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別開玩笑了,大金鍊的項鍊怎麼可能會在這裏,他不是跑去雲南了嗎?」我下意識就要反駁,可話說到一半,望着地上那串褪了色的項鍊,所有的話卻忽然卡在了嗓子眼裏。
這串項鍊沒準還真是那孫子的!為什麼呢?
古人並不懂得仿冒金銀玉器的工藝,就算有,那也是在明清之後,生產工藝高度發達的年代,牛子溝古墓距今至少在兩千年左右,那會兒不可能製作出這種裝飾品,而且這項鍊的大小、做工和尺寸,都分明和大金鍊脖子上那條十分接近。只能是現代仿製品。
葛壯蹲下來,三個臉色發沉地圍着那竄項鍊,看了老半天,葛壯沉聲說,我們被騙了!
我說你什麼意思?
葛壯深吸了一口氣,臉色莫名古怪,指了指身邊倒下來的粽子,說這特麼的才是真正的大金鍊,你看他的腿,這上面還有包紮過的痕跡,你難道忘了,當年掉進水潭的時候我們遭到了一頭鈍口螈的攻擊,大金鍊腿被咬傷了,還是你和陳芸給他包紮的。
我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都變尖了一些,「胖子,你這意思是說,大金鍊下墓之後沒多久就死了,之後出現的『大金鍊』並不是他本人?」
葛壯苦笑說我也覺得這個分析很詭異,可是你想想,大金鍊腿傷這麼重,不可能下墓之後幾個小時內就完全復原,可當他重新出現的時候,腳下卻健步如飛,能跑能跳,背着老鍾連氣都不喘,這像是受了腿傷之後的人該有的表現嗎?
我被葛壯講的話深深震撼住了,如果真正的大金鍊下墓以後就死了,那後來又出現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傢伙,該怎麼解釋呢?
雙胞胎,還是……
鍾全那個時候處在昏迷狀態,並不了解事情的經過,可講到這裏他也插了句嘴,「胖子分析得沒錯,第二次出現的大金鍊的確有問題。」
我問鍾全怎麼判斷出來的?
他吸了一口氣,說當時你和陳芸、還有胖子,你們三個人一塊下了石塔,下面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可通往石塔的必經之路只有這一條,不管大金鍊是通過鋼纜下去的,還是走的別的通道,都必須經過我和楊教授的視線。
我反駁老鐘的判斷,說大金鍊自己講,他是從上面的崖口跌下來,被樹藤給掛住了,所以才能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我剛開始也有所懷疑,但大金鍊隨後搬出了小月,他倆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遭遇,見小月也活着,我就不得不相信了。
老鍾冷笑,說大金鍊的話,從來都只能信一半,而且你們說到的小月就不會有問題了?她現在怎麼樣了?
我和葛壯的臉都格外難看,說她瘋了,變成了一隻怪物!老鍾說這就是問題所在,我現在做出一個假設,就算錯了你們也別介意,會不會,是因為這大墓下面,隱藏着某種我們所不能理解的存在,在打開墓穴的那一瞬間,它們都被喚醒了,然後偽裝成大金鍊逃離了墓穴?
我說你越講越玄乎了,什麼理解不了的存在,是鬼嗎?
老鍾搖頭,他說我堅信這個世界上沒有鬼,就算有,也未必是咱們在電影上看到的那種。
我頭大了,說算了,咱們還是不要這麼疑神疑鬼地猜測了,搞不好出去就成神經病了,既然墓穴下面找不到太歲,先打道回府,從長計議再說。
老鍾同意了我的建議,說那就走吧,不管大金鍊是真死還是假死,陪着你們一塊出去的那個大金鍊又是什麼變的,這些都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人吶,還是不要想太多,有些問題是用科學解釋不了的。
我覺得三年沒見,老鍾反倒成為了一個哲學家,說話挺有深度的。
之後我們便空着手,沿着原路返回,爬出山壁上的岩縫,大家依次返回了小船。陳芸一直守在這裏沒有離開,探墓過程中沒有收穫,見我們身後莫名多出來的老鍾,陳芸卻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詫異,而是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
「鍾連長,好久沒見了!」
老鍾跳下船,把一身裝備都卸下來,說是啊,得有三年了吧?沒想到大家居然又會在這個鬼地方見面,就好像三年白過了,不過我現在可不是什麼鍾連長,叫我老鍾就行。
陳芸登上他的那艘小船,說你現在幹什麼呢?老鍾抬頭,咧開一嘴白淨的牙齒,說我倒斗呢,你想不想抓我?
我滿以為陳芸會和三年前一樣跳起來,大聲指責鍾全是個罪犯,可她並沒有,反而換上了一種玩味的語氣,說這個斗已經被人下過兩次,就算有什麼值錢的也早就給搬空了。
老鍾叼着煙深吸一口,說我知道,不過是想碰碰運氣而已。陳芸說你現在很缺錢?老鍾看着她,有點錯愕,說你不該先指責我一頓嗎?
陳芸搖頭,說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初出茅廬,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了。其實考古這一行,和古時候民間倒斗的手藝人差不多,只是一個為了發財,一個為了尋求歷史真相而已,我覺得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陳芸講出了一段讓我們都很錯愕的話,我和葛壯都抬頭看她,這種話居然會從她嘴裏吐出來?
鍾全問她怎麼合作?
陳芸說你下墓是為了圖財,大墓中的確有不少值錢的東西,有些具有考古價值,有些卻只是單純的古玩,就算少了一兩件,也不會有人說什麼。我們可以立一個君子協定,你陪我下墓,還和三年前一樣,由你來負責大家的安全。
陳芸做出了最大的讓步,來爭取鍾全加入到她的考古陣營當中,她再三強調一點,說人不能太貪心,大墓中隨便取出一件東西,足夠你們三個一輩子都不愁吃穿,所以不能多拿,只能帶走一件,由我最終選定給你們,你們覺得怎麼樣?
懂得取捨,才是成熟的表現,陳芸的提議很聰明,至少最大程度地保障了考古的完整性,因為她心裏清楚,無論大家是否合作,廩君墓,我們都是要下的。
我和葛壯都看過小月留下來的筆記,也大致掌握了廩君墓的確切位置,如果是之前,我或許還會猶豫,可牛子溝墓葬尋找不到太歲,我和葛壯被逼得沒辦法,廩君墓不得不下。
老鍾並不貪心,他思考了很久,然後說只要能給我一筆錢,撫恤龍娃子和小李的家屬,下墓的事,他可以無條件答應。
搞定了老鍾,陳芸回頭看着我和葛壯,說你們呢?
廩君墓的規模,或許會比牛子溝更加龐大,也更加兇險,傳說中的巫咒,我和葛壯也算是在小月身上親眼見識過了,陳芸需要我們幫忙下墓,我們更加需要她的裝備支持,沒有什麼可值得猶豫的。
只有一點我還想不通。
按理說我和葛壯並不是真正的倒斗手藝人,也絕非最佳的合作對象,為什麼陳芸下墓的時候一定要拉着我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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