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富打探消息很有一手,臉魏家賣藥方發家的事情都打探出來了。魏忠賢聽後驚訝不已,他可是知道老魏家沒有什麼傳家的藥方的。看來想知道內情,還是要親自詢問當事人才行。
此時小太監跑了進來,對魏忠賢回稟道:「公公,這次會試第十名便是北直隸省肅寧縣的魏安。」
「他竟然是第十名?」魏忠賢驚喜地站起身。
李大富去肅寧縣打探魏家的消息,自然知道魏忠賢很可能就是魏家那個欠債後逃跑的老二,而魏忠賢進宮的時候也從來沒有隱瞞自己是怎麼進宮的。
李大富立刻給魏忠賢道喜:「恭喜師傅,三老爺這是文曲星下凡啊!」
魏忠賢哈哈大笑:「這是我們老魏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大富,準備好馬車,我要去看望三弟。」
剛剛走出幾步,魏忠賢又停了下來:「不行,不能這個時候見他,萬一影響了他的心情,影響他殿試怎麼辦?還是等殿試過後再去找三弟相認。」
說完又吩咐李大富:「你跟咱們的人說一下,暗中照拂我三弟,可不能讓他受任何委屈。」
會試成績出來後,主考官楊漣看到魏安的名字在前十之中,他對這個少年印象很深刻,再看到他取得的成績,更加滿意,覺得這就是個少年英才,想着殿試以後好好培養他,讓他成為自己的接班人。他同魏忠賢想到一起了,在殿試之前都不去打攪魏安。
三月十五這一天,所有貢士全都進入皇宮,開始殿試。魏安成績好,坐的位置自然比較靠前,再加上他年紀小,長得也不錯,因此最吸引人的視線。特別是明熹宗朱由校,他雖然沉迷做木工,但殿試這種重要的日子,他還是要出現的。看着跟自己年歲相當的魏安,朱由校非常感興趣,甚至走到魏安身邊,看着他答題。
幸虧魏安簽個世界在皇帝身邊待了幾十年,對皇帝熟悉無比,沒有任何敬畏之心,沒有受到朱由校跑過來的影響,依然鎮定地答題。這一反應讓三方人馬都很滿意。
朱由校走回龍椅上坐下,小聲問身邊的魏忠賢:「魏卿可知道那少年舉子的名字?」
魏忠賢眼中難掩得意,小聲回道:「回皇上,這人是北直隸省肅寧縣的學子魏安。」
「姓魏?莫非五百年前跟你是一家?」朱由校笑。
魏忠賢嘿嘿地道:「皇上,這魏安就是老奴的小弟。」
朱由校驚訝:「他是你弟弟?」
魏忠賢道:「不敢騙皇上,魏安確實是老奴的弟弟。老奴總共兄弟三人,老奴排第二。」
朱由校道:「你這弟弟跟你歲數相差太大了吧?你們看起來不像兄弟,倒像父子。」
魏忠賢笑道:「老奴比弟弟大了十多歲,老奴離家的時候,弟弟還是個小孩子,沒想到如今能夠參加殿試了。」
朱由校也笑道:「看來你魏家家教不錯,教導出的男子個個都有能力。」
一旁的李大富連忙道:「皇上說的是。魏家除了魏公公和魏公子外,還有一位魏大爺,也非常了不起。」
朱由校好奇:「怎麼個了不起法?」
李大富道:「魏家大爺名魏釗,就是當初發明了新型種植方法那個,先皇還曾經專門賞賜了魏大爺。」
朱由校不由驚道:「魏卿家果然人才濟濟。」
楊漣等人在一旁卻覺得心塞,楊漣好不容易看中一個人才,竟然是對手的弟弟。不過這魏家人確實有本領,魏忠賢這個奸宦就不用提了,弟弟是進士,哥哥是農業大家,唉,魏忠賢怎麼就不能學學自家兄弟,將心思用在好的地方呢?
朱由校道:「魏卿的弟弟少年英才,朕就點他為探花吧!」
得,這殿試還沒有結束,魏安的名次已經定好了。
魏忠賢大喜,立刻謝恩:「謝皇上。」
楊漣皺起眉毛,但也沒有出聲反對。魏安的學問,即便皇上不給他開後門,也能夠自己考中探花乃至狀元。
第二天傳臚大典,魏安成為探花,跟着狀元榜眼一起遊街。魏安難得有如此經歷,覺得有趣無比。騎在大馬上,看着四周的人羨慕崇拜地看着自己,還有女孩子沖自己扔手絹和鮮花,讓魏安不由想到晉朝時候的「擲果盈車」,嗯,有機會一定要去看看。
遊街之後,魏安跟着其他進士一起參加瓊林宴。新帝笑眯眯地看着魏安跟着狀元和榜眼走進來,將三人招到眼前。
朱由校對狀元和榜眼說了一些勉力的話,與他們各自幹了一杯酒,然後視線放在了魏安的身上。
「小魏卿……」朱由校笑眯眯地對魏安道,「你我年紀相當,以後你經常進宮陪朕聊聊天。」
魏安有些驚訝,小皇帝雖然年歲跟他相當,但未免跟他太過親近了吧?像是將他當做親朋好友一樣。難道自己曾經跟這一位有過交集,只不過人家知道自己,自己不知道人家?還有,「小魏卿」是什麼稱呼?難道還有「大魏卿」?不會是魏忠賢那廝吧?
「是,臣有空定當多陪伴皇上。」魏安應道。看着小皇帝的視線帶上了憐惜,小皇帝的年齡在現代不過剛剛步入高中的高中生,跟着朋友同學們肆意玩樂揮灑青春,但小皇帝卻只能孤獨地待在偌大的皇宮中,除了兩個野心極大的奶嬤嬤和太監能說上幾句話,就沒有人能夠陪他說話陪他玩,只能一個人默默地玩木頭,怪可憐的。
小皇帝聞言挺高興,他是真的將魏安當成了自己人,雖然源於魏忠賢的關係。
其他人羨慕嫉妒地看着小皇帝與魏安的互動,嫉妒魏安的好運,入了皇帝的眼,但表面則做出一副「不過是個弄臣」的表情,一致孤立魏安,就像《紅樓夢》中翰林院的人一致孤立賈敬,最終讓其受不了冷暴力出家當道士一樣。不過魏安不是賈敬,他自詡就是一個看戲的,來古代收集資料的,那些進士除了跟他同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管他們怎麼對自己?自己根本不在乎他們好不好?
瓊林宴後,魏安回家。有不好心思的人在宴會上一個勁兒地向他勸酒,魏安不喝就仿佛看不起他們一樣。魏安來者不拒,喝下的酒精全部被納米機械人分解掉,他喝酒實際跟喝白開水沒有兩樣,嚇住了那些想要看他喝醉後出醜的人,成功為自己贏得了一個「千杯不醉」的稱號。
魏家的家就是他之前租的院子,考完會試後,魏安就將院子買了下來,做為自己以後在京城的長期落腳點,他還買了一房家人。這房人是逃難來到京城的,一家人挺齊整的,而且勤奮老實、知恩圖報,讓魏安用得放心。一家總共五口人,年紀最大的爺爺輩陳木被魏安安排守門,他的兒子陳昇做車夫以及家裏的粗活,他的媳婦陳嫂負責廚房和家中的家務,孫女荷花給陳嫂打下手,孫子陳澤給魏安做了小廝。
魏安回家後就立刻上廁所,那啥,雖然酒精被分解了,但裏面的水可沒有被分解,很漲肚子的。
放空了肚子,魏安舒服地走出茅房,守在茅房外的陳澤立刻上前稟報道:「老爺,外面有人拜訪您,要不要他們進來?」
「這麼晚?」魏安皺眉,哪裏有人會天黑後上門拜訪別人的,這種時候上別人家不是自己見不得光就是要做的事情見不得光。不過,他不怕。
「讓他們進來吧。」魏安吩咐,前往客廳等人。
不一會兒,陳澤帶着兩個人走進客廳。看到走在前面的人的面容,魏安認了出來。
「二哥?!」
魏忠賢哈哈大笑:「三弟,你還認得二哥我?」
魏安點點頭:「二哥雖然變了很多,但相貌是不會變的。」
魏忠賢走過來,一把抱住魏安:「好弟弟,二哥以前沒有白疼你。」
魏安推開魏忠賢,他可不習慣跟人這麼親密接觸。
「二哥,我已經長大了。」
魏忠賢鬆開手,拍了拍魏安的肩膀:「是啊,長大了,出息了,給我們魏家爭光了。不錯,不錯。」
「二哥,坐下說話吧。」魏安退後一步,對陳澤道,「讓荷花泡三杯茶上來,你去幫你爹,這裏不用你伺候了。」
陳澤走出去,稍後荷花端上三杯熱茶,魏安也將她打發了出去。魏安此時已經猜出了自家二哥如今的身份,一身富貴無比,身邊跟着太監,這麼晚跑來找他這個探花弟弟……這一切的一切說明了自家二哥的身份!
臥槽!他竟然成了遺臭萬年的某太監的親弟弟!
魏忠賢的親弟弟!
九千歲的親弟弟!
頭好疼!
魏安揉了揉太陽穴,想到魏忠賢后來的結局。嗯,他算是罪有應得,但在這古代是要實行連坐的,魏忠賢倒了,魏家也會很慘的好吧?魏大哥、魏向明、魏向輝,他們都是好人,有能力的好人,他們不應該被魏忠賢連累,因為魏忠賢犯的惡事而買單!唉——要怎麼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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