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上工都太閒了?」韓大躍聽到消息就過來了,寡婦門前事非多,他生怕這邊出事兒。
所以,一聽到消息,也顧不上其它的,沉着臉就來了。
他一開口,豐年媳婦果然就老實了很多。
畢竟是大隊長,還是很有威嚴的。
豐年媳婦不敢怎麼鬧。
不過該說的還是要說。
「大隊長你可來了,這小韓寡婦家的狗蛋,偷吃我家白糖,被我家鐵蛋抓到了,還不承認,我找上門來,這小寡婦還要想拿巴掌打我臉,沒有天理了啊,大隊長。」豐年媳婦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說完就差扯着韓大躍哭開了。
不過看到大隊長婆娘跟在身後呢,又不敢去扯人家。
畢竟男女有別,亂扯是不對的。
「怎麼回事。」雖然對於豐年媳婦印象不好,這在村里都是個攪事精,可是韓大躍還是沉聲問了一句。
韓大躍是個四十多歲的莊稼漢,也是從村子裏提拔上去的大隊長。
跟村里種地的老莊稼漢沒什麼兩樣,黝黑的皮膚,還有微彎的脊背,身上也有些乾瘦。
畢竟這年頭,大家吃的都不太好。
特別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吃的就更不好了。
所以,大隊長也跟正常人一樣。
韓大躍這麼一問,東姝收回正在看人的目光,極為冷靜的解釋道:「剛才豐年嫂子揪着我家狗蛋過來,說是狗蛋偷吃了她家的白糖,所以這才起了一點小紛爭。」
說到這裏,東姝稍稍提了口氣,這具身體太虛了,就這麼說幾句話,都虛到冒冷汗。
不過沒給豐年媳婦再說話的機會,東姝復又接着說道:「大隊長是知道的,我小寡婦名聲雖然不好,孩子可能教的也不好,但是兩個孩子長到這麼大,皮是皮了點,可是從來沒偷過父老鄉親一針一線,豐年嫂子這樣說,我當然不樂意聽了。」
「而且狗蛋也否認了,他說自己沒偷。」
「這孩子大伙兒看着長大,雖然平時調皮搗蛋,但是從來不偷東西啊。」東姝說得情真意切,村民聽了都感動了。
雖然大家對原主頗有微詞,畢竟名聲不好是真的,跟男人不清不楚也是真的。
村裏的媳婦也十分擔心,就這皮相,哪天自己的男人魂被勾去了,也不意外。
可是狗蛋這個孩子,平時皮是皮了些,有的時候還挺熊。
但是不偷東西,也從不亂吃別人家的東西。
這一點是有目共睹的。
其實說白了,就是原主好面兒。
不想丟了面子,所以在教育孩子上面,才會有這樣的要求。
不過也還好,原主因為好面,有這樣的要求。
不然今天的事情,還真是不太好收場。
「怎麼可能,就是他偷的,我家鐵蛋還能撒謊不成。」豐年媳婦一看大家明顯是向着小寡婦的,馬上扯着嗓子吼開了。
「白糖多金貴啊,被他挖了兩大勺啊,兩大勺啊。」豐年媳婦一邊說還一邊拿手比量着,當然心疼是真的,眼淚也是真的。
不過東姝卻是極為鎮定地開口說道:「大隊長,我知道,現在只有證明,狗蛋是無辜的,豐年嫂子才能相信我,其實這件事情,原本也不難。」
說到這裏,東姝似笑非笑的看了看一直貓在豐年嫂子身後的鐵蛋。
東姝這麼一看,鐵蛋就心虛的向後縮了縮。
「狐狸精。」鐵蛋太心虛了,最後恨恨的罵了一句,轉身就想跑。
結果,東姝卻是猛的低喝一聲:「站住。」
鐵蛋嚇得老實的貓在原地沒敢動。
東姝見他老實了,這才接着說道:「麻煩大隊長看看他的右手。」
韓大躍不清楚東姝是想做什麼,幾乎是下意識的拉過了鐵蛋的右手。
鐵蛋掙扎着不想讓拉,可是畢竟還是個孩子,韓大躍一個用力,鐵蛋就被拎了一個圈。
右手被牢牢的抓在手裏,看着上面還沾着一點土,韓大躍都不需要東姝提示,便已經低下頭去聞了聞。
鐵蛋嚇得已經快要尿褲子了。
「我沒有,我沒有……」越是緊張,越是心虛,這個時候,就表現的越為明顯。
而韓大躍在聞過之後,這才沉聲說道:「是白糖,估計是舔完之後,留的口水沒注意,沾到哪裏的土了。」
「麻煩大隊長再看看狗蛋的手,狗蛋,過去。」東姝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狗蛋。
狗蛋原本是貓在身邊,這會兒也麻溜的跑過去。
韓大躍又看了看狗蛋的手。
嗯,真黑啊。
黑漆漆的,也不知道在哪裏抓了什麼。
但是很乾淨,並沒有抓過白糖,沒有那種粘粘的感覺。
也沒有白糖的味道。
大概是因為東西金貴,所以大家鼻子很尖,一般情況下,通過一點小小的氣息殘留,都能聞到一點味道。
主要還是白糖很甜,比較容易聞出來。
「都是土味。」韓大躍還是沉聲說了一句,小小的停頓了一下,復又補充道:「是鐵蛋自己吃的,吃完估計是怕挨訓,這才推到狗蛋身上,小孩子之間胡鬧,豐年家的,你別鬧了。」
這麼一說,大家也都明白了。
還有些好奇的,也上前去看了看。
看完之後,紛紛對着東姝豎起了大拇指。
「豐收家的厲害了,這都能看出來。」
「我就知道,狗蛋這孩子皮是皮了點,但是不偷東西,我上次給的一把花生,都不肯吃呢。」
「就是啊,就是啊,倒是鐵蛋這孩子,上次還想進我家雞窩,也知道是想做什麼,豐年媳婦,你可得管管啊。」
……
村民們的聲音,就像是無邊的潮水,一起涌到了豐年媳婦的耳邊。
原本還在撒潑的她,此時還有些蒙。
今天,難道不是她抓到小寡婦的痛處,讓她難堪嗎?
可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
「我沒有,我沒有……」鐵蛋這個時候,還在扯着嗓子說自己沒有。
可是鐵證如山,他做了壞事之後,尾巴沒掃乾淨,被發現了。
如今就算是打滾撒潑也不好用。
而且他還是個男孩子,這樣做,其實並不太好看。
東姝雖然對韓大隊長這樣的處置,不算是太滿意。
孩子之間,也有正確的是非觀,做錯了事情,也需要道歉,做對了事情,也需要感激。
可是考慮到對方身為大隊長,估計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複雜。
再加上,東姝是真的沒有力氣,再跟對方掰扯這些。
所以,東姝最後動了動嘴唇,沒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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