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陽郡,也就是天水郡,它叫天水郡的時候,郡治在平襄,它叫漢陽的時候,郡治在冀縣。筆神閣 bishenge.com
漢陽郡和三輔相鄰,兩地的臨界線便是隴坻。
隴地,是由隴山而得名,像隴坻、隴西等地名,都是從隴山得來的。
從長安進攻漢陽,需穿過隴坻,打下隴關、秦亭這兩處戰略要地,然後再攻佔街泉、隴城、清水這三座城邑,至此,方算是打開漢陽郡的門戶。
現在的問題是,隗囂在隴關、秦亭乃至街泉、隴城、清水這一帶,增派了大批的兵馬,至於每地具體駐軍的數量有多少,己方還沒有打探出來。
只不過根據探子們的預計,漢陽郡的敵軍總數,已經不少於十萬。
劉秀設想的是,己方兵分五路,同時進攻隴關、秦亭、街泉、隴城、清水這五地,讓敵軍首尾難顧,不管敵軍重點防禦的是哪裏,總是會有薄弱的地點。
只要己方能攻佔五地當中的任何一地,都算是打開了漢陽郡的門戶,此後,己方便可以以此為根基,向漢陽郡的縱身腹地挺近,進而一舉攻克整個漢陽郡。
他在大殿裏來回踱步,心中不停地琢磨着己方的進攻部署。
這時候,一名宮女走了進來,手中端着托盤,畢恭畢敬地說道:「陛下!」
劉秀看了宮女一眼,又瞧瞧她手中的托盤,問道:「裝的什麼?」
「陛下,是燕窩粥。」
宮女走上前來,將托盤遞到劉秀面前。
劉秀打開蓋子,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他淡然一笑,說道:「我記得,我沒有讓膳房準備燕窩粥?」
宮女福身施禮,說道:「是張謁者交代膳房做的。」
劉秀點點頭,將燕窩粥拿起,吃了一勺,感覺味道還不錯。
他看向宮女,這名宮女有有十七、八歲的樣子,看穿着和頭飾,應該是大宮女。
他隨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宮女連忙說道:「婢子叫彩珍。」
「是未央宮的宮女?」
「是的,陛下!」
長安現在已經不是都城,天子也不住在長安皇宮裏,但長安的皇宮可不是閒置着的,裏面依舊有大量的內侍和宮女。
平日裏,他們不用伺候主子,也沒有主子,主要的工作就是負責打掃衛生。
劉秀點點頭,問道:「你在未央宮幾年了?」
「回稟陛下,婢子十三歲入宮,現在已有五年。」
「這麼說來,你今年十八了,再過幾年就可以出宮了。」
通常來說,宮女到二十二歲,就可以申請出宮,到了二十五歲,如果還只是個碌碌無為的小宮女,那就要被強制出宮。
十八歲,放到現在是花樣年紀,但在皇宮裏,這樣的年歲已經不算小了,有點頭腦的姑娘,在這個歲數都已熬成了大宮女。
劉秀話鋒一轉,問道:「平日裏,你在宮內都做什麼?」
彩珍說道:「婢子主要負責宣室的打掃。」
未央宮的主殿,被稱為前殿,前殿不是一座宮殿,而是由三座宮殿組成,正中央的一座宮殿叫宣室,另外兩座則為偏殿。
劉秀聽後,點了點頭。
他對未央宮的情況不是很了解,通過彩珍,他倒是了解了一些宮內的狀況。
吃完了燕窩粥,劉秀也有些乏了,說道:「今晚,我下榻在承明殿。」
「這……」彩珍面露遲疑之色。
承明殿不是給天子住的,而是讓群臣們休息的地方。
天子住在承明殿,顯然是有些不太合適。
劉秀之所以選擇下榻承明殿,主要是承明殿連接着廣內殿,而廣內殿是未央宮的藏百~萬#^^小!說,裏面有許多的書籍,這是劉秀比較感興趣的。
見彩珍面露難色,劉秀擺擺手,含笑說道:「無妨。」
「婢子遵命。
婢子這就去準備!」
「嗯!」
其實彩珍只負責宣室,不負責承明殿,現在她是借近水樓台的便利條件,暫時充當了劉秀身邊的侍女。
彩珍帶着劉秀去到承明殿,然後指揮承明殿的內侍和宮女,清理內室。
在他們收拾房間的時候,劉秀去到旁邊的廣內殿。
這裏不愧是未央宮的藏百~萬#^^小!說,裏面的書籍多,而且種類也多,包括萬象,尤其是讖語書籍,擺了好幾個書架子。
當時讖學大行其道,而王莽又是讖學的狂熱愛好者,未央宮的讖學書記自然要比其它種類書籍多一些。
劉秀對讖學提不起太大的興趣,他更感興趣的是歷史類的書籍。
劉秀拿着一卷竹簡,正看得入神之時,彩珍走了進來,輕聲細語地說道:「陛下,承明殿已經收拾好了。」
「嗯!」
劉秀點點頭,手中依舊拿着書簡,動也不動。
彩珍走上前來,向四周環視,周圍只點了幾盞燈台而已,大殿裏光線十分昏暗,她都看不太清楚書架上的竹簡,陛下竟然還能看得見竹簡上的那些蠅頭小字?
彩珍很是好奇,越湊越近,劉秀終於回過神來,看着慢慢靠近過來的彩珍,淡然一笑,問道:「彩珍,你可識字?」
「婢子……婢子只上過兩年的私塾。」
「哦?」
在當時,能讓女子上私塾的家庭都是很不錯的。
他將手中的書簡遞給彩珍,笑問道:「這裏面的字,你都認識嗎?」
彩珍急忙接過來,大致看了看,緩緩點下頭,小聲說道:「婢子……認識一些。」
「讀來聽聽。」
劉秀含笑說道。
「婢子……」「沒關係,放心讀吧!」
彩珍深吸口氣,聲音緩慢地讀起來:「凡十二紀者,所以紀治亂存亡也,所以知壽夭吉凶也。
上……上……」讀了沒兩句,彩珍便卡住了。
劉秀說道:「揆。」
「哦!」
彩珍吞了口唾沫,繼續讀道:「上揆之天,下驗之地,中審之人,若此則是非、可不可無所遁矣。」
聽着彩珍的朗讀,劉秀緩緩閉上眼睛,身子向後一倒,躺在榻上,翻了個身,側臥於塌,同時眼睛也不睜地說道:「繼續讀!」
「是!陛下!」
彩珍捧着竹簡,繼續往下讀。
也不知過了多久,彩珍聽到劉秀那邊傳來冗長又勻稱的呼吸聲。
她停止了閱讀,轉頭看向劉秀,後者已經側臥在塌上睡着了。
彩珍慢慢放下手中的書簡,仔細打量着劉秀。
劉秀的樣貌很出眾,龍眉虎目,鼻樑高挺,在當時,稱得上是一位美男子。
就開國皇帝而言,劉秀絕對算是中國歷史上最帥的一位開國皇帝。
而且與一般的開國皇帝不同,他是個有文化,拿着高等學府畢業證的開國皇帝,為人隨和,平易近人,待人有禮,不擺架子,這些都是劉秀身上的優點。
不知過了多久,彩珍回過神來,玉面騰的一下變得通通紅。
她一個姑娘家,如此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名男子看,已經很無禮了,何況這位男子還是天子。
她小聲輕喚道:「陛下!陛下?」
正在睡夢中的劉秀只是囫圇不清地應了一聲。
彩珍細聲細語地說道:「陛下還是回承明殿休息吧,在這裏睡覺會着涼的。」
劉秀嗯了一聲,然後便沒了下文。
彩珍壯着膽子,抱住劉秀的胳膊,說道:「婢子扶陛下去休息。」
正處於睡夢中的劉秀懶得動彈,感覺有人拉扯自己的胳膊,他很是不耐煩地向回一收手。
彩珍受力,不由自主地撲到劉秀身上。
劉秀的睫毛動了動,而後緩緩睜開眼睛。
趴在他身上的彩珍,則是呆若木雞。
兩人對視了片刻,她才反應過來,急忙從劉秀身上爬起,結結巴巴地說道:「婢子……婢子……」劉秀收回目光,什麼話都沒說,重新閉上眼睛。
見狀,彩珍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
作為宮女,撲倒天子的身上,這是多大的罪過?
可天子並沒有責怪於她,這在彩珍的心裏,自然而然的產生出一種錯覺,天子是默許了她的做法。
看着重新入睡的劉秀,彩珍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她在未央宮足足做了五年的宮女,整整五年的時間,她今天才第一次見到天子,如果錯過了今日這次機會,接下來的四年,直至她二十二歲出宮,恐怕都沒有機會再見到天子了。
想到這裏,彩珍心跳得更快,跪坐在榻上,抬起手,將衣帶解開。
時間不長,她把自己脫了個精光,而後慢慢躺在劉秀的身邊。
等了一會,見劉秀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她主動吻上劉秀的唇。
這一下,劉秀可醒了過來,睜開眼睛一瞧,發現彩珍正赤身裸體地躺在自己身邊,他稍愣了一下,緊接着勃然大怒,翻身從榻上坐起,沉聲呵斥道:「穿上衣服,滾出去!」
「陛……陛下……」彩珍看到劉秀面色不善,嚇得結結巴巴。
劉秀面沉似水,沉聲說道:「你好大的膽子!立刻滾出去!」
彩珍嚇得連滾帶爬,抓住自己剛剛脫下的衣服,身子哆嗦成一團。
劉秀揚頭喊喝道:「張昆!」
張昆和洛幽早就去休息了,他這一嗓子沒把張昆喊進來,倒是把龍淵和虛英二人喊進來了。
兩人進入大殿,舉目一瞧,發現劉秀在坐在榻上,旁邊還有一名赤裸裸的宮女,抱着衣服,縮成一團。
龍淵和虛英躬身施禮,說道:「陛下!」
「把她拖出去!」
劉秀皺着眉頭,看了一眼彩珍。
龍淵和虛英沒有二話,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一人抓住彩珍的一隻胳膊,將其直接拽出大殿。
劉秀坐在榻上,揉了揉額頭。
宮女爬上龍床,得天子臨幸而上位,這種情況在皇宮裏不是什麼新鮮事,時有發生。
說起來,劉秀的太祖奶奶唐兒,就屬於這種情況。
當時景帝本打算臨幸程姬,可程姬來了月事,便讓身邊的侍女唐兒頂替自己,伺候皇帝。
結果一夜過後,唐兒懷了身孕,這才有了劉秀的先祖劉發。
景帝不喜歡劉發,原因也就在這兒,劉發的出身太低賤,是宮女所生。
劉發成年後,便被景帝迫不及待地打發到了長沙,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當時的長沙,那都屬於邊荒之地,是發配犯人的地方,好在後來劉發憑藉自己的聰明才智,又博得了景帝的喜愛,這才成為當時屬地最大的一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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