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皇太一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切是那麼的突然,比毫無理由燒起來的愛情還要更加令人不知所措。
「是誰!」
梅菲斯特比皇太一更快地恢復了冷靜,立即鎖定了槍聲響起的地方。
那裏早就看不到硝煙。
只能看到兩個相互攙扶着的人影,比較高大的一個身穿黑色的長風衣,正要將抬起的手放下。
他的動作很遲鈍,也很艱難,幸好還有另一個人扶着他,否則很可能連最基本的瞄準都做不到。
「司命?另一個是鬼牌?這是什麼新鮮組合?」
皇太一毫不困難地認出了那兩個人。
「大哥哥!他還活着!」
梅菲斯特立即彎腰拾起剛才被嚇得掉到地上的劍,橫在了她和皇太一面前。
「不,那應該是臨死的抽搐……等一等……這……這是什麼?」
皇太一的心頓時被一種極為噁心的感覺所佔據,臉色微微有些發青,手指不由自主地抖動了起來。
如果寧安平當場復活了,說不定還比現在的一幕要更讓人能夠接受一些。
他額頭上中槍,真相不明的子彈徹底將他的防禦貫穿,射進了大腦。
可是他的太陽穴部分卻高高地鼓了起來,好像有什麼生物在裏面蠢動着。
噗嗤——
很快,裏面的生物撕開了他的皮膚,緩慢地蠕動了出來。
這種生物的外形就像是一個微縮的大腦,周圍生長着許多帶着纖毛的觸手,在大腦的正中部分鑲嵌着類似人類眼球的物體……或者說那個真的是眼球。
微縮大腦利用觸手在寧安平的屍體上爬行,但很快就失去了力氣癱倒在地,觸手徒勞地到處擺動,好像人臨死之時的掙扎。
最終,微縮大腦的表面裂開了許多觸目驚心的縫隙,從裏面流淌出一些紅白相間的液體,接着整個都化作了一灘血漿。
應該是死了吧?
「呼……關於這件事,我很想聽你們解釋。」
皇太一按着自己的胸口,讓狂跳的心臟慢慢穩定下來之後,這才開口問道。
他發現鬼牌的頭上有着包紮過的痕跡,好像被什麼東西毆打過,太陽穴部分的繃帶滲出了一點血跡。
是不是和寧安平頭上爬出大腦怪物的那個地方是一樣的?如果是的話……
「稍等……他說不定還有救……嗚……拜託……」
鬼牌現在已經十分虛弱,剛剛開口說了一句話,人就陷入了半恍惚的狀態。
「你就先別說話啦!阿太,看看他還能不能救過來!」
司命費力地扶着鬼牌讓他坐下,滿頭大汗。
「哦……知……知道了……」
皇太一急忙和梅菲斯特衝到了寧安平身旁,兩人不約而同地繞開了那一灘地上的血漿。
「竟然還真活着!你是小強嗎!但是這麼重的傷不急救的話肯定會死啊!血都止不住!」
梅菲斯特試探了一下,發現寧安平的氣息居然還在,頭爆了還能繼續活着,人類的極限有些時候也是一種很謎的設定。
「那麼,誰會急救?」
皇太一現在是長假摸魚的最後一天猛然想起馬上就要上班搬磚了的表情。
「他……這就是團里的奶倒了對吧……南無……」
梅菲斯特閉上了眼睛,徹底變成了鹹魚,一點都不想反抗這奇妙的命運。
「不,等等,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喂!他腦袋裏的東西已經跑出去了,我知道那東西肯定不對勁,現在他是什麼狀況?」
皇太一已經察覺到恐怕寧安平和鬼牌偏執而怪異的行為都是因為被這種類似大腦的怪物所寄生的緣故,但不確定寄生體死掉了之後會有什麼問題。
「呼……應該……沒關係……不會再被影響……」
鬼牌坐在地上,一邊喘息一邊回答皇太一的問題。
「那應該還好,他的自我再生能力挺厲害,已經開始一點點恢復了,不過子彈怎麼辦?」
為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皇太一指着寧安平額頭上的槍傷給所有人看,這一槍顯然是擅長射擊的鬼牌所為,毫無懸念的劇情殺。
「沒有實體的子彈,是能量構成的。」
鬼牌無力地搖了搖頭。
「是的呀,我都快被抽乾了,沒有子彈,有吃的嗎?」
司命像只站起來討要食物的小狗,可憐巴巴地看着皇太一和梅菲斯特。
「具體什麼情況?我能猜到你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擺脫了控制所以才和他反目,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啊,班長人呢?」
皇太一隻好將僅有的應急食品全都交給司命,現在實在是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更想知道班長的去向。
梅菲斯特無聲地低着頭,似乎在思考什麼,臉色越來越凝重。
「哎,我們也不是很清楚,相關的記憶丟失了很多,我們只知道我們的優勢是所有人同時存在,即使有誰被控制了,其他人也會想辦法幫他擺脫控制,不過好像還是無意之間做了什麼不好的事。」
鬼牌的身體開始變得閃爍,聲音也變得好像數個人一起在說話,他擁有數種不同的人格,每個人格之間不僅是獨立的,甚至還能以不同的姿態顯現。
「大佬和我找到了正在掙扎的他,當時大佬馬上判斷他肯定有問題,把他腦子裏藏着的東西趕出來打碎了,然後他醒過來之後說一定要幫忙。在裏面找東西的時候大佬又發現了能讓我的神力轉換成武器的裝置,抽了我體內神力造了幾發子彈,對這種怪物有特效而且不會傷到人,今天運氣超級好。」
司命這次倒是沒有糊裏糊塗的,她把經歷過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
「我們對這件事知道得不多,可能他們只是看上了我們的技術能力想要做些什麼,具體的要問他才行。」
怪盜的體力恢復得也很快,一直保持着所有人格同時出現的狀態,但最重要的記憶部分仍然缺失了。
「因為……你的那部分記憶故意設定成了只要解除寄生就會將其刪除的狀況,讓你加入我們的目的純粹是看上了你掌握的那一套與眾不同的通訊渠道,這樣就可以很方便地控制全世界所有的士兵級。」
「你醒啦!」
皇太一下意識地擺出了應戰的狀態,但寧安平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戰意。
「抱歉,我沒什麼好解釋的,我也很清楚都做了些什麼。」
寧安平的確是解除了大腦當中被強行植入的怪物,現在精神徹底恢復了正常,同時,幾乎令他無力背負的痛苦也從天而降。
「那東西究竟是什麼?像大腦的那種。」
梅菲斯特暫時中止了思考,抬起頭問道。
「是原始人類不同方向的分支,一般稱之為尼安德特人。」
「什麼!你說那是……人?」
皇太一突然叫了一聲,直接愣住了。
儘管書的確讀得不多,但同樣身為人類的亞種——超人,他對古人類的演變還是有相當的了解,其實現在也沒有弄明白超人到底是怎麼進化而來的。
現在的人類屬於智人種,這眾所皆知。
但是在遠古時期,除了智人以外還存在着許多不同的遠古人種,尼安德特人也是其中之一,這些遠古人種,或者說智人的亞種由於各種原因幾乎全部滅絕了,最後只剩下了稱霸地球的智人。
以上這些是官方的說法,實際上並不真的是這樣,超人或者妖怪等和智人有着一定關聯的亞種一直都存在,在這邊甚至很多都是公開存在。
所以說尼安德特人的存在事實並不特別值得驚訝,然而,那種好像一個變異大腦,還鑲嵌着眼球的怪物,誰都沒法想像竟然也是人類的一種,從根本上它就已經是完全不同的異類。
除了沒心沒肺的司命以外,現場的所有人臉色都同樣的凝重。
「確切點說應該是借用了這個名字作為掩飾的一種古代人類,畢竟尼安德特人這個名字本身就是現代人發明的,但他們的確與人類是同種,我在被控制的時候曾經聽過他們之間的交談和計劃,現在不是糾結這些人是誰的時候,我知道人工太陽真正的用法!」
寧安平的恢復速度的確遠在一般人之上,很快體力就恢復到了能夠站起來的程度,他的情緒變得極其激動,甚至是慌亂。
「你先等一下,至少給他治療完再說,而且還有人沒回來,班長還在那邊調查呢。」
皇太一現在當然也非常着急,但班長的安全也是個大問題。
「原來如……慢着!你們在什麼地方找到的這種武器?這不是對寄生者專用彈嗎!」
寧安平剛一點頭,臉色卻像偶然目睹了一場殺人事件一般陡然驟變,顫抖着問道。
「地下基地啊,就是三頭龍下面的那個,因為就停在上面而且還是連着的,所以一下子就走出來了,武器甚至是現場造出來的,厲害吧!」
司命吃光了所有的食物,漫不經心地回答道,怪盜也隨之點了點頭。
「那個基地里所有的設施都有安全密碼,有些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進入,你們究竟是怎麼……」
轟——
南極的大地在搖撼當中不停地顫抖。
彼此交錯的裂縫令他們不得不離開這裏,倉促逃走。
三頭龍在震動當中翻倒在地,已經滿目瘡痍的地面之下,有某個極其巨大的物體,就像即將破開重重的繭展翅飛翔的蝴蝶一樣,掙脫了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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