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拋下我們殉情了啊,真悲哀,既然如此,人家不就只能跟着大哥哥去了嗎。」
梅菲斯特迷茫地注視着被削掉一塊的大地,以極其悲苦但聽上去就明顯是在演的語氣長嘆一聲道。
「不不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即使是皇緋劍都不會上當,演技可見一斑。
「嗚……怎麼辦……說好要養我一輩子的……」
司命咬緊了嘴唇,竟然委委屈屈的哭了起來。
哭聲越來越大,反倒讓梅菲斯特不大好意思的閉上了嘴。
她覺得自己對司命的智力估計還是太高。
「那個……你們的反應為什麼會這麼鎮定啊……」
熊這裏就看不懂了,它相信皇太一與留下的女孩子們之間有着極為深厚的羈絆,或者孽緣,但是真正當場爆炸了的卻只有司命一個,雖然這個和智力有關,但總不至於像沒事兒一樣。
「因為大哥哥的氣息還在啊,有什麼可擔心。」
梅菲斯特兩手一攤,就好像是在說這件事兒不是她牽起頭的。
「很明顯的氣息變化,還在戰鬥中,只不過我們看不見。」
多數人都能夠察覺到的細節,班長當然不可能察覺不到。
「還有這事兒?」
熊和司命異口同聲的驚道。
「等一下,為什麼理應和兄長大人最密切的司命大人卻反而意識不到……在下真的無話可說。」
皇緋劍額頭上掛上了一條條的豎線。
「出現了。」
班長的視線轉移了大約四十五度。
說出現其實也沒有出現。
只是對氣息的追蹤表示「會在這裏出現」而已,是一種預兆。
預兆往往未必可信,好在確確實實是出現了。
可是出現的不是皇太一,也不是皇帝,而是和剛才一模一樣如同拷貝的黑色球體。
黑球的本質無法分析,但只要是見過它的人都會覺得它可能是一個質量很大,擁有實體的東西。
而且非常的危險。
嗡——
是激烈的震動聲,足以讓人的頭從核心部分一直痛到發梢。
地面又被「削」掉了一大塊。
其實,連着地面之上的「空氣」也同樣被削掉了。
假如仔細去看就可以發現被黑球削過的地方會變得像是蒙上了一層霧,略微模糊,越是看就越覺得不透明。
那就是空間被暴力方式破壞的象徵。
「糟了……這兩個人一上來就找到了最難處理的辦法!你們是天才嗎!」
司命捂着頭在地上來回打滾,叫聲像是在泡麵里注入開水之後才發現墊着面碗的墊子原來是自己的手機。
出於安全考慮,班長正在代替她開車繼續拉遠距離。
不能夠確定黑球出現的位置,可能是隨機,萬一,哪怕只有極少的機會觸碰到都是無法挽回的災難。
那東西大概率會無視任何防禦能力。
「這樣做的話會有什麼結果?」
熊只是意識到可能要發生災難之類的。
「如果能夠馬上決出勝負還好,那可是沒有辦法立刻修復的永久損傷,只能依靠幾萬年的時間一點一點自然復原,這樣的東西多起來的話整個世界都會崩潰,而且還是我什麼都做不到的那種。」
司命開始咚咚撞牆。
意義不明。
「那還好啊,言外之意是除了這個以外其他的問題司命姐姐都能自己搞定,反正也不是最糟糕的不是嗎。」
梅菲斯特蹲在後面戳司命的後背。
「你們說的其他問題……難道指的是現在這樣?」
熊抖動着前肢指向外面。
啊?
狀況不僅沒有變得好起來。
反而變得如同世界末日就要降臨一般。
原本寂靜的世界開始吹起異樣的狂風,地面上卻感受不到,風只在空中漫無目的的到處流竄,在未知力量的影響之下染成一種深黑色的亂流,整個天空下一秒鐘仿佛就會墜落,就會讓大地的一切毀滅。
究竟是何等的戰鬥才會變成這樣?
或者說真的是戰鬥所導致的嗎?似乎已經超出了這一範疇。
黑風亂舞之中,又隱約浮現出一道道軌跡完全不符合自然規律的閃電,不僅駭人,每一道閃電掠過的時候,軌跡所經過的地方,黑風就會十分不自然的被切裂,正像是剛才那些無差別破壞的黑球。
終於,撕裂昏暗天空的曙光出現了。
它是那麼的迅速,甚至超越了雷鳴閃電,在已經幾乎形同深夜的空中交叉形成了一個貫穿視野的「x」。
兩個人影,在曙光當中若隱若現。
即使敏銳如班長,也只能很不確定的捕捉到一丁點蛛絲馬跡。
她仿佛看到兩個人影交叉閃過,姿勢都是無可挑剔的凌空飛踢,完美到不能夠確定真的是兩個人,還是同一個人的拷貝。
也許,勝負已分。
墜落。
皇太一努力保持着僅存的意識,所以還能夠明白自己正在落向地面。
只不過……是落向地面啊。
那可比落向地獄的深淵可好太多。
至少自己還活着。
活着還不滿足,事到如今,再奢求更多就是貪得無厭了。
身體沒有辦法動。
這是情理之中,經歷過剛才那種程度的戰鬥,還能動一下才比較奇怪。
對哦,有戰鬥過。
而且是不知生死結果的戰鬥,怪不得。
腦子都亂了,變得像是個白痴一樣,明明是完全不應該忘掉的事情。
這時皇太一才意識到身體每一處都鑲嵌着名為疼痛的楔子。
隨便想動一根手指都能夠牽扯到遍佈全身的劇痛。
果然還是過於蠻幹了麼?
那樣的事情……
皇太一的後背很輕微的被什麼東西彈了一下。
那實在是輕柔到不能更輕柔的觸感,可是依然激發起了幾乎令他失去意識的疼痛。
差一點就要失去意識的同時,靈魂卻被一絲淡淡的香氣牽引着,回到了現實。
就如同傳說中的反魂之香。
「我……盡力了……不知……搞定沒……」
一陣療愈的能量遍佈皇太一的四肢百骸,雖然效果並不算大,但總比剛才要好上一百倍。
額頭好冰,很舒服。
下落的速度似乎也減緩了很多。
「太莽撞了,這不像是平時的你。」
班長懷抱着皇太一的身體,前額與他緊貼着,飽滿的胸也不可避免的由於擠壓而略微變形。
也許是無意使然,飽滿的櫻唇在皇太一的臉頰不動聲色且不留痕跡的啄了一下。
「那種事情……沒有辦法啊……」
皇太一每吐出一個字,好不容易恢復一點的體力就會更加迅速的流逝掉。
得不償失的事情做得太多,終究會有不大好的事情發生。
所以皇太一還是失去了意識。
很想知道皇帝如何了。
為什麼到了這種地步,腦子裏想的竟然是剛才和自己比拼上生命戰鬥的敵人……不,對手呢?
武者大概就是這種不可救藥的東西。
啊真累……
數分鐘之後,皇太一的大腦才重新啟動。
「核心呢!好疼!」
在猛地坐起來的時候,頭不知道撞到了什麼東西。
「疼疼疼!」
被撞飛的司命雙眼含着大大的淚珠,滿地打滾。
真是抱歉了,不過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圍觀奇怪的東西?
「什麼核心?你還好嗎?」
熊關切地湊了過來,眼神中也是有頗多疑惑。
「就是皇帝最後的一塊,啊……恢復了好多,花了多長時間?」
皇太一勉強還能夠記得之前發生的事情,但是很多記憶確實是很模糊,不好好整理一下就沒有頭緒,身體的傷倒是基本還清楚。
「4分鐘又不到30秒,還好司命同學在治療上還挺有一套獨有的辦法。」
班長在前面的駕駛座上,回頭說道。
「兄長大人沒事就太好了。」
精神始終緊繃着的皇緋劍忽然變得兩眼無神,似乎被抽取了智商的成分,這是過於緊張之後突然放鬆導致的無法剎車。
「對了,人家就是順便問一下,真的只是順便啊。」
梅菲斯特故意沒有說完全停在了這裏。
「你就說吧,都什麼毛病啊,乖,不疼不疼。」
皇太一這邊抱着司命撫摸她額頭上被撞紅的部分,另一邊苦着臉回梅菲斯特的話。
「大哥哥說的核心,指的該不是『那個東西』吧?」
梅菲斯特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天真可愛,做出了「那邊的都是dt嗎」的同款姿勢,指着的是窗外天空。
一個怎麼看都很不自然的黑點,出現在肉眼無法分辨具體情況的超遠位置,儘管只能夠看到還沒有綠豆大的一個點點,但已經可以確信那東西正在向這邊移動。
「只能使用『那個』了,司命,開工。」
皇太一動了動脖頸和手腕,抓住皇緋劍伸過來的手,站了起來,結果她自己都沒有從極度放鬆個的狀態中回復,兩個人一起重新跌坐回了地上。
還是班長和熊分別伸手再一次拉起來的。
「準備戰鬥!目標是皇帝!」
司命回到了自己差不多專用的座位上,鬥志昂揚。
「可真是沒有辦法,希望能行吧。」
皇太一沒有什麼祈禱的對象,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以及身旁的人們。
已經足夠了。
過於相信戰場上的祈禱會讓人變得軟弱,也不會突然獲得力量,那些都是動漫里的劇情,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在現實中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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