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轉動着機關,伴隨着轟隆作響的機械轉動聲,本殿的地板中央出現了一條密道。
「大家小心,通過這最後的考核,我們就能離開了。記憶中,我被關在了這裏,而我記得,那監獄的後面就有一扇通往後山的門。」昔拉打着手電筒,率先邁下了樓梯。台階不算太長,密室就建在距離地面三米左右的地下。和一肖奈何的夢境一樣,這裏根本就是一座牢籠。
手電筒的燈光之下,眾人看到了斑駁的牆壁,以及掛滿牆面的刑具,其中不少已經生鏽發黑,散發着淡淡的腥臭味。
「看來這個佐藤遠比我想像的要恐怖多了。這種殘忍毒辣之人,竟然也能擔任神官!」長安忿忿不平道。
監獄呈t字形結構,眾人面前漆黑冗長的走道兩旁則是一排排牢籠。自古以來,一個沒有法治管轄的村莊也不會永遠的太平祥和。可以想像,神官除了負責神社相關的事務以外,還兼任了其他職責。而那些被認為犯下大罪的村民,則會被扣押在此處接受審判……或許,一旦進來,便永遠都無法離開這裏了。
四人兩兩並肩走在一起,長安和昔拉走在最前面,一肖奈何和江離緊隨其後。兩側的牢籠中佈滿灰塵,伴隨着老鼠「吱吱」的叫聲,還能聞到空氣中散發着的陣陣難聞的臭味。長安用電筒照了照,只見牢中的地上鋪滿稻草,還有一些髒兮兮的布條。裸露的地皮上散佈着一些肉眼可見的黑色黏膩物,看起來非常噁心。
「好臭。」一肖奈何捂着鼻子,忐忑不安的左右觀望。夢境中,他記得那恐怖的怨靈,就隱藏在牢獄深處。越往前走,眾人便越感覺毛骨悚然,在一片純粹的黑暗之中,隱隱約約的,他們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此時沒有人敢說話,因為那聲音並不是來自與隊伍,而是前方空蕩的走道里。
那聲音起初非常輕微,類似砂紙在地上摩擦——「呲啦」「呲啦」
一肖奈何的身體止不住顫抖了起來,這聲音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夢境中,他也聽到了這樣的動靜。長安從懷中摸出了一張低階符咒,朝着前方擲了過去。
符咒在黑暗中化為一團青色火焰,待其燒盡後,那詭異的聲音也消失了。然而眾人還沒有來得及松下一口氣,就在這時,他們發現手裏的電筒閃爍了幾下,隨後徹底熄滅了。
「怎麼會這樣?!」一肖奈何忍不住發出驚呼,黑暗總是能將人類心中的恐懼無限放大,在這種情況下,失去光源對眾人來說無疑是最危險的事情。
「不要驚慌,牆壁兩側有照明的蠟燭!空間在我們的背包里準備了火柴,估計就是為了應付現在的情況的!」昔拉的心理素質很好,他並沒有一味的沉浸在慌亂中,而是立刻調整心態,提醒其他人找尋光源。
聽他這麼一說,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長安立刻調出了火柴,並且快速擦亮了一根,想要借着火光看看四周的牆上哪裏有蠟燭。
江離在燈光消失的瞬間,便將整個身子靠在了右手邊的牆壁上,以免自己在黑暗中被什麼東西接近。此時他突然看到左前方一米處亮起了光,不用多想,一定是有同伴使用了火柴。
江離下意識地想要呼喚對方,下一秒卻又捂住了嘴巴。
長安靠着微弱的火光,很快找到了牆壁的所在。他快速走了過去,見火光有些搖曳——這畢竟只是根火柴,再過三四秒就要熄滅了。他伸出左手護着光源,小心翼翼的照着牆壁。
此時的火焰擺動的更加厲害了,眼看着火柴就要燒完,手指也開始感覺異常灼熱刺痛,長安下意識將其甩滅,又從盒子裏拿出了一根。
可這次的火柴僅僅燃燒了兩秒,便直接熄滅了。
「咦,怎麼搞的啊。」長安自言自語着,又擦亮了一根,照向了牆壁。很快,火柴又熄滅了。
此時其他三個同伴也沒了動靜,周圍安靜的就好像只有他自己一樣。長安被這種詭異靜謐的氣氛給嚇到了,他不禁舉起火柴照向身後,顫抖着問道:「你們還在嗎?」
黑暗之中,並沒有人回應自己。火柴散發着微弱的橘色光芒,安靜地燃燒着,也不像剛才那樣容易熄滅了。
長安終於感到害怕了,難道僅是剛才的一瞬間,所有人都遭遇了危險?不行,自己一定要趕緊找到蠟燭……
想到這裏,他再次轉身,想要看清牆壁邊上有沒有東西。
「呼」
這一次,長安終於知道為什麼每次自己照向牆壁的時候,火柴總會熄滅了。在光源消失的最後一瞬間,他看到了牆邊的牢獄中出現了一個倒仰着頭,脖子鎖骨處被折斷的女人。
她的長髮散在兩邊,雙手抓着木欄杆,咧着鮮紅的嘴巴正對着自己手中的火柴,輕輕吹了一口氣。
一肖奈何驚恐的搖着自己的胳膊,努力克制着心中的恐懼,不讓自己叫出聲音。在長安擦亮火柴的時候,他也和江離一樣看到了對方身後的女鬼。
就在剛才,伴隨着那火光的熄滅,他們不約而同聽到了黑暗中長安的慘叫,以及銅鈴墜地的聲音。他連道具都還沒有來得及使用,便被怨靈殺死了。
一肖奈何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同時攥緊了手裏的符咒。他確信昔拉和綿綿應該還沒有遇害,但如果再保持這個狀態繼續下去,大家遲早會被怨靈殺死。
想到這裏,他深呼吸一口氣,從懷中幻化出火柴,在擦亮的瞬間,一肖奈何再次看到了自己面前出現的那張鬼臉。
「啊啊啊,去死吧!」他鼓起勇氣擲出符咒,伴隨着金光閃爍,面前慘白的身影也慢慢消失了。隨後,趁着安全的間隙,一肖奈何終於看到了牆上的蠟燭,並成功的點燃了它。
長安的屍體就倒在不遠處的地上,他雙眼微微睜着,胸口處有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氣。
江離和昔拉也點燃了蠟燭,三人看着同伴的屍體,心中的恐懼愈發強烈了。
「怨靈隨時會出沒,我們手裏已經沒什麼道具了。」距離長安最近的昔拉立刻撿起地上的銅鈴,對二人說道:「沒時間難過了,快走吧。」
江離一言不發的跟在他們身後,三人又超前走了十多步,此時,昔拉忽然停住了腳步,盯着一間牢房的牆壁說道:「你們快看,那裏是不是有東西?」
借着燭火,他們看到那牆面上密密麻麻刻着許多文字,但因為字很小,離得又遠,很難辨認上面到底寫了什麼。
「進去看看。」一肖奈何不由分說,便推開了牢門。江離有些害怕的攥着昔拉的衣角,剛才的怨靈讓他對牢籠產生了些陰影。他拉着昔拉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入其中。
「沒事的,別怕。」昔拉柔聲安撫着他,見對方抱着自己的胳膊,也沒有去推開。而就在這時,原本走到牆邊,端着蠟燭想要看清文字的一肖奈何忽然發出了尖叫。
牆壁中忽然伸出了無數雙慘白的鬼手,一肖奈何毫無防備,直接被其中一隻鬼手掐住了脖子。
「救……我……」此時的他沒有道具傍身,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昔拉手中的鈴鐺了!
在看到鬼手的瞬間,江離便探出胳膊,直勾勾的朝着昔拉左手握着的銅鈴伸了過去。
然而,他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昔拉似乎早有防備,在江離想要搶奪道具的瞬間,便攥住了他的胳膊。
「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此時的昔拉宛如變了個人一般,他居高臨下的看着江離,深紅的瞳孔中散發着妖異的光芒,在黑暗之中如同惡魔般令人不寒而慄。
一肖奈何痛苦的嗚咽了幾聲,隨後便徹底沒了聲音。鬼手消失,他的身體僵硬的倒在地上,眼中似有疑惑。直到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同伴會對自己見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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