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妃曲之今生鳳求凰正文第四百六十八章一心求死?她問的忐忑,卻不料影離竟然呆愣半晌,露出一個自責且苦澀的笑來:「是我害了殿下……」
「怎麼可能?」雪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怎麼可能?」一直都是默默聆聽的顏如魅竟也說了一句和雪兒同樣的話來,只是語氣中卻是質疑的成分居多,「軒轅昰從小殺人什麼手段沒使過?那直覺比野獸更加靈敏,就算是無色無味的毒藥,也不應該沒有任何察覺吧?」
「你說的不錯,不過——」影離的腳步一頓,整個人都是一僵,深深地嘆了口氣,話鋒一轉,「你說的是以前的他,不是現在的他。」
顏如魅一怔:「有何不同?」
「是我錯了,竟不知他對沈姑娘用情如此之深!」影離又沉默了很久,才喃喃開口,只是卻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自從沈姑娘離開之後,他就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明明吐着血,卻還要以酒度日,整個人醉生夢死,萎靡不振……」
雪兒楞住了,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離開之後,軒轅昰不曾尋找,竟然是因為他自己備受打擊,消沉到了如此地步。
她以為他會好好地做他的三皇子,太子,以至於好好地做這天下的皇帝,卻不知道她才是他的魂,失了魂的人,只是行屍走肉而已。
一具行屍走肉,又如何分辨酒中是否有毒,就算是味覺尚在,舔舐到的恐怕也只有苦澀的味道。何況,既然活着與死去已經只有一口氣息的分別,他又何必在意生死?
不在意生死,就更不必在意入喉的,到底是什麼樣的酒。
就算是毒酒,或許也好過一生的苦酒吧?
影離的每一個字,都好像一根尖銳的針,刺在她的心上,痛得無法呼吸。
顏如魅撇了撇嘴:「既然放不下,還不趕緊去找,喝什麼酒?」
這話她本是諷刺軒轅昰的,卻讓影離的臉色更加痛苦自責:「是我,不讓他離開,逼着他直接回京……」
影離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雪兒的心,也隨着他的聲音顫抖着,心疼着那個時候的軒轅昰,也無比擔憂此刻的軒轅昰。
顏如魅張了張嘴,下面準備好要諷刺軒轅昰的話也被堵得說不出來了,無奈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閉口不言。
若是不是自己離開,軒轅昰又怎麼如此消沉?若是自己當時選擇相信軒轅昰,也不會出現今日的局面。
一想到此,雪兒心中的自責並不比影離少,她咬着牙,猶豫了半天,才試探地問了出來:「這麼說,軒轅他……」
「也中了毒」四個字,卻是怎麼也說不出來,仿佛只要她不說,軒轅昰就依舊會生龍活虎一般。
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手中的戰天劍也在此刻發出了低沉的嗡鳴,似乎在訴說着心中的悲慟。
在雪兒看來,戰天劍是一把擁有自主的意識和靈魂的寶劍,有自己的情緒和意志,對於她更是有着莫名的親切和熟悉感。
然而現在她滿心都是軒轅昰的情況,也根本就沒有心思多想,只是隨着影離變得倉促的腳步,加快了腳步。
越走就越接近皇宮,血腥氣由淺淡也逐漸濃重起來,雪兒甚至還能看到拿着水桶清洗地面的宮人,只是腳下水中,那淡淡的一抹猩紅,卻是因為夜色濃重而看不分明。
影離還安然站在這裏,就足以說明這場謀反的結果,只是卻不知道這謀反的過程當中,到底有多少人,流了多少的血,又需要多少清水才能洗淨。更不知道這空氣中彌散的血腥氣,要過多久才能完全消散。
而事實上也的確是如此,影離是整個婚禮過程中,唯一個個滴酒不沾的人,也是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的人。
只是,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有半數以上參加婚宴的人倒地不起,這其中竟然還包括昭睿兩位郡王!
影離察覺到了不對,立刻就將暗血衛的人掉了過來,隨後還是御林軍中自己信得過的人,這才將一場危機由大化小,最火消弭於無形。
只是,這一次中毒的人實在是太多,就連軒轅德也因為心情好,喝了小半杯那帶着毒藥的酒,所幸中毒不深,很快就得到了控制。
最後唯一讓影離頭痛的就是,因為婚禮當時,軒轅昰一直不停喝酒,好像變成了一直酒罈子,根本就是在往裏倒,所以喝的比任何一個人都多,中毒也最深。
本來只是中毒的話,影離也不至於無力回天,可偏偏軒轅昰在賢郡王衝上前來試圖控制他的時候,又與對方交手,加劇了毒素在體內的運行,最後雖然一劍刺中了賢郡王的心臟,自己也受了不輕的傷。
賢郡王的血加上軒轅昰的血,將他大紅的新郎禮服,再一次染了顏色。
而賢郡王一死,英王軒轅旻根本就不成氣候,直接被影離的兵馬嚇得一灘爛泥,屎尿齊出,涕淚橫流地開始求饒,並且將罪責都推到了賢郡王的身上。說都是賢郡王蠱惑,自己一時鬼迷心竅云云。
不管怎麼說,英王軒轅旻好歹也是軒轅德的親子,就算是不成器,父子親情仍在,所以影離在請示過軒轅德之後,便將其暫時軟禁起來,等事態穩定之後再做處置。
雪兒的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隨時都有可能跳出來,終於是忍不住插嘴問道:「那現在呢,軒轅的傷勢如何,鮮血可曾制住?」
影離的腳步一頓,沉默了片刻,才艱難回答:「殿下他……不肯讓任何人近身,包括我,也包括新晉的太子妃……」
雪兒的臉色一白,身子一晃:不肯讓人近身,也就是不肯讓人包紮傷口的意思了?
軒轅昰這是一心求死嗎?
她只覺得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她整個心都緊緊攥住,此刻還在不斷加大着力道,讓她心疼,也讓她無法呼吸。
「所以,你就想起她來了?」一直安靜充當背景的顏如魅突然開口,語氣嘲諷,「想讓她去喚起軒轅昰的求生欲望?」
然後也不等影離開口,顏如就又繼續道:「然後呢?然後等軒轅昰解了毒,包紮了傷口,順利繼位之後,再將人趕走?「
這幾句話雖然沒有指名道心,可在場三人,誰都知道她指的是誰。影離頓時有些訕訕,尷尬在那裏,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雪兒心中也有些黯然,就算她再關心,軒轅昰和她,已經遙遠地好像是天與地的距離了。
不過,既然自己終究還是決定隨着顏如魅離開,在離開之前,讓軒轅昰安好,也算是了卻一樁牽掛了。
影離與顏如魅,同為承天教的左右護法多年,對於彼此的脾性可以說是十分了解。因此影離也只是尷尬了一下,立刻就再次開口:「說吧,你的條件。」
顏如魅嫵媚一笑,勾起的紅唇似乎比地上未曾清洗的鮮血更加嬌艷,目光更是帶着撩人的風情,一隻塗滿紅色蔻丹的手搭上了影離的肩,在他耳畔吐氣如蘭:「還是你了解我……」
影離眉頭一皺,肩膀一沉,便躲開了那隻手,冷聲道:「你若不說,我就當你沒有條件。」
「雪兒,走!」顏如魅的手搭了個空不惱,可是影離的話卻讓她瞬間翻臉,搭空的手一扯雪兒衣袖,轉身朝着來路欲走。
影離沒有想到顏如魅說翻臉就翻臉,雪兒也沒反應過來被顏如魅拉着,頓時就轉了方向。
她心中惦記軒轅昰的情況,正要開口,卻見顏如魅微不可查地對着她眨了眨眼睛,然後一指她肩上的包袱。
雪兒的心一冷,突然就醒悟過來,自己跑到京城來,本來就不是為軒轅昰而來,只是因為他的大婚而亂了方寸,竟連初衷都忘記了。
一時間心緒複雜,惶惑茫然,左右為難,搖擺不定。
轉了方向的身子,竟不知道是該朝着來路去,還是朝着去路走,是該依從自己的心去到軒轅昰面前,目送他平安,還是該以此來威脅影離,追問單正一家的下落。
她猶豫的時候,顏如魅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手肘狀似無意地一碰雪兒,朝影離道:「單正一家,是被你的暗血衛帶走了麼?」
影離楞了一下,看向顏如魅的眼神充滿不可思議:「你來京城,是為了找單正?」
顏如魅不置可否,挑了挑眉,等着影離回答。
影離沉吟了片刻,苦笑道:「單正和林若嬋夫婦,的確是被我派暗血衛的人帶到京城來的……」
他頓了頓,有些猶豫地看了雪兒一眼,最後還是說了一句:「畢竟天不可二日,對吧?」
這話似乎是在忌諱雪兒,又好像是對雪兒解釋,雪兒楞了一下,也就明白了影離的意思,天意山莊在江湖中的威望和地位,直接影響到了東靈皇族的利益!若是不能為他們所用,就只能將權力叫出來。
顏如魅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撇了撇嘴道:「原來,這個道理你也明白,只是你不覺得,你的方向錯了麼?」
這話讓影離的氣息一窒,又是半天默然不語,許久才道:「你說的,我心裏有數。」
「但願如此吧!」顏如魅有數不置可否,語帶嘲諷,最火話鋒一轉,「不過,事後我要見單正。」
影離想也不想就應道:「好。」
然而三個人卻並未停留,而是直接經過又繼續往前走去,腳步急促。路上的把守重重,影離拿出一塊令牌,這一路上幾乎可以說的暢行無阻,沒有了絲毫停頓。
這座府邸應該的新建起來的,至少雪兒之前在京城個時候並未見過,想必應該是專門為軒轅昰大婚所建的。
這裏的血腥氣更重,把守的人更多,刀出鞘,箭在弦,氣氛緊張。
影離帶着二人進了大門,一路前行,位置逐漸偏僻,越往裏走,越是重兵把守。
一道月洞門出現在眼前,裏面似乎是個不小的園子,只是雪兒的腳步還沒有跨過那門,就聽到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聲音;「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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