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嗎?穆小姐。」冷溪顏穩住身子,不解的看着突然停下來的穆若青。
等她轉過身來看清楚她的臉時,冷溪顏着實被嚇了一跳,穆若青的額角不斷有汗冒出,而她的手緊緊的攥着胸前的衣服,臉色越來越蒼白。
「你…你怎麼了?」冷溪顏伸手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看了看周圍想要叫住走在另一條路上的下人:「要不要緊,我還是叫人來吧!那邊的…」
「別,不要…不要叫人過來,」抓住冷溪顏的手,穆若青又咳了一下,她用哀求的眼神盯着冷溪顏:「不要叫人來,我不想…不想他們再…再為我擔心受怕。」
冷溪顏默然,看着她越來越難看的臉,還是順從了她的要求。她的身高才到穆若青的頸處,就算穆若青因為最近發生的事變得很消瘦,可更加瘦弱的冷溪顏扶着她還是有些吃力。
「那處假山那裏有個涼亭,」像是知道冷溪顏扶着幾乎將全部體重壓在她身上的自己未免餘力不足,穆若青顫抖着身子指着假山後面的涼亭,「我們、我們去那裏,休息一下、休息一下我就…就沒事了。」
「涼亭那裏嗎?」看了一眼從這裏到涼亭的距離並不遠,冷溪顏皺着眉頭一步一步的向那裏艱難的走了過去
。臉上雖然沒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在心裏卻和藏在袖子裏的鳳狸月一直嘀咕個不停:沒想到穆若青看起來很瘦,扶起來卻這麼重,要不是看在浮生大哥的面子上,我真想將她一腳踹到水裏去。
姐姐放心,以後狸月會變得很輕很輕,姐姐千萬不要不要狸月,更不要將狸月丟到水裏去…
然而鳳狸月可憐巴巴的回答令冷溪顏的臉變了又變,最後只得安慰她。
姐姐不會不理狸月,更不會將狸月丟到水裏去,狸月如果困了就先睡一覺吧,等你醒了我們說不定離開這裏了。
恩…
雖然看不到鳳狸月的樣子,冷溪顏還是感覺得到她睡了過去,也不知道這樣過多的沉睡對鳳狸月來說有沒有危害…
將穆若青扶到涼亭里的一張凳子上,冷溪顏再抬頭時,已整理好了心態。
「咳咳,真是麻煩你了,溪顏妹妹。」休息了一會兒,穆若青的臉色漸漸變得紅潤了,面帶感激的看着同樣坐在石凳上喘着氣的冷溪顏,「你又救了我一次。」
「穆小姐客氣了,」似乎不習慣穆若青對她的稱呼,冷溪顏的眉揚了揚,「穆小姐還是叫我冷溪顏的好,至於妹妹這個稱呼,我實在是高攀不起。」
「什麼高攀不高攀的,若不是你,我怕還…若真的說起來,叫你妹妹都是委屈你了。」穆若青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恩人,救命恩人,你是我的貴人啊。」
「穆小姐說笑了,」捋了捋自己剛才弄亂的頭髮,冷溪顏並不打算和穆若青說些客套的話,「穆小姐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一出來就…」
「一出來就病態百出嗎?」看着假山的某一處,穆若青自嘲的笑了一下:「那根本就不是病態百出,而是因為無法接受我爹和浮生用我做賭注這個事實而已。說起來多麼可笑啊,我兩個最親近的人,卻這樣聯合起來傷害我。」
「穆小姐,我想你應該是誤會浮生大哥了 。」雖然不想說什麼,可冷溪顏還記得浮生那沮喪的樣子,站起來走到了水池前:「他也是根本沒有辦法,當時擺在他面前的不是只有這一條路嗎?我想,他也是不忍傷害你的吧。」
「可是,那些絕情的話他還是說出了口,就連我們定情的信物,他都給摔碎了。」穆若青的神情有些悽然,眼角有星星點點的淚光浮現:「若不是經過這場大病,我又怎會想起那刻意被我忘記的場面,浮生摔碎玉笛時那種一無反顧,轉身時的絕情,至今都還停留在我的腦海里,怎麼忘都無法再忘記。」
「那你打算怎麼做?真的打算讓他斷笛重塑?這根本就不可能吧。」冷溪顏雖然不知道當時的情況,可也還可以想像得出,跌坐在地上淚眼婆娑的穆若青看着心上人浮生就那麼無情的轉身離開的情景,那種悲傷和絕望,只有穆若青一個人知道吧。
「我要讓他嘗嘗我所受的痛楚和煎熬。」就那麼一瞬間,穆若青的身上的氣勢瞬間變得異常陰冷。
嗚嗚
「什麼人在那裏?」聽到有奇怪的聲音,冷溪顏迅速的來到了假山的後面,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人躲在那裏。
「是你感覺錯了吧,可能是風聲。」等冷溪顏回來,穆若青淺淺的笑了下,用手絹擦了擦眼角的淚:「可能是風太大了,你聽岔了吧。怎麼可能有人會躲在這裏聽我們講話呢。」
「也許吧。對了,穆小姐,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次將周圍看了一下,確實沒有適合人藏身的地方,冷溪顏這才回過頭來看向穆若青:「你打算真的和浮生大哥解除婚約嗎?這樣,是不是太草率了些。」
「呵呵,怎麼會,我只是先讓他感受一下我當時的那種心境罷了,我那麼愛他,當然會和他成親,」穆若青的臉上漸漸染上了些紅暈:「然後我們會生一群孩子,過着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也要等酆都城的危機過了才可以吧。冷溪顏偷偷的在心裏加了句。不過說到酆都城的危機,冷溪顏倒是想起了什麼,但是看着現在穆若青的心情,她也不好開口。
「那個,溪顏,」知道冷溪顏並不喜歡自己叫她妹妹,穆若青還是識趣的換了稱呼,只見她也同樣猶豫,似乎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我能不能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剛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問穆小姐。」冷溪顏顰眉看向一臉不安的穆若青。
「就在你來的時候,我昏迷之前有沒有說過什麼?」穆若青拉扯着手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忘了些事情,完全不記得當時說了些什麼。」
「忘了…你自己說了些什麼?」冷溪顏的心跳得稍微慢了一拍,然後搖了搖頭,堅定的說:「沒有,當時我並沒有聽到穆小姐說什麼,就連當時坐在你旁邊抱着你的浮生大哥,我都沒聽他提起你說過什麼。我想,當時你應該直接昏了過去吧。」
「哦,是這樣啊。這樣最好不過了。」穆若青緊繃着的臉鬆了下來,似乎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又輕笑着看向冷溪顏:「溪顏有什麼事想問我啊?」
「沒了,現在沒什麼事了。」將她的表情暗自收在眼底,冷溪顏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想問的了。
穆若青站起身看着身後的假山,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冷溪顏的眉頭皺得越來越緊,心裏的疑惑只覺得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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