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眼睛無處安放,轉而看着一旁的葡萄架。
「你先坐會兒。」林鹿走過來,帶着沐浴後的香氣。
江生是來拒絕的,也沒打算久留,「不了,我說句話就走。」
林鹿看他眼,來到窗下,身子往前一低,弓腰在陽光下拿着毛巾擦頭髮。
她邊擦邊說:「熱了自己去冰箱那礦泉水。」
「不用,」江生說,「我來是,」
「那幫我拿瓶。」
「……」
他進屋拿着瓶水出來,她說:「擰開啊。」
江生擰開蓋子,冰鎮後的礦泉水瓶身掛着水珠,手心涼涼的。
林鹿接過,昂頭喝兩口,江生等她喝完,剛要開口,林鹿把毛巾披在肩頭,又進了西屋。
江生:「……」
林鹿再次出來,手裏握着一把梳子,她坐在石凳上,歪着頭梳理。發尖上的水濺在青灰的石板上,似一朵朵綻放的梅花。
江生皺着眉,走過去站在林鹿面前,把光擋住了。
林鹿抬頭,她剛洗過澡,臉上泛着淡淡的粉紅,皮膚在太陽下白的發光,沾着水珠的睫毛濕漉漉的,眼睛格外明潤,看得江生心跳加速。
「……」他想說什麼來着?
「相機會用嗎?」林鹿問。
「!」江生回過神,思路完全被她帶着走,「會。」
「這兩天,你帶我在晉城轉轉,找些有特色的古建築拍下。」
「……我,」不是來……
「會開車嗎?」
江生一噎,「不會。」
「那你上課做家教都打車去?」
打個毛線車啊,那還活不活了。
江生無語兩秒,「我騎自行車。」
林鹿腦子裏出現他那輛古董自行車,梳頭的動作一頓,似在思考什麼,
「會載人嗎?」
「……」
江生覺得倆人的思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
頭疼的說:「會。可是你能不能聽我說句話。」
「會就行。」林鹿繼續梳頭,「明天周六,我們早點出發,天氣涼爽些。」
「林鹿!」江生忍無可忍,「我不是來接受你僱傭的,我是來拒絕的。」
林鹿放下梳子,老神在在的看着江生,她分明在笑,可江生怎麼看,都覺得這笑有些耐人尋味。
她點支煙,纖細的指夾着煙身,對他說:
「江生,我不是在跟你打商量,我是通知你。」
江生看她從兜里抽出手機,心裏隱隱不安,林鹿按下一串號碼,是他美院系主任的電話。
手機往桌上一擱,江生垂眸,一瞬間,如醍醐灌頂,他終於明白她不僅狠,還陰險。
心裏的火蹭的一下竄起,怒道:
「那你弄死我啊。」
四合院迴蕩着江生的憤怒,林鹿目光淡淡的看着他,等人吼完了,從容起身拍拍江生肩膀,說:
「小朋友,火氣別這麼大嘛。」
江生煩躁的聳掉肩上的手,「別拿我當小孩兒。」
這話聽着就像小孩鬧彆扭。
林鹿輕佻眉眼昂着下巴看他,「你不是小孩,是什麼?」
當男人被質疑時,真的易燃易爆炸。
江生捏着她下巴,發狠道:「我警告你,別拿我當小孩兒。」
「呵,」她短促的笑下。
江生眼睛漆黑髮狠,那眼神恨不得把人吃了。
林鹿看在眼裏,並沒慌亂,通過幾次接觸,她把江生的脾氣秉性摸得八九不離十,江生其實就一早熟缺愛的孩子,他骨子裏叛逆,但有自己的規矩,不是個會亂來的人。
「林鹿,」江生頭壓低,兩人靠的近,呼吸交纏,「再有下一次,我讓你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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