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千道 第三十八回 巨禽恨天低

    「兄弟，你沒事吧兄弟」

    無視生死不明的山精，娑婆羅一臉擔憂來到倒霉鬼身邊，倒霉鬼看着遠處崩塌的山體，顯然還沒有從驚愕中回過神兒。

    「太強悍了」

    受創的大鳥驚訝間喃喃出聲，可能牽動了傷口，話一說完它就乾咳出聲。

    娑婆羅這才注意到倒霉鬼懷中的大鳥，看着大鳥娑婆羅疑惑道：「咦，你這大鳥怎麼長的這麼奇怪，咋渾身黑不溜秋的」

    聽聞娑婆羅的話，大鳥顯然有些不悅，可是對方實力強大，又無形中救了自己，一時間也不好發作：「我不是奇怪的大鳥，上仙說我是恨天一族僅剩的一絲血脈，我有名字的，我叫恨天低，咳咳」

    娑婆羅思索道：「恨天低？？」

    緊接着他便晃晃自己圓圓的腦袋不耐煩道：「算了，我不管你什麼恨天低恨天高，你身為畜類，我兄弟二人又捨身救了你，這些都是你前世的大造化，所謂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你說吧，給我們什麼好處？」

    「咳咳」娑婆羅幾句話一出口，在恨天低心裏的形象可謂是瞬間一落千丈，也不知道是山精傷它太重，還是被娑婆羅氣的急火攻心，恨天低咳出大口的血沫，嚇壞了就近的倒霉鬼。

    「大鳥你傷的太重了，先不要說話」

    恨天低強忍着痛苦提醒道：「不是的上仙，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那隻山怪馬上就要復原了。」

    倒霉鬼安撫道：「我的朋友雖然口無遮攔，但心地善良，又有通天本事，山怪不是他的對手的」

    倒霉鬼幾句話說的娑婆羅有些飄飄然起來：「哈哈，還是我兄弟了解我。」接着又看着恨天低指責道：「這個什麼高什麼低，我說你白長這麼大個兒了你，沒啥本事不說膽子還這么小，像這種小妖小怪，娑婆羅我每年不殺他一千都沒法向佛祖交差」

    「不是的」

    恨天低心中焦急再次提醒：「這山怪修行千年，凡有山石之地皆能聽他號令，況且，咳咳、咳咳咳」

    「況且什麼？」

    娑婆羅不以為然道。

    「況且我們是不能看他眼睛的，咳、咳、咳、咳」

    勉強將一句話說全，恨天低再次大咳起來，生出謹慎之心的娑婆羅道：「看他眼睛怎麼了，他除了兩隻冒藍光的眼睛有點兒嚇人外，我看也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看了他的眼睛？」

    恨天低驚愕出聲，娑婆羅不以為然：「啊」

    恨天低：「會變成石頭的」

    娑婆羅：「你怎麼不早說」

    倒霉鬼左右看看：「、、、、、」

    「我早說過了讓你別看、別看」

    「我剛到都沒聽你說過一句話，你狗日的是不是故意的」

    倒霉鬼：「、、、、、」

    「你們救了我，我感激還來不及，你說我有什麼理由還要害你們」

    「我去，我們捨身救你，你不報恩也就算了，你狗日的還來勁了是不是」

    氣憤的娑婆羅擼起袖子就要跟恨天低幹仗，也許是害怕自己會變成石頭，娑婆羅眼角還帶着淚水，倒霉鬼趕緊上前攔住：「哎、哎、哎，娑婆羅？」

    倒霉鬼指着娑婆羅有些異樣的左腳，娑婆羅低頭看去，「哇」的一聲驚呼大叫，在倒霉鬼和恨天低眼中，娑婆羅跳起的身體在空中瞬間石化，奇形怪狀的娑婆羅落地重重的砸出一個深坑，除了他滴溜溜自顧打轉的眼睛，整個就是一個精心雕刻的石像。

    「娑婆羅」

    看着娑婆羅躺在地上奇形怪狀的身體，心中擔憂的倒霉鬼大聲呼喚。

    「嘎嘎」

    刺耳的奸笑聲起，已經復原的山精揉着自己與身體顏色不一的左臂道：「你這個大和尚本事真不小，竟然傷了本王一條手臂。」

    「嘎嘎嘎嘎嘎」

    山精忽然間仰天長笑一陣，接着換了一副嗜血的表情道：「等本王取了獸元再殺了這個鳥人，就用你的不滅金身來祭奠本王的左臂」

    「糟了，大和尚變成了石頭，咱倆又打不過它」

    地上不能說話的娑婆羅眼睛亂轉細聽恨天低和倒霉鬼的對話，生怕掉了一個字。

    恨天低仿佛根本沒有在意娑婆羅的感受，思索一陣他提議道：「上仙？不行？咱倆就撂吧？」

    恨天低話一出口，地上娑婆羅的石像就眼珠亂轉不時對着倒霉鬼的背影眨眼睛，高度緊張的娑婆羅生怕倒霉鬼會丟下自己。

    「走」

    背對着娑婆羅的倒霉鬼語氣堅定，「走」字出口便揮動雙翅，和恨天低一起轉眼就消失不見，心中五味雜成的娑婆羅看着消失在視線的倒霉鬼，緩緩閉上自己的眼睛，憑心而論他希望倒霉鬼能夠安然離開，可是感受着倒霉鬼冰冷的氣息，娑婆羅心中多少有些難以接受，和自己變成石像想比，或許更令他難過的是倒霉鬼的決絕。

    「嘿嘿」

    一直沒動的山精「嘿嘿」一笑，便瞬間消失在原地，緊接着在倒霉鬼和恨天低消失的遠方，忽然「轟」的一聲激起漫天沙石。

    「嗖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地上的娑婆羅能清晰聽見空中有東西在飛，使出渾身力氣睜大自己的眼睛，娑婆羅便看到空中有兩個黑點向着自己急速飛來。

    「大和尚，我和上仙又回來救你了」

    恨天低的聲音讓娑婆羅險些流出激動的淚水，不過瞬間他就有些疑惑和擔憂自己的安危，恨天低和倒霉鬼的樣子，明顯是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給拋飛過來的。

    果然，倒霉鬼和恨天低在「轟」的一聲巨響中像兩枚炮彈鑲入娑婆羅腳下的土裏，也許受到的衝擊太過嚴重，恨天低和倒霉鬼的身體直直的在地上劃出兩道幾十米開外的鴻溝，本身躺在地上的娑婆羅被衝擊的力量高高拋起，在空中旋轉數周之後落在兩道鴻溝中央，娑婆羅單腳站立依然保持驚愕的表情看着腳下，煙塵散去，生死不明的恨天低和倒霉鬼映入視線之內。

    「咳咳」

    「咳、咳、咳」

    恨天低率先醒來，倒霉鬼也是不住咳嗽，他們都受創嚴重，甚至於倒霉鬼的左翅已經快要斷掉，顯然已經不能再飛行。

    「上仙、上仙你沒事吧上仙」

    「嘶」

    撫摸着自己的左翅，狼狽的倒霉鬼倒吸一口涼氣。

    「我們沒辦法看他的行蹤，就像瞎子一樣，是沒辦法打贏它的」

    看着倒霉鬼，恨天低心生悲涼，他抬頭迎上娑婆羅的石像：「你是不是覺得上仙把你拋棄了？」

    看着娑婆羅複雜的眼神恨天低道「真羨慕你能有這樣的一個同伴，明明已經走投無路自身難保，看見想要保護的人，依然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他只是不想你被戰鬥波及而已。」

    恨天低一句話說完娑婆羅眼中寫滿了不可思議，餘光順勢掃向一旁的倒霉鬼，卻只能看到倒霉鬼剛毅的側臉，已經收回翅膀的他一臉凝重看着正前方，那裏，山精巨大的身軀在視線內越來越近。

    「嘎嘎」

    山精站定腳步道：「你們三個既然如此關心對方，理應該死在一塊才感人，嘎嘎嘎」

    倒霉鬼勉強起身站在娑婆羅和恨天低身前，將視線放在山精腿部出言道：「你最好放了我的朋友，不然我會燒死你的」

    「嘎嘎嘎，你腦子也太不好使了，你見過哪塊石頭怕火燒，嘎嘎嘎嘎」

    尖銳刺耳的奸笑顯然激怒了倒霉鬼，他雙腿分開就要結印，身後的恨天低抬頭迎上娑婆羅的眼睛道：「大和尚，我雖然對口無遮攔的你沒有太多好感，可是我真的很羨慕你能擁有這樣的同伴，現在，無論結局如何，我希望能成為你們的一份子，和你們一起並肩戰鬥。」

    「唰」

    恨天低話一說完，本體化為一道黑色光芒沖天而去，倒霉鬼抬頭望去，只見恨天低的身體在急速變化，一絲絲肉眼可見的青色罡氣如盔甲般逐漸在它的周身顯現，恨天低的身軀幾乎是在一瞬間放大無數倍。

    「唳」

    一枚菱形能量徽章在恨天低額頭凝聚，伴隨着一聲刺破蒼穹般的嘹亮鳴叫，恨天低雙翅伸展，巨大的陰影瞬間覆蓋百里有餘的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