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心神震顫,想也不想便恭恭敬敬的應了,他在軍中的寵辱全系余這位六爺一身,不敢不應。此番,大明在烏拉爾山一線最大規模的駐軍,便正式有了主帥人選。不日,大明在南烏拉山一線駐軍,一
軍人馬定額步騎四萬五千,總制官便是吳三桂。這一段秘辛知之者甚少,小遼王馬燦一言而決,便定下了大明塞北數百年的局勢,吳氏子孫從遼東舉族遷徙到南烏拉爾,得馬燦指點,遼東吳氏遠離了大明的政治中心,也遠離了後世紛爭,為國戍邊立下
汗馬功勞,吳三桂也算是勞苦功高,得以安享榮華富貴。
馬蹄聲轟鳴,一隊隊騎兵在哈薩克草原北部追逐廝殺,直至深夜。
一場大雪悄然落下,氣溫驟降,這一夜,倉皇出逃的東歐人凍死,失蹤的無法統計,噩夢降臨。
崇禎十四年,四月中。
波軍主力,俄軍一部覆滅於南烏拉爾山,七萬步騎死傷兩萬餘眾,四萬多降兵走進了戰俘營,失蹤人數竟多達萬餘,都死在氣溫驟將的冰天雪地中,屍體埋藏於厚厚的積雪下,不知所蹤。
南線大捷,勝利的天平開始向着塞北明軍傾斜。南線十一萬明軍取得大捷,一邊休整一邊忙於清剿殘餘,聯軍主義既已覆滅,哥薩克人便不足為患,五萬多哥薩克騎兵在明軍,匈奴人的圍剿下損失慘重,不得不大踏步的逃離廣袤的草原,撤回歐洲。很
快,哥薩克人佔領的草場,山谷紛紛易手,大批男女成為俘虜。
四月末,北突厥王城。大明與匈奴人的聯軍聲勢浩大的反攻勢如破竹,數萬騎兵直取北突厥都城,佔據了突厥斯坦的哥薩克人棄城而逃。此時,吳三桂露出了他梟雄的真面目,進軍途中突然率部包圍了北突厥人的大汗,十三家
小賬,中賬的蘇丹輪番覲見江格爾汗,發動兵諫,逼其退位。兵諫,這分明便是吳三桂的手筆,充滿了大明特,突厥人哪懂得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的道理。突厥人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抽刀子互相捅,誰捅贏了誰就當大汗。此番兵諫,馬燦與吳三桂兩人親率五萬
大軍,在反攻突厥斯坦的途中突然發難,這也是吳大帥蓄謀已久的。於是明軍在外圍遊蕩,攔截,將效忠於江格爾汗的大帳兵馬通通攔截在王城外圍,內里,則是十三家蘇丹同氣連枝,率兵圍了汗賬,還爆發了小規模的衝突,擊潰了一支大帳兵馬,人多示眾的首領們便將
終於汗王的八千多汗賬兵,順利包圍繳械了。
這一夜,發生了決定北突厥未來局勢的大事,地點,恰好是在北突厥王城東北方的大湖湖畔。
夜已深,戰馬嘶鳴聲時而響起,今夜的突厥王城外圍醞釀着大事。寒夜如水,馬燦步出營帳瞧着大湖之畔,冰封千里,銀裝素裹的壯美,心中難以抑制的灼熱,這是強漢盛唐也從未征服過的土地,如今被他馬六爺一腳踩了進來,那心裏能不火燒火燎麼。面前這冰封千里
的大湖,便是北突厥人的生命源泉,征服它,這個念頭一旦升騰起來,便難以遏制,吃糠還是咽菜全靠長伯的手段了。
「單于夜遁逃,大雪滿弓刀。」
一句歪詩竟念不下去,汗賬方向遲遲不見動靜,馬燦心中竟有些心煩意亂,心亂了,哪還有心情念詩。放眼望去,周遭全是兵強馬壯的鐵騎,又讓小遼王振奮起來,那汗王倘若不肯退位就打他娘的!
遠處,數十里外王城的城郭輪廓,便如同一尊巨獸盤踞在浩瀚的草原上。
汗賬外,吳三桂命人搬來把椅子,便大馬金刀坐在椅子上。汗賬內,不時傳出江格爾汗的咆哮聲,一個個蘇丹被打罵了出來,汗王餘威尤在呀。吳三桂卻氣定神閒眯起眼睛盤算着,這位脾氣暴躁的汗王勉強算是一隻病虎,一隻病虎被惡犬圍攻,也就剩下罵人的能
耐了。如今這局勢,正是他吳某人入主北突厥的良機,機不可失呀。哥薩克人打北邊來,支持江格爾汗的大帳兵馬損失慘重,經歷了一個冬天的消耗,十不存一,正是突厥人大帳勢力最孱弱的時期。哥薩克人撤走了,數十里外的突厥王城想必是一地雞毛,以哥薩克人的脾
氣秉性,多半是連宮殿裏的磚頭也要撬下來,帶走的。
至於城內人口,那必然是早被栓上繩子擄走了。
江格爾汗的突厥大帳如今就是一頭沒牙的老虎,任他如何航牙舞爪,也翻不起幾朵小浪花。吳三桂越想越覺得得意,隱藏在內心深處的野心爆發,他是真的想做一方諸侯,都快想的魔怔了。
砰!吳大帥正美美的暢想着,帳內擲出來一把椅子,轟然落地,就落在他的面前,左右關寧兵勃然大怒,鏘的拔刀出鞘便要衝進去,將那不知趣的汗王亂刀砍死,卻被吳三桂擺手攔住了,這個江格爾汗可殺不
得,非得逼他寫下退位詔書不可,此事沒得轉圜餘地。
吳三桂自詡將門出身,胸中自有錦繡萬千,這裏眼光他還是有的。吳大帥是真心想要將北突厥,當成他的後花園來苦心經營一番的,殺了突厥人的大汗那還了得麼,所謂名不正,言不順,那必然會導致層出不窮的叛亂,他吳某人怕是日夜不得安寧,面不改,走過去親
手將椅子扶起來,對付這伙蠻夷得靠腦子,不能蠻幹。
清了清嗓子,吳三桂朗聲道「大汗請息雷霆之怒。」
那汗賬中安靜下來,沒有生息,想必那江格爾汗也怕惹惱了他,橫死當場,正所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呀。
吳三桂也不生氣,又朗聲道:「大汗倘若動動貴手,寫下詔書,可安享榮華富貴,倘若不肯。」
汗賬中響起一聲咆哮:「不肯又如何!」這一句話便激起了眾怒,吳三桂一個眼,。殺氣騰騰的關寧兵便推推搡搡,將一大群婦人孺子推進漢營,哭喊聲中,戰戰兢兢跪在冰天雪地中,一把把馬刀便架到了一個個細嫩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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