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出,木林森森,山路蜿蜒,兩邊是樹木,中間留有一道不寬的路徑小道,路徑不遠處是座山,山傍着湖水,湖水映照着山林,形成一種天然的和諧感,扭曲的空間已經過去,沒有必要在牽手了,牧子憂默默收回手掌,打探着四周,她也是第一次進去狩山,心中不免有些好奇。
沒想到狩山里是這樣的。陵天蘇一臉驚奇。
忽地,山風掀起,呼嘯而至。
牧子憂語氣微沉,突然說道:「我們有麻煩了。」
陵天蘇呆了呆,有些無語,怎麼剛進來就遇到麻煩了,雖然他看不到牧子憂的表情,可聽她語氣凝重,不似作假。
那片湖泊,一個如蛇般巨大陰影浮在水面上,水泡翻滾,赫然湖底有什麼巨大之物要出來了。
旋即,湖面拱起一個高高的弧度,水幕傾瀉,在湖水的洗刷下,漆黑的蛇身緩緩浮出水面,露出了一雙碩大的豎瞳,豎瞳泛着幽幽明黃色的火焰,盯着林中某處,眼神冷酷幽深。
陵天蘇嘴唇乾澀,與那蛟蛇視線相對,心中莫名悸動,他感覺它已經鎖定自己了。這隻巨獸僅僅只呈現出了一部分身軀,水下不知還隱藏着如何恐怖的身體。與當初天凰山上遇到蝕毒血莽,不知大了多少倍。
牧子憂卻淡淡說道:「看來我們運氣不錯。」語氣頗有輕鬆之意。
陵天蘇不知道她說的是反話還是怎樣,說道:「難道你有辦法對付這個大傢伙?」
牧子憂點了點頭,說道:「本以為是只全盛時期的妖獸,不過你看。」
纖細的手指指向那隻蛟蛇,陵天蘇順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他們距離那片湖泊不遠,那隻蛟蛇又生得巨大,所以看得很是真切。
蛟蛇腦袋上沒有角,卻有一個微微隆起的鼓包。鼓包濃黃,看着有些噁心。
陵天蘇說道:「那隻蛟蛇的角還沒長出來,還未進階成蛟龍,可就算這樣……咦?那個鼓包……」
陵天蘇眼尖的發現到什麼。
牧子憂說道:「看來你察覺到了,你看它腦袋上即將長出的龍角鼓包,其實破了一塊,那個鼓包是化龍的精髓所在,必須要自然破頭而出,這隻蛟蛇似乎以前收到過重創,這明顯是外力所致,靈氣不斷的從那個缺口流出,想要再次長出角,很難,它似乎很努力的修復那個缺口,缺口上有層薄薄的「粘」膜層,恐怕廢了很大的功夫吧。」
牧子憂略顯無禮指着蛟蛇的舉動似乎觸怒了它,蛟蛇大口張開,口中發出銳利長嘯,巨大的身軀破水而出,向着他們疾馳而來。
小道兩側的樹林,如同新生出來的嬌嫩小草般,被那如同過山大風般恐怖的身軀一路碾壓。
牧子憂面紗下的瓊鼻發出一聲冷哼,隨手在路邊摘下一片葉子,動作看起來無比輕鬆寫意。葉子在她掌心微微抖動,泛起綠瑩瑩的光芒,光芒並不怎麼耀眼,看着卻很舒心養眼。
陵天蘇不明白她要這片葉子做什麼,但也他明白她不會做無用之功。
忽地,葉子中心生長出一道藤蔓,藤蔓沒有顯得有多粗大強壯,帶着新生的嫩意,還沒有嬰兒的小指粗,滋生速度卻是極快的。彎彎扭扭仿佛無盡頭一般生長而出。
藤條歡快迅速的往土地里扎着根,往兩側大樹纏繞而上,在一眨眼的功夫就在兩人身前形成一張藤條綠網。
蛟蛇張着巨大血口,撞上那張看起來不堪一擊的藤網,藤網發出「嘎吱」不負重擔的聲音,卻驚人的沒有斷掉。蛟蛇發出一聲怒吼,腥臭的血口上閃閃的獠牙,就這樣險險的停留在他們二人面前。
陵天蘇驚出一身冷汗。在這等凶物面前,他這小身板,還真不夠看的。
藤蔓仍在蔓延不息,順着蛟蛇巨大的頭顱,將之緊緊纏繞。
蛟蛇軀體緊繃,試圖掙脫,藤蔓卻如同長在它頭上一般,無論它翻騰得多厲害,也掙脫不開,生有鱗片的巨尾在大地上砸出道道裂痕,一雙幽火煌煌的豎瞳,泛着詭異的明黃火焰,火焰落在藤蔓上,藤蔓沒有燃燒,卻變得焦黑起來。
牧子憂伸出食指,對着那片湖泊遙遙一指,湖面上凝聚出一滴透明如水晶般的水珠,她的食指輕輕一勾,陵天蘇清晰的看到她指尖薄透圓潤的指甲泛着粉色,在日光的沐浴下燁燁生輝。
水珠像是被一股莫名力量所牽引,來到她的指尖。
指尖承載着水珠,然後水珠緩緩滴落,落在那片焦黑藤蔓上,「滋!」的一聲,水珠瞬間被吸收,藤蔓再度回復象徵着朝氣的青綠,以肉眼所見的速度生長出片片綠芽,綠芽膨脹成無數水汪汪的綠葉,看起來竟是水分十足。
蛟蛇帶着火焰的豎瞳被葉子重重包裹,「嗤!」的一聲清響,火焰被覆滅。
陵天蘇嘴唇微張,目瞪口呆,牧子憂的強大果然如傳言那般,如此輕描淡寫的就將這麼恐怖的大傢伙制住了。這般神乎其神的手段,簡直令他大開眼界。不過是最普通的綠葉水滴,在她手中,卻成了致敵神器。
牧子憂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紗曼下的那雙眼眸閃過一絲狹促。
「看吧,其實這大傢伙還是很好解決的。」她平靜的述說着,從語氣上聽不出任何驕傲的情緒,解決一個受創的蛟蛇,對她而且,確實沒什麼值得好驕傲的。
聽到解決二字,蛟蛇抖了抖,頗有靈性。
「呃……」
陵天蘇很無語的撓了撓頭,對於他來說,就辦不到,果然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啊。
陵天蘇問道:「那我們現在怎麼辦,殺了它,還是就這樣放任不管?」
牧子憂搖了搖頭,說道:「殺掉自然是不行,蛟蛇頗具靈性,生長至今實屬不易,而且還是狩山中的生靈,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要妄動殺念了,畢竟是我們闖入了它的地盤。」
「那……」
「放任不管那更是不行了,匯聚出這片藤蔓很浪費元力,接下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牧子憂走到蛟蛇面前,素手輕輕一拂,拂去覆蓋蛟蛇眼上的綠葉,蛟蛇那雙失了火焰的雙瞳凶厲又驚恐的看着眼前一副人畜無害的瘦弱女子。
牧子憂安撫似的想要撫摸蛟蛇的巨大腦袋,她的身高有限,只得踮起腳尖,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可愛。
蛟蛇太過於龐大,即便她努力踮起腳尖,也只能碰到它的鼻子,蛟蛇重重的鼻息打在她的手上,略有濕意。
牧子憂看着它的眼睛,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我說的話,相信我,我沒有噁心,不會傷害你,你應該也見過許多想我們這樣的人,我們是被狩山入口傳送到這裏來的,我們只是想經過這裏,你別緊張,乖乖的回去好嗎?」
蛟蛇聽懂了她的意思,打了一個響鼻,試探性的吐出鮮紅的信子舔了舔她的掌心。豎瞳卻微微斜視,看着陵天蘇。
牧子憂看懂了它眼中意圖,心中好笑,食指彎曲,用關節處輕輕敲了敲它的獠牙,笑着說道:「你想都別想,他是我的同伴,不會給你吃的。」
陵天蘇心中一突,感情你個大蛇也會挑軟柿子捏。
蛟蛇低聲嘶嘶一聲,只覺獠牙生疼,垂着大腦袋,看着有些失望。
陵天蘇頭一次見着這麼有靈性的大蛇,這傢伙也就表面看着兇狠嚇人,一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就慫得比誰都快。
「原來你餓了啊,我這有雞腿,都給你,你就別打我主意了,好嗎?」
陵天蘇掏掏空間戒,拿出整盤整盤的雞腿,油光發亮。他是狐,本就生性喜食雞,因此在空間戒里備至了不少雞腿。
蛟蛇不屑的打了一個響鼻,朝他噴了一大口濁氣,蛟蛇也不知是吃了多少魚蝦,那一口氣腥臭無比,熏得陵天蘇連連乾嘔。
然而牧子憂早就站得老遠。
鈴鐺里的那人突然發聲:「傻子,蛟蛇怎麼可能吃這麼普通的食物。」
陵天蘇說道:「溯一,你終於捨得說話啦?熏死我了。」在閒暇之時,九重鳴幻鈴里的那人偶有與他聊天,陵天蘇從他口中得知,原來他的真名叫做溯一。
溯一說道:「知道它為什麼盯着你不放嗎?」
陵天蘇疑惑道:「為什麼?」
「笨,當然是被你身體裏的綠櫻果所吸引呀。」
陵天蘇嚇了一跳,吃驚道:「時間都過去這麼久了,綠櫻果的藥力還沒有消化嗎?」
溯一有些無奈的說道:「你以為綠櫻果是那尋常之物,吃下去就能立馬消化變成粑粑?綠櫻果的藥力是不散的,在加上紅櫻果的輔助,你一身元力便會源源不斷,只是你現在修為太低,感受不到罷了。」
陵天蘇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得血肉里都有綠櫻果的藥力?」
「不錯。」
陵天蘇咋了咋舌,這的確不是很好辦,他現在相當於成了一個香餑餑,吸引着無數餓狼。
「現在知道怕了吧,所以你得趕緊提升實力,否則只有成為盤中餐的份。」溯一幸災樂禍道。
陵天蘇深感贊同,看來自己日後不能再這麼偷懶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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