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陰燈 第四十三章 交代

    我不止陳芸是怎麼了，為什麼想盡辦法也要直至這扇石門開啟，按理說，她之所以會附身在真正的「陳芸」身上，到處陪着我們尋找補天珠，不就是為了開啟這扇石門，得到什麼東西嗎？

    屍哥根本沒有理會她，手上抓着四顆完整的補天珠，加上他肚子裏面的那一顆，五顆已經湊齊了。一筆閣 www.yibige.com他看着陳芸說道，「曾經巴國的輝煌，早就已經葬送在了歷史的塵埃當中，我已經不再期望復國了，但這是我的最終宿命，我必須把這扇門打開。」

    陳芸聲音發抖地站起來，「可萬一你的使命從始至終都是錯誤的，打開這扇門，會帶來更大的災難呢？我曾經也和你一樣，不顧一切地想要打開這扇門，返回我的祖先們的故土，可是……最終我又放棄了，因為天墓，早已經不再是那個天墓了。」

    「會是什麼？」屍哥好像猶豫了一下，就這麼靜靜地看着陳芸，等待她的答覆。

    陳芸好像在努力回想着，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屬於她的補天珠被剝奪的緣故，她好像很難受，鼻孔甚至都流血了，我趕緊抓着她，問她怎麼了？陳芸無力地把我推開，說我一直隱瞞身份在騙你，你為什麼還要關心我。

    我說，我也不知道。

    好多原因只能隱藏在心裏，假如陳芸剛才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和屍哥一樣，都不屬於人類，而是巫咸一族的基因產物，我應該把她當成是什麼呢，神靈，還是外星人？

    我說不清楚，繼續靠近她，將她攙扶起來，說不管你有什麼秘密，我都懶得在乎下去了，我只記得咱們一塊經歷過這麼多事，至少……我們算朋友吧？

    「朋友……」陳芸反覆咀嚼着這個字眼，忽然笑了，她說你們其實很有意思，雖然我的祖先並沒有成功製造出最完美的基因繼承者，可人類其實也很不錯，至少你們發明了許多巫咸一族基因里所沒有的東西，朋友……或許這個字眼，只會在人類世界裏存在吧。

    接着，她就不理我了，反而是面向了屍哥，說這扇門的背後，很有可能就是我們的祖先埋葬的地方。我驚呼道，「天墓里埋葬的是巫咸一族？那這個鹽陽女部落又是怎麼回事？」

    陳芸臉色很蒼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鹽陽女部落，是人類文明歷史中第一個母系氏族部落，同樣也是最後一個，她們一直遵守古訓，將巫咸一族視為神明，天墓也是巫咸一族在地球上留下來的最後一個遺址，曾經居住在這裏的，是我的祖先……」

    她把巫咸一族當成是自己的「祖先」，顯然並不認同自己也是人類，我不禁在想，她等待了兩千年，這份執着的源頭究竟是什麼，那個所謂的「故鄉」又是哪裏呢？

    屍哥說道，「可氏族先知曾經告訴我，開啟了這扇門，才能關閉毀滅人類的根源。」

    陳芸很無助，她十分憔悴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這是一個騙局，當年，巫咸一族毀滅在了智人手中，臨死前，他們下達了一個詛咒，詛咒的鑰匙就在這扇門裏面，一旦大門開啟之後詛咒就會降臨人世，為了這個秘密，我才選擇了政、變，因為我知道巴國人都瘋了，他們早在兩千年前就打開過一次石門，也正是因為這樣，才會放出那些地下生物，廩君以為只要掌握了五顆補天珠，就能讓這些怪物聽命於自己，成為第二個神明，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

    屍哥說道，「這就是你背叛的理由？」陳芸說是的，石門的另一側就是地獄，為了守住這個秘密，我放棄了最後的機會，我只希望遠古之前的悲劇不要再重演。

    聽到這些話，屍哥波瀾不興的眼睥微微閃爍了一下，說那是什麼，導致了你的改變？陳芸不說話，冷着臉說這一切與你無關，這些年我寄居在這個小丫頭身上，失去了全部的神力，只能用一個凡人的眼界來重新認知這個世界，我發現，就算人類再無知，再愚蠢，也總有好的一面，所以我並不希望看着它們走向毀滅，或許再這樣膨脹下去，他們總會有自我滅亡的一天，但至少不是現在。

    陳芸告訴我們，她最開始手機補天珠的目地同樣也是開啟這扇大門，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她已經改變了最初的想法。

    屍哥還在猶豫，忽然被我爺爺的一聲大吼打斷了思維，「阿古曼，你還在猶豫什麼，這種空頭大話，等你打開了這扇門之後有的是時間和她聊下去。」

    我看着爺爺，說那你呢，你這麼執着於打開石門，難道沒有別的目地？我的話讓爺爺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不再大吼大叫，反倒沉默了一會兒，隨即輕吁出聲，「如果非要說目地的話，就是不希望自己這一輩子白活……」

    見我露出了錯愕的表情，他才苦笑道，「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得知了司馬家族的血脈，是源自於廩君，你太爺爺從小就給我灌輸一個思想，讓我無論如何都要背負組訓，並且完成它……」

    我「哦」了一聲，心中很快就釋然了，我總算明白了爺爺的真實想法。

    其實什麼組訓，什麼巴蜀國秘密，都已經是塵封的歷史過往，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誰有心思再去管？爺爺堅守着這個虛妄古老的責任，為的，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的人生價值，他這一輩子都撲在了這件事上，假如有個人突然站出來告訴你，你這輩子所痴迷的不過就是個誤會或者謊言，誰能受得了？

    所以爺爺快發瘋了，不惜一切都要完成這一步，至於這一切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他根本就不關心。只想問自己着幾十年的努力，做出一個交代。

    我笑笑說道，「其實我也很想看看，天墓裏面到底有什麼，陳芸，你不是也想找到埋藏在天墓里的東西，幫助你返回故鄉嗎？」

    陳芸怔怔地看着我，「你真要冒那麼大的風險？」我說是，好不容易都走到這兒了，為什麼不看，況且我也比較認同我爺爺的話，石門背後或許什麼都沒有呢？我被你騙了這麼久，現在終於接近秘密核心了，無論如何，總要對你，對我自己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