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陰燈 第九章 呼朋喚友

    我一聽這話就來氣，這娘們老懷疑我和葛壯手腳不乾淨，就說前天咱們不還一塊吃過晚飯嗎，就這麼一天功夫，我能下鬥倒騰個什麼？

    陳芸說那你真是撿到寶了，看來你眼力勁長進了不少，這是真貨，雖然是殘舊件，但是研究價值很高，你花多少錢收來的？

    我剛要說價格，葛壯就偷偷拉了我一下，滿臉堆笑，對陳芸擺出一個油膩的笑臉，說小南瓜為了收這東西可是花了大價錢了，好幾萬呢！

    陳芸瞥了她一眼，說這樣啊，本來我還準備給你們發麵錦旗，表彰一下你們把文物上繳國家的豐功偉績呢，沒想到花了這麼多錢，讓我怎麼辦呢？

    葛壯一聽這話頓時就急眼了，跺腳說大妹子，你也忒不講請面了，我和小南瓜是來請你鑒寶的，你怎麼動輒就拿上交說事呢，不成不成，你趕緊把東西還給我們，我怕你看着看着眼珠子就陷進去拔不出來了。

    陳芸攔着葛壯，對我說以後這種來歷不明的東西少收，看見了最好先打電話給我舉報。這樣吧，你花多少錢買來的，我補貼給你，這東西你就別拿回去了，出了這個門，讓人曉得你們倆個在倒賣青銅器，就不怕吃槍子？

    葛壯訕笑，說大妹子看你說的，這不是碰巧遇上了嗎，我們其實是打算要上交的，跟你哪能談什麼利潤呢？這樣吧，就三萬塊好了。

    陳芸玩味一笑，說三萬啊？我可拿不出來這麼多，不如打電話舉報好了！

    陳芸說着就去抓電話，急得葛壯趕緊撲上去，一邊賠笑，一邊拔了電話線，說大妹子，你覺得多少合適。

    陳芸說給你們一萬，這東西就當是我貢獻給國家了。我說好，一萬塊你拿去吧。葛壯氣得要躥起來，對我說你個敗家子，小南瓜，咱不能做虧本買賣啊！

    我瞪了葛壯一眼，說胖子你特丫的掉錢眼裏去了，跟陳芸還討價還價個什麼？忘了咱倆做生意的本錢是誰給出的了？

    從陳芸手裏拿到錢，葛壯黑着臉拽着我去了銀行，我倆從存摺上又取了一萬塊，按照張老頭給我的那個卡號匯過去。辦完這事葛壯都把鼻子氣歪了，說這倒好，本以為撿了個便宜，誰曉得這特麼就是賠錢貨，陳芸妹子忒狠了，以後咱哥倆辦事躲她遠點。

    我說為什麼要躲她？陳芸這次幫了我一個大忙，你丫腦子裏進水了吧，跟她討價還價做什麼，這東西我本來就打算送給她的。

    葛壯瞪着銅鈴大眼，看了我老半天，一巴掌拍在額頭上，說小南瓜，你丫色迷心竅了吧，這麼搞，咱倆遲早連底褲都得被陳芸搜刮乾淨。

    我說胖子，你先聽我分析分析，咱再討論到底虧沒虧的話題成不？

    原來我並沒有打算帶着青銅古劍去找陳芸，為什麼今天一早就突然改主意了呢，是因為我覺得張老頭說的話可能有假，這年頭，古董造假手藝太高了，我又是新入行，吃不透這單生意到底是賺還是賠。

    我早上已經打定主意，反正錢還沒匯，如果陳芸說是假的，我就報警把張老頭抓起來送局子裏去，這樣我就只虧一頓飯錢，也沒什麼損失：一旦陳芸說真的，這筆買賣我可就真賺大發了，送給陳雲一把青銅短劍也算不得什麼。

    葛壯問我為啥？我笑着解釋道，「東西是真的，就說明張老頭信得過，是個實誠人，光是他留給我的那張紙條，價值就遠遠不止這一萬兩萬的事，你別忘了，他家後山還有個古墓啊，這青銅短劍也是張老頭從裏面順出來的，守着金山，你還會在乎那點鐵疙瘩嗎？」

    聽到這兒，葛壯才拍着腦門說也對，和青銅劍比起來，那個古墓的價值肯定大多了，胖爺怎麼就沒想到呢！

    我說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回去貼告示，就說你家老母豬暴斃了，咱倆得回老家哭喪，這店鋪要關們幾天，今天我們就走，先帶上老鍾，去都江堰！

    對着葛壯這榆木腦袋是沒轍了，好在有我這麼英明神武的人留在身邊幫襯，這死胖子才不至於流落街頭餓死，既然有買賣可做，咱也不能忘了老鍾，畢竟他家裏挺困難的，還有個戰友的妹子需要養活。

    貼上告示，我和葛壯立刻去朝天門碼頭買了倆張船票，當天下午登船，傍晚六點左右到了老鍾所在的縣城，在碼頭附近打了個電話，等了不到半小時，老鍾就開着一輛破嘉陵摩托出現了，跟我們招手！

    「喲，老鍾都騎上摩的了！」葛壯邊笑邊往車上爬，跟個大蛤蟆似的擠上後排，大屁股堆往上一坐，摩托車立馬沉下去一截，我低頭一看車胎，很無奈地抬頭對老鍾說道，「看來你這車輪子鋼圈得換了！」

    老鍾聽完臉都黑了，問胖子身上帶錢了沒有，趕緊買輛新的賠給他。

    去了老鍾臨時租的房子，倒覺得挺敞亮，標準的兩居室，家裏東西擺放都很整潔。葛壯說老鍾，看不出你丫倒挺會持家的，一個單身漢把家裏搞得這麼整潔。

    老鍾說哪兒啊，都是妹子給收拾的，別看她年紀小，可懂事了，今天不巧，我剛送她回了學校，過了，過完年這麼久了，你倆找到什麼賺錢的路子沒有？

    我問老鍾最近在幹什麼？他說沒事做，就買了倆二手摩托，跑跑黑車什麼的，來錢也方便，這不，被這死胖子一屁股把老子財路都坐斷了，媽蛋！

    葛壯說怪我咯？老鐘不是我說你，你那破車早就改換了，兩個輪子癟着這樣，拉着人還敢跑上80碼，得虧了胖爺替你檢修故障，要不然出了事咋賠？

    老鍾氣得想掐死他，說尼瑪還好意思說呢，老子車胎沒事，就是被你坐壞的！

    我忙讓兩人別鬧了，就跟老鍾說，你成天打這黑摩的能賺幾個錢，一身的本事別給埋沒了，不如跟我和胖子出趟差吧，這回錯不了，肯定能撈着不少油水。

    老鍾想了想，說也成，反正妹子將來念書的學費我也攢夠了，開黑摩的整天得手交警的窩囊氣，車輪子壞了也好，老子懶得修了，就跟你們出去一趟，這次要去哪兒了？有沒有槍發給我？有槍就走，沒搶心裏不踏實。

    葛壯說你大褲衩里不兜着一杆嗎？沒事多擦擦不得了，這次的古墓是我和小南瓜收貨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沒有多大規模，根本不用上槍。

    老鍾說話是這麼講沒錯，可一輩子摸槍習慣了，不摸覺得不踏實，胖子你還沒說這次上哪兒啊？

    我說都江堰，我懷疑這次的古墓和當年的蜀郡太守李冰有關，算不上多大的墓葬，老鍾你克服一下，實在不行去鄉下收把獵槍給你湊合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