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去了何教授的私人別墅,開門的還是那位劉伯,只是自從何教授遭遇綁架、人間蒸發的消息傳回來之後,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一直悶悶不樂的。
劉伯先帶我們走進了客廳,端來幾杯茶水。小章是這裏的常客,急忙站起來,對劉伯說不用了,放着讓我們自己來吧,我們想進何老師的書房裏看一看,你可以嗎?
劉伯十分不解地看着小章,說你進老何的書房要找什麼?小章就把事情跟他說了,還談及一個可能,或許蘭德公司的人綁架走何教授的目地,就是為了得到關於古夜郎遺址的消息也說不定。
現在那幫人帶着何教授直接消失了,極有可能就是為了尋找古夜郎遺址,我們要想把人救回來,就不能只依靠警察,自己也得多努力,看看能不能通過蛛絲馬跡,調查到古夜郎文明的遺址所在,沒準還能及時趕過去和何教授碰頭。
劉伯說哦,上午警察還來調查過一次呢,早知道,我就把這些情況告訴他們了,不過老何人都被擄走了,僅僅留下一本破記錄本,能頂個什麼事?
小章說劉伯,這些您就別過問了,我們一定會盡力把何教授帶回來的,我是他帶出來的學生,您應該相信我。
劉伯狐疑地打量我們一眼,嘀咕着取出鑰匙,說好吧,你們進了書房別亂翻,老何最恨別人亂碰他的文稿。
等劉伯出去乘涼之後,我們便急忙走進了何教授的書房,好大一串鑰匙,廢了半天勁才把門打開,葛壯進了書房嘀咕,說這個劉伯可夠拽的啊,好歹他是何教授僱傭來的管家,怎麼能叫他老何呢?
小章說道,「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其實劉伯年輕的時候,也跟何教授一樣,在市里考古部門上班,兩人私交甚篤,是同事,不過後來劉伯犯了些個人錯誤,被組織上剝奪了教授頭銜,並且還為此蹲了幾年號子,出獄後年紀也打了,老婆孩子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何教授見他生活沒有着落,所以才僱傭劉伯替自己看家的。」
我「哦」了一聲,說那劉伯年輕的時候犯了什麼事?小章說這我就不曉得了,何教授沒跟我談起過,反正當時還想鬧得挺轟動的,要不然劉伯晚年也不至於這麼慘了,也應該跟何教授一樣,成為人人敬仰的考古教授。
我冷笑說,「劉伯這個哪裏算慘?當年那些被打進牛棚里的老革、命知識分子才叫慘呢,他好歹還有個棲身之所,那些凍死在牛棚里的人呢,一身的委屈,找誰說去?」
小章只是笑笑,並不接茬,很快走到書房居中的那個書桌前面,用鑰匙打開了鎖,一拉抽屜,裏面塞得滿滿當當的一本發黃記錄本便掉了出來。
陳芸趕緊去撿,拿在手裏翻了兩頁,眼前頓時一亮,說就是這個,這是我傳真給何教授的文字資料。
「快看看下面有沒有解密出來的線索!」小章也迫不及待地站起來,兩人湊近了記錄本,在上面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中尋找有關聯的信息。
考古大部分乾的是破譯工作,要想解開何教授這本記錄本上面的內容,簡直比一般的考古破譯還要難,留在記錄本上面的字跡十分潦草,好些字屬於何教授自己的發明創造,根本就辨識不清。
陳芸草草翻閱了幾張記錄草紙,苦着臉說道,「看來要想徹底搞清楚何教授留下來的記錄本上面的內容,還得從頭開始,另學一種字體才行。」
小章說無妨,我跟何老師這麼久了,大致認得他的筆跡,反正這段時間我還需要住院,可以一邊修養,一邊幫你們還原上面的內容。
陳芸說道,「那就有勞你了。」小章合上了記錄本,說沒事,何老師深受我們愛戴,是個值得尊敬的老教授,現在他下落不明,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儘快還原出上面的內容,說不定還能找到一絲解救他的機會。
「不過我有個要求,等我把記錄本上的文字還原,找出古夜郎遺址信息的時候,能不能不要丟下我,帶我一塊去尋找?」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說我也是從事考古工作的,打小就對流逝在歷史洪流中的各種隱秘很感興趣,雖然我的資歷還很淺,但是陳教授,請你相信我,找到遺址之後,我是一定能夠幫得上忙的。
從小章的眼神中,我們讀到了真誠。
這次尋找古夜郎遺址的行動,陳芸並未得到上級部門的支持,一切都源於她自身對於這段歷史的執着,難得能夠找到「臭味相投」的人,願意無條件支持她的行動,陳芸自然會答應,說那好吧,你儘快把傷養好,我們可以帶着你一塊出發。
小章對着陳芸深鞠了一躬,十分激動地說謝謝,我還能聯繫到一部分同事,要不我讓他們也加入,你覺得行不行?人多畢竟好開展一些。
這次陳芸搖頭拒絕了,她說考古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曾經在跟隨我們下墓的途中,遭遇危險死掉的人不少,除非上級下達命令,要求我帶着人下墓,否則下墓的人越少越好,之前我也覺得人多力量大,可經歷了好多次慘痛的遭遇,讓我感覺並不是這樣的。
小章說一切都聽你的,放心吧,我會很快把上面的文字還原。
之後我們又提出要送小章回到醫院,路過何教授別墅門口的時候,我看見劉伯一個人蹲在楊槐樹下,正在磨刀石上磨着一把菜刀,我走過去,見那把菜刀上的鏽跡都已經把整個刀身腐蝕得差不多了,就說道,「老叔,您這菜刀可能不能使了,要不換一把切菜的?」
劉伯笑了笑,說小伙子,老物件挺管用的,你別看它現在滿身都是繡,等我打磨乾淨之後,殺老虎都沒問題。
我只是笑笑,懷疑劉伯經歷過年輕時候那場浩劫之後,可能精神上面出了問題,就這破菜刀能砍死老虎?
返回醫院,小章便聚精會神地投入到了「破譯」工作之中,他需要安靜,我們不好再打擾,便主動從病房中退出來,途中,我對陳芸表示了擔憂,說這個小章人看起來挺機靈的,到底信不信得過,別又是敵人派出來打入我軍內部的特務吧?
我這種擔心並不是空穴來風,好幾次前車之鑑,讓我不得不小心提防。
陳芸說不會,小章的眼神很乾淨,絕不是那種滿肚子壞水的人,再說蘭德公司的人在擄走何教授的時候,還不忘給小章大腿上插上一刀,把他困在棺材裏等死,苦肉計也不是這麼個用法,要是沒有我們搶救及時,小章就真的死了。
我想想也覺得這話有道理,沒有再堅持討論這個話題,而是建議道,「要不要給老鍾打個電話?這哥們自從上回跟我們去了一趟都江堰之後,已經好幾個月沒碰頭了,見不着怪想的!」
葛壯滿臉不自在,說好端端的說他幹嘛?
陳芸似笑非笑地把頭轉向葛壯,說胖子,你還欠老鐘好多錢呢,幾個月前,你把所有錢投進股市全都虧空了,這裏面應該還有忠哥的那一部分吧,是不是害怕他過來找你算賬?
葛壯頓時擼着袖子喊,「直娘賊,胖爺我會怕他?趕緊讓他過來試試胖爺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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