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和蘇難一樣扮老了。」
國君寧元憲噓唏不已。
他頭髮本來是白了一點點,但現在卻要染白大半。
不僅如此,這一個月來他都吃得非常清淡,整個人瘦了差不多十來斤。
加上刻意的一些裝扮,整個人就仿佛老了二十歲一般。
他是五十幾歲的人了, 之前看起來像三十幾歲,而如今看起來像七十幾歲。
沒有辦法,天下人只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
不管是百姓還是臣子,都堅信寧元憲中風了,而且還是馬上風,大概命不久矣了。
因為中風很容易復發,一旦復發就必死無疑。
這個時候就算寧元憲站出來說寡人沒事也無濟於事的。
既然如此, 他索性演到極致,
表現出虛弱到極點的樣子。
這是亘古不變的真理。
這群文武大臣明明錯了所以才被打臉, 無數的書生也錯了。
肅宗,大概是比煬帝好一些了,但也是中下。就是說你這個人非常刻薄寡恩,壞得很。
正是因為他們錯了,所以心中更加記恨國君寧元憲, 甚至是敵視。
君王和臣子之間,是永遠的敵人。
這個世界上不是臣子操弄君王,就是君王操弄臣子,當然更多的時候是在互操。
但是人家壓根就不在乎對錯。
但是人家可以毀你名聲啊。
他此時已經不動怒了,否則已經差不多氣死了。
事實證明他這個國君不是昏君,而是慧眼識英才。
但是現在,這個根基也有點鬆動了。
幾個月前因為剿滅了蘇難叛亂,並且打贏了吳越之戰,他寧元憲何等風光?
不管鬧得多大,絕對不動根基。
每天都有御史和文武大臣狂噴,說他把科舉當成兒戲,表面上是抨擊沈浪,但實際上卻劍指他這個國君。
甚至更有不堪者說國君之所以寵愛沈浪,完全是因為他長得俊美,有不可告人之關係。
明朝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操弄臣子高手,嘉靖皇帝。
文官這邊的根基,宰相祝弘主,武將那邊的根基,太尉種堯。
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太現實了,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都是如此。
國君寧元憲也是一個操弄臣子的高手,在位二十年來不知道多少臣子被他操弄死,也絕對是刻薄寡恩。
結果呢?
蘭瘋子高中解元。
寧元憲當時打臉全天下,爽得不得了。
蘭氏十個兄弟全部金榜題名。
但他有一點比嘉靖皇帝更強,國家重臣他基本上沒怎麼動。
而恰恰在這個時候,寧元憲病倒了。
「哎!」寧元憲放下了手中的奏摺。
這一個月來,他始終沒有上朝,依舊是太子監國。
當然了,重要的事務還是要寧元憲自己親自來。
「蘭瘋子,蘭氏十兄弟恩科考試高中,寡人算是吧這些文武臣子都得罪了。」國君寧元憲嘆息道:「但可笑的是這件事情明明是他們自己錯了,卻要怪罪到寡人的頭上,難不成看着人才不取?難不成他們想要壟斷文武科舉不成?」
當然寧元憲畢竟是君王,天下讀書人,還有一些文武臣子就算是敵視他也無可奈何。
但是他稍稍年邁之後,走狗嚴嵩被弄死之後,就輪到他被臣子操弄了,死了之後還得不到一個好的諡號。
瞬間無數的流言蜚語爆出。
國君馬上風了,國君旦旦而伐,所以才會中風。
他完全將臣子操弄得欲生欲死,不知道多少權臣活活被他操弄到死。
但這也發出了一個信號。他祝弘主出聲了,就如同老虎咆哮山林。
聲譽是何等巔峰?
那他的名聲是什麼時候開始變差的呢?
就是因為蘭瘋子和那十個乞丐。
兩個月前,表面上宰相祝弘主完全站在國君一方,壓下了落榜考生鬧事,將一場劇變消弭於萌芽之中。
於是,眾多文官紛紛依附之。
當時寧元憲恩准他們參加恩科文武舉考試,鬧得沸沸揚揚。
尚書台,樞密院的幾個朝廷支柱,始終穩固。當然蘇難是一個例外,他已經叛逆了。
也就是那個時候,他的名聲反而變得更差了。
「他們就是這個意思啊。」大宦官黎隼心中道,但嘴上是不說的,宦官不得干政。
「寡人只是病了一下,還沒有倒下呢,這些臣子就迫不及待要去找新的依靠了?」國君冷笑道:「瞧瞧之前朝堂上的中立派系,足足佔三分之一,現在呢如同鳥獸散,紛紛去投靠新主子了。」
「寡人究竟做了什麼了?讓他們如此記恨,如此詛咒於我?」
而最讓國君痛心的人是太子和三王子寧岐。
之前兩個人就算有鬥爭,也完全是在暗中,斗而不破,完全算得上是一種良性競爭。
而現在呢?
寧元憲病倒之後。
兩個人的鬥爭瞬間激烈。
為了一個天西行省中都督的官職,不知道把多少官員送入監獄了,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流放。
這個信號其實很危險。
國家一旦進入黨爭,那就會進入一個惡性循環。
什麼發展,什麼外交,統統會被影響,甚至被擱置。
激烈的黨爭會如同一個黑洞一樣,吞噬一切。
到那個時候沒有是非黑白,只有黨同伐異。
而現在隨着寧元憲病倒,黨爭已經開始了。
不僅如此,黨爭還是對國君寧元憲的一種藐視。
之前太子和三王子的良性競爭可以說是不斷表現,並且讓寧元憲做仲裁者,看看誰更加優秀,誰更加適合做這個國家的繼承人。
而現在雙方直接激烈鬥爭,幾乎是直接將寧元憲這個仲裁者拋在一邊。
我們兩人直接開打,誰贏了誰就繼承王位。
那意思是讓我這個國君也在邊上看着?
當然現在還沒有到這個地步,但已經有徵兆了。
雙方掀起倒賣軍糧案,貪墨軍費案,不僅僅是黨爭的開始,也算是對寧元憲的一種試探。
看寧元憲到底壓不壓。
而國君一旦選擇壓制,徹底平息這一場鬥爭,那也是需要巨大威信的。
否則一定會成為一鍋夾生飯,被人認為是無能的和稀泥。
所以寧元憲心中才會淒涼。
他剛剛病倒了一下,就被人這麼怠慢了,就這樣被人攻擊污衊。
在女人肚皮上中風,為了討好楚王不惜簽訂喪權辱國的契約,借用一個荒謬邊境會獵的名義割讓越國利益。
這不是昏君又是什麼?
而在這個時候,他用什麼來壓制兩位年輕而又野心勃勃的王子?
缺乏足夠的威嚴。
強行壓制的話,一定會變成和稀泥,更讓人恥笑。
想到北邊的吳王,大清洗正進行得如火如荼。
寧元憲不由得心生羨慕,年輕真好。
但寧元憲也是一個狠人。
你們不是覺得寡人已經老了嗎?已經病倒變弱了嗎?
那寡人就徹底老給你們看,弱給你們看。
等邊境會獵沈浪軍隊一飛沖天的時候,就是寡人重回巔峰的時刻。
屆時寧元憲再一次英姿勃發出現在天下人面前,毫無病態,年輕英武,仗劍四顧,磨刀霍霍。
而到了那個時候,天下對他寧元憲的質疑都會煙消雲散。
所有人又會重新蟄伏在他的淫威之下。
這個世界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寧元憲冷笑道:「羌王阿魯岡暴斃之後,非但沒有人去調查他的死因,甚至沒有人理會他的屍體,任由躺在桌子上發臭,寡人當時還恥笑,現在看來寡人這幾個兒子也好不了多少。」
黎隼依舊沒有回答。
而這個時候,國君腦子裏面不由得浮現出一個人。
五兒子寧政。
這個兒子堅毅仁厚,是不是要好一些?
天可憐見,這還是寧元憲第一次在內心正視寧政。
「陛下,閻厄大人來了。」
外面響起了黎恩公公的聲音。
片刻後,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進入,單膝跪下。
「陛下,臣又失敗了。」
什麼失敗了?
當然是刺殺矜君。
國君寧元憲幾乎想盡了一切辦法去阻止矜君統一沙蠻族。
離間計,金錢收買,暗殺等等。
所有手段都用了。
但黑水台在沙蠻族的力量還是太小了,誰沒事會去那個鬼地方臥底啊。
所以這些手段收效甚微。
對矜君的暗殺,沒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
全部失敗!
甚至大宗師燕難飛都親自出手了。
依舊失敗。
矜君本身武功很高,加上身邊有無數的沙蠻族高手,還有大劫寺高手,黑水台派去的刺客幾乎全部死絕了。
想要通過刺殺來改變大勢實在是太難了。
沈浪就遭到多次的刺殺。
甚至他就讓劍王李千秋動手刺殺蘇難,但是都失敗了。
唯一接近成功的一次,大概就是苦頭歡刺殺金卓。
但是現在金卓有了雪山老妖的保護,刺殺他也幾乎不可能了。
雪山老妖已經決定了,把雪山宮搬到怒潮城去。因為那裏日子更舒服啊,不愁吃穿的,還可以耀武揚威。
當然沒有雪山的雪山宮算怎麼回事?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只要我雪山老妖在,就算是火焰山也可以叫雪山宮的。
黑水台大都督閻厄道:「陛下,還是準備戰爭吧,靠非正常手段已經阻止不了矜君了。」
寧元憲閉上眼睛,開始回憶矜君。
真沒有想到啊,這個養子會逆天到如此地步。
幾年前他在國都的時候,是何等的溫順,何等的文雅啊?
沒想到,竟然是如此梟雄。
備戰吧!
在兩個月前,張翀就說需要增兵南甌國,而且一次性增兵十五萬。
當時聽起來有些危言聳聽,而現在看來半點都不誇張。
但是寧元憲上哪裏去弄着十五萬大軍?
就算傾其所有,也只能再調八萬大軍去南甌國戰場。
而且調這八萬大軍,整個北線就剩下卞逍大軍了,鎮北侯南宮傲大軍,三王子寧岐麾下的幾萬大軍,全部都要南下。
不僅北線空虛,就連國都防禦都會空虛。
一旦到那個時候,卞逍手中的十萬大軍就要面對吳國的幾十萬大軍。
幸虧有沈浪,他早早滅掉了蘇難。
否則,蘇難叛軍,羌國大軍,吳國大軍,楚國大軍,矜君大軍,五個強敵圍攻越國,那真是有亡國之危了。
沈浪和張翀解決了蘇難,把羌國變成了盟友。卞逍和金卓隔空聯手,擊敗了吳國。
如今滿打滿算,整個越國就剩下矜君和楚國兩個敵人,或許可能還要加上一個吳國。
蘇難還真是時運不濟。他本來就是想要等到矜君統一沙蠻族,奪回南甌國,席捲越國南部的時候再起兵謀反的。但是卻被沈浪逼得提前動手了,結果全軍覆滅,舉族滅亡。
「我若把北線軍隊全部調空,吳王大軍會不會南下?」寧元憲問道。
閻厄沉默片刻道:「現在肯定不會,可一旦矜君統一沙蠻族,奪回南甌國,大軍北上的時候,吳王是不會錯失這個良機的,他現在是拒絕了楚國的盟約要求,但並不是因為對我國講信譽,而只是時候不到,火候不到。」
寧元憲道:「你說寡人若把整個北線防禦交給卞逍公爵,他擋得住嗎?」
閻厄沉默好一會兒道:「臣不知,但卞逍公爵擅長進攻,不擅長防守。」
寧元憲面臨一個巨大的難題。
一旦把南宮傲的五萬大軍調走,那誰來鎮守天北行省防線?
「南宮傲大軍一旦進入南甌國,那誰來執掌鎮北大將軍府?」寧元憲問道:「閻厄,你覺得誰合適呢?」
如今這位天北行省大都督,算是一個文官,而且還是一位王族,寧綱。
這也算是一個傳奇人物,比寧元憲大了一輩,此人鎮守天北行省已經十年之久了。
讓他做後勤,內政絕對一流。
但是守城,他真是不行的。
但鎮北大將軍一職,閻厄作為黑水台大都督,確實無權推舉。
但寧元憲就是這樣的,問話的時候隨意得很。
寧元憲又道:「種鄂、薛徹,寧岐三人,你覺得誰更合適?」
這三人都是一個派系的。
閻厄還是沒有開口,這三人不管他推舉哪一個,都更加不合適。
寧元憲道:「樞密院、兵部和戶部算好了沒有?如果調兵八萬進入南甌國,具體需要多少軍費?」
大宦官黎隼立刻找到相關奏摺,遞給寧元憲。
寧元憲翻開看了一眼,頓時手猛地一抖。
八萬大軍如南甌國,需要的糧草,兵器,戰馬,軍餉等等折算成軍費,再加上祝霖幾萬大軍的開支,總共會超過三百五十萬金幣。
幾乎超過了越國全年的賦稅。
當然馬上就到年底了,全國各地的賦稅就要收上來了。
但這筆錢都有用處的。
又要向隱元會借貸了。
可是舊債未還,新債又欠?
「陛下,寧潔長公主求見。」外面再想起了小黎公公的聲音。
國君揮了揮手,閻厄退去。
寧潔進入。
「隱元會願意借貸多少?」寧元憲直截了當問道。
每一次借貸,他都是先派心腹之人去談,談完之後再由尚書台和戶部簽約。
這次派去和隱元會談借款的人是寧潔長公主。
「隱元會願意借貸三百五十萬金幣。」寧潔長公主道。
頓時寧元憲不敢置信。
不會吧?
隱元會這麼大方?
之前他就已經欠了隱元會天文數字的債務,幾個月前剛剛又借了二百多萬金幣,現在還沒有還呢。
不僅如此,為了讓吳國奪取怒潮城,隱元會為吳國墊付了一百多萬軍費,這筆錢完全打了水漂。
面對咄咄逼人的天道會,隱元會最近的日子可不好過。
寧潔長公主又道:「但是,隱元會的長老舒伯燾要和您親自談。」
寧元憲皺了皺眉,然後點頭。
半個時辰後。
隱元會在越國的大佬舒伯燾進入王宮之內。
「拜見大王。」舒伯燾恭恭敬敬跪下行禮。
此人七十幾歲了,執掌隱元會在越國的分會,已經二十幾年時間。
當年金宇伯爵,就算是被他坑死的。
國君寧元憲舉起手,微微顫抖道:「舒長老請起,你比我年長十幾歲,我當不起。」
有求於人的時候,國君都會說我。
舒伯燾還是一絲不苟地跪下,行禮完畢之後也不願意坐下,而是謙卑站着。
寧元憲道:「聽說隱元會願意再借我們三百五十萬金幣,寡人真是感激。」
舒伯燾道:「我雖然不是越國人,但是在越國時間呆的太長了,完全把自己當成越臣,效忠陛下是理所應當的。」
寧元憲道:「那不知道這筆借貸,隱元會具體有何條件呢?」
舒伯燾道:「玻璃鏡的配方。」
此人非常直截了當。
聽到這話,寧元憲眉毛一抖。
舒伯燾道:「陛下,沈浪對您無比忠誠,而且命運掌握您之手中。你若開口,他一定會給這玻璃鏡的秘方。只要得到秘方,我隱元會不但願意無息借貸三百五十萬金幣,而且願意免去之前二百萬金幣的債務。」
好大的手筆啊。
國君寧元憲閉上了眼睛。
舒伯燾道:「此事不需要越國付出任何代價,也不需要陛下付出任何代價,何樂不為?」
國君心中冷笑。
表面上是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但免費就是最貴的。
付出的卻是我和沈浪之間的信任。
在國君寧元憲看來,他和沈浪之間的信任,遠遠超過了三百多萬金幣。
國君的臉頓時冷了下來,淡淡道:「那就不用了,多謝舒長老,送客。」
舒伯燾也不多言,躬身行禮然後離去。
他走了之後,國君寧元憲淒涼冷笑道:「都覺得寡人老了,都覺得寡人不行了,誰都要來欺壓我了。去告訴沈浪,讓他一定要爭氣啊,免得我們爺倆被人瞧低了。」
小黎公公聽之,立刻動身前往。
「算了,不用專門去跟他說,他心中明白得很。」
寧元憲又阻止了。
「黎隼,擬旨,讓南宮傲集結五萬大軍,隨時準備南下前往南甌國戰場!」
「是!」
沈浪寧政,寡人就等着你們一鳴驚人,威震天下了。
到那個時候,寡人再一次咆哮山林。
北苑獵場。
這裏每天都要消耗天文數字的糧食和肉。
這群零血脈者被改造了血脈之後,食量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沒有辦法。
每天的訓練量太驚人了,幾乎超過正常軍隊的五倍以上。
每人每天都要吃掉兩斤糧食,三斤肉,五斤蔬菜瓜果。
而且吃到肚子裏面,基本上不長肉。
之前很瘦,現在看起來還是很瘦。
但只要一觸碰就知道,每一個人的肌肉都如同鐵塊一般。
如今每個人手中的長柄戰刀,已經超過了二百六十斤。
絕大多數的士兵根本都舉不起來,更別說揮動了,誰也不會這麼變態,用這麼重的刀。
而這些血脈蛻變者,每天要揮砍兩萬下。
當然,如今總算是換姿勢了。
本來一直是從上到下的直劈,現在還有斜劈和上挑了。
如今不但白天訓練,晚上也要訓練三個半時辰。
晚上的訓練更加簡單。
負重爬山。
負重三百五十斤,在三個半時辰內,來回行軍一百五十里。
平均十二公里每小時。
這鍛煉的是耐力。
這種訓練強度,簡直前所未有。
練的簡直就不是兵,而是魔鬼。
沒有絕對的意志力,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但是
這兩千三百多人,沒有一個掉隊。
近乎用自殘的方式,完成了一次又一次負重訓練。
然後沈浪消耗的可不僅僅是糧食和肉了,還有不計其數的藥材。
每天訓練完畢後,都要泡藥湯半個時辰,恢復筋脈。
所以這支軍隊,根本就是用金子打造出來的。
這群人不要軍餉,但是瘋狂訓練這些日子,沈浪平均每天開支超過兩千金幣。
三個月下來,光訓練這兩千多人就要耗費近二十萬金幣。
還有他們身上的裝備,不管是超級陌刀,還是超級重甲,都是用最頂尖的鋼鐵鍛造而成的,每一件都需要高額的成本。
這不僅僅是最強大的軍隊,而且也一定是最昂貴的軍隊。
沈浪豪富到這個地步,也最多只能養得起小几千人。
血脈蛻變者王大。
每天晚上都有些睡不着。
不是因為太累,而是因為太興奮。
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極度專注,練刀也同樣如此。
總共就三招,他已經練習了上百萬遍了。
但是仿佛每一次,都有新的感悟。
對力量,速度,角度的全新感悟。
甚至,在腦海之內,他都能形成相關的刀光軌跡,還有刀子再每一處地方的力量和速度。
不僅如此!
他和所有兄弟們還每天都在學習人體構造,學習各種金屬密度,硬度,還有戰馬構造,骨骼硬度等等等等。
所學習的一切,就只有一個目的。
如何用最快的速度,最小的力氣,將敵人劈成兩半。
將敵人的戰馬劈成兩半。
如今每天的訓練時間超過了九個時辰。
按說已經筋疲力盡了。
但他睡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在腦子裏面一遍又一遍地練。
換成其他人,這麼枯燥的訓練早就進行不下去了,跟不要說在簡單的招式裏面領悟戰鬥的真諦。
但是這群血脈蛻變者可以。
他們之前光看天上雲彩變化,就能看一整天。
更別說練刀了!
哎!
如果人不需要睡覺就好了。
那我可以每時每刻都訓練,我簡直是太笨了,我的成績簡直是太差了。
這群人的成績真的太好了。
真正的突飛猛進。
比起剛剛血脈蛻變的時候,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了巨大的進步。
而且不像是蘭氏十兄弟那種天才式的突飛猛進,而是非常紮實的進步。
一步一個腳印,充滿血汗的進步。
蘭氏十兄弟要在苦頭歡的皮鞭之下才會拼命訓練。
而這兩千三百多個血脈蛻變者,完全是自己和自己拼命,自己和自己較勁。
苦頭歡需要時時刻刻壓制他們。
否則,這群人會拼命得不睡覺,就這麼一直練下去。
在別人眼中,他們就如同傻子一樣,就這麼一個斜劈,他們能練習幾十萬遍都不膩。
儘管只有三個月。
但他們的訓練量,卻超過普通軍隊的兩年。
就算經過血脈蛻變之後,他們依舊不是天才,但絕對是最拼命的一群人。
時光如梭,歲月如梭。
不能裝逼的日子,飛快而過。
三個月時間過去了。
距離邊境會獵僅僅只有幾天時間了。
這兩千多個血脈蛻變者在北苑獵場的訓練要結束了。
今天是最後一天!
所有人都要面臨最後的考核。
考核的內容很簡單!
每個人用百斤超級陌刀砍樹。
直徑一尺左右的大樹。
斜着砍下,一刀兩斷。
每個人都只有一刀的機會。
「這次邊境會獵,我們只派兩千人參加,有三百多人會被淘汰,不能為國爭光。」
「你們每個人,都只有一刀的機會,只要沒有砍斷一尺直徑的樹,就算是失敗,就會被淘汰。」
這個考核算是非常嚴苛了。
一尺直徑的樹,想要一刀砍斷?
何等之難?
這對力量,速度,角度都有最高的要求。
而且要是能夠一刀斬斷大樹。
那麼不管什麼敵人,不管什麼戰馬,都絕對能夠一刀兩斷了。
三個月時間,這群人揮舞兩百斤重的超級大刀,足足揮斬了一百多萬次。
現在是考驗成果的時候了。
王大第一個考核。
舉起大刀,深吸一口氣。
「呔!」
猛地斬下。
行雲流水。
一刀兩斷!
這一尺直徑的大樹,直接被劈成兩段。
第二個上場的是李狗子。
「呔!」
一刀兩斷!
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幾個時辰後!
沈浪完全驚呆了!
兩千三百多人,全部成功,一刀兩斷。
我我日!
這群人,太逆天了!
這次邊境會獵,真的是閉着眼睛都要贏啊!
註:第一更送上,我去吃碗麵然後回來碼字,兄弟們支持不要停啊,糕點就靠這個撐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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