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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千道第四十回摩羅毀雙眼

「恨天低？」

倒霉鬼勉強揮動雙翅，心中擔憂的他快速向恨天低飛去，本體還未接近，山精招牌式的獰笑就傳入耳中。

「嘎、嘎、嘎、嘎、嘎，咳、咳、咳、咳」

看着自己面前已經變成石雕的恨天低，山精張嘴仰天大笑，但是他受創太過嚴重，剛笑出聲的山精便一陣不住的咳嗽，在倒霉鬼驚恐的注視下，山精兩隻眼睛掉在地上，又被它隨手抓起按入眼眶，另一隻變成青灰色的眼球，顯然已經失去了應有的能力。

「嘎嘎，嘎嘎嘎，你這個笨蛋，本王差點兒沒被你殺死，嘎嘎嘎」

山精情緒有些瘋狂再次仰天大笑，尖銳刺耳的聲音讓就近的倒霉鬼「哇」的一聲捂緊耳朵滾地慘嚎。

「鞥？」

獰笑驟然而止,山精用僅剩的一隻左眼看着地上一臉驚恐的倒霉鬼。

「額」

剛一接觸山精冒着藍光的眼睛，一種能夠攝人魂魄的感覺便充斥倒霉鬼全身，瞬間醒悟的倒霉鬼趕緊閉上自己的眼睛。

「嘩啦啦」

山精受到的衝擊太過嚴重，剛剛凝聚的身軀便「嘩啦啦」掉落碎石一片，它只能便走便凝聚身體，閉目的倒霉鬼能清晰感受到山精離自己越來越近：「你這個痴呆卑鄙的螻蟻，本王今天一併送你們歸西，轟」

倒霉鬼暗道一聲「不好」，就地便一個翻滾，落穩腳步的倒霉鬼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腳下大地都一陣顫抖，他猛地睜開眼睛，驚魂未定的看到，自己剛剛站定的地方被山精落下的手臂擊出一個巨坑。

「額」

不由自主看向山精，倒霉鬼再次猛的閉上眼睛，這種感覺實在讓人有些抓狂。

「嘎嘎嘎嘎嘎，咳咳咳，嘎嘎」

指着始終與自己保持距離的倒霉鬼，山精咳嗽一陣再次大笑出聲：「你這個卑鄙痴呆的螻蟻，還不向本王俯首稱臣」

山精一句話說完就再次揮動石拳，倒霉鬼不住的翻身躲閃，又不時的睜眼閉眼，伴隨着每一次移動身體，所在的地方都會在轟鳴聲中出現一個焦黑的深坑，山精「嘎嘎嘎」怪笑着揮動石拳，「轟、轟、轟」的巨響中，整個場地一時間滿目狼藉。

「想辦法、想辦法，快點兒想辦法？」

倒霉鬼一次次堪堪躲過山精的石拳，心中焦急的他不住的讓自己想辦法，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什麼辦法。

「轟」

「哇」

精力太過集中的倒霉鬼被石拳擊中，整個身體橫着飛了一段時間又重重的摔在地上，要不是山精被恨天低重創，估計這一下就能要了倒霉鬼的命。

「嘎嘎嘎嘎」

看着倒霉鬼受創，山精再次仰天獰笑：「你這個痴呆的小老鼠，本王說過，一定會讓你們三個死在一起的，嘎嘎嘎」

山精話一說完目視遠方，在恨天低的注視下，百里之外一個黑點翻着滾落在自己身邊，待到看清之後，單腳站立一臉驚愕表情的娑婆羅和自己並肩而立。

「嘩啦」聲中山精的身軀碎了一地，表情有些痛苦的它再次塑身，一片青色的光華過後，身軀變成兩米大小的山精手提石劍滿身斑駁，即便如此他依然「嘎嘎」仰天怪笑，讓人感覺有些痴狂。

「咳、咳，呸」

煙塵散去，四肢撐地的倒霉鬼顯出有些狼狽的身軀，他吐出一口血沫便看到了和恨天低站在一起的娑婆羅。

「恨天低，我沒法像你一樣閉着眼睛戰鬥，我總是忍不住看他的眼睛，咳、咳、咳」

看着恨天低的眼睛，倒霉鬼一句話說完再次咳出大口血沫，山精「嘎嘎」大笑着提劍來到倒霉鬼身邊：「小老鼠，本王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麼不看本王一眼，嘎嘎嘎」

倒霉鬼能看到山精近在遲尺的腿，可是他受創太過嚴重，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轟」

在恨天低和娑婆羅的注視下，山精抬腳猛踩倒霉鬼後背，巨大的力道讓倒霉鬼「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逆血。

山精顯然不想馬上殺了倒霉鬼：「你這隻小老鼠實在痴呆愚昧，你說你趁亂逃脫該有多好，啊，嘎嘎嘎」

「咳咳」

倒霉鬼強撐身體：「我不是逃不了，咳，我只想救他們」

「轟」

灰頭土臉的倒霉鬼一句話沒有說完，又重重的挨了一腳：「嘎嘎嘎，人類軟弱無能，憑你這隻螻蟻又能做什麼」

「咳咳，我在這個世界聽別人說過，有些事情即便是到了絕境，只要你能拼了性命去做，一定可以開創無限的希望」

「轟」

山精再次重重的將倒霉鬼踩在腳下：「嘎嘎嘎，可笑的螻蟻，你為什麼要為了他們拼上自己的性命，現在你拿自己的性命又換來了什麼希望，還不是讓本王踩在腳下，啊」

山精情緒有些激動，話一說完它腳下再次用力，「轟」的一聲地面都爆開道道蛛絲紋。

山精背後的恨天低和娑婆羅，看着如今的倒霉鬼遭受這樣的重創，他們內心悲涼的閉上自己的眼睛，不過緊接着他們就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山精的腳下，一陣咳嗽聲中倒霉鬼竟然又撐起了身體。

「螻蟻？？？」

感受着巨腳一絲絲抬起，山精一時間感受到無上的屈辱，倒霉鬼低着滿是鮮血的腦袋大口喘息出言道：「還有人告訴我，咳咳，每個人生來都有使命相隨，我現在的使命，也許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去救變成石頭的他們兩個。」

在山精有些憤怒的注視下，倒霉鬼接着道：「還有，咳咳，還有宰了你」

「那你就給本王先去死吧」

「轟」

山精一句話說完將倒霉鬼踹飛出去，來不及慘叫的倒霉鬼像一枚炮彈一樣重重的鑲入百米外的地面，頓時煙塵四起不知死活。

「嘎嘎嘎」

山精劍指百米外倒霉鬼所在的地方仰天長笑道：「柔弱如螻蟻般的你，即便能說出驚天動地的話又如何，還不是如砧板之肉般任本王宰割，嘎嘎嘎」

「咳、咳、咳」

聽聞聲音，恨天低和娑婆羅再次睜大自己的眼睛，和笑容僵硬在臉上的山精一起看着倒霉鬼所在的方向，煙塵漸漸散去，倒霉鬼自顧站立的身軀顯現出來，他頭髮散亂滿身血污，血流如注的一對翅膀眼看就要斷裂脫離身體，即便如此，恨天低和娑婆羅，依然能從這個即將隕落的嬌小身軀里，感受到無所不能的氣場。

無視他們異樣的目光，倒霉鬼凝視着自己右手伸出的兩根手指自顧喃喃：「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他的眼睛，如果我變成了石頭，就真的沒有任何可能了」

倒霉鬼一句話說完，在恨天低和娑婆羅驚愕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將兩根手指插入自己的眼睛，沒有慘聲嚎叫，沒有痛苦**，一臉決絕的倒霉鬼轉頭迎向百米外的山精，兩行血淚自眼中流出，讓人觸目驚心。

「唰」

山精實在無法忍受一個自己眼中弱小的生靈一次次帶給自己屈辱，暴怒狀態的他提起石劍速度極快奔向靜立不動的倒霉鬼，感受着撲面而來的壓力，倒霉鬼一遍遍告訴自己：「要靜、要靜」

「一步、兩步、三步」

大地傳來的震動讓遁入空境的倒霉鬼敏感異常，他一動不動立在原地，仿佛能夠看到向自己提劍奔來的山精。

「噗」的一聲，利器沒體的聲音將他帶入現實，自己的胸口頓時傳來一陣冰冷的觸感，在恨天低和娑婆羅驚恐的注視下，山精寬厚的石劍將靜立不動的倒霉鬼整個刺穿。

近距離死死盯着倒霉鬼滿是血痕的臉山精冷冷道：「現在你就要死了，一樣不會再有任何可能」

「哇」

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倒霉鬼氣息萎頓，山精卻在此刻表情再次僵硬，近距離的它明明看到倒霉鬼臉上有着邪異的笑容浮現：「無論你修行多少年煉化多少獸元，不從你鐵石般的心腸修起，到頭來你也只是一塊石頭，又怎麼能夠明白有情眾生的情感。」

「什麼」

山精明顯感覺不妙，「呼」的一聲倒霉鬼用翅膀將他死死困住，山精只覺的眼前一暗，牢牢的束搏感讓它有些慌亂：「你這個卑鄙痴呆的瘋子，你要幹什麼，快放開我」

「我說過會燒死你，這樣，你就跑不了了」

倒霉鬼雙手結印，外圍的恨天低和娑婆羅看到倒霉鬼被山精刺穿，又緊緊將山精抱住，心中擔憂之時，忽然間「嗷嗚」一聲驚天動地的痛苦嘶吼響徹天地，一僧一鳥驚恐的看到，山精顯現的身軀，周身居然覆蓋着黑色的妖異火焰，火焰如跗骨之蛆密佈山精身軀，山精慘嚎間滿地打滾左沖右撞，隨着時間推移，那些詭異的黑火居然越燒越旺，絲毫沒有減弱的趨勢。

「普賢菩薩、觀世音菩薩、文殊師利菩薩、大慈大悲地藏王大菩薩、釋迦牟尼佛、藥師佛，阿彌陀佛快救救弟子，讓這個醜八怪不要過來，千萬不要讓他過來」

娑婆羅內心祈禱，因為橫衝直撞的山精越來越接近自己，任誰都能看出那些黑色的邪異火焰不是什麼好玩兒的東西，痛苦的山精見什麼抓什麼，不消一刻就來到娑婆羅身邊，佈滿黑色火焰的手掌狠狠的落在娑婆羅腿部。

「媽呀」

可能真的如佛經所說的那樣，自己的父母才是自己此生的佛，電光石火的一瞬間，娑婆羅像一隻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跳老高，閉着眼睛的他緊緊抱住了旁邊恨天低的巨爪，山精也許是想要遠離倒霉鬼，他慘嚎着向着遠方爬去。

「嗷嗚、嗷嗚、吼、吼、吼..........」

可是剛剛爬出幾十米的距離，山精便停止慘嚎趴在原地，黑火依然在肆無忌憚的燃燒，只是明顯小了許多，山精也早已經一命嗚呼。

「額」

睜開眼睛的娑婆羅活動自己復原的身體，一時間有那麼一絲錯愕。

「哇」

身上忽然傳來一陣大力的束博，再次嚇了娑婆羅一大跳，抬頭看去，恨天低抓着自己貼地滑行，一臉不悅的娑婆羅正要責備，躺在地上毫無生機的倒霉鬼便出現在自己眼前。

「兄弟，兄弟」

娑婆羅抱住倒霉鬼滿是鮮血的身體，一陣聲嘶力竭的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