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浪的話之後,寧紹頓時呆了一下,然後笑道:「沈浪,不要開玩笑了,我通天寺可還有兩三千僧兵在這王宮之內。」
這話倒是半點不假,幾天前的那場大戰中,通天寺僧兵在沈浪的炮火襲擊下大敗,空諍大師不忍心見到自己的軍隊全軍覆滅,所以狂奔去戰場,拼命救下了最後這兩三千人,而這兩三千僧兵也確實一直駐守王宮之內。
一開始沈浪軍隊假扮成血魂軍進來的時候,通天寺僧兵沒有反應,而此時沈浪軍隊已經完全露出了真面目,他們依舊沒有什麼動靜。
在寧紹看來,沈浪的軍隊也只有三千多人進入王宮,而且沒有火炮的情形下,就算戰鬥力比通天寺僧兵更強也有限,所以應該不會為了他寧紹一人的性命和通天寺僧兵戰鬥到底。
那麼如此一來,他寧紹的性命應該是安全的啊。
沈浪一笑,一揮手,頓時幾名大宗師強者朝着寧紹逼近。
「沈浪,你難道要和我通天寺魚死網破嗎?」寧紹厲聲道,然後整個身體迸發出驚人的煞氣。
沈浪道:「空諍大師在嗎?我們聊聊?」
片刻之後,空諍大師道:「好,老衲就在這後院等候你。」
沈浪便朝着後院走去,只有一個人跟在他的身後,那就是穿着血魂軍鎧甲的仇妖兒,她還說過這幾天內應該無法動手的。
小花園內,空諍大師跪坐在一個小亭子內。
沈浪走了進去,來到他的面前對坐,仇妖兒站在他的身邊。
「我通天寺真的是六大超脫勢力倒數第一的。」空諍大師道。
沈浪道:「那誰是倒數第二呢?」
空諍大師道:「應該是懸空寺吧,不過他們的新方丈太神秘強大了,所以搞得也沒有人敢惹他們。」
沈浪本來還想要問倒數第三的超脫勢力是誰?但想了想算了。
「姜離陛下跌倒,天下吃飽。」空諍大師道:「若說六大勢力哪一家承受姜離陛下的恩惠最大?那毫無疑問是我通天寺,但是姜離陛下跌倒之後,若說哪一家吃得最少,那也是我通天寺。」
沈浪沒有說話,儘管他明白對方的言外之意。
空諍大師道:「老衲看走眼了,本來覺得這一戰你必輸無疑的,但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結果,血魂軍竟然全軍覆滅了。」
沈浪依舊沒有說話,因為對方的那個但是還沒有說出來。
空諍大師道:「一個人不斷創造奇蹟,但還是有人不斷質疑他,這正常嗎?」
沈浪道:「正常,因為思維慣性太強大了。之前我還是一個小贅婿的時候,每一處創造奇蹟帶來的衝擊力最多只能維持兩個月,無數人就會淡忘了,再一次瘋狂質疑我,然後再一次被我瘋狂打臉,如此反反覆覆。甚至可以這麼說,如果不是我身份被揭露,此時在國都萬民的心中我還是一個負面角色。」
空諍大師道:「既然你心知肚明,那我也就不用開口了。」
他的話非常明白,儘管沈浪獲得了天越大決戰的勝利,但他仍舊不看好沈浪接下來的結局。
也就是說,他覺得局面仍舊會有反覆,沈浪的勝利或許只是暫時的。
「那我能夠帶走寧紹嗎?」空諍大師問道。
沈浪道:「不能,空諍大師,你不看好我的將來這沒有什麼。但就算我未來會輸,通天寺在越國也沒有機會了,寧紹死或者不死,對通天寺已經不重要了。」
空諍大師道:「面子,還是要的。」
沈浪道:「你通天寺要面子,那我就不要面子了嗎?」
空諍大師道:「如今在王宮之內,我們通天寺還有近三千僧兵。剛才你們揭露身份的那一剎那,我沒有任何舉動,就是想要體面地全身而退。如果任由你殺了寧紹,那可就不是全身而退了。」
沈浪眼睛眯起,望着眼前這位空諍大師,緩緩道:「空諍大師,您究竟想要什麼?」
空諍大師道:「把寧紹交給我,我帶他返回通天寺。」
沈浪道:「不,你不是想要這個。」
空諍大師道:「沈浪施主,我要的就是這個。若是不答應的話,那我們還有三千僧兵。」
沈浪忽然一笑道:「有意思,有意思,空諍,你想要什麼我知道,成全你!」
然後,他直接站起道:「開戰吧。」
空諍大師道:「要麼交出寧紹,要麼開戰。」
然後,空諍大師猛地一揮手,三千僧兵潮水一般涌了出來。
有一點很有意思啊,之前通天寺的僧兵是穿着僧袍而不是鎧甲,如今全身竟然也包裹在鎧甲之內了,而且這鎧甲竟是隱元會鐵血軍的。
空諍大師道:「這是鐵血軍的備用鎧甲,舒亭玉少主離開的時候,送給了我們。」
沈浪冷笑道:「通天寺的僧兵不是不穿鎧甲嗎?穿鎧甲算是什麼僧兵啊?」
空諍大師道:「為了勝利,當然要與時俱進了。沈浪閣下你的火炮非常厲害,但是卻不在王宮之內,你的這些亞馬遜女戰士戰鬥力可能比我的通天寺僧兵還要弱一些,當然你們穿着血魂軍的鎧甲非常有利,但這些鎧甲身上畢竟有很多破損還來不及修復,所以三千對三千的話,你們損失慘重,為了一個寧紹不值得的,把他交還給我。總不能為了區區一個寧紹,你就犧牲一千人吧。」
沈浪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這個世界太可笑了,他哪怕表現出一點點善意,都會被視為軟弱可欺?
王宮的廣場上。
兩支軍隊正在對峙,一觸即發。
左邊是沈浪的亞馬遜軍團,全部穿着血魂軍鎧甲。右邊是通天寺僧兵,全部穿着隱元會的鎧甲。當然血魂軍的鎧甲要強大得多,但面對普通的冷兵器,隱元會的鎧甲同樣是刀槍不入的,戰刀很難砍進,弓箭也很難射穿,畢竟這是厚厚的鋼鐵鎧甲。
空諍大師說得對,單純論戰鬥力的話,可能通天寺僧兵還要更強一些。
「交出寧紹。」空諍大師道:「否則開戰,後果自負。」
寧紹哈哈大笑道:「沈浪,我沒有說錯吧,你承擔不起殺我的代價,所以剛才你就不該開口說要凌遲我的,這豈不是打臉嗎?君無戲言啊。」
然後,他緩緩地朝着宮殿外面走了出來,朝着通天寺的僧兵軍團走去。
空諍大師道:「沈浪施主,把寧紹交給我,然後我便完整退去,你是一個聰明之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寧紹走出了大殿,雙手高舉鼓掌道:「好一個君無戲言,好一個君無戲言,哈哈哈哈!」
無人阻擋寧紹,眼睜睜看着他朝着通天寺的僧兵軍團走去。
很快,寧紹就走到了通天寺那邊,走到了空諍大師的身邊。
「沈浪陛下,君無戲言,君無戲言,打臉啊。」寧紹譏笑道,一邊笑還一邊拍打自己得到面孔,笑道:「沈浪陛下,太打臉了,你剛剛當着群臣的面說要將我凌遲處死,而如今我卻安然無恙地走了出來,大搖大擺地返回通天寺,你顏面何存啊?可笑,可笑啊」
空諍大師道:「沈浪施主,你做出了明智的選擇。」
寧紹朝着沈浪揮了揮手道:「沈浪陛下,走了啊。寧政殿下,越國的群臣們,這就是你們效忠的人皇啊,哈哈哈哈人皇啊,唾面自乾的人皇啊,太可笑了。」
沈浪依舊沒有說話,寧政也沒有說話,而越國的滿朝臣子則臉色蒼白,渾身氣得顫抖。
如果任由寧紹就這麼走掉,那實在是太恥辱了。
「師叔,我們走吧,這裏的好戲已經看完了。」寧紹道:「人皇大戲?猴戲吧。」
沈浪淡淡道:「空諍大師,你這是在碰瓷啊。你不看好我這沒什麼,但至於用這種方式想皇帝陛下表忠心嗎?」
他一言道出了空諍大師的心裏,所謂要帶走寧紹是為了通天寺的顏面?完全是瞎扯。
空諍只是承擔不起和平撤出王宮的責任,這樣就會讓大炎帝國懷疑他向沈浪妥協了,進而懷疑通天寺的立場是不是準備靠近沈浪了?畢竟通天寺曾經是站在姜離這一邊的。
所以上演這麼一出強奪寧紹的對立大戲,就能想大炎帝國表明自己立場了,我們通天寺依舊和沈浪為敵。
「無所謂,都無所謂的。」寧紹道:「通天寺這樣做,既保住我的性命,又打了你沈浪的臉,還向皇帝陛下表明了忠誠,一舉三得,又有什麼不好呢?」
沈浪微微一笑道:「知道為什麼要放你過去嗎?因為要成全你們,你通天寺不是要想大炎皇帝表明忠誠嗎?要碰瓷我嗎?行,行,行成全你們。但不要演戲,要撕破臉皮,就索性徹底一點吧。剛才讓你們通天寺的僧兵走你們不走,那現在都不用走了。」
「關門。」沈浪一聲令下。
「砰砰砰」
頓時,整個王宮所有大門全部關閉,大殿所有門全部關閉。
「諸位大人,請稍候!」沈浪緩緩道:「亞馬遜軍團,準備開戰!」
隨着沈浪一聲令下,三千亞馬遜軍團全部戴上了頭盔,瞬間變成了戰鬥隊形。
空諍大師寒聲道:「沈浪施主,可要想要了,這一開戰就是兩敗俱傷,你的亞馬遜軍團可就傷亡無數了,你的火炮不在王宮之內。」
沈浪沒有再說半句廢話,淡淡下令道:「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空諍大師臉色劇變,顫聲道:「行啊,要戰,便戰!通天寺僧兵,準備!」
頓時,三千名通天寺僧兵再一次使出了自己的拿手好戲,長柄戰刀電風扇,施展內力飛快旋轉。
「呼呼呼呼呼」
王宮廣場上,頓時響起了一陣陣巨響。
三千支長柄戰刀一旦旋轉起來,那種威風真是足夠驚人的。接下來這三千僧兵只需要不斷前進就可以了,可以絞殺一切,碾壓一切。
空諍一點都不想打,但就像沈浪所說,為了向大炎皇帝表達自己的立場。
「預備!」
隨着多拉公主一聲令下,三千名亞馬遜軍團彎弓搭箭。
「砰」
空氣中仿佛有一股特殊的能量猛地爆開,這是上古能量控制中心開啟了。
頓時間空諍大師感覺到巨大的不妙,儘管他看不到,但卻清晰覺得臉上仿佛被一陣風颳過一般。
上古弓箭?上古武器?
空諍幾乎不敢置信,沈浪這是哪裏來的上古武器啊?祝紅雪的血魂軍就算敗了,也應該會毀掉上古武器才是啊?
「三,二,一」多拉公主開始倒數。
三千支上古弓箭對通天寺僧兵進行了瞄準。
「慢,慢」空諍大師道:「沈浪施主,寧紹交還給你,後會有期。」
然後,他便要帶着通天寺的僧兵離去。他就是碰瓷的,就是為了向天下證明他沒有向沈浪妥協,向皇帝表達立場,絕對沒有要為寧紹付出巨大犧牲的意思。
沒有火炮的沈浪軍隊本沒有什麼可畏懼的,但擁有上古弓箭又是可怕的。
「走!」空諍大師一聲令下。
沈浪冷冷道:「要碰瓷?那就撞死你!想撕破臉皮?要向大炎皇帝表明立場?我成全你們,還有什麼比死亡更加能夠表明立場的呢?給臉不要臉!」
「殺!」
隨着沈浪一聲令下,三千亞馬遜軍團的箭雨狂射。
這不是普通的弓箭,而是逆天的上古弓箭,在大幾百米的距離都能射穿鋼甲,更何況此時兩軍距離不超過三百米?
「嗖嗖嗖嗖」
無數上古之箭,如同暴雨一般射出,拖着長長的尾焰,在空中如同閃電一般,呼嘯而過。
「停,停,停」
「戰,戰,戰」
空諍大師發出怒吼,然後三千通天寺僧兵瘋狂地衝殺了出去。
然後
上古之箭輕而易舉射穿了他們的鎧甲,射穿了他們的身體。
這些通天寺的僧兵前仆後繼地倒地斃命,不斷旋轉着長柄戰刀,不斷往前沖。
沖,沖,沖。
片刻之後!
三千人變成兩千人,變成一千人,變成一百人。
「沖!」
變成了一個人。
「噗刺」最後一個僧兵直接被射穿了腦袋,倒地斃命。
三千通天寺僧兵全軍覆滅,死得乾乾淨淨。
空諍大師和寧紹完全都驚呆了,顫抖望着沈浪。
「有這個必要嗎?有這個必要嗎?」空諍大師厲聲道:「你明明已經看出我的想法了,我就是想要想大炎帝國表一個決心,演一場戲都不可以嗎?這場戲一演完,我回我的通天寺,再也不會管你和天涯海閣的事情,再也不會染指越國了,你有必要把我通天寺得罪致死嗎?」
沈浪寒聲道:「空諍,是不是我對越國群臣的寬宏大量讓你覺得我軟弱可欺了?是不是我沒有把祝氏全族斬盡殺絕,讓你覺得我這個很好說話啊?」
「想要讓我沈浪和你演戲?可以,當然可以,今天我就和祝氏家族聯手演了一場好戲。但是所有的戲是別人配合我,而不是我配合別人。永遠都是我打別人的臉,而不是別人打我的臉!」
「你覺得表面和我對峙,暗地中代表通天寺向我釋放善意,我就會配合你演戲?做你的春秋大夢!」
「你們通天寺,二十幾年前的時候就在投機,到今天還在投機,自從你們所謂崛起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天生營養不良了,真是讓人恥笑啊!」
空諍大師顫抖道:「沈浪,我通天寺就算是倒數第一的超脫勢力,那也是超脫勢力。原本越國大戰後,我們雙方可以相安無事的,只要你配合演一場戲。現在我們之間不死不休了。」
沈浪淡淡道:「空諍,你們通天要墮落,要去學大劫寺的邪功,我不管,我也無所謂。你們看好大炎帝國,覺得我必輸無疑,也無所謂。但是就在剛才你假裝威脅我的那一刻起,通天寺就已經完了。用不着你威脅我什麼不死不休,剛才你如果像縮頭烏龜一樣離去,那通天寺未來還有一條生路,現在沒有了!」
「我沈浪和天涯海閣不死不休,和浮屠山不死不休,你以為我會在乎多一個通天寺?這麼愛投機,真是自尋死路啊。」
「自尋死路!」
隨着沈浪猛地一聲斷喝,超過七名大宗師朝着空諍大師猛地沖了過去。
瞬間兇猛地戰鬥在一起。
空諍大師很強,武功超過了李千秋,也超過了多拉公主,但是再強也不是七名大宗師的對手。
幾分鐘後,強大的空諍滿口噴血,四肢筋脈全斷,被按着跪在了地上。
沈浪緩緩走了過去,道:「我並不是很喜歡殺人,但是總有一些傻逼逼迫我殺人。你應該了解我為人的啊,我殺絕通天寺鳥絕城的時候,你應該知道我就是一個瘋子啊,為何還要來刺激我呢?」
空諍滿口流血道:「你已經贏了天越城之戰,你已經穿鞋了,按說不是瘋子了。再說這個結局或許也不差,你說得對,現在大炎帝國應該不會懷疑我向你妥協了,我們用生命的代價詮釋了我們的立場,我投機失敗」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浪的刀子猛地斬下,鋒利無比的錳鋼戰刀直接將空諍劈成了兩半。
至此,整個通天寺派來越國的人死得乾乾淨淨。
這個世界真是時刻充滿意外啊,原本沈浪覺得一切已經結束了,這位空諍大師會帶着通天寺僧兵平靜離去,沒有想到竟然上演這麼一出。
沈浪來到寧紹的面前,緩緩道:「通天寺對大炎帝國,畏懼到這個地步嗎?」
寧紹顫抖道:「畢竟,倒數第一的超脫勢力嘛。」
「我艹,節外生枝,節外生枝啊。」沈浪道:「你們通天寺的人,都這麼愛投機嗎?」
寧紹顫抖道:「你想像一下,一個勢力學習兩種武功,兩個路線,如何保持堅毅不拔的意志?」
沈浪道:「我今天本來很心平氣和的,而且心情很好的,畢竟和岳父重逢了,和寧政等人重逢了,而且還狠狠打了祝氏家族的臉,本來挺爽的心情,為什麼要這樣呢?為什麼呢?為何要逼迫我發瘋?為何臨死之前還要拉一波仇恨?你就不能安安心心去接受凌遲嗎?」
寧紹武功很高的,非常高,但是現在真的完全失去了抵抗的勇氣,雙腿都在戰慄顫抖。
因為這個時候的沈浪顯得非常可怕。
「真的,我今天心情本來很好的。」沈浪嘆息道:「好得幾乎都讓我忘記了我的外號,洞房閹割者。」
說罷,沈浪手中刀子猛地一划。
寧紹覺得身體一涼,然後低頭看到自己被閹割了,然後他沒有大聲慘叫,就是在拼命地吸氣。
「帶下去,也不用等了,就現在,就在王宮門口,將他凌遲了。」沈浪道:「洪年?或者叫祝堯,希望你這次不要在有什麼保留了,一定要割夠一千刀。」
「是!」
然後,這位前越王寧紹直接被拖到了王宮之外,先接受縫合和止血手術,然後當着無數越國萬民的面,活生生被千刀萬剮。
今天國都萬民的心境真是太大起大落了。
從昨天開始,他們內心是灰暗絕望的,因為得到了消息,沈浪全軍覆滅了。那麼接下來越國毫無疑問會陷入更加黑暗的時刻,並不是說沈浪是何等的光明,而是因為在開戰之前,越國萬民曾經高呼沈浪必勝,沈浪萬歲之類的口號。
沈浪輸了之後,大炎帝國一定會對越國萬民進行清算,全部抓捕殺掉是不可能的,但是抽百殺一,抽百抓一完全是會的。
很多人開始後怕,甚至開始後悔,當時太過於衝動了,腦袋一熱竟然喊出那些口號。但是那個時候氣氛實在是太有感染力了,實在是讓人忍不住。而且這兩年來,寧紹和祝氏的白色恐怖實在是太不得人心了,用沈浪餘孽的名義抓捕了十幾萬人,簡直讓所有人都惶惶不可終日。
而今天早上,三千「血魂軍」入王宮的那一剎那,國都萬民終於徹底絕望了,甚至躲在家中瑟瑟發抖,抱頭痛哭,等待着下一場大清算的到來。
然而沒有想到,他們很快從地獄升到了天堂。
他們見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從王宮裏面走出來了幾千個囚犯,為首的竟然是祝弘主、祝戎、寧裕、寧翼等人。
天哪?祝氏家族權傾越國幾十年了啊,祝弘主幾乎是越國的最高主宰啊,現在竟然淪為了階下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一開始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幕,但是很快消息就傳開來了。
昨天大戰,沈浪大獲全勝,血魂軍全軍覆滅了,而入宮的血魂軍是沈浪軍隊扮演的。
很快新越王寧政詔書頒發了,幾百名騎士更是在國都內拼命馳騁高呼,念着新越王詔書。
詔書內容非常簡單,越國不再效忠大炎帝國,而是奉大乾王朝為正統。
這個時候國都萬民才終於相信,沈浪贏了。
頓時間,無數人激動得熱淚盈眶,不用再擔驚受怕了,或許未來大炎帝國會再打過來,但至少短時間內不用再擔心遭到清算了。
為了發泄內心的激動情緒,無數民眾紛紛衝進家中,找到一些穢物,朝着祝弘主,朝着祝戎,朝着那些帶着鐐銬的祝氏官員狂砸。
爛雞蛋是沒有的,雞蛋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會讓他爛掉呢?但爛蘿蔔,爛白菜是有的。
「噗噗噗」
無數腐爛的東西雨點一般朝着祝弘主父子,朝着寧裕、寧翼,寧蘿砸了過來,朝着幾百名效忠祝氏的大臣砸了過來。
祝弘主默默地承受着,很快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淨的地方,臭得簡直要讓人作嘔。這群民眾砸過來的可不僅僅是爛白菜,爛蘿蔔,甚至還有更噁心的東西。
整整幾個時辰後,這種折磨終於結束了,祝弘主父子等上百名重臣被關入了黑水台的監獄之內,剩下上千人被關入大理寺監獄。
…
寧蘿公主的牢房內,她靜靜坐着一動不動。
她這間牢房的條件還算不錯,至少可以洗澡,換上了清爽的衣衫,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嘎吱!」牢門被打開了,沈浪走了進來。
寧蘿公主淡淡道:「沈浪,別白費口舌了,什麼話都不用說,我不會求饒,也不會認錯。」
沈浪道:「你想多了,我也沒有什麼和你說的,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你畢竟是父王的女兒,就算要死,也要體面。」
說罷,沈浪拿出了一個瓶子放在她的面前,直接轉身離去,一句話都沒有多說。
寧蘿公主渾身顫抖,拿過這個瓶子打開,嗅了一口,完全無色無味。再仔細嗅,發現有一點點苦杏仁的味道。
「沙矜,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沈浪,倒是謝謝你,讓我死得體面。」
然後,寧蘿公主將瓶子裏面劇毒服下,僅僅幾秒鐘之後,她的意識就開始模糊了。
「呼,呼,呼,呼」
僅僅呼吸了五口氣,她的心跳就停了,然後呼吸也停止了。
死得非常安詳,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死不瞑目,但沒有想到還是緩緩閉上了眼睛。
臨死之前,她的腦子裏面仿佛定格在某個瞬間,矜君和她成婚,喊她姐姐的那個瞬間。
「我寧蘿這一生,都是一場徹底的悲劇。」
天越城祝氏家族,仿佛末日降臨了一般。
祝弘主的妻子已經死了,祝弘主、祝戎以及祝氏家族所有重要成員全部下獄了,祝霖也已經死了。
所以當家作主的只有祝戎的妻子,還有祝紅屏,就是那個高中了狀元,並且被寧元憲稱之為吾家千里駒的那個祝紅屏,曾經和種師師有婚約的那人。
他雖然高中狀元,但始終沒有出來做官,一直呆在家中讀書,不知道沈浪是如何想的,此子沒有被抓進監獄。
下午時分,又有一個人進入了祝氏宅邸,祝太后,寧元憲的嫡妻。
她做過一些對不起寧元憲的事情,但對於此女,不管是沈浪還是寧政都無權處置。
寧元憲顫抖地寫了一封休書,然後說讓她回家吧。
所以,這位祝太后就回到了娘家。
因為第一位妻子之死,寧元憲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愧疚,所以之後對自己所有的妃子都善始善終,不管發生再多的事情,都不殺,不關。
這位祝氏,自從嫁給寧元憲之後就始終瞧不起他,多次出言諷刺踐踏寧元憲尊嚴。甚至在關鍵時刻始終站在寧元憲的對立面,支持寧岐上位,之後又用太后之尊支持寧紹上位。
今日,寧元憲可以輕而易舉處決她的性命,但依舊沒有傷她一根汗毛,甚至沒有出一句惡言。
從王宮走出來時候,這位祝太后依舊面容高傲,冷若冰霜,顯得不可侵犯。
但是回到家中,一個人坐在房間的時候,她的淚水終於忍不住緩緩滑落下來。
「我祝敏敏這一生,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
然後她忍不住望向鏡子中的自己,頭髮已經半白,昭華已逝了。這輩子她都對寧元憲高高在上俯視,瞧不起他,鄙夷他。
然而現在,他的這個丈夫形象卻高大了起來,他已經站起來了。
思來想去這一生,她的世界中有誰在她腦子留下深刻的印記?
她沒有生下半個女兒,寧翼只是過繼到她膝下的,這幾十年來她仿佛一無所有,腦子裏面唯一留下的依舊只有丈夫寧元憲。
所有的消息都是長翅膀的,短短時日之後,天越城大決戰的結果傳遍了整個天下。
就如同一顆巨石砸入了壓抑的湖泊一般,瞬間猛地炸開。
整個天下,徹底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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