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悲哀的事情,不是天下萬民被蒙蔽。而是儘管他們已經知道醜陋的真相,卻依舊選擇醜陋。
其實根本不需要沈浪說,乾京萬民對贏廣的罪行知道得清清楚楚,當時贏廣殺姜氏滿門的時候,在場很多人還親眼見證。
他們知道什麼是正義,什麼是邪惡。知道什麼是美好,什麼是醜陋。但依舊站在邪惡和醜陋的一方。
責怪他們嗎?不知道!
但他們確實害怕了,二十九年前那一場災難依舊銘刻在他們內心深處,靈魂深處,甚至一直到現在都會從噩夢中驚醒。
姜離暴斃之後,整個大乾帝國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難,大炎帝國的百萬聯軍湧入乾國,這些軍隊都變成了畜生,瘋狂地燒殺搶奪,凌辱肆虐。
從那之後,大乾國無數人的血性就被閹割了。他們知道贏廣是亂臣賊子,但他們覺得贏廣能夠保護他們。
那沈浪呢?他明明創造了一次又一次奇蹟,就在不久之前他還剛剛滅了贏無冥,繼續創造不可思議的奇蹟。
但是在乾京人眼中,沈浪太妖了,太不穩了。
沒錯,沈浪回歸東方世界後還沒有輸過,他吹過的牛全部都實現了,他保護了吳楚越三國的子民,看上去他仿佛也能夠保護乾國子民啊?
但是太冒險了,太擔驚受怕了。
乾國的無數民眾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他們承受不了這樣的驚嚇。就如同吳國的民眾,一年多前他們很多人逃亡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去。
乾京萬民不敵視沈浪,但也不信任沈浪,他們信任贏廣。
甚至在他們心中,沈浪就是不安定因素,說得再難聽一些,完全像是一個災星,所以能有多遠就走多遠吧。
沈浪陛下,我們內心同情你,甚至願意為你祈禱,願意你平安。但是千萬請你千萬不要來打擾我們的生活,離我們越遠越好。
如果你硬要留在乾京,那那我們希望你輸給贏廣陛下,總之千萬不要給我們帶來災禍和戰亂。
「沈浪陛下,你走吧,走吧」
「沈浪陛下,我們願意您長命百歲,但是乾京不歡迎你。」下面的聲音其實很雜,但說話的人越來越多。
忽然有一個老秀才沖了出來,來到宮牆城樓面前跪下,叩首道:「沈浪陛下,老朽曾經無限忠誠於姜離陛下,我也發自內心地祝福您,渴望姜氏王族在您的手中發揚壯大。但不是在乾京,不要在我們的土地上,我們不願意再遭受戰亂了,請您走吧,走吧,遠離我們」
那個老秀才嚎啕大哭,對着沈浪不斷地叩首。
但是很奇怪是嗎?你們支持贏廣,難道他就不會給你們帶來戰亂嗎?
不過事實贏廣繼位之後,新乾王國確實再也沒有發生戰亂,終結了長達一年多的動盪不安。
贏廣充滿諷刺地望着這一切,一言不發。
而沈浪也一言不發,就只是默默地流淚,足足好一會兒,他對贏廣道:「他們口口聲聲說我的父親姜離陛下給他們帶來災禍,但是之前我父親給他們帶來榮耀,帶來財富,他們怎麼又不說了?」
贏廣淡淡道:「那你不要和我說,你和他們說啊,你試圖和幾十萬,幾百萬人講道理嗎?」
沈浪再一次悲聲大笑,仰面朝天,止住了淒涼的淚水。
什麼是最牛逼的替身?那就是當他第二次,第三次出現在你面前的時候,你依舊無法識破。
那麼眼前這個對着乾京萬民喊話,並且淒涼流淚的人是誰?
當然是鏡子,而不是沈浪。
他一切情感都是真的,甚至流淚也是真的,那種從靈魂深處釋放出來的悲傷也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只願意做自己,而不願意做別人。唯獨鏡子他這輩子不僅僅是在做自己,也是在做別人。
他是用靈魂,用生命在演繹沈浪,完全投入自己的情感。所以當乾京萬民表現得這麼怯懦甚至醜陋的時候,他也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感到無窮無盡的悲哀。
鏡子每一次表演沈浪的時候,內心從來都沒有想過一件事,我要是被識破了怎麼辦?
當他冒充沈浪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就是沈浪,自己做自己難道還會被識破嗎?
那麼真正的沈浪在哪裏?
走了,幾個小時前走的,那個參加訂婚典禮的人是真正的沈浪,因為需要拿着龍之劍表演一次能量漩渦,在所有人面前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這裏是乾京,完全是贏廣和浮屠山的地盤,沈浪如何能夠離開?
仇妖兒,蘇難等等所有人都還在這裏,沈浪如何離開?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誰能夠把他從乾京帶走嗎?
當然有,那就是左辭閣主!
之前左辭專門來拜訪沈浪是為了什麼?難道只是來勸說他不要走錯路嗎?
或許如此,但他來找沈浪的真正的原因是交易。
又是一道難到極點的數學題,這個數學題可能關係到萬里大荒漠上古遺蹟的開發。
靠幾百名大學士幾年都解答不出來的數學題,但是左辭閣主顯然沒有幾年時間了,天下間唯一能夠快速解答這種超難數學題的,大概只有沈浪了。
左辭閣主在和沈浪交談的時候,手指輕描淡寫在桌面上畫着,說着言不由衷的話。
當時聽到左辭那些話的人應該會有點奇怪,左辭和沈浪什麼關係?憑什麼勸誡沈浪,憑什麼管他的瘋狂舉動?
等到左辭離開的時候,一道數學難題已經出現在這個桌面上了。
整個交易過程,兩個人都沒有說一個字。
作為媒人參加完沈浪和浮屠公主的訂婚禮之後,左辭就立刻離開了,完全沒有要參加贏廣退位典禮的意思。而左辭要帶走幾個人,乾京之內無人能夠阻攔,也無人敢阻攔,沈浪就混在其中,輕而易舉離開了。
那麼沈浪給浮屠山任宗主的那支龍之劍是真的嗎?畢竟他可是給了贏廣一個假龍蛋。
是真的,百分之百真的。這就是沈浪,寶貴無比的龍之劍,說交出去就交出去。
是為了任盈盈公主嗎?是,也不是!
任盈盈公主他必須要救,但她的神智已經被任宗主所害,早救晚救都是一樣的。
歸根結底沈浪是為了把龍之劍送到任宗主的手中,這一點非常關鍵。
很多人都有一個狹隘的思維,仿佛這支劍到了他手中就屬於他了,但不是的。
之前沈浪就和寧元憲說過,他需要半年時間,最少半年時間。
因為他的噩夢石步槍,小型龍之力,地獄火炮彈等等武器都已經出現在實驗室了,想要量產需要時間,想要大規模裝備大乾新軍更需要時間。
還有一點,贏廣確實已經遭受了那顆龍蛋的輻射摧殘,可怕的病症已經在他體內埋下了,沈浪用X光眼已經看到了,但只是剛剛萌芽而已,需要時間發展。
所以沈浪選擇在這個時間向任宗主揭露贏廣有龍蛋,目的當然是希望任宗主把這顆所謂的龍蛋拿走。
輻射傷害這玩意,贏廣一人獨樂,不如和任宗主一起樂啊。
當然了,如果輻射的時間不夠長,那傷害也不夠徹底,所以沈浪還要把龍之劍也交到任宗主手中,未來關鍵時刻,這支龍之劍將發揮奇效。
接下來的大決戰,沈浪需要一舉滅掉新乾王國和浮屠山,直接弄死贏廣和任宗主,不提前佈局怎麼行?
沈浪原本對新乾王國的子民是充滿期待的,覺得只要自己滅掉贏無冥之後,乾國萬民的應該能夠改變,應該會對他充滿信任。
結果他失望了,因為他滅掉贏無冥的時候,沒有任何歡呼,從頭到尾他受到的都是冷遇。
人最喜歡的就是裝逼打臉,贏廣也不例外。沈浪號稱要全體表決,讓大乾國子民決定效忠沈浪還是他贏廣,這是應該最得意的時刻。一直以來都是他被沈浪打臉,而這一次他可以借乾國萬民狠狠打沈浪的臉,把沈浪的心傷害得千瘡百孔。
這可是你大乾的子民啊,你姜氏世世代代統治這片土地,結果這裏的子民寧可效忠我這個亂臣賊子也不願意效忠你這個姜氏王者,這難道不夠諷刺嗎?不夠打臉嗎?
贏廣既然喜歡打臉,那沈浪就讓鏡子把臉湊上去,讓他打個痛快。
整個乾國全體表決,這半年時間都完不成。
那麼對乾京萬民的態度沈浪傷心嗎?當然是有一些的,但僅僅只有一點點而已。
沈浪是非常刻薄之人,對人性看得透透的,天若有情天亦老,如果這樣都被傷害得千瘡百孔的話,那他這輩子不要活了。
歸根結底只有一個原因,他對恢復大乾帝國的帝王霸業沒有任何興趣,他的目標從來都只有一個,天下無仇。
弄死贏廣,弄死任宗主,未來再弄死大炎皇帝,這個目標從未改變過。
至於乾國萬民?你們若是想吳楚越三國的子民那樣相信我,甚至把生死都託付給我,那我沈浪就有責任要保護你們,哪怕付出任何代價都要保護你們。
但如果你們不信任我?那我管你們去死,難道你們覺得我真的在乎你們這些民心?
我呸!
我沈浪又不打算統治天下,成為什麼狗屁皇帝,要什麼民心啊。
天下無仇,不忘初心!
大乾王宮的城樓上,贏廣朝着鏡子道:「沈浪陛下,還要繼續嗎?」
鏡子深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平復內心的悲傷,然後他二話不說朝着大乾王宮內走去,一點都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回到王宮大殿之內,鏡子直接來到大炎帝國廉親王的面前。
「廉親王,有一句話說得好,不撞南牆不回頭,我不會放棄的。」鏡子道:「乾京萬民願意效忠贏廣,但我相信一句話,仗義每從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
這句話一出,在場許多人眼睛一亮,只有沈浪口中才能頻頻地說出這樣的佳句,這話真是再對沒有了。
「乾京的人,就是條件太好了,想得太多了,所以失去了血性。」鏡子道:「但我不相信乾國的其他地方都是這樣的,我姜氏家族統治這片土地已經幾百年了,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我姜氏的恩義。」
廉親王道:「沈浪陛下,有必要這樣嗎?」
鏡子道:「廉親王,我想要你組建一個團隊,跟隨着我一起去大乾王國的每一個郡,每一個城,將這個全體表決進行到底。我沈浪說過的話,就一定要算數,我吹過的牛,一定要全部實現。」
說到這裏,所有人不由得回憶起沈浪創造過的種種奇蹟。
替身鏡子接着道:「最終全體表決結果出來之後,如果乾國萬民願意效忠贏廣,那這一百五十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就再也和我姜氏無關。」
此時旁人問道:「沈浪陛下,你要去新乾王國的每一個郡,每一個城號召萬民效忠你,為何還要拉着廉親王一起呢?」
鏡子淡淡道:「我怕死啊,我需要廉親王的保護啊。而且這一場全體表決,也需要一個絕對公正的裁判。這一次我和贏無冥的比武決鬥,廉親王和他的仲裁委員會就表現得非常正直,我願意信賴他。」
廉親王道:「沈浪陛下倒是誇獎了。」
鏡子道:「所以我肯定這個仲裁委員會不要解散,繼續監督這一場乾國的全體表決。」
廉親王道:「茲事體大,超過了我的權限,我不能擅專。」
鏡子道:「那您可以派人前往炎京請旨,順便把姬璇公主派來保護我。」
廉親王道:「我派人去炎京?為何不我自己去?」
鏡子道:「因為接下來這段時間內,我會時時刻刻跟在你的身邊,這樣我和隨從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贏廣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廉親王,你願意保護我們嗎?」
「我願意」廉親王還沒有開口,忽然外面響起了一道聲音,冰冷無比。
竟然是白玉京的使者,那個寒冰賽雪的小姐姐。
「贏廣,我白玉京對你和沈浪的恩恩怨怨絲毫不感興趣,我更不會要求你釋放他。」白玉京使者道:「但是如果你要用卑劣的手段暗殺他,或者折辱摧殘他的身體,我白玉京是不願意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驚愕,莫非那個傳言是真的,沈浪真的是白玉京之主的外孫?
廉親王點頭道:「好,我這就派人去炎京稟報。但這段時間內,沈浪陛下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因為我大炎帝國向全天下保證過這一場比武決鬥的公平公正,而且還要保障沈浪陛下極其隨從的安全,若是讓你死在贏廣手中,我大炎帝國顏面何存?威嚴何在?」
這話倒是半點不假,如果讓沈浪死在乾京的話,那大炎帝國就威風掃地了。
接着廉親王寒聲道:「贏廣,你用上古能量核心炸平沈浪陛下的駐地,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大炎帝國一定會制裁的。如果你敢再做出冒天下之大不韙事情,那就等於對我大炎帝國直接宣戰,懂嗎?」
贏廣道:「沈浪可以跟隨在廉親王身邊,甚至你願意的話,可以把他系在褲腰帶上。但是他的那隻上古飛行獸必須交出來。」
鏡子道:「非常不巧,那隻超聲波飛行獸已經走了,我把它讓給任盈盈公主了,讓它帶着浮屠公主飛回怒潮城,任宗主應該非常清楚。」
贏廣道:「那接下來整個乾京,整個大贏帝國都要進行空中管制,任何飛行獸升空都必須報備,否則會被消滅。任何比雪雕飛得更快,飛得更高的飛行獸,都必須無條件交出來。沈浪極其從屬,絕對不能離開大贏帝國半步。」
鏡子冷笑道:「贏廣,你是需要我發射龍之悔嗎?」
這話一出,廉親王面孔猛地一顫,這是大炎帝國最最不願意見到的事情。沈浪一旦落入贏廣手中,那就意味着許多龍之悔瞄準着大炎帝國,就意味着贏廣和浮屠山能夠對大炎帝國進行戰略威懾了。
「來人。」廉親王一聲令下。
頓時他的幾十上百個隨從全部掀開了面罩,清一色都是誅天閣和大炎帝國的頂級強者,清一色上古鎧甲。
「仲裁委員會全體成員,進來!」
隨着廉親王一聲令下,六大超脫勢力的代表,天下諸國的使臣,再一次進入了大乾王宮。
當然了,六大超脫勢力的代表肯定沒有之前那麼豪華陣容了,左辭走了,白玉京使者剛才放話之後,也再沒有出現。
幾百個人團團將廉親王和沈浪包圍在中間。
「贏廣,你如果不打算和大炎帝國宣戰的話,我就要帶着沈浪陛下走了。」廉親王道。
贏廣道:「請便,但是請不要離開乾京半步。」
鏡子道:「那不行,接下來我還要去大乾王國每一個郡,每一個城號召萬民,進行全體表決。」
贏廣道:「這件事情你說了不算,需要炎京表態。」
這一句話就把贏廣心思表露出來了,他雖然牛逼沖天地宣佈大贏帝國成立,但歸根結底他想要的是大贏王國得到炎京和天下諸國的承認。
所謂的大贏帝國只是漫天要價而已,他現在真正想要的就是贏氏家族光明正大成為天下諸王之一,畢竟他失去了大乾之王的名號,若是大贏王國得到天下承認,那就算是贏氏家族的真正涅磐重生。
廉親王冷笑一聲,然後朝着鏡子道:「沈浪陛下,請!」
接下來,沈浪和所有從屬跟隨着廉親王進入了大炎帝國在乾京駐地。
下一刻鐘,贏廣和浮屠山就下令幾千名特種武士和地獄軍團將大炎帝國駐地團團包圍,當然是以保護的名義。
不僅如此,超過上千隻雪雕和一百多隻上古禿鷲,盤旋在這片空域上,監控每一處天空。
左辭閣主的使團離開乾京時,無人膽敢阻攔,也無人敢檢查,沈浪就混在其中。
「左辭師傅,您前面在大劫宮把我放下來就行了。」沈浪道。
左辭一愕?為何喊他師傅啊,我和你可沒有半點關係?
沈浪實在是忍不住,因為這次跟着左辭閣主飛出來,他真的有一種乘坐出租車的感覺。
而且他說出大劫宮三個字,就代表着在這件事情上他對左辭沒有什麼保留,非常坦誠了。
「這是那個數學題的答案。」沈浪拿出一張紙遞給了左辭閣主道:「百分之百正確,甚至如果您還有其他數學題的話,我也可以幫你解答,我說過我的目標是天下無仇,現在我和你之間已經沒有任何利益衝突了,我希望您開發萬里大荒漠一切順利。」
左辭閣主接過了沈浪的這張紙,把上面的答案記住,然後輕輕一搓,這張紙瞬間化為齏粉,然後直接燃燒,真是好驚艷啊。
「沈浪陛下,你還真打算去鬼城?還真打算去找大劫神主的靈魂嗎?」左辭問道:「你覺得鬼城就在大劫宮內?」
沈浪道:「我不確定,但當年大劫寺為何把總部建在這大雪山之上?肯定是有原因的啊,說不定裏面有一個上古遺蹟,最可能的事情就是鬼城在這裏面。」
左辭閣主道:「沈浪陛下,你這個想法流傳得非常廣,當年姜離陛下也這麼想,六大超脫勢力也這麼想,不僅僅只有你一個人垂涎傳說中的鬼城。所以大劫宮已經被探索了幾十年了,毫無收穫,根本沒有所謂的鬼城入口,也沒有任何上古遺蹟。」
沈浪道:「我這個人,天生就擅長創造奇蹟啊。」
左辭閣主道:「如果大劫寺神主的靈魂真的在鬼城之內,那它精神力應該超過你無數倍,被奪舍的人會是你,失去身體控制權的人也是你。」
沈浪道:「萬一我真的被奪舍了,難道左辭閣主真的要代表正義消滅我嗎?」
左辭閣主曬然一笑,代表正義?天下間只有一個人那么正義,那就是姜離陛下。
如果天涯海閣真的那么正義的話,就不會坐視通天寺的墮落了。
通天寺得到大劫寺的部分邪功後,雖然沒有大劫寺那麼強大,但邪惡程度完全不亞於,六大超脫勢力中可有人出來主持正義嗎?
對於天涯海閣來說,重中之重就是開發萬里大荒漠,完成百年大計。
而且他此時和沈浪何止不是敵人,還是間接的盟友了,他巴不得沈浪能夠滅掉浮屠山。
一個多小時後,左辭閣主的使團飛到了大雪山的上空,這裏是羌國和越國的邊境,大劫宮廢墟就在這雪山之巔。
「左辭閣主,您在前面廣場上把我放下去就行了。」沈浪道。
左辭閣主點頭,然後控制着飛行獸從天而降,直接落在大劫宮廢墟廣場上。
頓時十幾道身影飛快而至,這是沈浪提前部署在這裏的人,李千秋,班若等大宗師,已經在這裏等候超過半個月了。
「沈浪陛下,好自為之。」左辭閣主道。
沈浪道;「左辭閣主,一路順風。」
然後左辭閣主就要騎上飛行獸升空離去。
沈浪道:「對了,有一件事情要問您。」
左辭道:「你可以問,但我不一定回答。」
沈浪道:「我怒潮城不遠處海底有一個秘密之地,不久之前仿佛有人進入過,留下了一些痕跡,那個人是您嗎?」
左辭道:「對,是我。」
沈浪一愕,果然是左辭啊,他竟然真的到過那個上古監獄,當然左辭進不去,只是在外面的神廟呆過。
沈浪道:「那可能是一個上古遺蹟啊,為何您沒有要開發的意思?就這麼一走了之?」
左辭閣主道:「做人最忌諱的就是朝三暮四,既然已經定下了萬里大荒漠開發目標,就要孤注一擲,別的上古遺蹟就算再誘人,也不能分心,更不能分散戰略資源。」
沈浪豎起拇指道:「您牛逼。」
不過沈浪也很牛逼,他也從來不會被眼前或者旁邊的利益所吸引,從頭到尾,不忘初心。
左辭閣主受不了沈浪這自來熟的架勢,直接走了。
其實沈浪還有一個問題想要問的,但左辭肯定不會回答,所以就罷了。
雪山之巔的大劫宮廢墟,時隔幾年後沈浪再一次來到了這裏,依舊感受到了這裏曾經的恢宏和壯麗,大劫寺真是牛逼啊,竟然在這山頂上建造了這麼巨大華麗的宮殿群。
幾年前,沈浪就是在這裏利用雪崩滅掉羌王阿魯太的,從而給蘇氏家族致命一擊,如今想來就仿佛在昨天一般,沒有想到蘇難此時竟然成為了他大乾帝國的臣子,而且就在乾京中保護鏡子和贏廣周旋,所以還真是造化弄人啊。
「陛下,乾京那邊如何?」雪隱問道。
「一切順利。」沈浪道:「這一趟大劫宮之行若成功,或許我就可以將贏廣和任宗主從仇人名單徹底抹去了。」
雪隱道:「浪兒,你確定鬼城就在大劫宮廢墟內嗎?很多人都這麼想過,但所有的探索全部都失敗了,不信你問班若。」
「嗯!」班若大宗師道:「我是探索研究大劫宮廢墟最多的人,沒有發現任何鬼城的入口,更加沒有發現有任何上古遺蹟,我甚至懷疑鬼城是不是真的存在,大劫神主的靈魂傳承或許只是傳言而已,根本不是真的。」
沈浪道:「這不是傳說,是真的。」
然後沈浪在大劫宮廢墟內盤坐下來,閉目養神。
這一次他只能成功不能失敗,對大劫神主的靈魂他志在必得,因為那代表着強大的精神力,是他滅掉贏廣和浮屠山任宗主的關鍵。
雪隱問道:「浪兒,你說鬼城入口就在大劫宮廢墟內,為何現在不開始探索?」
沈浪道:「探索沒有用的,班若大宗師已經探索了無數遍了,依舊毫無所獲。」
雪隱道:「那我們現在需要做什麼?」
沈浪道:「等。」
雪隱道:「等什麼?」
沈浪道:「等大劫時刻的到來,等日全食。」
某個海島的山頂,螺祖對着天空盤坐了下來。
「老師,我們在等什麼?」
如果沈浪聽到這個聲音,應該會激動得無以復加,因為這就是他夢牽魂繞的木蘭寶貝。
螺祖道:「等一個偉大的時刻,日全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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