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村子裏其他房子,沈家祖祠算是條件相當好了。外圍有一圈一米半高的厚重圍牆,正門以及屋檐都是古樸的黑色,看上去莊嚴肅穆,顯然是沈老闆找人重新裝修過的。李大富帶着戲劇團停在屋外,自己上前敲了敲門,很快,內院便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開門的是個年紀在四十五歲左右的中年男子,和想像中不一樣,江離還以為出手這麼闊綽的大老闆會是個肥頭大耳的富態模樣;可如今看來,那人模樣斯文,穿着一身得體的西裝,頭髮也打理的一絲不苟,氣質看起來文質彬彬,與其說是生意人,不如說像個做文職的。
這沈老闆的氣質實在是好,江離不由猜想,對方年輕的時候,一定長得非常好看。
李大富見到人後,和對方客氣地用家鄉話寒暄了幾句,隨後便對王宏光說道:「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找沈老闆溝通就好,那我先回去了。」
「好的,慢走。」王宏光點了點頭,走上前和那名中年男子攀談了起來。
「各位師傅舟車勞頓,都辛苦了。」
沈老闆上前和王宏光、崔先生分別握了握手,自我介紹道:「我叫沈於鳴,相信關於我的情況,陶班主已經都交代過了吧?原本我這次回鄉是想找人把祖宅的風水重新修改一下,順便拜祭一下先祖。但前幾日晚上,我在家休息時,夢見了去世多年的祖父祖母,他們在夢裏說在下面有些無聊,想聽人唱戲解悶。我這前半生吧,混得還算不錯。這麼一想,既然先祖有求,身為子孫定要滿足他們的,所以我這才貿然請貴班上門演出的。」
「沈老闆客氣了,既然我們接了這活兒,定然會把它做到最好。」王宏光笑道。
「是這樣的,演出就定在我這祖祠里,院子很大,搭台絕對沒問題。不過我怕演出吵到其他村民休息,所以允諾他們,這場戲請村里一起看,同樣也是讓祖輩面子上有光。因此,明晚三更天演出開始前,村民們都會將自家逝世親人的牌位帶來供奉,您看沒問題吧。」沈於鳴說道。
「沒問題,我們以前也接過這種活兒,規矩忌諱大家都清楚。班主以及其他角兒明天中午前就會準時趕到,您儘管放心。」王宏光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如果順利的話,事成之後我會再給各位師傅們加些酬勞的,實在是感謝。」沈於鳴為人十分客氣,他看着已經到場的二十多號人,面露歉意:「家中正在裝修,且地方不大,實在住不下這麼多人。這祖祠地方還算寬敞,我已經騰出了幾個乾淨房間給各位師傅,希望各位不要見怪。」
「沒關係,做我們這一行的自幼便吃盡了苦頭,能有地方睡覺就不錯了,沒什麼可挑剔的。沈老闆等到現在,估計也沒怎麼休息。您去睡吧,我先讓人把行頭挑進去,等安頓好了,怎麼分配住所,我們自己安排。」王宏光說道。
「那行,我家就在這附近,過了橋往東那家便是。有事的話隨時找我就行,那我先走,不打擾各位了。」沈於鳴對眾人禮貌一笑,隨後離開了。
而在那之後,王宏光也吩咐眾人將道具抬進院子,正如沈於鳴所說,院子露天,面積非常寬敞,地面由青磚鋪成,正對着大門的便是祠堂,裏面擺放着許許多多沈家祖上的牌位,王宏亮看了一眼後,便將門合上了。
而東西兩側則是幾個空房間,雖然裏面空空蕩蕩,但好在非常乾淨,比那些散發着禽畜屎尿味的村民茅舍環境強多了。
「真是晦氣,怎麼還讓人住祠堂啊,那裏放着的全是死人牌位,這大晚上的……」
馮老賴小聲念叨了幾句,而另一邊的崔先生則笑着搖了搖頭:「百無禁忌,咱們幹這一行的什麼邪門晦事沒見過?難不成你想去住村民家的豬窩?今天晚上大家也累壞了,趕緊找房間打地鋪休息吧。」
「靠近北邊大門的那幾間房給玲姐他們留着,其他人住祠堂兩邊的屋子。」王宏光將所有房間看了看,做出了決定。
「那我睡這間。」馮老賴聽他說完,眼珠子沽溜沽溜轉得飛快。他特意選了一件離祠堂最遠的房間,和周志飛、老肖等人擠在了一起。
房間的遠近對江離和老魚乾來說並沒有什麼太大區別,加上二人又是新人的緣故,在戲團里也沒什麼說話的地位。因此,當大部分人把房間挑好後,留給他們以及那名落單玩家的,就只有緊挨着祠堂西側的偏廳了。
這樣的分配本就在他們的意料之中,江離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在回房前,他看到馮老賴偷偷摸摸給崔先生塞了一包煙,隨後詢問了些什麼。
由於離得比較遠的緣故,他並不能聽清那兩個人在說什麼。再加上對方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不想被人聽到對話內容,江離只是隱約聽到了什麼「髒東西」「倒霉」之類的詞。
看着那兩個人進了屋,江離也放棄了跟上去偷聽的打算。他回到房間後,發現老魚乾已經鋪好了地鋪,正在幫自己收拾東西,而那名玩家也一言不發的躺在自己角落的草蓆上,屋內的氣氛非常尷尬。
「那個,你好。」江離想了想,既然大家還要相處三天,一直這樣也不太好,於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我是江風眠,這是我朋友老魚乾。既然這次的任務要求我們調查靈異事件的真相,不如大家一起合作,共享信息如何?」
然而尷尬的是,那名玩家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隨後便轉過身,連搭理江離的意思都沒有。
「沒用的,那人根本不想跟咱交流。」老魚乾聳了聳肩,也不管對方就在不遠處,繼續說道:「無所謂,反正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對於那名玩家冷漠的態度,老魚乾內心是非常不爽的,因此他也不管江離拼命朝自己使眼色,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用管他,老規矩,輪守。我先睡了,下半夜喊我。」
「那好吧。」江離微微嘆了一口氣,隨後躺回了自己的草蓆上,想事情想的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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