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讓人意外,他不過是進宮不到兩天,這麻煩居然就主動找上了們來。
看這排場,想必是刻意在這等着他了。
紫袍青年面色不善的看着陵天蘇,沒有絲毫讓道的意思。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道:「這宮裏頭什麼時候多了這麼一位好模樣的小太監,見到本皇子,還不下跪行禮?」
陵天蘇一時沒忍住,直接噴笑出聲。
這大皇子,智商可真是沒下限,難不成是缺了什麼便喜歡炫耀什麼嗎?
拋開身份不說,他自己本就與身後的那群太監們來說無一差別,可如今他主動來找茬。
他當然知道他葉陵是何身份,竟然還敢譏諷他,讓他下跪行禮?
莫不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
對於陵天蘇的無禮失笑,大皇子的臉頓時就陰了下來。
「放肆!」
他知道他是誰,也知道他是被父皇親自傳召入宮。
理智告訴他,在這個時候,他們不該觸這小子的霉頭。
可宮裏頭的種種傳言,無時無刻不提醒着他,父皇十分有意將皇位傳給這個小子。
他本是不信,可當這小子進宮不過兩日,就兩次被傳召到御書房中,還將他的住所安排在了秦紫渃的寢宮內。
別人或許不清楚,都認為他那父皇鐵面無私,冷酷無情,看似對自己所有的兒女態度都一般。
可他作為眾多皇子公主之首,卻也看得出來,父皇對那秦紫渃,卻是格外的不同,可他卻將一個異性藩王之孫貼身安排在秦紫渃身邊。
其中貓膩,可想而知。
想到這裏,他便再也坐立不住,前來看看這小子到底有幾分本事!
面上笑容收斂,陵天蘇睃了他一眼。
漫不經心的說道:「大皇子這是擺譜給誰看?本世子嗎?話說回來,是這宮裏頭的太監太過於膽大妄為,還是大皇子是不是眼神不好。沒看到本世子身上的蟒袍嗎?竟然能將本世子看做太監,嘖嘖,眼睛不好使,還如此勤勉進宮面聖,當真是身殘志堅的很吶!大皇子殿下。」
說話間,陵天蘇目光如利刃一般射向大皇子身後的眾多小太監,嚇得那群原本想為虎作倀的小太監們紛紛瑟瑟發抖。
開玩笑,蟒袍那是藩王才配穿戴之衣物。
他們這群太監之流,又如何能夠穿戴在身,那不是找死嗎?
這帽子扣得可有些大!
唉喲!我的大皇子殿下,您找茬世子的麻煩也就算了,幹啥要將劍鋒往咱們這些小人物身上引,咱們可擔待不起啊。
犀利的言辭令大皇子面色很是難看。
他分明注意到了,陵天蘇在說到身殘志堅四個字時咬字變得一字一頓,無比清晰。
表面上看似實在諷刺他眼睛不好使,可其中蘊含的真正意思,在場人皆是一清二楚。
他從未見過自己,但卻能一眼看出自己的身份,此子果然是對他來歷有所研究的。
哼,若說你對那皇位無心,誰信!
大皇子眯了眯眼,道:「哼!本宮想起來了,昨日父皇召見了葉家世子,如今看來便是你了,不過那又如何,即便你是世子,但本宮乃是皇子,見到本宮,依舊要行禮讓道。」
這大皇子真是幼稚,抓着這點緊緊不放,但他可不會就這麼依着他的性子。
「大皇子說笑了,陛下早在多日之前,便賜下了這四爪蟒袍,那便意味着本世子也是王爵之位,而大皇子除去自身的皇子身份,似乎毫無官爵在身,此事怎麼看,也應該由大皇子你行禮讓道才是。」
他不是仗勢欺人之人,不過別人都欺負到自己頭上來了,他可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忍讓。
大皇子神情一滯,又是一記利劍扎在了他的心窩窩裏!
的確,他雖為大皇子,但太子之位遲遲不定。
他與眾多皇子也不過是長幼之別,論其身份,還是一樣。
那目光好像閃亮的刀子似的刮過陵天蘇的臉,磨牙道:「久聞世子殿下在外學藝,近日來才歸入京,想必武藝十分精湛,本皇子倒是十分想向世子請教請教。」
呵……以身份威壓不成,便想直接動武了嗎?
陵天蘇輕笑一聲,道:「在這?」
這大皇子竟然想在天子腳下的御花園中比試,真是腦子犯抽了不成。
大皇子冷冷一笑,以為他是畏戰,故意找藉口託詞。
冷笑道:「此地不宜比武,不過宮中自然也有演練場所,世子可願陪本宮走上一遭?」
陵天蘇想都沒想,直接道:「不願意。」
大皇子身上並未佩戴掩蓋修為的寶物,他眼光毒辣,一眼便看破大皇子的真是實力,與自己同等境界,皆為凝魂巔峰。
陵天蘇自然不會怕他,如今的他底牌眾多,即便是對上安魄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只是這大皇子這個年紀的凝魂巔峰實力,恐怕也只能算的上是個中人之資。
想到這裏,陵天蘇便興趣寥寥,不願動手。
這樣的對手,提不起一絲磨鍊的手感。
陰柔的面容頓時笑了起來,
大皇子越發篤定這小子戰力不佳。
呵,憐兒身邊的那個太監紙奴身體內有隱疾,想必被這小子打敗,也是運氣使然。
區區凝魂中期,自然不敢接戰。
他傲然的抬起下巴道:「世子這是主動認輸了?」
真拙劣的激將法……
陵天蘇毫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對於一個不知禮數的人,本世子真還沒那個比試的心情,若是你現在行禮讓道,本世子也不是不能答應你的請求,與你比試一番。」
大皇子額角青筋跳了跳,他還從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咬牙道:「若是本宮不願意讓呢?」
語畢,他微微側頭,陰冷的目光掃向身後的小太監們身上。
畢竟是在宮裏頭打滾了這麼多年的,這群小太監們是何等的會察言觀色。
立刻紛紛的動起步伐將小道去路圍得嚴嚴實實,大有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想着本就有大皇子在跟前撐腰,這世子殿下再狂妄,也不敢向他們動手吧。
陵天蘇心中一聲冷笑,就這群跳樑小丑也敢攔着自己。
根本不需要自己動手,直接將手中令牌一甩,直直扔在太監群中去。
正中一個唇紅齒白小太監的一個腦門,砸得他哎喲一聲。
「誰給你們的狗膽!也敢攔本世子的路,活膩了不成!」
令牌是純金打制,頗具份量,陵天蘇手勁不小,那身穿綠袍銅錢印服的小太監只覺被砸得眼冒金星,心中又驚又怒。
暗道,大皇子在場,這世子也該當面用東西砸他,打狗也要看主人這個道理不懂嗎?
待他看清腳邊那枚令牌之時,頓時嚇得冷汗直垮,我滴個乖乖,這不是陛下的御賜金牌嗎?
執此金牌,即便是皇宮禁衛軍,又有哪個敢攔這世子的路。
方才是說看着這世子殿下手裏頭在甩着什麼東西,還以為他是故作一副吊兒郎當的姿態。
感情何止是吊兒郎當啊,簡直就是目中無人的好吧。
這可是御賜之物,哪個有此榮幸,不都是珍之重之的放好,可你倒好,直接用來砸人。
他們不過是侍奉主子的小太監,卻去阻攔身負御賜金牌的世子殿下道路,這跟藐視皇權又有什麼分別。
這不找死嗎?
一聲清脆落地響聲,十幾雙眼睛齊刷刷的看着那小太監腳底下的令牌,陷入了詭異的寂靜。
然後如同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腳步紛紛退後十步,讓出小道,驚恐跪地。
大皇子冷哼一聲,不做言語。
額頭尚且淤青的小太監哆嗦着雙手,將令牌捧起,小心翼翼的擦去上頭塵土,生怕擦破表皮一般。
他雙膝跪地,跨着抖得不像樣的腿來到陵天蘇身前,腰躬成一個完美的九十度。
雙手高舉,將令牌遞給他。
「世……世子殿下,您的令牌。」
他顫顫抖抖的聲音明顯的宣示着他在心虛害怕。
陵天蘇接過令牌,食指穿過紅繩,又在手中打着轉,輕聲笑道:「怎麼?不繼續擋着了。」
臉色頓時煞白的小太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急忙道:「奴才不敢!」
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也懶得跟一個走狗小太監斤斤計較。
抬起步子準備繞開他,小太監哪裏還敢繼續擋着,用膝蓋就在地上那麼挪動着,趕緊剛開了道。
大皇子臉色陰沉,袖中的拳頭緊緊握住。
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簡直就想現在出手,教訓教訓這個不懂禮節的世子。
讓他真正體會到皇子與藩王之孫之間的區別。
數十步的距離很短,陵天蘇很快就來到大皇子面前,目光戲虐的看了他一眼,如同看一個小丑。
腳步不停,與之擦肩而過,依舊是甩着令牌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絲毫不將他放在眼裏。
大皇子臉色陰沉,眼珠來迴轉動,忽而嘴角彎彎勾起,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他高聲道:「世子腳步如此匆匆,難不成是趕着回清音殿與本宮的那妹妹急着溫存?」
手中甩着令牌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斜斜的掛在他的手指之上,腳步也隨之收住。
二人背對着背,相隔不過五步之遙,大皇子說的這番話不過是存心為了噁心他罷了。
想必這小子也不是自願住在那清音殿中面對着那個無聊醜陋的女人。
可也耐不過皇命難為,他看不到陵天蘇面上是何種精彩的神情。
卻聽得身後聲音驟然轉沉的道:「大皇子既然知道她是你妹妹,本世子還是奉勸你一句,嘴巴放乾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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