人連同大批設備如同人間蒸發了一樣。
要不要把自己掌握的情況全部向秦濤全盤托出?沈瀚文有些猶豫,減少知情者是科考隊出發時上級的叮囑,沈瀚文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去,沈瀚文並沒意識到,他很快就會自己的這次選擇付出沉痛代價。
營地的篝火、人影、柴油發電機、汽車引擎在k270紅外熱呈像觀察儀中顯示得一清二楚,一個留着絡腮鬍子東亞混血模樣的中年男子移動了紅外熱感探頭,搜索附近的山林一無所獲。
一旁抱着一支ak突擊步槍,臉上一道扭曲刀疤的中年男人拉了一下帽子,嘟囔道:「這些傢伙真的是軍人?聚集在小高地上?開着燈等於為狙擊手指示目標,只需要幾枚迫擊炮彈就能讓他們垮掉,他們缺乏最進本的戰術素養,我先睡一會,睡醒了換你班。」
絡腮鬍子的中年男子看了一眼夜空中的啟明星:「你休息吧,有我在。」
刀疤臉懷抱突擊步槍不滿道:「鼴鼠,趕快幹完這單生意,中國以後再也不來了,走到哪裏都要提心弔膽,抓個姓舒的老頭,結果先是一夥警察,後面就是軍隊,咱們老大又突然畏手畏腳還不讓下死手?一進中國咱們老大就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綽號鼴鼠的絡腮鬍子若有所思道:「這裏是中國,老大就是曾經從這裏出去的,他最了解這個神秘的東方國家,如果我們真的殺了警察,那恐怕我們連進林子都是一種奢望,老大反覆交待過,一定不要小視中國軍人,他們的戰術素養和武器裝備也許差一些,但他們是用信仰和意志武裝起來的軍人,全世界獨此一家,你殺了他們一個人,他們蜂擁而至,會不惜再犧牲十幾個人,直到把你撕成碎片。」
刀疤臉的睡意頓時全無:「我們這次來到底為了什麼?」
鼴鼠嘿嘿一笑:「為了足夠我們下二次地獄的每人十萬美金,我們是傭兵,我們替錢賣命,清楚這些就足夠了,羅傑你記住,有的時候知道的多了不是什麼好事。」
鼴鼠抬頭看了一眼北斗座的天樞星,刀疤臉羅傑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秦濤坐在汽車的駕駛室棚頂,舒文彬站在自己帳篷門口望着秦濤,似乎猶豫了片刻,緩步走到秦濤面前,舒文彬順着秦濤仰望的方向看去:「北斗七星,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和瑤光,上觀天地,下策命格,古法與今法有別,不知秦連長看得是哪一顆?」
在汽車後箱板的陰影中,陳可兒拎着一瓶9黃金威士忌駐足,面帶微笑聽着舒文彬與秦濤交談,陳可兒是因為過於無聊,又找不到能夠交談的對象,年輕的科考隊員們雖然看陳可兒的目光都十分熱切,但抽煙喝酒的陳可兒顯然不是他們擇偶的合格對象,因為這年頭流行一句話,不以結婚為目的的處對象就是耍流氓。
秦濤根本分不出北斗七星所謂的貪狼、破軍什麼天樞,一臉木然的看着舒文彬,在秦濤看來舒文彬算是不會聊天裏面的佼佼者了。
舒文彬顯然沒有意識到在秦濤眼中自己屬於不會聊天的,依然興趣盎然的給秦濤繼續介紹:「實際上,破軍,武曲,廉貞,文曲,祿存,巨門、貪狼這七顆星並沒有那麼簡單,當年就我跟着日本人進山,就是破軍沖宮的星兆,不破不立!那個時候日本人知道快要戰敗了,所以急得很。」
秦濤先是微微一愣:「舒老跟日本人進過山?」
舒文彬點了點頭仿佛陷入了一段塵封已久的回憶之中。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901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