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到晉城時正趕上梅雨天,大暴雨把她淋了個透,匆匆到下榻的酒店洗過澡就睡了,要不是肖楠楠的電話,估計能睡到隔天。
「林姐,工廠那邊需要跟你確認下尺寸,我以郵件的形式發給你了。」
「知道了。」
林鹿處理完,已經夜裏十一點了,她穿着白t熱褲去酒店周邊覓食。
晉城這的街邊小吃挺多的,林鹿抄着兜沿小吃攤走,在一家還算乾淨的燒烤攤前停下。
老闆見人熱情的招呼,把罩着朔料袋的托盤遞給她。
「老妹兒,喜歡吃什麼自己拿。」
林鹿接過托盤,彎腰一串串往裏撿。
人餓了,食慾特別好,托盤裏摞成小山遞給老闆,又加句:「再來份炒方便麵。」
老闆打量她,眼神明顯在說『挺瘦小的人,還挺能吃』。
林鹿面無表情,倆大眼睛黑溜溜的與他對視,老闆五十多歲,長相憨厚,笑起來有點像慢羊羊村長。
他說:「帶走還是在這吃?」
「在這吃。」
老闆捏着兩把羊肉串在炭火上來回翻烤,「裏面有凳子,坐等會兒。」
林鹿往攤位後看,裏面擺着四張簡易桌凳,她繞過烤爐,避開旁邊兩桌人,挑了最靠里的桌子,坐下了。
夏天熱,塑料凳坐上去有點粘腿,她挪了幾下,還是不舒服。從桌上抽了兩張紙巾墊在腿和凳子之間,感覺舒服點了。
等待的功夫,林鹿拿出手機隨便翻看着,餘光里闖進來兩條大白腿,還有黑色運動褲。
「一會兒吃完去新樂。」
新樂?林鹿也住那酒店。
「訂好了?」男的開口。
女人笑聲嬌嗔,以作回應。
倆人坐在林鹿對面的桌子,男的與林鹿面對面,女的背對她。
「炒方便麵好了,」服務員把盤子端上桌,林鹿從筷簍里抽出方便筷子,拆下包裝時,習慣的含住封口往裏吹氣,塑料套鼓起來,捏住封口,兩指夾住封口向上快速一擼,『啪』一聲響,破了。
彼時,對面也『啪』一聲響。
倆人對視一眼,對桌的男的笑下,露出狡黠的小虎牙,林鹿收回眼,放下破裂的包裝。
烤好的小串陸續端上桌,林鹿悶頭吃。對面桌也點了不少肉串、小炒,倆人沒聊兩句,女的就開葷了。
「吃這個,大補。」
她說『大補』的時候,笑聲讓林鹿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她下意識的抬頭,視線要巧不巧的與男的又撞上了。
他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笑,而林鹿正咬着竹籤子上的小肉串,呲着牙,看到對方拿指尖點了點門牙。
她立刻明白了,趕緊低頭,拿紙巾擦了擦牙縫,有塊辣椒碎。
再一抬頭才注意到,對桌的男的年紀不大,五官乾淨,長相俊俏,但不陰柔,身材不算消瘦,屬於骨架很有型的款。
對方也再漫不經心的看着她。
他咬着鐵簽子上的牛板筋,林鹿覺得他好像在咬她,那種錯覺讓你渾身不得勁,她收回眼。
她吃她的,他看他的,而與他一桌的女人在桌下用腳背磨蹭他小腿。
林鹿皺下眉,心裏算不上噁心,只是覺得可惜了。
挺好一小孩兒,幹這行。
晉城這塊挺萎靡,尤其到了晚上,只要你有錢,想找樂子太容易。
她吃好,叫來老闆結帳,一共三十二,林鹿付了錢,抬腳就走。
路過旁邊桌時,聽到一聲極輕的笑,玩味的,還帶着點不屑,林鹿下意識的回頭朝他看眼,不出所料,他也在看着她。
對方目光很靜,視線緩緩從她臉上一直往下滑,從鎖骨到胸口、腰際至腿根兒……
視線太過赤裸,讓你有種被他剝光的錯覺,林鹿狠狠跺下腳,好像這樣才能把黏在身上的眼神跺掉了。
他似乎也明白她的意思,收回眼,剝開蜆子殼將滑嫩的蜆子肉放進嘴裏,他慢慢的嚼,餘光里林鹿兩條大白腿越走越遠,他又拿起桌上的啤酒,昂頭灌下一大口。
再一看路口,人影不在。
……
林鹿走了三家超市,才找到她喜歡牌子的清酒。拎着兩瓶清酒剛走進新樂酒店大廳,身後的感應門又開了。
女人的笑聲從後面飄過來,林鹿聽着耳熟,還不等她回頭,燒烤攤遇到的倆人與她擦肩而過,直奔電梯走去。
女人根本就沒看她,男的卻在經過林鹿時,深深的與她對視眼。
這一眼,林鹿心裏說不出什麼感覺,那是一種青春、熱血、躁動不安的氣息,撩得她心慌意亂,甚至腳步遲疑了。
等她反應過來,倆人已經站在電梯前,女人挽着男的手臂,有些急切的連續按了好幾下按鈕。
林鹿想了想,沒有跟上去,而是放慢腳步,等他們進去後,才朝電梯走去。
電梯門即將閉合的剎那,轎廂內的男的朝林鹿眨下右眼,林鹿眉心一擰,沒給他好臉色,白他眼,口型:
『垃圾』。
他看懂她的唇語,眸光瞬地黯淡,林鹿竟升起一絲負罪感。
「靠!」她低低的咒罵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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