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鏟子又凶又狠,完全是我在恐怖之下下意識揮出來的,重重砸在嚮導阿西的臉上,將他整張臉都幾乎削平掉了。
「砰」的一聲,他脖子都歪了,然後直挺挺地摔在地上,伸長的手仍舊保持朝我抓來的姿勢。
我冷汗流了一臉,望着倒地不再動彈的嚮導阿西,心裏毛毛的,暗想難道真的有鬼?
藤野健次郎也跑過來,蹲下身子檢查屍體,然後站起來說道,「他早就斷氣了,脖子上的血是乾的。」我說不一定吧,這裏這麼冷,受了傷血液凝聚的速度應該也會加快。
藤野健次郎看着我說道,「司馬桑,我之前也是從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可是現在現象卻讓我不得不相信,對付你們中國的鬼,你有什麼好辦法嗎?」
這話聽得我只想樂,可在如此詭異的環境下我又笑不出來,說鬼魂哪有分國界的,鬼就是鬼咯,不瞞你說,我從來也沒見過鬼,哪裏曉得該怎麼對付它們,民間傳聞,鬼爬陽氣重的東西,比如說硃砂、大蒜,公雞血什麼的……
藤野健次郎打斷我,說這些東西上哪兒去找?我們根本什麼都沒帶。我說那就沒有辦法了,鬼魂就算看得見,也摸不着,民間傳說有鬼,但我從來沒接觸過,但我總覺得事有蹊蹺,不像是鬧鬼。
他說如果不是鬧鬼,怎麼解釋所有人都失蹤的事情呢?這日本人愛鑽牛角尖,我也懶得跟他分辨,說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趕緊把其他人找到,可別還沒到地方我們就損兵折將,那特麼的就真的是出師未捷身先死了,你有沒有……
「司馬桑,主意腳下!」我話沒講完,藤野健次郎的臉色驟變,忽然指着嚮導阿西的屍體驚呼,臉都變綠了一些。我錯愕中一低頭,卻並未發現任何異常,嚮導阿西仍舊保持着被我拍倒的姿勢,連個印子都沒移動過。
正覺不解間,我耳邊又聽到了藤野健次郎的大喊,「影子,注意看他的影子!」
影子?
聽到這話我下意識一愣,急忙將目光從嚮導阿西的屍體上移開,果然一眼就看到雪白的積雪上頭,有道暗色的影子在爬動。
遠瞧上去就好像小時候看見的賣藝人在操控皮影,黑漆漆的一層,猶如用油墨畫在了積雪上一樣,但是這「皮影」它自己在動,而且順着我的腳邊再爬,很快就要觸及到我的腳踝了。
這影子……並非來自於我們頭頂月光的倒影,它特麼的是活的,能夠脫離人體獨自爬行!
「媽的!」
我頭皮一炸,這輩子都沒看見過這麼詭異的場面,嚇得亡魂皆冒,又是一鏟子狠狠砍在了拿到黑影上,這一鏟子下去,將積雪都平削掉了一層,黑影也給我一鏟子拍成了兩半,我把鏟子朝它腰上一插,鋼刃深深地釘穿了黑影子的腰,將它死死地釘在了那裏。
「快回來!」藤野健次郎哇哇怪叫,又一次抓起了手槍,幾發子彈瘋狂宣洩,全都打在了黑影身上,那玩意居然也會痛,趴在雪地上瘋狂地扭曲着身子,像條被掐着七寸的軟蛇,不斷掙扎。
「這特麼到底是什麼啊!」我爆了聲粗口,反觀藤野健次郎也是一臉駭然,說你們中國的鬼,難道你不認識?
我苦笑說誰特麼見過鬼啊,你才見鬼呢,快弄死它,繼續開槍!藤野健次郎無奈說我的已經打空了。
就在這時,那被我用鏟子死死釘在地上的黑影子居然拗斷了身體,上半身從腰部撕裂,斷裂成兩個整體,仍舊朝我們瘋狂爬動過來。
「狗ri的,打不死!」我心中駭然,轉身就跑,轉身那一瞬間,卻看見紮營的地方到處都湧來這種黑漆漆的影子,它們的身體並無重量,密密麻麻地覆蓋着地上的積雪,僅有人形的輪廓,卻在不斷地朝我們這邊爬,速度特別快,轉眼就要將我和藤野健次郎圍住了。
「不好,它們打算包圍我們!」藤野健次郎飛快地換上,幾發子彈打出去,在那些黑影子背上炸出幾個窟窿,卻絲毫不能阻止它們的移動。
「怎麼辦,影子馬上就要圍上來了!」他嚇得大喊,雪地上的影子好像活人一樣在爬,這場面這麼看都讓人詭異。
影子趴在積雪上爬動,居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它們完全沒有重量,積雪上也看不到任何手印或者是腳印,但這玩意卻是真實存在着的,我的眼睛告訴我,它們的確存在,並且目標就是我和藤野健次郎。
誰也不能肯定,一旦被這麼東西抓住究竟會發生什麼,但是直覺告訴我,我們的紮營地之所以會變得空空如也,必然和這些莫名其妙出現的鬼東西存在必然的聯繫,難道這世上真的有山鬼,而葛壯和其他日本人都已經被吃了?
我受不了了,管你特娘的是什麼,先幹了再說!
我打小就在長江邊上撈屍,膽子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再說這些年下了兩趟大墓,膽氣也變得越來越充足,千年的老粽子我都不怕,還會畏懼這些山鬼?
想到這裏我一秒鐘遲疑都沒有,抓着鏟子一通猛掃,將鋼刃狠狠搗在雪地上,猛地發力一鏟。有好幾道黑影子被我捲起來,遠遠地摔到了別處,不過它們似乎並不怕死,那種前赴後繼的樣子激發出了我的凶性,輪着鏟在在雪地上狂掃,不斷將圍向我的黑影打飛。
這世界上存在很多科學解釋不了的現象,就好比眼前這種長得很像影子的生物,我根本就弄不清它們究竟是什麼來歷,這個點也顧不上考慮那許多了,將鏟子犁在地上,推着鏟柄往前沖,藤野鷹大喊等我一等,也快速跟在我背後。
可沒等我跑出多遠,就趕緊腳下一扯一扯的,好像鞋底沾着502的膠水,連腳尖都抬不起來,猛然低頭,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黑色的影子靠近我了,並且已經把手抓在了我的腳脖子上。
我根本形容不出來那是一種什麼感覺,腳下頓時就跟定樁了似的,無論怎麼抬腳都無法成功,更多影子朝我們撲過來,不斷地沿着我的腳踝往上爬,漸漸沒過了我的小腿、大腿,趴在我腰上……
我整個人看上去就好像下半截身子被墨汁浸染過一般,密集的影子重重疊疊地覆蓋着我的腿,將我徹底裹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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