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聲明一點。」
王智將赤狐交代完,看着黎若白。
黎若白餵完赤狐牛奶,抬頭看着王智。
「不是我被韓勠從乘風天下挖走做他的跟班。」
王智攤手:「事實上是我勸他離開乘風天下,不再簽進來而是自己開公司。」
黎若白一愣,似笑非笑:「我沒想到他這麼聽話。」
王智搖頭:「他當然不聽我的。不管我怎麼勸,就在見了周董事那天晚上。哪怕他很生氣,可拒絕我的理由只有一個。」
看着黎若白:「就是你。」
黎若白笑:「如果是因為我,他就不會……」
「是你拽他進來的。」
王智開口:「當時我在一邊也看了個大概。從始至終雖然經過幾次和宓姐談判,可是最終他沒有提過什麼條件就答應了。」
示意黎若白:「你承認他答應進來是因為你個人原因更多吧?」
黎若白偏頭:「我也沒說不承認……」
王智皺眉:「哪怕你當時是好心,覺得他剛可能會出名,被以前公司雪藏。你想給他一個更好的環境發展。可你想過他的未來該怎麼走嗎?他的才能還有他的特點,甚至他對未來的規劃?」
黎若白輕笑:「這麼說是我考慮不周了?」
王智開口:「這個我不和你犟。而且他也沒給我犟的機會。我說了,我勸他走,他拒絕的理由很簡單。就一個,他不想你拽他進來協議都簽了,最後卻毀掉協議自己開公司,讓你為難,承受公司的非議和不滿。」
「那他……」
黎若白看着王智。
王智點頭:「所以我當天晚上什麼話都說了。就只是這一條繞不過去。我肯定信任他以後的發展前景,也欣賞他重情義,但是說實話也有點頭疼他這一點,太認死理。明知道未必是對的,卻依然堅持。」
黎若白摩挲懷裏喝了牛奶就要睡着的赤狐,至少這麼大看不出野性。輕輕嗚嗚叫在她懷裏。
「那他不還是走了嗎?」
王智輕嘆:「就在我最後走的時候,勸他一整晚的話沒作用。無心的一句話,反而讓他動搖了。我也是後來才想通讓他動搖的原因。」
直視黎若白:「他想對你好。無條件無理由,至少在我看來。條件和理由都不重要,但是能力呢?我對他說自己都在人家屋檐下,還想保護人家,太天真了。」
輕聲開口:「我想也是這一句讓他下定了決心。」
黎若白低頭沉默,許久之後開口:「想那麼多,哪個藝人不是這麼過來的。」
王智點頭:「是啊。他自己還被公司雪藏過呢,照比你被公司的力捧差遠了。」
疑惑探身:「可是小黎啊。該承受和該適應的,是你自己的事。可是如果別人對你比對自己都好,有沒有這個權利?如果可以更好,為什麼滿足現狀呢?」
黎若白咬着嘴唇沒說話。
王智攤手:「之後的事就簡單了。他想和你說來着,是我讓他不要告訴你。因為他註定要走的話,你和他的關係公司也知道。本來公司就有點意思借用你控制他。如果真的可以對你好,他不在乎。但明顯很有可能是為了控制他而讓公司比以往力度更大控制你。束縛你發展的自主權。」
看着黎若白:「這種藝人你見多了吧?外表光鮮亮麗一堆粉絲尖叫接機之類的,其實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公司掌控。就是捧起來賺錢的一個木偶傀儡。」
黎若白胸口起伏,半響看着王智:「那在他那住一夜,還有借錢的事,都是他叫你散出去的?」
王智失笑:「我開始就說我先聲明,不是我跟他一起走做跟班,是我慫恿他走。」
探身開口:「你以為我是給他背鍋嗎?我老實和你說,如果不是他,我估計我要做的比現在更狠。當然目的是撇清你和韓勠不簽約乘風天下的關係。因為如果不狠一點,就沒法撇清。實際上我們也不知道公司在韓勠確定不簽約之後,會怎麼對待你。」
看着黎若白:「你以為你紅公司就會這麼算了?不敢動你?你不是梁宓啊。梁宓是創始人,有股份。而且是真正的頂樑柱。你是純粹公司運作捧起來的,公司可以捧起你,也可以捧起別人。這才是你和宓姐真正的區別所在。」
攤手示意:「公司眼裏本來韓勠就是借着蹭你捆綁你紅的,結果說了要簽約最後節目結束自己開公司不簽了。這筆賬以後怎麼找回來再說,但肯定先找你的麻煩。」
黎若白皺眉:「還更狠一點?」
王智點頭:「我告訴你什麼叫更狠一點。就是完全瞞着你不讓你知道,然後最後狠狠的踩你一下。這樣公司即便埋怨你傻被人騙財騙色,至少不會覺得你是和他勾結一起。只會當你也是一個可憐的受害者。如果事先告訴你,哪怕你力爭要留下他。可他註定要走的情況下,過程公司不會看重,只會說你私心裏也是站在他那邊,然後占公司便宜。」
黎若白開口:「章總不是你小姨嗎?」
王智反問:「董事會知道嗎?你以為這事能爆出來?那亂子更大。」
看着沉默的黎若白,王智開口:「你也這麼紅。不會天真的覺得你自己的就是你自己的吧?你渾身上下可以說,除了找你陪金主喝酒過夜你能拒絕,其餘的都屬於公司。別人蹭你捆綁你不是需要你同意,是公司同不同意。包括宓姐一直帶着你,有她自己喜歡你的原因,更大一部分是她也必須聽公司的,要帶新人。不是你也是別人。」
示意黎若白:「一句話。他蹭你熱度就是占公司便宜。你拽他進來就是他佔了便宜要回報公司。而他如今不簽約自己開公司,就是佔了便宜不想回報。你如果什麼都知道,在裏面的立場又模糊,就是背叛公司。」
黎若白輕嘆:「好複雜啊。」
王智開口:「他就是不想你想那麼多,考慮那麼多。只要開心工作然後更紅才好。其餘的都不要管。可是他留下在公司里,永遠做不到。不管多紅多成功。他所有的利益都要和公司對半分。他成長到什麼高度,公司也回相應成長。他只能離開,自己做。雖然艱難點,但總有希望有一天站的位置是公司不敢輕易得罪的。」
黎若白抬頭輕笑:「為了我?」
王智搖頭:「不是為了你,他留下就好了。老實說,他如果只考慮自己的話,一個工作室的自主權,他還有信心保住。而且既然不求公司給資源,也就不怕公司束縛。有求於人才會地位低下,公司不給你資源,或者沒能力給你資源,你還會聽公司話嗎?乘風天下解約的藝人還少嗎?十幾部戲捧不紅就怪公司然後就叫着解約的,現在就有,你打聽一下就知道。」
黎若白沉默了。
王智從兜里有拿出一個小盒子遞過去。
黎若白疑惑接過:「是什麼?」
王智開口:「生日禮物。」
黎若白茫然看看懷裏的赤狐,又看看小盒子。
王智搖頭:「誰說禮物只能送一份的?」
探身開口:「他的原話。」
黎若白咬着嘴唇,打開小盒子。居然是一串黃色的手鍊。
只不過不是貔貅,是一隻狐狸。惟妙惟肖。
「黃水晶。」
王智開口:「你知道送他貔貅手鍊的時候,和他說過。黃水晶其實大多數都是假的,但實際上真的黃水晶不便宜。而且大多數產於巴西。這是他從國外定製的,並且找了專家鑑定。」
黎若白緊緊攥着手鍊,王智看着她:「他說,只要用心找。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你送他和田玉手鍊,在他的生日。如今月3日,他送你他曾經說過的黃水晶手鍊。只不過他的估計是假的,這一串是真的。」
王智開口:「我說了是我想要更狠一點。雖然會讓你承受非議,但也只是局限公司里。這種家醜不可能外揚的。但他最後還是不忍心,提前告訴你了。幸好現在公司最多也就是非議,聽說李董事也只是恨鐵不成鋼,卻沒覺得你是背叛公司。已經達到目的了,這你都受不了。你就只想得你自己。」
黎若白深呼吸,低頭嘀咕:「那……那他至少……」
「至少什麼?」
王智看着她:「他昨天連夜趕回來,小鯤導演都不高興。畢竟馬上就殺青了,還請假還走。是他保證今天就回去的,其實劇組都知道是為你過生日。凌晨回來沒睡覺,佈置房間。然後讓我去取禮物,等着一切都弄好,然後找你過來過生日送禮物,順便再把事都和你說一下。」
笑着起身要走:「結果呢?你上門話都不讓說,直接要欠條?寫了欠條就走。」
「咔嚓。」
臥室門打開,玲玲瞪着王智:「你誰啊你?!過來送幾件禮物一通數落?放完屁就走?!小黎為他承受多少?借錢要欠條有錯嗎?」
王智看她一眼,理都沒理。
從兜里拿出一張卡。黎若白目光一凝,那張銀行卡眼熟。
好像就是自己那天轉賬的卡。
「簽不簽字你自己看着辦吧。」
黎若白拿起一看,股份合同。國民影視綜藝傳媒公司。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一百萬本金入股。
黎若白手發抖。
王智開口:「這是原始股。我和陳姐都沒你多。而且是保值不稀釋的。」
指指那張卡:「裏面有一百萬。密碼是你生日。錢還給你,股份保留。哪怕以後倒閉了,你的本金已經提前給你。可如果以後做大了,你自己想想一間公司的百分之二十股份是多少?比乘風天下宓姐占股都多。而且聽說去見總桔趙局你也去了。他的幾個策劃趙局怎麼評價你比我清楚。公司前景如何你身為股東應該會有個基本的判斷。」
整整衣領,王智朝着門口走去。
黎若白胸口起伏,拿起手機要撥打。
王智在門口穿鞋:「他已經回吉安市了。沒法等了。正好你自己好好考慮吧。反正錢也還了,禮物也送了。從來他對你也都沒有任何虧欠考慮不周的地方。甚至至今還覺得欠你的,一直想還你。努力要做到什麼地步才能讓你開心。」
目光冷漠看向玲玲:「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玲玲白了王智一眼,卻也的確沒說話,只是坐在黎若白身旁,看着她手裏的合同。
難得的,也有些艷羨。雖然她不是藝人。
「哐。」
王智開門關門離開。聲音驚醒兩個人。
許久之後,玲玲覺得要說點什麼,黎若白已經默默站起。走進臥室,輕輕將門關上。
只是懷裏抱着赤狐,手裏拿着黃水晶手鍊。
股份合同和銀行卡放在那裏,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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