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往往這種並非絕對安靜有着生氣的峽谷才會更為安全。
陵天蘇微微一笑,回首衝着吳嬰笑了笑。
吳嬰讀懂他的眼神,二人並肩消失在草原盡頭,峽谷叢林之中。
他們運氣十分不錯,脫離了那危險的草原。
突如其來的那種危險總算是大大減少,雖然叢林之中,生長有不少毒蟲怪蠍子。
不過這對百毒不侵的陵天蘇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
對於吳嬰來說,那更算不得什麼了。
吳嬰自帶的鬼嬰之毒,雖並無特別實質性的氣味與氣場,但偏偏能夠讓那些毒物們自行的退避三舍。
陵天蘇認準了一座山,不斷的朝着山上行走而去。
在未登山之前,隔着遠方,陵天蘇便看到半山頂處,有一處洞穴。
雖不知洞穴之中是否存有危機,但以他與吳嬰的實力,足以將山洞中的危機蕩平,然後作為良好的養傷點。
二人身姿輕快,腳踩着閃電一躍百丈高,短短的功夫里,便已經來到洞穴口處。
二人就這般站在洞口之處,沒有着急進去,感受着那溫馴的微風從他們二人染血的衣擺處擦過。
陵天蘇笑了笑,低聲說道:「可真是有意思了,居然有人先我們一步的成為了這不知名山洞的主人,觀其氣息,居然還是九州上的修行者。」
吳嬰神色淡淡,不以為意的走近洞內。
陵天蘇微怔,方才擦身而過的一瞬間,他分明捕捉到那雙暗沉眼眸中的森涼寒意。
他心中一動,難不成在這洞穴之中的,還是他的認識的人不成?
陵天蘇緊跟而上。
遠古之地,永無白晝。
所以在這洞穴之內,自然是視線昏暗的。
此山巨大,故而這間山洞也極深。
吳嬰與陵天蘇一前一後的走在這處幽暗的洞穴通道之中。
前方遠處有着幽幽的篝火燃燒,順着山風,還飄散過來陣陣的烤肉食物香味。
吳嬰與陵天蘇皆沒有掩蓋自己的氣息與腳步聲。
很快……
「誰!」
山洞深處,有着整整十人圍繞火光而坐,身穿森寒鐵甲,腰佩軍刀,有男有女。
他們身體之上,無一不透露着唯有經歷過戰場廝殺才能夠培養出來的森然肅殺之氣。
他們無疑是戰場之上,最為出色的軍人戰士。
且他們體內,紛紛流露出安魄巔峰境界的修為,無一例外。
他們其中任何一個,只要投放在三軍之中絕對為首領將級人物。
他們面色冷然生硬的回首望着那道黝黑的洞口。
幾乎實在同一時間,他們每個人的手掌皆來到腰間冰冷的刀柄之上,面色帶着無比自然冰冷的警惕之色。
進入這遠古之地以來,他們經歷了太對慘烈的戰鬥,同伴人員也整整折損了一半,這讓他們時時刻刻都陷入了草木皆兵的狀況。
陵天蘇與吳嬰衣袍之上濃烈的血腥之味伴隨着他們的漸漸靠近,飄散至了洞內。
短短一日便經歷了十三場廝殺戰鬥的他們,身上傳達出來的血腥之味自然不會太令人愉快。
那十名軍人早已站起身來,身上厚重的盔甲在他們起身的動作間,竟然沒有產生一絲摩擦之音。
其中一人為首,站出圈外,目光深沉的看着那洞口,他那冰冷的唇抿成一道冷硬的直線。
吳嬰緩步從黑暗之中走出,面上的大量鮮血將他面容五官都之間掩蓋住。
即便身上那襲黑衣尚且滴落着粘稠的鮮血,渾身被鮮血浸濕,也未曾改變那一身黑衣形態,反而更添暗沉。
深沉的黑衣配上那張染血陰冷的眉目面龐,愈發襯得吳嬰像是從地獄深淵緩步走出的惡鬼一般。
更別說後面又跟了一個渾身是血的陵天蘇。
那名為首男子麵皮當即一抽,眼底的驚恐與敬畏怎麼也無法掩飾得住。
其餘九人眼中亦是流露出一樣的光彩與懼意,他們不再敢把右手放在刀柄之上,紛紛低首單膝跪下。
他們雖看不清眼前這少年的模樣,卻認出了那雙這世上僅有的暗紅眼眸。
他們是越國的軍士,而眼前這位少年則是他們唯一名正言順的主兒。
那名為首男子雙手抱拳,單膝重重跪地,炯炯的虎目之中難以掩飾其激動神情。
他朗聲說道:「屬下鄭朗,見過殿下!」
「見過殿下!」
身後九人,紛紛異口同聲的朗聲說道。
吳嬰緩緩走近這十人,淡淡的嗯了一聲。
他雙手負於身後,居高臨下的看着能夠成為在這遠古之地中極大助力的十人,面上沒有太多的情緒。
陵天蘇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原來是他的手下,這倒是省去了一樁麻煩事。
然而,下一刻,吳嬰淡淡的一句話幾乎顛覆了陵天蘇的心中想法。
「你們是自己動手還是由我親自來動手。」
吳嬰說這句話時,面上不帶任何殺意,但這話中內容,卻是表露了他必殺的決心。
因為他吳嬰,從來不會開玩笑。
陵天蘇一臉震驚的看着吳嬰。
雖然早已聽說吳嬰此人弒兄殺父,整個吳越皇室基本皆是被他清洗了個乾淨。
但陵天蘇始終認為,吳嬰或許與上官棠一樣,有着不足外人道哉的殺人理由。
可如今這一見面,他的下屬們皆未心生反叛之心,無一不是臣服敬畏的跪在他的面前。
可他上來便要殺人,這是個什麼道理?
莫說是陵天蘇,就連跪在地上的十人,包括那名有着安魄凝魂大圓滿境界的鄭朗皆是露出了絕望不可置信的神色。
鄭朗啞着嗓子甚至只敢看着吳嬰的衣擺,帶着一絲沉痛意味說道:「殿下這是要殺我等?」
吳嬰又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好似這十名跟隨他已久的鮮活軍士生命,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塵埃罷了。
隨手遺棄,也不甚可惜。
但那並非塵埃,而是整整十名安魄強者。
鄭朗沒有說話,魁梧雄壯的身體微微顫抖着,他慢慢的低下了頭去。
他的右手,已經無意識的來到腰間刀柄處。
這是他在今日之前,絕對不敢在吳嬰面前做出的無禮行徑。
但是在威脅到自身生命的這一刻,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鄭朗修為最高,心思亦是最深沉的一名,他沒有說話,但是他身後的一名女子卻忍不住開口了。
「殿下真要殺我們嗎?」
另一名年輕一些的男子露出了絕望之下的陰沉眼神,「我們有着整整十人,皆是安魄,殿下亦是安魄,莫不是殿下覺得真的能夠殺死我們?」
另一名人面上滿是沉痛之色,「還望殿下三思,我等願追隨殿下勇闖這遠古之地,為殿下找尋到那神帝寶庫,壯我吳越之國!」
面對着一個比一個激烈的越國軍士,吳嬰面上的神情始終沒有產生一絲動搖,他低首淡淡的掃了他們一眼。
「聒噪。」
他緩緩抬起那雙血染的手掌,一滴鮮血從他指縫滴落,空氣之中傳來一聲茲啦電響。
十人面色一下子變得猙獰起來,他們紛紛握住了手中的刀,準備殊死一戰!
然而,陵天蘇始終沒有等來一道拔刀之音。
他怔怔的看着那十名倒下的身體,以及他們脖頸間雷霆被劈裂的猙獰豁口。
十人永遠的倒了下去,至死都未曾拔出腰間的刀,至死都未曾閉上那雙不甘的眼睛。
直到吳嬰淡然的收回手掌,滴落在地上的那滴鮮血才緩緩的滲入土壤之中,留下淡淡一抹暗紅印記。
吳嬰無情的跨過這群人的屍體,尋了一處乾淨的石台,盤膝坐下預備調養療傷。
對於這十名逝去的十條同胞生命,他由始自終,內心無一絲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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