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容公子點了點頭,道:「其中種種,我也不慎明了,不過月兒與世子的身份事關重大,不可外傳,不然,會引來很大的禍端。」
李依依神色複雜的點了點頭,然後伸手輕輕捏住他的衣袖,小聲問道:「表哥……今日以後,你還會見她嗎?」
雙容公子反手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十八年前,始終是我們做得不對,若是月兒願意見我,我一定贖罪。」
「此事怨我,我同你一起贖罪……」李依依深情款款的看着他說道。
「好……」雙容公子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笑。
………………
入了虛境空間,即便是顧瑾炎這無法無天的性子也不由收斂幾分,領取飯食也是老老實實的派對等待。
畢竟這裏可是星父王淵的地界。
大晉軍中伙食很好,即便供應這麼多參試者,飯食依舊做得十分精緻,所以排隊數量的人有很多。
顧瑾炎手執摺扇,無聊至極,輕佻的對着幾名合歡宮的女弟子們吹着口哨。
而合歡宗的女弟子們則媚笑連連,眼波流轉,很快就與他眉目傳情起來。
忽的,他目光微閃,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也在排隊領取飯食。
正是離了涼亭許久未歸的水映月。
只不過她一人站在隊伍之中,顯得有些孤單可憐,她前方隊伍分明不長,可是總是無法前進。
不少外來參試男子都對她露出嘲弄鄙夷笑意,甚至連有的萬花宮弟子也故意在她身前插隊。
顧瑾炎皺起了眉頭,停止與合歡宗弟子們的眉目傳情,漠然的脫離這一條排隊隊伍,往那邊走去。
恰好,在一名青年男子的插隊之下,那人明顯帶着故意佔便宜的行為,用力往水映月的胸口上撞去。
水映月雖不懂修為,但警惕性與眼力見卻是極為靈敏的。
她心中大為皺眉,連連後退幾步,避開這男子的身體。
那曾想,慌忙避開之下,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將身後那名萬花宮女子的腳背不小心踩了一腳。
那名女子怒道:「不長眼睛!」
她本就自恃名門大宗出聲,素來看不起這些勾欄瓦舍的卑微女子。
她雖不願與自己同宗一般,故意插隊擠兌她,但一直在她身後也頗為不爽。
如今被她這麼一踩,頓時將心中那怒氣全給踩了出來。
水映月連忙轉身道歉:「對不……」
「啪!」
一巴掌,毫不留情面的扇在她那潔白的臉龐上,很快,五道鮮紅的指印浮現出來。
水映月捂着臉,有些委屈,平日裏在聽雨軒中累積出來的嬌氣讓她有些生氣,下意識的準備一巴掌回擊過去。
可又聯想到近日以來,她像一個玩物一樣被顧瑾炎收入房中,破了身子以後,就連平日裏對她多為相護的吳媽媽態度也急速冷淡下來。
往年日夜想要脫離的聽雨軒,如今卻成了她想要回去的歸宿。
如今她與卑微的寵姬無異,而對方則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
這一巴掌下去,還不知道能否落實在她臉上,反而還會得罪這位萬花宮的弟子。
以顧瑾炎那涼薄的性子,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會為了她而得罪萬花宮的人。
面上一陣苦笑,剛抬起來的手臂又頹然的垂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顧瑾炎暗自皺了皺眉,頓下腳步沒多久又再度邁出。
「喲?你這還是想還手不成?一個只會賣身的賤婢,也敢如此猖狂。」
雖然水映月放下了手臂,停止了還手的動作,可那抬到一半的反抗動作仍是落在了那名女子眼中。
她掀起凌厲刻薄的眉峰,冷笑一聲,出手如電,又是一巴掌揮出。
被一股巨力扇得側過腦袋,唇齒溢血,臉頰上的疼痛,四周嘲弄的笑聲,讓她遭受到了劇烈的羞辱之感。
她沒有瑟瑟發抖,沒有悲憤交加的哭泣出聲,只是平淡的抬首看着眼前女子,目光空洞。
下一刻,一隻大手無禮且用力的攬住她的肩頭,狠狠將她摟入一個冰冷的懷中。
她眼底羞憤,正要掙扎,卻聽到上方那個可惡又熟悉的聲音響起:「什麼賣身的賤婢,她是我顧瑾炎的女人,也是你個醜女能動手打的?」
水映月赫然抬首,映入眼帘的是一個蓄有一點青色鬍渣的刀削下巴。
顧瑾炎似笑非笑,語調也是懶洋洋的聽不到一絲怒意。
可水映月與他相處多日,對於他的性格也算是有所了解。
她知道,顧瑾炎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面對女人,即便是一個容色不佳的女人,也絕對不會說出『醜女』二字來的。
更何況,眼前這位萬花宮的女子,雖然面相生得凶了些,但容貌卻覺得稱不上丑。
所以她知道,這位顧少,是動怒了。
不知為何,想通這一點頭,她有些迷茫了。
那名萬花宮的女弟子氣得渾身發抖。
正欲張口還擊,顧瑾炎卻是嗤笑一聲,看都不去看她一眼。
他低首溫柔愛憐的捏住水映月的下巴,輕輕抬起她的臉,一個附身,便低頭舔去她嘴角的鮮血。
這一曖昧動作,頓時引來不少人的唏噓聲。
「當庭廣眾的,真是有傷風化!」
「花花公子配浪蕩女子,果真是天生一對!」
「有辱斯文!」
對於那些辱罵聲,水映月卻是一句也聽不進去了,兩頰的指印也遮掩不住她面上的羞紅之色。
她暗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分明往日在床榻之上與他行那魚水之歡也沒有今日這般小鹿亂撞啊。
對了,方才他說她是他的女人……
是因為這一句話,她才羞意不止嗎?
顧瑾炎摸了摸她面頰上的指印,輕聲說道:「很疼吧…少爺我過會就為你上藥,現在先給你出氣。」
被他手指撫過的地方更加燒紅,水映月不知這時應該說些什麼,呆愣愣的看着他,模樣有些傻。
「你方才打了我女人兩個耳光,你是自己動手扇自己耳光以示歉意,還是要本少來動手。」
顧瑾炎抬首看着那名萬花宗女子,眼中溫柔頓時散去,僅剩下懶洋洋的冷意。
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那名女子遍體生涼,她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
隨即冷聲道:「可笑,是她先踩到我的!」
顧瑾炎嗤笑道:「可我的女人很有素養的跟你道過了歉,雖然在本少眼中,我的女人踩你一腳,那是你的腳莫大的福分,沒有道歉的必要。
不過既然她已經道歉了,也就罷了,可是你這醜女,還不知好歹的還了兩耳光,將我這小寶貝如花似玉的臉打成這樣,少爺我很生氣。」
那名女子冷笑:「都說顧瑾炎霸道無禮,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怎麼,我若不動手,你還敢在這虛境空間中動手不成。」
萬首試試規,出瞭望歸台,在虛境空間的萬首試管轄範圍之內,不准私鬥,一經發現便會被取消參試資格。
「你都動手了,少爺我怕什麼。」
顧瑾炎哈哈一笑,然後就是二十聲清脆的「啪啪啪啪啪……」響。
顧瑾炎手掌帶出陣陣殘影,那萬花宮女子不過凝魂中期修為,顧瑾炎出手甚至連給她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二十個巴掌過去後,那名女子已經腫成了了豬頭模樣,披頭散髮,呆呆愣愣的捂着臉反應不及。
顧瑾炎轉了轉手腕,齜牙咧嘴道:「臉皮可真夠厚的,抽得少爺我手都疼了。」
眾人汗顏,覺得這廝實在無恥,居然還真的敢做出動手大女人這種有失君子風度的事來,紛紛像他投來鄙夷的目光。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覺得本少有失君子風度是不是?但是本少何時說過我是君子了。」
顧瑾炎斜眼冷視眾人,冷聲道:「我只知道,誰欺負了我的人,我便會十倍奉還!這麼多年了,少爺我是什麼德行你們不會不知道,還敢動手……還有你!」
顧瑾炎一腳狠狠踹出,正中方才故意插隊佔便宜的青年胸膛之上。
這一腳,他沒有絲毫留力,凌厲的元力在他腳尖形成一道犀利的颶風。
那青年慘叫一聲,胸膛直接凹陷先去,噗出一口鮮血倒飛而出,生死不知。
萬花宮的那名女子真的沒有想到這顧家少爺當真敢如此猖狂,在這虛境空間中出手傷人。
她渾身一抖,捂着臉頰不敢再多說話,生怕他也再來上這麼一腳給她。
顧瑾炎鬧出的動靜不小,很快便引來羅生門的軍官。
賀梭打量了一下場地,看着口吐鮮血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皺了皺眉,然後沖顧瑾炎行了一禮說道:「顧少爺,你違規了,還請交出身份玉牌。」
水映月臉色一變,有些惶恐,掙扎着想要掙脫他的懷抱準備為他辯解幾句。
因為她也沒想到自己簡單的領一個飯食竟會為他惹來這麼大的麻煩。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有意料到,顧瑾炎居然真的會為她出面。
萬首試事關重大,對於修行者來說,正如那些寒窗苦讀數十年只為一夕中榜的重要時刻,若是顧瑾炎因為她一個青樓女子而失了參試資格,恐怕顧家家主第一個就不會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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