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潘玉良跟獻寶似的把孫艷菲送給她的畫拿了出來,放到沈晏均的面前。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沈少校,見着這副栩栩如生的畫,也不禁驚了驚。
「這是哪來的?」
誰什麼時候畫了這麼一副畫,他怎麼不知道?
潘玉良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說,「你猜?」
她讓他猜,那就一定是個他一般不會去猜的人,沈晏均想了想,然後說。
「孫艷菲?」
潘玉良有些吃驚,「你怎麼知道?」
沈晏均笑笑說,「你不是同我說過,你這同學畫畫很好?」
潘玉良鼓起臉,哼了聲,不大高興地說,「你沒事把她的事記得那麼清楚做什麼?」
她這飛醋吃的莫名其妙,是她讓他猜的,猜着了反倒不高興了。
沈晏均看着她吃醋的樣子,笑着將人擁進懷裏,在她嘴角印下個吻,視線落回到畫上。
「我不是將她的事記得清楚,而是將你說過的話記得清楚。」
這算情話?
不過潘玉良卻不得不承認,這種話她還是愛聽的。
她臉沒崩住地笑了笑,「好吧,算你會說話。」
沈晏均輕笑出聲,「不吃醋了?」
潘玉良哼了聲,「誰吃醋了,我還吃大米了呢。」
沈晏均擁着她,嘴裏說着無關緊要的話,「大米可不能吃。」視線在畫上細緻的一一略過。
沈晏均的視線最後也落在了那奇怪的落款上,他先是愣了一下,問說,「這落款是何意?」
潘玉良道,「艷菲說是她的筆名。」
沈晏均有些失笑,這人還整出個筆名了,不過這筆名倒像是孫艷菲的個性,胡亂又張狂。
這畫的確是好畫,況且在這晉城,能夠畫這樣的油畫的人,應該還沒有。
潘玉良倚在他懷裏,問着,「你說這畫放在哪裏比較好?」
沈晏均看着那畫,眯起眼睛沉吟了片刻,「就書房吧,這樣我便日日能瞧見。」
潘玉良也哼了聲,「你不用掛這畫,也能日日瞧見我。」
沈晏均點點頭,「你說的也是。」
好最終兩人商議了一番,還是把這畫掛在了書房,沈晏均一抬頭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等商量好完畫掛哪的事,潘玉良又問他,「佟祿的事,你可找過他?」
沈晏均嘆口氣,「你倒是一天到晚操心得厲害。」
他拿手颳了一下潘玉良的鼻子,潘玉良追着他的手指咬了一口以示抗議。
沈晏均道,「等中秋之後吧。」
馬上就要中秋了,到時候本家的人都要來府上,即便是想要幫佟祿,也只能等到中秋之後。
潘玉良剛想說什麼,沈晏均打斷她,「行了,你別擔心了,佟祿他們這次來是有事情的,即便我不找他,他也要來找我。」
說話間潘玉良已經被他擁着帶到床上,一沾床,她的腦子便有些不夠用了,打了個哈欠,頭一歪,便睡了過去。
她之前是嗜睡,每天總覺得犯困,一天要睡上好幾次。現在是能睡,倒頭就睡,夜裏起夜的時候也是閉着眼睛的,要不是每次她一動,沈晏均就立即醒來,知道她要幹什麼的扶着她起來,她在床上就能把自己摔得鼻青臉腫的。
沈夫人這幾日在忙着過着中秋那日的賓客名單,還有一些吃的用的。
錢珠兒在幫了她不少的忙,沈夫人也是越發的喜歡她。
「你們若是久住晉城就好了,可以時常來府里陪我。」
錢珠兒只是笑,再過些時日他們便要回去了,而且……
沈夫人又感慨地說,「還是你們年輕人好,可以跑一跑,像我與佟祿的父母他們,可就跑不動了。」
錢珠兒道,「大伯母還年輕着呢。」
沈夫人道,「也不年輕了,眨間眼晏均都快三十了。」
潘玉良插着話說,「娘,你可別說這年齡了,不然我會覺得自己虧着呢。」
沈夫人抿着唇笑,潘玉良比沈晏均小上十多歲,這也是事實。
「老夫配少妻才好,才知道心疼了。」
潘玉良故意嘆着氣道,「年齡的優勢啊。」
她說歸說,臉上倒也沒有嫌棄之意。
同樣的話還得分什麼樣的人來說,潘玉良說這些,沈夫人是生不起氣來的。
若是換了個人,估計她能翻臉。
潘玉良坐在一邊看着她們忙活,本來有心想幫一幫,但沈夫人心疼她,連根針都不讓她碰的。
紅衣跟潘玉良久了,說話有些沒大沒小了,「少夫人,您就別跟着添亂了。」
沈夫人瞪她,「這話讓大少爺聽着了,他若是罰你,我可不幫你。」
潘玉良也說,「我也不幫。」
沈夫人一邊梳理着賓客名單一邊道,「你大姐那邊是不是該讓晏均去接回來?」
錢珠兒手上動作這時也停了下來,她看向潘玉良。
她是知道這府里還有位少奶奶的,不過她來的不巧,她來也有些時日了,但還沒見着潘如芸人。
潘玉良勉強一笑,「前幾日便跟晏均哥哥提過,他說就讓大姐在那邊養着就好,就先不接她回來了。」
沈夫人皺起眉,「這能成嗎?」
這於禮也不合。
潘玉良不吱聲,沈夫人看了她一眼,大概知道她是有些彆扭。
便道,「等晏均回來我再問問他。」
沈晏均避着南京那邊的人,也沒去營里,帶着佟祿還有沈晏庭去了馬場。
沈晏庭騎着馬瘋跑了幾圈,通體舒暢,佟祿跟沈晏均也並排地跑了幾圈。
等到歇下來了,沈晏均問他,「如何?」
佟祿道,「久違的感覺。」
沈晏均又道,「你這次會來晉城,我跟良兒都挺意外的。」
佟祿神情怔了怔,隨即反應過來說,「世事難料。」
沈晏均神情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說,「佟祿,你才二十出頭,還很年輕,即使只能活到六十,你未來也還有四十年要活。所以你這前二十年,其實也不是很重要。」
佟祿靜默了會,牽着韁繩的手緊了緊。
半晌後,他雙腿用力一夾,手雙也用力將韁繩甩了起來,「駕!」
棗紅色的高頭大馬瞬間竄了出去。
已經慢了下來的沈晏庭夾着馬肚走至沈晏均身邊,看着絕塵而去的佟祿。
「堂哥這是馬瘋了還是他自己瘋了?」
沈晏均沒說話,手一揚,馬鞭抽在沈晏庭的馬屁股上,他的馬便一抬馬蹄,也竄了出去。
沈晏庭不防,身子往後一仰,差點從馬背上摔下去。
「大哥!」
這聲大哥喊完,他連人帶馬已經竄出去老遠。
三人在馬場呆了一下午,都十分痛快。
沈晏庭抹了抹脖子跟腦門上的汗,道了聲可惜。
「小嫂嫂什麼時候才能生啊,她現在什麼都沒不能做,整天窩在家裏。」
沈晏均算了算日子,「還有兩三個月。」
沈晏庭揚揚眉,「她要是知道我們今日來騎馬了,定然要羨慕死的。」
沈晏均笑笑,羨慕歸羨慕,她現在也有自己的分寸,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回去的時候,沈晏庭一路不成調的曲子。
方才還說潘玉良若是知道他們今日去騎馬要羨慕死,這不明提顯的顯擺嗎。
三人往廳里走着,錢珠兒一見佟祿,立即將手中的東西放下,拿着帕子走到佟祿跟前,替他擦着汗。
三人都穿着騎馬裝,不用問也是騎馬去了。
錢珠兒一邊幫他擦着汗,一邊道,「天熱,你身子可吃得住。」
佟祿面色淡淡地,說了句,「無妨。」
紅衣也不落於人後,塞了塊帕子到潘玉良手裏,示意她也給沈晏均擦擦。
潘玉良笑笑,「少校大人,可別拂了我們司令府第一紅丫鬟的意,來,我給你擦擦汗。」
原本以為沈晏均會說她無聊,沒想到沈晏均真的把腦袋給湊了過去,嘴裏說着,「夫人若是想,何必借着丫鬟的由頭。」
潘玉良的身子越來越重,她原本想站起來,但又被沈晏均的手給按回了椅子上。
沈晏均本來就長的高大,為了方便潘玉良給他擦汗,他不得不矮下身子,以一種奇怪的姿勢站着。
沈晏庭看看佟祿跟錢珠兒,又往沈晏均跟潘玉良這裏看了一眼,搖着腦袋嘖嘖兩聲。
「真是傷眼睛。」
沈夫人跟幾個丫鬟紛紛抿着唇笑。
沈夫人佯裝生氣地埋怨着道,「方才還有人幫我,你們一來,都沒人幫我了。」
錢珠兒已經給佟祿擦完了汗,她連忙走過來,撿起她方才放下的東西。
「我來幫我來幫。」
眾人又是一陣笑。
沈夫人看着他們三人說,「你們幾個一身的臭汗,快回去洗個澡吧,也舒服一些。」
沈晏庭跟佟祿都退了出去,只有沈晏均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先飲了一碗冰鎮的酸梅湯。
這一碗飲下,整個人都涼快了些。
他道,「這原來是母親的調虎離山之計。」
沈夫人瞪了他一眼,「你洗完還不是一樣回來喝。」
潘玉良笑眯眯地看着他,「可還要?」
沈晏均把碗遞給紅衣,示意再來一碗。
酸梅湯的一邊還放着冰鎮的楊梅子,沈晏均拿了一顆扔進嘴裏,有些酸,沈晏均看了眼沈夫人跟錢珠兒,見他們倆都沒瞧這邊,迅速一低頭,直接餵進了潘玉良的嘴裏。
餵完還嫌棄地說了句,「酸。」
潘玉良被他嚇了一路,暗暗地擰了他一把。
低聲斥責,「做什麼呢!」
沈夫人的餘光把他們這邊的動作都瞧進了眼裏,咳了一聲後說,「你們也注意些啊,這麼多人。」
府里的丫鬟都已經習慣了他們大少爺跟少夫人這般了,早就都當自己是瞎了。
等到沈晏均又喝了碗酸梅湯,沈夫人才道,「如芸那邊,你是不是該去接回來才是。」
沈晏均看了潘玉良一眼,後者假裝不看他,腳卻在底下踢着他的腿。
沈晏均對着沈夫人道,「不用,就讓她在潘府養着吧,這事本也沒什麼用得着她的地方。」
沈夫人道,「哪裏是用不用得着的問題,這是禮節的問題。」
潘玉良要扶正妻,潘如芸這個原本的正妻不在總不像話。
沈晏均的臉色已經淡了下來,還是那句話。
「良兒跟她之間沒什麼禮節不禮節的。」
沈夫人被他口氣里涼意有些驚着了,但轉念一想,沈晏均說的也對。潘玉良自打嫁進司令府之後,跟潘如芸之間倒也從來沒有按什麼禮節走過,都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沈夫人倒也想作罷,但還是有些擔心潘府那邊會有什麼意見。
「我們要不是去請她回來,親家老爺跟親家夫人那邊,會不會不高興?」
沈晏均道,「不會,娘,您放心吧,這事沒有問題。」
沈夫人也不知他哪裏來的自信,這潘如芸跟潘玉良同為潘家女兒,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哪裏會沒有問題。
但他堅持,潘夫人便也不再說什麼。
沈晏均又陪着坐會,然後拉着潘玉良一塊離開了。
錢珠兒在他們走後對沈夫人說,「晏均堂哥跟良兒嫂嫂的感情真好。」
沈夫人就喜歡聽這種話,她看着錢珠兒道,「你跟佟祿也不差。」
想到佟祿,錢珠兒不禁道,「我……回院子去看看。」
沈夫人特別寬容地道,「去吧去吧,你幫了我許多,剩下的事也不多了。」
錢珠兒告退,回院子的時候,果然見已經洗完澡的佟祿正靠在榻上吸着大煙。
錢珠兒抿抿唇,也不說話,只徑直坐到一邊抹着眼淚。
沈夫人把宴席定在了中秋節這天的中午,特地去請了沈氏的族長過來,族長幫着改了族譜。
潘玉良在沈晏均穿着特意定製的新衣服,也是紅色,只不過不如他們成親的時候穿的那樣喜慶。
連沈晏庭跟沈晏回都沾着光混了套新衣服,臉上寫着喜氣洋洋。
潘玉良在沈晏均跟紅衣的攙扶下又重新給沈司令跟沈夫人磕了頭。
之前潘玉良成親的時候用的那個喜婆站在一邊說了些吉祥的話,眾人連連說着恭喜,這便算是成了。
沈夫人準備了好些時日,為的就是這一刻。
等到禮成的那一刻,才算是放下心來,否則還要整日擔心自己的長孫淪為庶出。
可能是沈夫人或者沈晏均事先打過了招呼,來賀喜的人沒有一個人面潘玉良面前提潘如芸。
只是他們越是有意避開,潘玉良倒是越想着。
等無人的時候她便問說,「也不知二姐去同大姐談過沒有,也沒什麼動靜了,你說我改日是不是還得去趟二姐那裏?」
沈晏均看着懷裏大腹便便的人,心想潘如意肯定是去找過人了,只是潘如芸那人,估計潘如意是碰了釘子,否則的話潘如意不管怎麼樣也會差人過來說一聲。
中秋節過後的第二日,重曉樓來了趟司令府。
這還是他自上次跟着蘭園的人一塊離開後第一次來司令府。
府里的人也沒認出來是他,這讓重曉樓鬆了口氣。
沈晏均找他有事,趙副官領着他一路往書房裏走。
路上碰到沈夫人的時候,重曉樓只行了個禮,也沒多說話。
趙副官對着沈夫人道,「營里的人,少校有些事要吩咐。」
沈夫人點點頭,「你們去吧。」沈司令跟沈晏均的這些個事,她向來是不管的。
趙副官領着重曉樓進了沈晏均的書房,沈晏均拿了幾份文件給他,「你把這些整理歸類一下,寫三份報告,一份要發給南京那邊,一份給成都那邊,另一份交給司令。」
同樣的東西,交給不同的人,寫的自然也要不一樣。
重曉樓做這些倒做的細緻,沈晏均事先把要求跟他提了,他便能做得很好。
沈晏均說完頓了頓,又說,「有些急,後天便要,你得趕一趕。」
不然的話,沈晏均也不會特地把他喊進司令府。
等到沈晏均把事情交代完,重曉樓說了句,「我會按時完成。」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他轉身的時候,目光不經意地落到書房裏那幅掛在沈晏均的桌子的對面牆上的畫上。
沈晏均以為他在看畫中的人,剛要不悅,卻發現他的眼神卻分明是往下落在那畫上的落款上。
重曉樓背對着沈晏均,「沈少校,我能問一句,這幅畫是誰畫的嗎?」
沈晏均倒不覺得這事有什麼好瞞的,他道,「是良兒的那個同學。」
說着他又道,「你見過她,上次她跟同良兒一塊去地營里。」
這時候一邊的趙副官也一邊笑一邊說,「人家還調戲過你。」
被在沈晏均橫了一眼後,趙副官才止了笑,重新換上他那副面無表情的臉。
重曉樓自然是記得這個人的,他又問,「那這落款的草色是何意?」
沈晏均皺皺眉,覺得這重曉樓對這落款很有興趣,他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是她的筆名。」
他當時看到這個落款時也有些奇怪,也或許重曉樓跟他一樣純粹是好奇。
畢竟像這麼奇怪的筆名,也不是一般人會取的。
重曉樓在聽完沈晏均的話後,身形不禁一震,沈晏均不禁問,「怎麼了?這落款有問題?」
重曉樓連忙搖搖頭,「不是,我只是覺得這落款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還以為是位先生,沒想到是……沈少校能確定這幅畫真的是那位孫小姐所做嗎?」
沈晏均難得好脾氣地道,「這晉城裏能畫這種畫的人可以說應該沒有吧,良兒以前就說過她這同學畫功了得,又習得一手好字,這畫應該是她所作。她這同學,若不是家中出了事,說不定也能有一番作為。」
重曉樓似乎還有問題要問,但一想,他這身份也不合適,於是咬咬牙道,「沒什麼事,我便走了。」
沈晏均點點頭。
等他走後,沈晏均才對着趙副官道。
「你去查下怎麼回事,他這反應可不太對。」未必有些好奇過頭,而且重曉樓這個人可不是一個隨隨便便會對別人有什麼好奇心的人。
趙副官應了聲是。
到了晚上,沈晏均在燈下看書時忽然想起白日裏重曉樓說的話,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現在一想,沈晏均便也覺得這草色二字,他似乎也在哪裏見過。
沈晏均放下書想了一會,忽然站起身,走到最角落的一個書架邊。
那書架上放着的都是沈晏均已經看過的一些報低,還沒來得及收拾出去的。
這種東西沈晏均一般都不太扔,如今找起來也方便。
他在那堆舊報紙里翻了翻,很快就打到了他要的東西。
沈晏均的目光在報紙上掃視了一眼,最後落在一篇文章的作者上。
草色!
原來還真是在報紙上見過。
潘玉良見他站在架子邊發呆,不禁疑惑地問,「怎麼了?」
沈晏均拿着報紙走到她身邊,邊走走說,「你那同學倒是神奇。」
潘玉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說誰?艷菲嗎?」
沈晏均把報紙放到她面前,指了指上面的名字。
潘玉良順着他的手指看到了那兩個字,也是一愣。
「是艷菲?」
沈晏均點點頭,「應該錯不了。」
潘玉良又問他,「你是怎麼發現的?」
沈晏均看了她一眼後說,「重曉樓今日來了府里,是他提醒了我的。他看到了畫上的落款,覺得熟悉,便問了我,我也才想起來。」
沈晏均又回過身去架子上翻了一翻,又找出幾份報紙,上面均有草色這個筆名發表的文章。
潘玉良在這幾份報紙上來回看着,這些文章也沒有特定的主題,有的只是短詩,有的是散文,還有兩篇時事分析,從這些文章上來看,的確看不出出自一個女人之手。
「她怎麼沒同我說過這事?」
沈晏均道,「她沒說應該有沒說的原因吧。」
不過照沈晏均來看,這孫艷菲八成是忘記說這事,她能在送她的畫上落款草色二字,便說明她也沒想瞞過,否則的話也不會用這兩個字來落款。
不過……
想起重曉樓白日的反應後,沈晏均又覺得,如果這事是孫艷菲的刻意為之,那便不好說了。
他那日故意把孫艷菲拖下水,但事後孫艷菲與陳立遠好像也並無事。
陳立遠連跟他老子陳局長都翻了臉,他可不認為他還真能瞧得上孫艷菲的美貌,能做到事事不與她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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